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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带诗歌穿越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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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28 13:18: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携带诗歌穿越中年 作者: 程一身   

    活着就意味着经历变化。年龄不同,所做的事情自然有别。童年时做游戏,在青春期读读诗,甚至模仿着写几首,这都很经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经常的是告别了童年还在做游戏,告别了青春还在与诗为伍。然而,诗人正是突破年龄限制的人:他告别了童年,却留下一颗童心;告别了青春,却维持着对生活的激情。究其原因,从他遇到并热爱诗歌的那一天起,诗歌就已经在他心中扎根。因此,诗人的命运就是顺应这种内在的连续性,携带诗歌穿越生命。在我看来,这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根据我的观察和体验,除了童年时期之外,人的一生都有可能遇到精神危机,尤其是青春期和中年期。前者主要体现为欲望的强烈与受挫,后者则体现为欲望的消失与空虚。孔子说“四十而不惑”,所谓“不惑”未必就是智慧的别名,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它包含着对世事的冷漠和厌倦。一个人活到四十岁,该经历的大体上都经历了,此后的生活无非是重复过去而已。因此,孔子说“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可以视为应对中年危机的一个断语。所谓“心死”其实就是“不惑”的后果,而“心死”是最可哀的,因而孔子用这句话提醒人们不断更新生活的可能性。就此而言,“哀莫大于心死”对于那些诸事都陷入停顿或重复的中年人来说颇有警醒之效。但是,对于书国来说却有所不同,因为他是个诗人。诗人多少都有些敏感,在中年到来之前就会有中年意识,甚至感到中年危机。不过,诗人有个法宝,即诗歌,他可以通过读诗和写诗来克服生活的惯性,使每一天都是新的,或接近于新的,至少是不同于昨天的。

从实际年龄来说,书国至多处于中年前期,但他的诗无疑是中年之诗。他最近写的一首诗就是《中年十醉》,尽管写的是别人,却体现了他的中年感。值得注意的是,在诗里,中年是和“醉”联系在一起的。“醉”其实是普通人和不如意的生活进行较量的一种方式,它通常体现为对痛苦的暂时摆脱,以及对重复的刻意拒绝。不过,书国并未把那个中年人写成自己,正如题目显示的,诗中用十个“醉了”引起十个句子,细致地描写了醉酒者以及诗人对他同情的理解,其中不乏温和的幽默色彩:



醉了,成了马路上的钉子户,向着车流大喊,做着胜利的姿势,撕扯着自己的过去和将来。



在这里,“醉”感与幽默感配合得恰到好处。事实上,写“醉”却没有幽默色彩恰恰是不成功的表现。但是,要把握幽默的分寸,不能让它冲淡当事人内心的痛苦。因为幽默感来自醉酒后的行为,是针对旁观者而言的;而醉酒者本人却是痛苦的。上面所引的这节诗就把主人公醉酒的痛感以及旁观者产生的幽默感融合在了一起,极具张力:一方面,醉酒者令人感到可笑,因为他行为失常,动作夸张,从而显得与众不同,甚至影响到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成了马路上的钉子户”;另一方面,他又令人同情,因为他“撕扯着自己的过去和将来”。

诗歌的最后一句并非第十句的自然延伸,它处于“醉了”引起的十个句子之外,是对全诗的小结,同时也体现了诗人对“醉”的认同感:“就这样醉去吧,醉过人生弯道,醉进枝头的芽包……”不过,诗人对“醉”的认同也许有些醉翁之意的味道。因为不少诗人也喜欢“醉”,并把它作为超脱现实,追求自由,以及促进幻想的创作方式。总体而言,这首诗把“醉”写得十分形象,也很深刻,“醉”写得越好,中年感就越突出。换句话说,这首诗就是以“醉”写中年感。围绕“醉”这个核心,诗人揭示了一系列冲突关系。首先是醉酒者的痛苦与醉酒行为的可笑这个核心冲突;其次是醉酒者与身边人物的次要冲突:在街上,“向陌生的女子喃喃私语,将沉重扑倒,这时两个方脸过来将你扶起,拖开,友情或利益”;回到家以后,亲人“开始在照顾两个字上争辩恼怒”。由此可见,这首诗涉及到三个层次,即醉酒者本人如何对待自己,别人如何对待醉酒者,以及诗人如何看待醉酒者。其核心无疑是醉酒者本人对待自己的方式,就此而言,“醉”体现的是醉酒者对中年感并不成功的克服。

从《中年十醉》来看,中年之诗并非中年写作,但它们有重合之处。中年写作是萧开愚在《减速、抑制、开阔的中年》里提出来的。除了人到中年的现实处境之外,中年写作的提出大致是受了艾略特的影响。艾略特认为叶芝的成功主要体现在他是一个“中年诗人”:



人到中年有三种选择:要么完全停止写作,要么重复昔日的自己(也许写作技巧会不断地提高),要么想法找到一种不同的工作方法,使自己适应中年……如果到了中年,一个诗人仍能发展,或仍有新东西可说,而且和以往说得一样好,这里面总有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由此可见,中年写作其实是一种身处困境的写作,其困境是如何既不重复自己,又不停止写作,而且还能不失水准地说出新东西,艾略特认为关键是“使自己适应中年”。可以看出,艾略特的用词是很谨慎的,他没有滥用创新,而是强调“适应”,这就突出了年龄变化对于人的重要意义。事实证明,即使在现实生活中,一个中年人仍然像青年人一样做事也会被认为是不成熟的表现;如果人到中年仍然延续青春写作的路子,就不免显得古怪而滑稽了:



大多数人要么死死抓住青年时期的经历——所以他们的作品就成了早期作品毫无真情的仿制品——要么干脆抛弃激情,只用头脑写作,浪费空洞的写作技巧。还有一种甚至更坏的诱惑:爱尊荣,成了只在公众中才能显示其存在的公众人物——挂着勋章和荣誉的衣帽架,行为、言论,甚至思想、感受都是按照他们以为公众是那样期待于他们的去作。



那么,如何避免自己出“洋相”而“适应”中年呢?艾略特认为应“找到一种不同的工作方法”,我认为这种方法最好是业余状态。众所周知,中年人的基本特点是肩负重任,他要工作应酬,养家糊口,因此,不可能再像青年人那样把写作当成自己生活的全部。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写作得以坚持,它理应退居幕后。因此,转入业余状态是坚持中年写作的一个普遍情境。在我看来,业余状态对于中年写作来说并非坏事,因为它可以过滤掉写作中的功利成分,使写作更加纯粹。此时,写作既不为名也不为利,只是一种表达生命的内在需要。但业余状态并不排斥专业精神,事实上,没有专业精神只能使写出来的东西成为自娱自乐的小玩意,不足为外人道也。用艾略特的话说,所谓专业精神就是能够用“超常的诚实和勇气”处理已经变化了的新生活:



一个有能力体验生活的人,在一生的不同阶段,会发现自己处身于不同的世界;由于他用不同的眼睛去观察,他的艺术材料就会不断地更新。但事实上,只有很少几个诗人才有能力适应岁月的变嬗。确实,需要一种超常的诚实和勇气才能面对这一变化。



在我看来,中年写作的这些特点正是形成中年之诗的要素。不过,中年写作是针对诗人而言的,侧重于创作者的心态;而中年之诗是针对作品来说的,侧重于创作对象。当然,创作对象与创作者存在着重合之处与对应关系,即中年特征与中年感。也就是说,中年之诗未必都是中年人写的,中年写作也未必都属于中年之诗,区分二者的主要依据是诗中是否具有中年特征与中年感。就此而言,中年之诗也可以视为一种诗歌题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书国的确处于中写作的业余状态,并保持对诗歌的热爱和敬畏之心,也不失专业精神。给我印象很深的一点是,书国非常爱花,他在诗中一再写到花,特别是莲以及荷花、桂花。在我看来,这些花既显示了书国钟情于自然美的雅趣,也显示了他良好的传统文化情怀,同时也符合中年之诗的特征。诚如萧开愚所言,中年的特点是减速、抑制、开阔,因此,中年之诗是一种慢的艺术,它体现的是悠闲的态度,冷静的眼光,多元的立场,以及怀旧的情趣。值得注意的是,书国不但通过花与中国传统文化建立了精神上的联系,他还写了一组诗《忆少年》。一般来说,青年人很少回忆,老年人偏爱回忆,而中年是个过渡阶段。就此而言,回忆是一个人进入中年的征兆或标志。同样不能否认的是,对于诗人来说,一切创作都取自回忆:对久远事物的追忆,以及对当下发生的事件的回想。《忆少年》六首,用美丽的细节写初恋的情怀,唤起了我对青春的追忆。而我更想谈论的是《怀念母亲》,这组诗也出自回忆,其中写到了母爱,写到了成长,很感人。从诗中看,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一种无从印证的追忆使母亲的形象显得更加清晰:



也许大门还没有栓好

母亲

也许火炉还没有暖开

母亲

我也曾这样疑惑地叫着您

那低垂的又粗又长的辫子

几案上泡着的清凉的甘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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