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村：南北学校之间的差异究竟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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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村：南北学校之间的差异究竟在哪儿


　2013年04月03日
　　■李振村

　　在北方工作18年之后，我调到长三角地区工作，十余年光阴过去，现在又开始了南北两栖的生活。其间自然对南北两地的文化差异，尤其是学校文化的差异有着不同于一般的体认。

　　初到长三角，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到上海的一所学校采访。早上赶到学校，跟校长谈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饭时间，校长径直领我进了教师餐厅，排队领了一份快餐。十几分钟便吃完饭，下午继续座谈。当时感觉很好，真是效率高啊。若照以前在北方的做法，是一定要被请到酒店，几个人陪着，觥筹交错一番的，有时推杯换盏的时间久了，原本下午安排的工作也就随之泡汤了。

　　后来，细细观察，发现南北方学校之间的差异还远不止这些。

　　在北方，像特级教师、全国优秀教师这样的优秀教师，多半“教而优则仕”——当了校长之后，就不会再担任具体的课堂教学任务，而是忙着一心一意做“官”去了。而在长三角一带，越是优秀的教师做了校长，越是不肯放弃课堂。比如全国著名特级教师王崧舟和薛法根，都兼着集团学校的校长，下辖数所学校，但是他们都坚守在课堂上，薛法根甚至还坚持带毕业班。何以如此？是否北方的官本位意识更强，而在南方，学术的地位更为大家格外看重呢？我不敢妄下这样的定论。

　　在北方，特级教师、优秀教师等评选，很多都是被校长垄断的——不管校长平常是不是真的在课堂上教学；但在长三角，特级教师的含金量就要高很多，因为如果你不在课堂上教书，即便是一位优秀的校长，评特级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也正因为如此，在北方，不管教书教到多么牛的教师，在校长面前有时也难免唯唯诺诺；而在长三角，特级教师或优秀教师的地位是比较高的，不管多么牛的校长，在这些优秀教师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

　　在北方，学校搞教研活动，不少校长首先想到的是请领导，邀请的领导级别越高越有颜面。在长三角，很多学校邀请领导的同时也格外看重邀请专家的分量——请的专家水平越高，校长的自豪感就越强烈。

　　在北方，一些校长对于派教师出去参加教研活动不甚积极，因为要花钱，要调课，总之是挺麻烦的一件事。在长三角，几乎每所学校每年都要花很多钱派教师出去参加各种教研活动，也正因此，长三角成为国内中小学教研活动搞得最火热的区域，甚至催生了师训市场的极大繁荣。

　　在北方，除一些名校外，一般学校不大搞对外公开的教研活动；即便校内搞一搞，也常流于形式。在长三角，凡是稍具规模的学校，大多每年都要搞一次大型教研活动，校长们对一些高规格的教研活动兴趣甚浓——经常是不惜贴钱，也要把这类研讨会拉到自己学校举办。

　　在北方，大凡校级活动，校长是肯定要在主席台重要位置的；而在长三角，起码我所参加的很多教研活动，主持会议的常常不是校长，而是学校一些业务骨干，校长则坐在下面静静地听讲。就群体管理风格而言，北方的校长或许更多一些威严，而长三角的校长则表现得更民主一点。

　　在北方，很多学校投入并不小，校园设施一流，但在一些管理细节上却不尽如人意。比如，卫生间会有气味。我常陪同北方来的朋友参观上海的一些学校，每次都会告诉大家，其实看看这些学校的卫生间，就知道学校管理该学习什么了。不管学校大小，不管是否地处偏僻，这些学校的卫生间通常都是干净清爽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气味。

　　在北方，学校的建筑风格偏好宏大气派：一进校门，常常是宽阔的广场，后面是宏伟的办公主楼，然后才是教学楼什么的。而在长三角的很多学校，却吸纳了欧美、香港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的学校建筑设计理念，学校占地面积不一定很大，但规划设计却以便利学生学习和生活为准则，加上南方的气候适宜植物生长，走进校园，满目葱茏，感觉与生命更加贴近，自然的气息也更加浓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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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些差异是整体的感觉和对比，不能一概而论。因为，北方也有很多学校，教研空气浓郁，课改领先全国；北方也有很多学校，管理的精致程度超过南方学校。但从面上讲，就我所见而言，差异的确是客观存在的。

　　为什么有如此种种差异？这大概是与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社会风气、历史传统、文化氛围等各方面的差异分不开的吧。

　　（作者系《当代教育家》杂志总编辑兼北京亦庄实验小学校长）

　　《中国教育报》2013年4月3日第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