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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政:文化江湖的“带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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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 09:16:4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陈政:文化江湖的“带头大哥”
文/涂国文



江西美术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江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文化学者陈政先生,其在南昌市、江西省文化界,中国美术出版界、艺术评论界乃至思想界,在南昌市、江西省文化江湖及中国美术出版、艺术评论文化江湖中,是个广受拥戴的“带头大哥”。陈政先生在一班文化弟兄们的心目中享有如此尊崇的地位,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年龄,足以让江湖上的弟兄们尊他一声“大哥”;更为主要的,乃是因为他拥有渊博的学识、磅礴的才华、清醒的良知、沛然的正气、敦厚的人格、豪迈的性情、疯狂的创造力和卓越的人生成就,让每一个熟悉他的人不能不心悦诚服。



“哥”之“大”者,须有大智慧、大才华、大胸怀、大建树与大灵魂,方能在弟兄们心目中享有大地位。特别是在文化江湖、艺术梁山,若缺失其中的任何一项,都难于坐上和坐稳“带头大哥”这把交椅。正是因为陈政先生是一个拥有大智慧、大才华、大胸怀、大灵魂与大建树的人,他才能在文化江湖“带头大哥”这把交椅上,安坐如磐;他的江湖地位,才会得到弟兄们的一致认可。就我对陈政先生肤浅的了解,他至少具有这些身份:诗人、作家、思想家、出版家、鉴赏家、文化推手、策划创意高手和艺术批评家——集如此多的文化角色于一身,在如此多的文化领域均有不凡的成就,在中国当下的文化江湖,应该说并不多见。



一、《乌托邦祭》:江湖地位初奠定



我与陈政先生至今未曾正式谋面,只是因为拙作《苏曼殊情传》的出版,与他通过几个电话。感觉电话里的他,热情、温厚、坦率、亲切,这是他留给我的粗浅印象。但我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就已知晓他的大名,并且,曾坐在江西师范大学报告厅后排,远远地听过他所做的一个文学讲座。其时,有两个文化作品,以犀利的批判、深刻的反思和决绝的否定,风靡神州大地,引发轩然大波。这两个文化作品,一个是电视纪录片《河殇》,一个是长篇报告文学《乌托邦祭》。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两个作品之后都遭到封杀,至今仍未解禁;两个作品的作者,之后都受到或輕或重的牵累,他们的人生命运因此发生改变。



《乌托邦祭》是一部中国“红色乌托邦”的挽歌,它不仅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更是一部杰出的思想著述。“作品重点描写了导致彭德怀下台的一次重要的庐山会议。三十多年过去,人民公社体制早已废除,这次会议的前因后果已广为人知,但在当时,作者和出版者却遭受了巨大的压力。同时,三十年后,这部作品依然维持着一定的政治敏感度,这是因为还有一些人不肯从乌托邦的噩梦中醒来。因此这不仅仅是一部描述苦难历史的作品。”(萧亮《陈政,永远的好朋友》)

陈政先生是《乌托邦祭》的三个作者之一。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样一个思想大解放、文学大繁荣的历史时期,陈政和他的同道们以赤诚的心地、如焚的忧思、深刻的反思和无畏的行动,为中国社会贡献出了他们文字的珠玑和思想的晶体,以思想先驱者的姿态,行走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正如他的朋友,江西作家、美术家,南昌市作协副主席萧亮先生所评述的那样:“每一次思想解放运动都会产生伟大的人格与作品。陈政,是在第二次思想解放运动中创作过伟大作品的作家,因此中国文学史上理应有他一席之地。”

陈政先生年轻时是以一位诗人的身份跻身文学江湖的。诗人是自由的精魄、专制的天敌、光明的使者、黑暗的克星。诗人的纯洁与高蹈、浪漫与理想、激烈与豪迈、宏阔与浩荡,决定了他们不可能选择平庸、苟活的人生。陈政先生秉持一颗赤子之心,以诗人的激情和思想者的深邃,积极参与社会变革的伟大思考,却不料付出了先行者的代价,因为《乌托邦祭》,惹下了麻烦,人生逆境指数显著上升。历史的风云刹那间卷过四分之一世纪的时光。尽管陈政先生由于身陷体制囹圄,对当年撰写《乌托邦祭》这件事三缄其口,从不主动提起,然而,他们当年策动的思想、文化风暴,仍然保存在一代人的记忆中。污泥可以深深凐没剑身,却掩埋不了那冲天的剑气。“正是由于这部作品和其他点点滴滴,我内心一直保持着对陈政的尊敬。”这不仅是萧亮先生一个人的真实心声,也是知晓当年那件事或者熟悉陈政先生的所有文化弟兄们的共同的心声。



二、“文化征服”:霹雳手段转乾坤



没有霹雳手段,焉能立威江湖?陈政先生在文化江湖建树日丰,声望日隆,自有他独特的霹雳手段。他的霹雳手段,可以四个字来概括——“文化征服”。1992年2月,陈政先生调到江西美术出版社从事出版工作——之前,他在庐山呆了整整二十年。在庐山,他先后在邮电局、文化处和政策研究室工作,是庐山的笔杆子,也是庐山文化旅游事业的一位重量级“文化推手”。他参与编写了《庐山文艺》;他策划并主撰了中国第一套风景名胜系列丛书《庐山》;他为著名的美庐写出第一本书,他为东林寺、白鹿洞的重建献计献策,他提议开辟锦绣谷;他首倡庐山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今天,当中外游客流连忘返于庐山美景时,估计没有人会知道,在庐山的青山秀水之间,萦飘着陈政先生智慧的云片。



陈政先生调入江西美术出版社后,由普通编辑做起,之后助理、副社长、社长。他2006年5月执掌出版社时,社里的经营陷入空前的困境,年销售收入由曾经的数千万元直线下跌至几百万元,出版社人心浮动,满目萧然。受命于危难之际的陈政先生,带领着他的团队,开始了艰苦的“二次创业”。仅仅三、五年时间,他就让一个濒临亏损的地方小出版社,打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实现年销售码洋3.8亿元、销售收入过亿、利润过千万,在江西出版集团和全国美术出版社联合体中的一般图书市场占有率和社会效益均名列前茅,综合实力进入全国同类出版社前三甲。2009年,江西美术出版社被新闻出版总署评为国家一级出版社,并被授予"全国百佳图书出版单位"荣誉称号;陈政先生个人被评为全国新闻出版业百名有突出贡献的专业技术人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陈政先生实施“文化征服”的霹雳手段,体现在对出版社的管理上,就是推行 “大美术”经营战略。陈政先生认为,这是一个“大美术时代”,出版人需要一种大视野。美术出版社不能单纯地为画家服务。美术出版,只是小美术,而美术创作、美术文化、美术市场,才是大美术。美术出版社只有“立足本专业、放眼大美术、煅造品牌群”,才能获得长足的发展。为此,他率领他的团队,在做强主业的前提下,向大美术领域拓展,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延长产业链。他先后推出了四大举措:一、架设传统美术与现当代美术,美术出版与美术行业之间的桥梁,向陶瓷美术行业拓展,创新中国陶瓷艺术,在景德镇打造一片新的蓝海;二、成立江西省美术评论专业委员会,以此凝聚全国的美术评论家,将江西美术出版社提升到一个全国性的发展平台上;三、由纯美术类图书的出版,拓展至整个人文类优秀图书的出版;四、开通销售新渠道,主动出击网络图书市场,实现产品的数字化。数年的苦心孤诣,江西美术出版社目前已基本形成了以美术出版为核心的文化产业集群和完备的艺术产业布局,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比翼齐飞,步入了快速发展的轨道。

陈政先生主政江西美术出版社以来,先后组织策划和主持编辑出版了《中国当代美术战略研讨文丛》《中国当代美术学博士文丛》《当代中国画艺术论著文丛》《当代中国画文脉研究文丛》《中国历代绘画名家大系》《共和国书法大系》《中国绘画艺术专史》《海外藏中国历代雕塑》《20世纪中国陶瓷》《名窑名瓷名家丛书》《石渠宝笈》《黄庭坚书法全集》《王羲之书法全集》《景艺堂藏瓷》《五彩之旅》《世界文化景观庐山》《怒吼的黄河:抗战中的中国美术》《数字·影像:中国改革开放30年》《阅读奥林匹克丛书》《小道与大道:邓小平诗画传》《中国国粹》《中文国际·当代陶瓷艺术》《自在客》等大批图书、刊物。其中《中华正气歌》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发行量达100余万册;《八大山人全集》《二十世纪中国城市雕塑》《景德镇传统制瓷工艺》获国家图书奖;《珠山八友》获首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奖、首届中国政府奖和国际印刷金爵奖;《中国旅游文化大辞典》获华东地区优秀旅游读物一等奖。

书缘美伴,心存高远。“大哥”自有大目光、大胸怀、大追求。在接受《中国新闻出版报》《江西晨报》等大批媒体记者采访时,陈政先生这样披露自己的心志:“只有做不朽的书,我们的精神才能不朽。”“引领市场是使命,迎合市场是变节。”“我们追求做百年书,努力做十年书,不做一年的书或是‘见光死’的书,哪天‘撞大运’能出了千年书,我们就幸福得一塌糊涂了。”“让我们编的书和自己这本书尽可能长的时间在世间流传,让更多的人在你生产出的精神产品中受益,让更多的人能感受到你这家出版社的智力份量和价值追求。出版人就应这样做。”“我曾对我女儿说,我这辈子没有任何要求,到那时,用老爸这辈子写的书和编辑的书,请雕塑家以这些书为模型做一个纪念碑。这是我唯一要你对我的回报。”从这些话语中,我们不难看出一位“大哥级”当代出版家对出版事业的赤诚之爱和终极追求。



三、“儒林剑客”:思想高地目如炬



陈政先生的博客,名曰“思想者家园”。做一位思想者,是陈政先生人生的使命和宿命。思想境界的高下,立判作家、艺术家的优劣。只有站上思想的高地,才配享有江湖的高位。陈政先生甫一入文化江湖,即以一部《乌托邦祭》,站上了思想的高峰。之后他投身于自己原先并不熟悉的美术出版界,为了尽快熟悉新领域、新行业,为了将江西美术出版社带上一个新台阶,他几乎中断了所有文学艺术创作活动,在文化江湖,沉寂了十余年。近年来,随着出版社经营状况的好转,隐匿多年的艺术创作激情,再一次从他炽热的胸膛中迸发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的创作方向已悄然转向,转向了艺术评论领域——为了配合和推动他自己设计、主持实施的“大美术”出版战略,他专心主攻艺术评论,在艺术王国里激扬文字,写出了大量见解独到、思想犀利的艺术评论文章,赢得了“儒林剑客”的赞誉。



陈政先生的艺术触角爬伸广远,被他评论过的对象有诗人、作家、记者、画家、僧侣、书法家、摄影家、瓷艺家,等等。他的艺术评论,独到犀利、爱憎分明、汪洋恣肆、酣畅淋漓,体现了一位当代文化学者的慧眼、良知和风骨,倾注了一位理想主义者的炽热人生理想和深沉人文关怀,表现了一位思想者的灼灼目光和批判锋芒。陈政先生说,“我评价艺术作品有三条标准,即思想高度、文化厚度和技巧表现度”,他把“思想高度”置于评判艺术作品诸标准的首位。他鄙视批评家中的“体制养活下的雇佣者”和“与市场勾结起来的牟利者”,公开宣告要做一个“将评论文字独立为艺术样式的践行者”,坚守艺术评论的思想高地。



在《警惕景德镇的精神塌陷》一文中,他痛心疾首地拷问景德镇沉沦的艺术灵魂:“景德镇这座历史上曾经让我们为之骄傲、引以自豪的城市,在市场经济大潮排山倒海的嘶咬、冲刷下,自我、尊严、灵魂、追求、气节,这些文化核心岩层被不断浸洗剥脱,原本就有些营养不良,现在更显瘦骨嶙峋之态。而一些伪艺术家、伪大师却大行其道,充斥坊间,日进斗金,极尽奢华,仍在扮演着这个城市的卫道士角色。真正的陶瓷艺术探索者,却如同迷途的羔羊,面对种种浮华与喧嚣,茫然不知所措。”“当一批又一批雨后春笋般的大师,被盖上体制的金印,又返回市场时。我们看不到艺术的提升、文化的提升,我们只看见了价格的飙升、楼宇的拔高、税收的流失。”他站在思想的高地挥臂呐喊:“引领陶瓷人方向的,不应该是权力,也不应该是财富,而是精神追求。有否精神追求,是人、文化人,城市、文化城市的环境边界和标准底线。因为大家都知道,决定一种文化海拔高度的优秀基因只能是文化教养。”他振聋发聩地发出警示:“正在建构中的景德镇学应该加入这个城市的审美判断、价值取向。否则,仅仅依赖技术层面无法解决一座大厦的文化支撑。”“人类从荒唐到崇高无路可走,而从崇高到荒唐,只有一步之遥。”这篇艺术评论,集中体现了陈政先生的艺术哲学和思想高度。



陈政先生的艺术评论,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并不止步于对艺术家艺术成就和艺术风格的呈现,而是更进一层,把笔触伸向艺术作品背后的人,深入艺术家的灵魂深处,去探寻孕育艺术的生命之源、智慧之源、思想之源和精神之源,探寻艺术育成的生命基因和文化基因,展示绽放璀璨艺术之花的精神高地的丰赡和辽旷。他的艺术评论,把对艺术家艺术成就的呈现,放置于一个由生命谱系和艺术谱系构成的灵魂大坐标中去考量和表现,从而使得他的艺术评论,视野宏阔,层叠有致,血肉丰满,生动可感。



《暖意焙起的高岭》一文,评述的是堪称瓷都景德镇文化高岭和艺术地标、中国工艺美术界一面旗帜的工艺美术大师王赐良先生的艺术人生和艺术成就。在这篇艺术评论中,陈政先生没有过多地着墨于对大师艺术成就的展现,而是把镜头探入大师的精神世界,回溯大师艺术生命的成长过程,跟拍大师的学艺历程和人生道路,表现大师高迈的人生追求和大美的艺术品德,通过评述大师的行走与驻足、继承和创新、不媚与不欺、执着和淡定,裸呈大师澄明而丰富、平凡而伟大的心灵。作者这样写道:“王锡良的高岭,不是高官,不是厚禄,甚至不是艺术成就。他以近八十年的徐徐春风,温暖着这个不时透着寒冷的世界;他用一颗安详的心,抚摸着这个浮躁的社会;他用深谙世故而不世故的修为,筑起了自己的人生高度。”他从大师的艺术人生中,受到深刻的启迪:“一个人能否成为优秀的人,基本上是可以自己做得主的。”



与此相似评论还有很多,比如《石块高垒的肃穆》一文。这是陈政先生为艺术大师陶博吾先生纪念专辑写的一篇评论。在这篇文章中,作者从“身世”、“人品”、“诗词楹联”、“书法”和“绘画”五个方面,全面评述了艺术大师畸零的身世、坎坷的命运和杰出的艺术成就,向世人展示了一个“歌唱”的“不羁的灵魂”。作者用饱蘸感情的文字,对大师生命的磨难和心灵的坚强,进行了感同身受的体悟和真诚切肤的观照:“纵观陶博吾身世人品,肝肠如雪,秉志忠贞,傲骨童心;诗词书画,野逸清旷、空寂孤冷、奇崛峭拔。归结起来,陶博吾形成的总气场,‘性情若古今侠胆之士,气之足、胆之壮、义所鼓、张力至处,无不挟风霜而走风雪,锵锵而行,观之足可操觚人心,摄人胆魄’,故可以‘肃穆’两字概括。”他从大师的生命密码中,觅到了艺术和人生的真谛。



四、“序体散文”:文体创新开新河



陈政先生自2009年开始,为作家、艺术家以及画册、图书、刊物和展览,撰写了大量序文。作者把这些序文,命名为“序体散文”(著名诗人、作家,江西省作协副主席程维则称之为“序体随笔”)。这些“理论高度与学术价值兼备,视野开阔、文笔优美”(媒体评价)的序文,引起了创作界和评论界的高度关注,比如程维先生就认为:“陈政的序体随笔可能是个异数,它逃脱了序的死结,而获得了一种可以独立存在的艺术自由。”“他睿智地避开了以往序文书写者的诸多流弊,将被动写作还原回自发性写作——依从内心的指令,以理性的判断与灵性的感悟为文字的生发点,挖掘思想的矿床而点燃文化的烛光,在这样光照和审视下,阴影逃遁,意象彰显,山水清明。”“陈政的序体随笔我以为无意间或许可以为一种体式的问世作一种有力的催生。”(程维:《有关陈政的序体随笔:智性的笔墨在灵性上纵橫》)著名作家、南昌市作协副主席邓涛甚至将陈政与余秋雨相提并论,他说:“陈政的序散文以其全新的视角、独特的语言方式引发人们对人性、人生的思考。特别是他对生命美学的解读,更耐人寻味,如果说余秋雨的文章是对历史长河的思考,那陈政的散文就是对当下人文的思考。”“余秋雨散文完成了历史的人文解读,陈政以独特序散文形式进行着当下的人文剖析,这是陈政对中国散文最大的贡献。”(谭长燕访谈:《陈政:新时代序散文先河的开创者》)

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业已成为新世纪“江西散文现象”的重要亮点之一,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它的影响,已经逸出南昌和江西文化圈而走向全国。比如他为《黄窑说瓷》写的序文《窑变之美》,被国家文物局扬州讲习班用作教学材料;他为《云霭之白》写的序文《诗意人生的文化符号》在《百花洲》刊登后,被《散文选刊》转载;他为《中文国际·当代陶瓷艺术》第二辑写的卷首语《警惕景德镇的精神塌陷》,被《粤海风》刊登;为《她传奇——上帝眷顾的十四个女人》写的序文《美丽与哀愁的灵性传递》,被《中华读书报》等报刊转载。舆论普遍赞誉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或将开创一个序散文时代的先河”,对此笔者深表认同。我认为,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呈现出鲜明的个性特点和时代特点,风格独特,具有自成一体、自立一脉的开创潜质。

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首先呈现了一种现代特质。“序”本是一种古老的文体,比如千古流传的唐朝诗人王勃的《滕王阁序》,就是一篇诗歌的序文。陈政先生对接并发扬光大了这一古老文体的文学传统,更将创新精神、人文理想、生命意识、人性关怀、独立人格、批判锋芒等现代精神浇注其中,从而使得他的序体文本呈现出一种鲜明的现代特质。比如前文提及的《警惕景德镇的精神塌陷》一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再比如他为青岛女作家高伟《他传奇》撰写的序文《走笔,在天堂或以远》,不仅对高伟的创作文本进行艺术的衡量,更对高伟的创作心灵进行了人性的观照,深入女作家的灵魂,体察她生命的奥秘:“我以为这是高伟肉眼闭而心眼开的一次快马轻裘,是从筚路蓝缕的地理行走转向以梦为马的一次精神行走。”“高伟是追逐浪漫,追求爱情的先锋,她常常站在一个制高点,待那些跟随者簇拥了上来,她又站在了另外一个制高点上。把她比附为引领浪漫和爱情的精神自由女神,我认为毫不夸张,这些我们完全可以从她的诗歌和随笔中得到体悟。她的追逐热烈而不盲目,妩媚而不妖媚,浪漫而不浪荡,高洁而不高傲。”



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其次驰骋着一种自由意志。从写作初衷来看,他从不为情面而写,不为金钱而写,摆脱了人情和金钱的桎梏,完全本乎心灵,严选评论对象,认为有评论价值的就写,甚至主动去写,哪怕评论对象和自己素昧平生(如他主动为高伟作序),认为没有评论价值的就坚决拒写。他为宗九奇、省三、匡建二、刘勇、熊相仔、邓涛、白明、卢杰、严智龙、罗坚、易襄、孙刚、林美岚、黄润祥、聂文豪、廖晓明、南昌市人文书画展等一大批作家、画家、编辑、词作家、摄影家、文化守护神和展览都撰写了序文,莫不发乎对序写对象的欣赏和赞誉心理。从写作运思来看,他借题发挥,纵横捭阖,自抒胸臆,议论风生。他看见宗九奇是滕王阁的“软件”和“灵魂工程师”,是一座“移动的滕王阁”(《移动的滕王阁》)、省三是一位“画钟馗的钟馗”(《省三:画钟馗的钟馗》)、严智龙是一位“符号与色彩的舞者”(《符号与色彩的舞者》);他发现“匡建二的文字可以为许多残损的心灵疗伤”(《心动的代价》)、熊相仔在电影“这片尴尬的麦田里疯狂地收割着”(《尴尬麦田中的疯狂收割》)、“古老的青花瓷只有到了白明这里,才算走到了当代”(《诗意人生的文化符号:白明》)、“文人书画,可以掩饰自己的行为动机,却无法伪装自己的生命格调”(《本乎斯文:永恒的追逐》);他预言景德镇“一个保持传统又备受改造的时代已经来临”、“一个守望者和掘墓者并存的时代已经来临”(《一个时代的来临》)……

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再次凸显着一种学术高度。诗人、作家、学者、思想家的人文修为,艺术研究与艺术批评的躬身实践,加上在美术出版领域的长年浸润,使得他对诸多艺术现象、艺术规律和艺术理论,有着独到的见解。他针对这些艺术现象而进行的阐发,因而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凸显着一种学术高度。请看他在《诗意与禅境:白明艺术的东方表情》的评述:“抽象能否艺术地表达东方表情,回答是肯定的。抽象一般与写意为伍,因为抽象与写意都在企图说明感觉,而感觉恰恰是艺术之魅的根本。一般而言,抽象比写意走得更远。白明谙熟传统技法,在此基础上大胆变革,这使得他的青花瓷具有鲜明的现代审美意趣。他既远离国画的简单移植,又远离传统装饰的图案化,器物上似草、似花、似果、似荷塘、似芦苇、似流水的种种意象,给人明丽、开朗、生机蓬勃的艺术感受。这又使得他与景德镇所有创作模式大相径庭。古老的青花瓷只有到了白明这里,才算走到了当代……抽象一般为两种,一种是由激情所主宰的抽象,一种是有所控制的抽象。白明的作品显然是一种有所控制的抽象。”

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复次传递了一种生命美学。这种生命美学,不仅指向生命喷薄而出的外在的诗意,更指向激荡在生命深处的内在的诗意。对于作家、艺术家而言,前者主要指他的作品所呈现出的美学特征,后者主要指他的创作思维所呈现出的独特品质。陈政先生的文字,优雅洒脱,明净亮丽,简洁准确,气势雄大。陈政先生的创作思维,飘逸空灵,汪洋恣肆,那是生命之花无拘无束的自由绽放,那是智性与灵性的交相辉映。他的《水墨本色随想》中的一段文字,就鲜明地表征了这一生命美学:“水墨,我以为原意是水与墨在交融过程中的关系与表征。我们太清楚一滴墨掉进一碗水中的情景了。落下、进入,渐渐地发散、渗透,飘逸而优雅地行进,绅士般游走,少女般宁静。水与墨犹如太极的两端,一阴一阳,一虚一实,相互吸纳,彼此绞缠,变幻出无尽的奇观与妙趣,而且没有定数。这本身就是一个启迪想象力的过程,或者说是一个创造美的过程。还有宣纸的介入。墨和纸一黑一白,即一夜一昼。倘若说黑是压抑,那么白就是舒畅;黑是黑夜,白就是阳光;黑是触目惊心,白就是坦坦荡荡;黑是神秘和高贵,白就是圣洁和纯真。黑和白的搭配,才是人间极至的美,何况墨一经水的浸润,又分出多少层次的深黑、浅黑、微黑、淡黑出来。这么多层面,可以增加多少表现力。水墨以无色之色、清远之笔,可以展露无尽的意韵与美惑。”
五、缘分天空:《传奇》文坛留佳话

“那些敢于比尘土还低的人,全都是因为,他的灵魂,高过苍穹。”这是青岛女作家高伟散文《南昌,我的缘分城市》中的句子,它说的是她与陈政先生、她与江西美术出版社、她与南昌之间的一段颇有点“传奇”色彩的缘分故事。
2011年在女作家高伟的创作史和生命史上,肯定是个幸运女神特别眷顾的一年。这一年,高伟的闺蜜、同城女作家连谏将高伟的书稿《她传奇——上帝眷顾的十四个女人》推荐给了江西美术出版社编辑室主任邱建国。其时江西美术出版社在陈政先生的规划下,已有意将出版范围向整个人文类优秀图书(包括文学作品)延展,只是尚未进入实际操作阶段,尚未见出出版实绩。邱建国拿到书稿,看过之后,大为惊喜,认定这是一部高品质的书稿,马上申报选题,获准出版。书稿完成“三审三校”的出版流程后,陈政先生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江西美术出版社之前没有过出版纯文学作品的先例,高伟的这部书稿,到底质量如何,到底具有多大的市场前景,乃是事关出版社战略调整开局之役的一件大事,马虎不得。于是他又从邱建国手里要来书稿,再次审读,足足用了七个小时,一字不漏地将书稿认真通读了一遍。读完之后,他深感震动,不请而欣然主动命笔,为书稿作序。两个小时后,一篇饱蘸情感、洋洋洒洒近两千字的序言《美丽与哀愁的灵性传递》便新鲜出炉了——

“高伟的这本书和她自己,完全溶为了一体,成为这片野地上一丛倔强的花,这丛花呈现出自由意识的酣畅呼吸。在这丛花的指引下,我们得以打开那些藏有顶级女人的神秘山洞,窥见那红颜艳照后的苍凉莞尔。”“已经完全告别了传统的叙事方式,也已经完全迥别于男性的语言逻辑。不是传记,不是解读,也不是报告,更不是故事,而是用一个女性的心灵去体悟,用一个中年女性个人经验去触摸的一部思想笔记。”“这是一次美丽与哀愁的灵性传递。音乐家常说,灵魂在上,技巧在下。而高伟的叙述则是灵魂在上,叙事方式也在上。因为在这里,形式与内容得到了较为完美的锲合,得到了几乎和谐的共振。因为在这里,语言与思想相结合的魔力,足够让许多心灵频谱相近的读者,掉入她设下的‘美丽陷阱’……”

接着就发生了一个有趣的小插曲。当邱建国将陈政先生要为《她传奇》作序的消息电告连谏和作者高伟的时候,在这两位女作家心里,引起了本能的反感。因为有太多表现欲过强、附庸风雅的领导,干过这种依仗手中的权力、霸王硬上弓的事情。然而,书稿在人家手里,人家掌握着生杀予夺的权力,作为作者,除了徒唤奈何又能怎样?就在她们满怀愤怒、怨怼、鄙夷和忧虑的时候,她们读到了陈政先生的序文。
“结果,事实却是截然相反”,连谏说,“我读书不算多也不算特别少,这是我所读过的书里,最具有掀动人心的力量的一篇序,毫无疑问,在我的阅读审美里,它也是写得最好,好到超凡脱俗的一篇序。如果说写这十四个名动世界的女人,是高伟沿着人性挖了十四口通往人类共性灵魂的深井,那么,陈老师的序就是自高旷天际打往这口井深处的一束光芒,用诗意的方式照亮了高伟的诗意叙说。”高伟也激动难抑:“是的,这篇序本身就是一篇绝好的随笔,它已脱离原先我的文字,变成了一个属于陈政自己的优美文本。又是一篇美妙绝伦的好序。陈政的文字自成美丽的文本,深刻、精准而又充满绝美的诗情,这些文字脱离了被述说者的客体而成就了述说者本体的卓越。陈政对我的文字的解读,丰沛于我又大于我,他甚至说出我不知道的那个自己,而这个我又是我多么想成为的那一个。”
正如亚洲联合卫视编导何璐所说,“对于人性的解剖,陈政强大的洞察力把高伟的思维走势呈献得淋漓尽致”。陈政先生的评论,令读到它的人无不深深折服。受此激励,2012年,高伟又很快写出了“传奇”系列之二《他传奇》,继续交由江西美术出版社出版,陈政先生再一次欣然命笔,为《他传奇》写下序文《走笔,在天堂或以远》——“我以为这是高伟肉眼闭而心眼开的一次快马轻裘,是从筚路蓝缕的地理行走转向以梦为马的一次精神行走。”“《他传奇》中所披露的人性亮点或弱点,带给人们的思考,恐怕远比震惊要多。”“我们必须学会找到高伟在文字中那些看起来有些分裂的碎片,只有去拼凑碎片,才能辨出其中的妙处。”“成功、成名并不是人生的至高境界,或许是《他传奇》要传递的重要信号。”
为了给《他传奇》的市场推广造势,2012年6月2日,陈政先生率副社长、主任、编辑一行数人,千里迢迢赶赴青岛,参与与青岛书城联合举办的《他传奇》首发式。这次签售活动,由于宣传组织工作做得到位,读者云集,盛况空前。在接受《青岛早报》记者采访时,陈政先生说,“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给高伟‘传奇’系列的文化价值作个判断。中国人向来只有光明教育与励志教育,没有幽暗教育和闲情教育,而高伟的《他传奇》直面了人性亮点和缺陷,给人一种智慧的启迪。”他还向记者表示:“江西美术出版社来年还要给高伟出版这一系列的第三部《爱传奇》,《爱传奇》有可能是部更小众的图书,但也一定要出版……高伟的传奇系列的高度在那里,我相信阳春白雪也有可能会走红的。”据悉,《爱传奇》的序言,将继续由陈政先生撰写。
青岛之行,充分见证了陈政先生强大的“气场”,见证了他的人格魅力、他巨大的影响力和吸附力。有读者事后这样写道:“他走到哪里,自然就成为中心和核心。许多细节可以证明……他到青岛来开发布会的举动以及游北九水时连谏对他的依附、高伟对他的仰望……”青岛读者们从陈政先生才华横溢的序文里,从他不遗余力支持青岛作家的懿行中,了解了陈政,了解了江西美术出版社,了解了南昌。青岛与南昌,青岛作家与南昌作家,青岛读者与南昌读者,通过这一场新书首发式,迅即联结到了一起。对此,高伟深有感触、满怀感激地说:“是的,这就是陈政这个出版社的社长、学者和诗人对我这样一个事先并不认识的作者的精神支持。是陈政的鼓励让我再次生发出写《爱传奇》这个系列的书籍的,如果没有陈政的鼓励,我不会再有写作这个系列的冲动。”

运作高伟的“传奇”系列《她传奇》《他传奇》《爱传奇》,是陈政先生,也是江西美术出版社实施出版延展经营战略的一个首战告捷的成功案例。这个案例,不仅见出了陈政先生的市场眼光、经营才华,更见出了一位文化江湖“带头大哥”的伯乐情怀、侠肝义胆。

六、书酒茶瓷:诗意氤氲可“泊心”



书酒茶瓷,是文化学者陈政先生的“人生四友”。对于他来说,如果艺术评论代表了一种生命高度的话,那么书酒茶瓷则表征着一种生活高度。

陈政先生爱书,有着读万卷书的修为。他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介绍,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他就养成了每天必看三小时书的习惯,每天不管忙到多晚,他都不会忘记把当日落下的看书“功课”补上。他说,书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年轻时因为没钱买书,他就拿瓷器的调羹、碗出去换书看;即便是现在担任了出版社的社长,他也经常会到书店、书摊上去淘书。“读书,读好书。这两点,作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尤为重要……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取决于一个民族的阅读水平,一个单位的精气神、一个单位的文化高度同样取决于这个单位的集群阅读方式和集群的阅读深度。我希望通过自己的示范带头和自己的影响力,让江西美术出版社成为一个提倡阅读方式多样,促进编学双向增长,形成浓郁学习风气,努力创造文化辉煌的这样一个优秀的出版人团队。经过几代人的努力,进入‘书缘美伴’境界,实现‘心存高远’的目标。”

陈政先生爱酒,在一缕酒香中释放生命。他的诗歌《醉酒》,就充分体现了这位江湖酒客的刘伶豪气、太白遗风:“顿时/身轻如羽/荡荡又飘飘/腾云驾雾  乱晃//山路尽头  明月/照谁踏歌而来/笑我满面红光//喷出一口酒气/大骂  大哭/而后放声大笑/招手  跌跌撞撞//来  来/合着我的节拍/唱着鞋儿破帽儿破/岂不也和别人一样/悠悠扬扬//从来不敢这样/形骸放浪/潇洒一次/妙语就与山峦答对/可使山鸣可让谷响//一个男人  没醉/为何要醉/又为何不醉/既然现实污浊/便去寻找梦乡 不/他不在梦乡  不在/梦乡//酒瓶紧紧握在手中/还有半瓶喝剩的年华/喝  再喝/一直喝到/两鬓如霜//既然看不到将来/就无须想起将来/既然是灰色的以往/便不屑记起以往//喝  再喝/醉成一丛龙须草/悬崖边/从从容容/坐观天象” 何璐女士这样评价他:“既能居庙堂之中,忧国忧民;又能将心灵放逐,对酒当歌,这就是陈政,一个行走在入世与出世之间的潇洒文人,他的美学气质,似乎是天生的,是长在骨髓里的。”

陈政先生爱茶,心胸间常年茗香氤氲。他说:“品茗之于我,是感情加闲情,心境加环境,具象加想象,恬淡加散淡,从容加宽容。”“一个品茶的上午,可能是一个浮想联翩、清雅绝尘的上午;而一个品茶的下午,又可能是一个幕天席地、攀今览古的下午。如果晚间与茶对话,那么,茶的宁静,是一种真真切切、经过千山万壑沉淀后的宁静,像秋日山径的曲线,或冬日山峦的雪霁,一直停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方,风,无法吹动。”他深得茶禅三味:“茶道的繁文缛节,实际是在一步步净化人的焦虑,一层层洗涤生活中的尘垢,把躁气、怨气、怒气慢慢退去,让香气、静气、和气氤氲在水汽中。因之,品茗绝不是喝茶本身,而是要找到茶事之趣、诗性之美,进而以茶会友,共图步入超凡脱俗的殿堂。”“茶叶在水的浸润下,开始蜷缩如婴,睡至杯底,后来渐次舒展,不断释放青春气息,上升、下沉,下沉、上升,及至肥硕肿胀,汤汁寡淡,则是人老珠黄,阳寿将尽,不忍卒读了。一泡茶,能将生命的整个过程演绎一番,不能不叫人感慨万千。茶盏中的那点水,不小心又成了池塘、湖泊,荡漾着自己变成渔翁或樵夫,在山之巅或水之湄,像一棵挺立的青松或一茎白发的芦苇,犹自在秋风里苦苦守望。十分钟,三十分钟,九十分钟,年华确已老去,人生却得到了升华。”(《在诗意氤氲中体悟澄怀味象》)

陈政先生爱瓷,把瓷当做心灵来呵护。他有很多名瓷藏品,日常生活中也酷爱使用瓷器。瓷如玉的高洁,如镜的光明,如纸的自惜,如磬的激越,毋宁看做是他人格的写照。而更为令人钦敬的是,他的灵魂世界,装着一座瓷都。他对瓷的喜爱,已经超越了具体的器皿的瓷、古玩的瓷、文物的瓷,而升腾为对“世界瓷都”景德镇由“工艺美术之城”向“现代艺术之都”艰难转型的深度思考,升腾为在景德镇打造一片“蓝海”的宏伟行动。如同当年策划、助推庐山一样,如今的他,又成为景德镇的一位重量级“文化推手”。或许正如高伟所说,“作为出版社社长的陈政,作为学者的陈政,作为诗人的陈政,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哪怕是作用微薄的力量,日复一日地做着壮大我们这个世界上文化的那种事情。他像一个愚公一样,每天在文化的这座大山上挖山不止。也许,挖这样的山,就是他的使命。他也不稀罕别的使命。”(高伟《他有力量让自己的生命甘之若怡》)
书酒茶瓷,过滤着人生的戾气。陈政先生说,“中国文化人身上,从来都有励志和闲情的两面。励志为儒家倡导,鼓励积极入世;闲情为道家推崇,劝导淡泊出世。其实作为一个人,这两者我以为都不可或缺。励志与闲情是有意义生命的两个组成部分,同样都是人性的一种解放,是人的精神不同角度的性灵表达。如果我们把励志喻为豪放,把闲情喻为婉约,那么,我们既要金戈铁马,也要委婉悱恻;既要大江东去,也要烟雨江南;既要壮怀激烈,也要低吟浅唱。因为只有闲情,没有励志,社会就会缺钙,就会得软骨病;因为只有励志,没有闲情,社会就会僵硬,就会变得脆弱无比”。他在书酒茶瓷所营造出的一片诗意氤氲中,含道映物,澄怀味象,安顿那颗不羁的灵魂。



七、耿介清廉:生命唱响正气歌



香茗清欲,无欲则刚。

熟悉陈政先生的朋友和属下都知道,他是一个思想现代而作风老派的人。用邓涛先生的话来说,就是“陈政先生是一位非常有骨感的作家”。对他的这种“骨感”,《江西晨报》记者谭长艳深有体会,几场跟踪采访下来,她感觉陈政先生的“正气是从骨子里发出的,散发着不可复制的如大山一样庞大的气场”。高伟、何璐女士等人也认为他是一个“思想周正”的“大美之人”。

陈政先生作风的“老派”,说白了就是“一身正气”。展开来说,可用六个词来概括:示范、公平、清廉、耿直、严谨、真实。

示范——陈政先生注重率先垂范、以身作则。比如出勤,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一把手的爱好和习惯对单位的影响还是大的。我上班绝对八点以前,上班比人家早,下班比人晚。这对单位的制度建设和作风建设有很大影响。”再比如读书,他不仅自己坚持每天看书,也在出版社提倡大家多读书,注重营造“学习型”出版团队。

公平——比如陈政先生的“序体散文”写出名之后,“求序如云,无论达官还是布衣必须在心中秤一下;合秤也必须一律排队”(邓涛语);“从陈政为之下笔作序对象或书稿的选择上,他不轻易而为之”(程维语)。在陈政先生心目中,只有作品的好坏,没有身份的贵贱、关系的亲疏。

清廉——陈政先生的同事萧亮说:“我敢向所有人打保票说,陈政是个清官,清到什么程度?清到上下都对他有意见。把公家的钱袋看得很紧,因此在系统内得了个‘小气鬼’的称号。有个商人为了揽到本社某项业务,把几万块钱塞在小礼物中,陈政本来答应了此项业务,事后发现对方搞了名堂,气得当即把钱如数归还,并终止了这项业务。”“不要稿费。为了推介本社出版的图书,陈政写过大量评论,本来按规定是可以开稿费的,但他从来不要。”

耿直——陈政先生在业界向以敢讲话、讲真话著称。他曾说:“我坚持自己的视觉、评判、立场和观点,虽然有些地方可能有偏颇,别人不好接受,但我绝不人云亦云。”江西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夏汉宁先生这样评价他:“说陈政是个性情中人,这个我承认。但要是谈到书法,谈到画,陈政又是个很古板的人,有时会直接板着面孔训人,或是嬉笑怒骂地讲出来。”著名作家,江西日报社首席记者、高级编辑匡建二先生说,“陈政是个有较高审美情趣和品位的文化人,写着写着,竟挑起了刺,有些爱虚荣的便贴着笑脸找上门来,要求通融。谁知这家伙头昂得像叫鸡公,扔下的是句狠话:‘我说的是真言!’”记者谭长艳说,“对于身边可以调教的人,他更是会不留情面,常常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当然,这也经常让人难以下台。”“已在多场会议上见过陈社长。每次他都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发言,好话讲得少,‘坏话’一箩筐,与会者都听得精神抖擞。”
严谨——陈政先生的严谨不仅表现在工作上、也表现在对待艺术鉴赏和艺术批评的态度上。主动要求再次审读《她传奇》印证了他工作上的严谨、负责,而“他常以学者的眼光鉴赏品评这些艺术作品,把它们放在艺术谱系中进行价值判断,论述其长处与不足,即使是友人,也毫不笔下留情”(谭长艳语)则不仅表现了他的耿直,同样也体现了他对待艺术的严谨。“近乎苛刻的规矩坦现出学者的严谨,从而充足底气地‘正他人’”,人文精神的批判者由此问世。”(邓涛语)

真实——陈政先生是一个精神独立的学者。因为精神独立,所以活得真实。因为活得真实,所以痛恨虚伪。“陈政真实地活着,无需怪论而博得喝彩,他在用自己的思想来讨伐文化行进中的龌龊。”“陈政是一本好书,聆听就是阅读。”(邓涛《阅读陈政》)正如网友所评评价的那样,“敬佩陈政先生深邃的思想、睿智的目光、犀利的文笔,敢于直言的耿直——这种真实的文人在当下已不多见了!”
八、相濡与沫:爱情玫瑰永盛开
   在浏览陈政先生博客的时候,有一篇博文,强烈地震颤着我的心弦。博文题为《情人节,献一束用金色记忆编织的玫瑰,给我的老情人》。陈政先生在这篇博客中,以图片加说明的形式,回忆了自己与老伴自1974年在上海相识继而相恋,到在庐山共同生活了20年,再到自己调入南昌老伴仍留在庐山两人彼此探望,再到老伴终于来到南昌,至2012年止三十八年夫妻相爱相伴的情感旅程。图文所呈现的陈政先生对老伴的深情和柔情,两人在人生之路上用情专一、彼此扶持的人间大美,令人动容——



“我老伴年轻时应该是美女,起码在我心中是美女……年纪慢慢大了,经济上也渐渐宽裕了,只要有机会,我会陪着我这辈子生命的另一半,去游历、去体验、去加固我们心的长城。因为我记得一句话:因为我们今生有缘,因为十世修得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在青藏高原的米拉山口,我亲历了同事平日壮实如牛的身子,在大自然的震怒下,是如何不堪一击的。那无数在风中飘动的经幡又昭示我,应当如何珍惜这一生。”



一个已届花甲的老男人,在属于年轻人的节日——“情人节”这一天,还能想起老伴,还能想到“献一束用金色记忆编织的玫瑰”给她,提到老伴时还能一口一个“老情人”地叫着,这样的男人,不是情种,就是情圣。在这个“翻脸如同翻书,换妻如同换衣”的寡情薄义的时代,陈政先生对感情的忠贞、对爱情的坚守,不能不让然肃然起敬。更何况陈政先生是一个外表魁伟、才华横溢、有着身份和地位的出类拔萃的魅力男人。程维先生读后留言:“老哥,真的打动了我,嫂子是有福的。祝福哦!”著名作家、华南理工大学教授赖寄丹女士赞道:“好文章!情人节一朵素朴的玫瑰!”



之后我又在阅读他的其他三处博文中,继续感动着——

“今天与几个朋友去梅岭,马上出发。牺牲了:一、到进贤县参加南昌市谷雨诗会颁奖;二:参加旅游小姐大赛作评委。生活就是选择,三条路不知哪条好。去梅岭是陪老伴去的,应该最好!”(《我的微博选辑<</span>十>》)
“七个小时看完书稿,两个小时写完感受,时为2010年4月20日深夜。忽然记起,今天的节气为——谷雨。淅淅沥沥的春雨飘洒在我家窗棂上,声音是古琴,雨痕是工笔图案,老伴的鼾声是山中流泉。”(《美丽与哀愁的灵性传递》后注)

连谏女士读到这里,说:“这句话,就像一枚温情的子弹,无声而疾速地飞来,轻柔地撞颤了我的心尖。”“只一句,蕴涵了太多,人生姿态,情境。”“因为轻轻一句落款语,我在欣赏老伴低沉而均匀的鼾声呢,已被捕抓在文字里的心,就安静而悄然地退下了,惟余敬慕。”

“王锡良与他的爱人黄迎子,结婚整整六十六年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对一般人可以期许,但王锡良偏偏从一个毛头小伙子成了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历史上陈世美式的人还少见了吗?悔教夫婿觅封侯,成为多少期盼夫君建功立业的女子悔断青肠之后的绝唱。王锡良心无旁鹜,他和他的迎子一直走到了今天。特别是黄迎子在2000年突发脑血栓,王锡良已经78岁,硬是在医院里尽心尽责,悉心照料,直至老伴出院。更糟的是黄迎子出院后落了个半身不遂的后遗症,生活没有自理能力,吃喝拉撒,一切行动都需要别人的照料。而得病后的迎子又特别依恋丈夫,对子女的伺候不是很感兴趣,而对王锡良的照看却高兴异常。如此一来,王锡良回到家里,虽有子女帮忙,还是近乎一个护工。他尽可能推掉了许多应酬,腾出更多时间来照料老伴,为她洗脸、洗脚,扶她大便、小便,为她端茶、送水、喂饭、喂奶,陪她聊天说事,或者推起轮椅,推老伴到各处散心。十三年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耄耋老人王锡良就这样,照料着他的相敬如宾的爱人,呵护着他相濡以沫的妻子。晚照中的彼此扶持,惺惺相惜,真正的人间大美。”(《暖意焙起的高岭》)
这段引文是陈政先生写艺术大师王锡良的。但我们从作者饱含敬羡的文字中,不也同样能看出那深藏在陈政先生心底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吗?


“他从不放掉任何让灵魂增高的机会,所以,他成了高人。”(连谏《这几天》)陈政先生,这位“文字道上的老江湖”(程维语),以其数十年修为的灵魂之美、人性之美,成就了自己的人生传奇。在文化江湖上,他处处“带头”,终成人人爱戴的“大哥”。

行文至此,请允许我引述陈政先生诗歌《我们仍然在飞》中的几行文字,收结全文——

“我们仍然在飞/飞/在乌云翻滚的天空/在湛蓝湛蓝的天空/我们仍然相信/飞,展翅高飞/是宿命,也是/使命//……//选择飞翔/我们就选择了/自己能感觉到的艰辛/与/快乐/我们就选择了/对未来的憧景和/期冀/更重要的是/我们还选择了/生命存在的核心价值/运动/与/搏击……”



       (涂国文,2013年10月29日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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