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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词语的“压榨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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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 18:08:2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诗歌词语的“压榨术”            
                                        向若缺


     诗歌达到其目的的必经之路是由具像而进入抽像,由个体经验而进入普遍经验,由形而入神,由表而及里。但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甚至用一种让人倍感陌生、难以接受的方式出现,这种诗歌写作技法,我将它称之为词语压榨术,准确点说,是抽像词语压榨术,也就是对一个并无确指的词语施加特殊压力,而迫使其释放出全部内在能量的技巧。(有点像核裂变技术)。我个人的归纳,主要手法有如下几种:

  
  一是省略与空白。
  这里有三种情况,一是对本应直接描写的主体予以省略,只留下一线隐约的线索暗示这个主体对像的存在。二是通过对修饰性词语的最大限度省略,把他精选出来的某个词突现出来,使你不得不更多地注意它,接纳它释放出来的种种信息。三是通过字面排列组合,留下较多的词与词、行与行、节与节之间的跳跃,直接产生视觉空白,映衬其精炼的诗句。
  《冬日与友人同赴浙江》一诗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一个留在原地的人/胜过火车的运动/他在世界的反面/降下一节节的楼梯//他错过了天堂/天上来水教育着/返回原地的人/但醒着就普遍接受//普遍地玩狗/普遍地偷偷摸摸/把自己搬来搬去/敞开在相似的风景//一个地址就是一次新生/有时是痛的天涯/有时是古代美人的风貌/而新城还是旧名//旧名已换了新词/与黄昏重新押韵/收拾随身的包袱/仿佛微张的惊讶。
  整首诗似乎与题目并不相干,我们既没有看到冬日、友人,也没有看到同、赴,更没有与浙江有关的任何描写。诗人显然在试图表现什么,但他却把所有的具体行程抽空出来,以这样一句诗做为开头:一个留在原地的人,胜过火车的运动。这可能是作者淅江之行的感概,也可能是一生奔波行止的总结,也可能是对所有类似经验的概括,它显然没有完全脱离这样一次具体的行程,却被赋予了生命体验的普遍性。它不是枯燥的哲学概括,因为透过诗句,你仍能感觉到这次旅行的一些气息,也就是生活的一些血肉。后面他写到:“把自己搬来搬去,敞开在相似的风景”。虽然表面上仍是虚写,但是他用“搬来搬去”和“敞开”两个看似生硬其实极为生动的词,把生活的某些荒谬特征暴露无遗,从而达到了他所说的“痛的天涯”。这“痛的天涯”中,“痛”字的运用特见裁剪之妙。如果使用痛苦、疼痛或其它类似的词,都势必局限其经验范围,缩小内涵,削弱表现力。而单独使用痛字,它的突兀不仅增强了感染力和表现效果,也更大程度地接近原始经验,使你心理和生理上痛觉一齐涌出。又如“微张的惊讶”中“微张”一词,它来自于人类对新奇事物的生理反应--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但他用微张直接修饰惊讶,迫使你对这个句子产生联想和回味,达到简略深隐而又令人错愕的效果。这首诗的凝练深刻,高度抽像而直取生活,不着一字而洞穿人世,也确实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微张的惊讶”。

  另如《水边的收音机》一诗中,有这么一段:
  单独的镇纸饱含/巨大的关怀//沿着雨水向上,幸福/低于草丛//世界积极的一面/是越来越深的塌陷。
  作者首先用断裂和分行的方式在纸上留下大片的空白,以至每两行都成为独立的审美对像,从而给你足够的时间去消化吸收。第二节中,“幸福”与其它词语断裂开来,单独成为一个音节,也取到了特别突出的效果。这几节中更耐人寻味的是事件的空白,它们至少潜伏着了两件事的发生,一件与镇纸有关,牵涉到父亲和儿子:另一件与爱情有关,但他所使用的能透露一点消息的词主要只有两个:“低”、“塌陷”。从低到塌陷实际上应该有一个完整的过程,但都被他空出,读者得以自已的经验或想像来补充。在读者作出补充的过程中,这两个词的全部形像内涵和感情能量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另外“积极”一词的运用也是相当别开生面,这个充满政治色彩的词,与“塌陷”的联系,包含了对生存现实多个方面的否定。这样既表达得曲折含蓄,又把单纯的快乐提升为普遍的经验和价值。有遐思,有余味,富含理趣。这种语言的概括力和冲击力确实是相当少有的。
  

  二是断裂与跳跃。
  这一点虽或可能包括在空白中,但有必要单独一提。对一个完整句子的有意断裂分行,有时可以起到对某些特殊词语的加强作用。而节与节之间的意象跳跃,则使诗歌的表现更自由灵活,每一个独立意像形成一个能量幅射圈,而又与其上下意像交相辉映,形成一个既统一又多元的整体情绪氛围。如《风中阶梯》一诗:
  仅仅是一个夏天/男孩已成就了风//一群僧侣在它的深处/踢着足球//我沉浸在/它的不完整//分歧的星光/穿过了树的贸易//巨大的冰制止/加速了/阴影列车的滑行//一个看不见的人从阶梯上下来/一节节地变黑。
  这首诗每节只有两行,而每行其实只是一句,一个独立的意象。这首诗因为使用了过多的象征手法,意义相当隐晦,其中“不完整”一词,十分费解,它可能是指现实的缺陷,也可能是指心灵的残损,但如果没有这两句与前后段落的分开留出的空白,没有把这本已很短的一句分成两行,“不完整”这个词将得不到适当注意,它的意义也无法体现出来。同样的情况,在另一首《乡间表演》中:这样的“不足够”像件衣服。加上了一个引号,以期更加突出。


  三是扭合与错位。
  我所说的扭合是指对毫无关联的词语的强行撮合。而错位则是在词语的搭配中,有意选用不够精确或不相称的词语,以扩大诗句的内涵。如《发生》一诗:在事实的甲板/滚动着莫须有的露珠。“事实”与“甲板”,“莫须有”与“露珠”,似乎永无机会联姻。但它们这种极不自然的婚姻却使高度抽像难以言传的哲理变成了可见可感的形像。另一首《路基》中,“惩罚”的墙上/生长着等待的时间。用一个带引号的惩罚来修饰墙,一入眼便给人强烈的错愕感,你不得不对它所传达的信息加以细心体会。至于理解的结果,则可能是千差万别,连作者也只能听之任之。另外像《动物园》一诗的最后一句:我的两侧,是动物和守护。用动物与守护这两个完全不同性质的词语的并列使用,来表现内在人格的分裂、对立和统一,实在是新奇而且精明。如果把守护改成人,也许本质意义相差不是太大,感觉却会是十分平淡无趣。在《否定》一诗中,这样写到河水:不断打开的河水/又在相忘中慢慢合拢/它的结果/饱含否定的力量。生命在矛盾和变化中发展的顽强动力,仅仅从河水的打开和合拢中便得到了有力的彰显。从诗的前部分看,河水的变化是由船的运动造成的,如果要描写船行水中的形像,用劈开、分开,剖开都显得更加生动精确。但作者却选用了打开这个最宽大的动词,其结果则是与作者顿悟出的自然大道更加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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