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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散文创作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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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2 23:54: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七八颗星天外
                                     ——2008年散文创作扫描
                                                             韩小蕙
     
    与上世纪90年代那澎湃的10年相比,2008年的散文创作是平常的家居日子。作家们和读者们都回到了日常的轨道,不再为散文的热与不热、涨潮与退潮而耳热心跳。年度的整体估价:(1)特好的作品不多,但还是有重要佳作出现;(2)整体水平不输往年,可能还略有进取;(3)作者队伍依然繁盛,作品依然丰盈,创作势头依然不颓;(4)新散文草长莺飞,春色日见沉郁;(5)几件大事几乎人人涉笔,但饱含文学含量的佳作寥落。
                          (一) 关于好作品
     也许是审美定势的疲劳所致,今年文坛之内,作家、散文家们的作品没出现什么重要惊喜,倒是文坛界外人士,还有几位边远地区少数民族作家的笔下,激荡着猎猎风云,形成击打心灵的重力,把散文的尊严进行到底。
    读陈善壎《你这人兽神杂处的地方》,刚进入时还保持着阅读的常态,及至读到“从地下猛地伸出的利爪”,身板已经坐直,浑身的神经像上了发条;再读到哑婆婆写下神秘女书时,一颗心“怦怦”直跳,全身血流加快,手心里沁出汗水。这篇18000字的长文,奇丽,奇绝,奇怪,它和我们以往的阅读经验陌路,更和文学理论意义上的体裁、结构等等都不同——你说不上它是散文呢还是小说?是纪实文学呢还是虚构文学?反正以往的文学都不这么写。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好的文学,是高处的文学。此时,你脑子里只有一句问话反复盘旋:“文学的边界究竟有多远呢?”
    陈善壎坚持说此文绝无虚构,他就是当散文写的。这位老先生是文坛外奇人,极具传奇性: 他小学尚未念完即当工人,通过自学,后来居然教大学的高等数学和物理学,还曾因为发明了液压造砖机而获得首届中华人民共和国科技二等奖。他也许真是“天资聪颖”,但“好学不倦”肯定是他做什么成什么的主要元素,以至于后来“对文学、历史、哲学均匪夷所思的无所不通”(作家何立伟语)。就在这样的知识背景下,这位命运多舛的老人,到晚年写起平生经历和感慨,一出手即手笔宏阔,卓然成一家,被国内外许多文学界人士所激赏。当然,他不是按照文坛套路来写的,他也不接受什么文法之类的指挥,正因保留了个人的独特叶片,特别是完全有别于他人的“奇形怪状”的纹路,他的文章才如黄山的石笋峰一样拔地而起,即使欲刺破青天,也从容不迫地笑傲江湖。
     另一位文坛之外的人士崔济哲也算奇人,近两年他好像突然被散文女神点醒,频频出手,频频佳作,频频令文坛界内人士汗颜。他的《朝阳门外旧事多》,似从半空飞来的一道彩虹,给地面上那些庸常的事物——小时候从家门里走出去上学,四合院里喝“高沫”的侃爷,城外树林子里上万的鸣蝉,树梢上时常飞来的长腿长颈红嘴长一身雪白羽毛的大鸟名字叫鹳,还有苇子坑里的水丰鱼肥……通通披上了动人的光和影,从而让你觉得身边的日子竟然是这么厚,仿佛连胡同里任何一块斑驳的灰砖都能讲述三百年五百年的故事。如果说文学果真在文坛之外的话,那么散文也在散文界之外,崔的写法也不怎么符合散文常规,有些段落过于铺陈,有的章节游离于中心之外,有的地方还犯了写作常识的忌,可人家的文章就是好看,还有味儿,耐读,壮士出征,笔底风霜。
    还有几位少数民族作家的作品,不按常规出牌,也带来耳目一新的欣喜。彝族作家阿库乌雾的《林木之光》写得激动人心,用瑰丽的民族叙事、奇特的排列和运用语言的方式,描绘出一幅神奇而又神秘的民族生存图景。回族作家敏奇才博主注:《华夏散文》09第3期发表了他的《乡官工作手记的《从农村的冬天走到冬天》,为大地上生长着的种种事情率性而歌,其中有许多的“发生”不但超出了我们的生活经验,也超出了我们想象能力的边界。这些来自天边的奇异文字,让风儿传达给我们一个信息: 文章最忌随人后。创造——创新,尤其是跃过司空见惯的常规而发出自己歌声的作品,才是不畏艰险的、饱胀着前行欲望的各民族和全人类生命力的体现。
    我这么直率地说出这个事实,可能会引起文坛人士的不高兴,但是请看看外面的世界,比如说,刚刚出版的《美文》11期上,副主编穆涛介绍: 前几天他去上海评“春申文学奖”,读者推荐入围的几十本散文书里面,只有少数几本是传统概念里的散文,而遥遥领先的是散文界外人士马未都、易中天、于丹、熊召政、章诒和的书——是时候了,我们必须认真承认时代的巨变,散文真的再不能四平八稳地盛开昨日黄花了。
                       (二) 关于新散文
    如果出一道脑筋急转弯的题:“用4个字概括今天的时代”,那我的回答是:“厌恶今天”——就是说,变化越快人们越嫌慢,人人都恨不能明天就上月球上生活去。散文家们的观念其实也在飞变,“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新散文的涌动已形成大潮,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汪洋恣肆,惊涛拍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了。
    2008年里,又涌现出一批较好的新散文作品: 陈蔚文的《安全出口》,用现代性的感受方式重新解读“挂号”这个命题,将我们生活中的这个最通常、最熟悉、最头疼、最厌恶和仇视、最习以为常、最密不可分的痛苦过程,抽茧剥丝,剖切其荒谬的非人性化,特别是非理性化内容,重新将百姓的痛苦挣扎呻吟了出来。格致的《谁在倾听》、范晓波的《冷冷的照耀》、马叙的《时光词语》、傅菲的《重伤的影迹》等篇,均以全新的感受方式和语言方式,推出了与传统散文很不相同的“新”,我个人粗略总结,大约有下面几个特点:
    (1) 语言是新鲜的,借鉴了诗歌的跳跃意象,以主观感觉点染客观物事,将其二者无间隔衔接;(2)打破传统作文的用语习俗,将名词、动词、形容词混用,营造出奇诡离常的艺术效果;(3)模糊时间、空间的界限,让思绪从地面飞到天上,从人间飞升圣堂,借助神祇的光芒实现性灵的倾吐;(4) 把光、影和声响的幻异铺排到文字上面,使平面的书写时而攀上珠穆朗玛峰顶,时而跳下马里亚那大海沟……总之,将现有的一切秩序、一切成熟、一切规范、一切既定,统统加以现代性颠覆,企图重新打造出一个新鲜一点的、离奇一点的、动荡一点的、魔幻一点的、捉摸不定一点的新的世界,以标明新一茬年轻人类的新的期冀、新的幻象、新的解放和新的存在。而这一切,是和我们这个分分秒秒多端变化的高科技时代相辅相成的,与时俱进的,是以大量领悟新世界的新感受锻造出来的,是信息、文化和学识的新一茬成长,是昨天散文的螺旋式上升。
    人的本性都是喜新厌旧的,读者也是这样。置身在21世纪的多媒体新生活中,你不能再给他们乔叟——塞万提斯——雨果——巴尔扎克——普希金——托尔斯泰了; 就连德莱塞——茨威格——卡夫卡们的那种节奏,他们也嫌太古典、太磨磨蹭蹭了。正因此,新散文给人带来了一种别开生面的新鲜感,受到许多拥戴新潮的年轻和不年轻的读者们的热烈欢迎。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思想性依然是新散文的软肋。说来,有那么多才华横溢的新散文作家登台,一亮相就金光闪闪,然而无论从个体还是群体,为什么总是很难被人记住呢?
    你可以说是时代变了,文学读者的数量急剧减少,他们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更为重要的生存问题等等。可是我想说,归根结底,还是跟“思想性”有根本关系。好比一个美人,长得倾国倾城,是会让人眼睛一亮; 但能让人心心念念的,还一定得是她行事、做派的高品质和丰富的文化内涵,不然洋娃娃最漂亮可是谁会将伊娶回家呢?今年是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回顾新时期文学的发轫期,那些万民争诵的作品,比如《班主任》、《歌德巴赫猜想》、《乔厂长上任记》、《沉重的翅膀》等,首先都是深刻反映了人民心声和时代思潮的大作品。退一步说,即使你想在文学史上留下不朽的佳作,其宏大而深刻的思想内涵,也是先于文学含量而制胜的首要因素。
    让我永远铭记的是, 2005年9月29日,我去北京305医院看望当代布衣大儒张中行先生,那时他已经97岁高龄,是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次住院,不到半年就溘然长逝了。我问他:“您觉得一个文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张先生想了一想,用足力气回答:“思想最重要。”停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有了思想才有别的。”后来,老人又在我的本子上,写下了“思想最重要”五个字。
这是一位大智者留给世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写作者的遗言,也是一笔宝贵的文化财富和精神资源。古往今来,世人写了那么多书,留下了那么多文字,为了什么?当然是要把人生经验留给下一代。而若要把蒙昧的人变为有知识的人,唯一的路径,是使他们成为有思想的人。有思想的文章才有力量,古往今来歌咏岳阳楼的文章不知千万何,独因“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光辉思想,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成为千古绝唱。
    所以,随着对这个世界一天天的领悟,我确认: 好散文和其他任何体裁的好作品一样,首要的因素是思想。思想是纲,纲举目张的“纲”。当我们把稿纸铺就、把电脑打开,即将敞开心扉向文学倾吐时,必须以这个“纲”作为大前提,这是写作之本,是文字脚下最坚实的基石,也是我们活在世上的安身立命之本。
                     (三) 关于游记散文
    我认为这也是2008年散文的一个重要话题。
    无庸讳言,近年来,“游记散文”随着中国旅游潮的热度升温而每况愈冷,各报刊的文学编辑们最怕的就是这类文章,有的干脆高悬“免发牌”。我的切身体会,主要还不是因为数量的汹涌,而是写得太草率,大都是“到此一游”之类的表面描摹。
    其实依我的认识,现在正应该是中国“游记散文”走向深化发展的一个黄金时期----改革开放30年的辉煌进步,给我们提供了游走国内外的经济基础,巴黎的埃佛尔铁塔和美国好莱坞星光大道上,乌泱乌泱的尽是中国的旅游团; 更兼各省市各县乡、各企业各厂矿、各旅游景点……皆大力宣传各自的强烈的开放意识,更给作家们提供了绝佳的采风机会,能够比普通旅游者更深层拥有“第一现场”的采访条件,从而更深刻地“解剖麻雀”,写出佳品力作来。
    比如张抗抗的《君子不独乐》即是采风之后的一篇“游记散文”佳作,其不仅文笔优美,把她的才情酣畅淋漓地展现了出来; 而且,她通过对在泰州时期的范仲淹的解读,使其文章也具有了“君子不独乐”的思想高度,读毕让人觉得既欣赏了文学也升华了境界。再如朱鸿的《新曲江游记》,以古文为其行文韵律,寥寥千六百字,上逮唐宋,近至今天,把整修一新的西安新曲江景区描写得书卷气浓郁,文化气氤氲,令人充满向往之情。
    由此看来,“免发牌”应该摘下来,挂上“欢迎佳作”的匾额。而佳作的必要条件,我以为: (1) 思想的高度,这既包括对中国社会进步的激情关注,也包括政治的、经济的、科学的以及诸多学科的关注和把握,当然还必须具有审读世界的眼光; (2) 学养的积累,除了文学素养的不断学习和提高,还应学习一切知识、别是e时代的新知识——有一件事非常刺激我: 最近一位美藉华人朋友回中国,在他的山东老家转了一圈,回到北京跟我感叹道:“我发现当地官员怎么都不学习啊? 每天晚上不是喝酒就是桑拿,没见过一个人读书,也没听到一个人谈读书。”我愣了半天无言以对,我们是文人,千万别让人也这么评说我们。(3) 写作态度必须严肃而认真(此问题留待下一节展开论述)。
    总之,时代给我们提供了从未有过的良好条件,就像新建成了一个无与伦比的深水良港,你的吞吐量能否提上去,全看你自身的努力了。
                       (四) 关于年度大事
    在我们共和国的历史中,2008年注定是一个需要浓墨重彩记录的年份,当初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万众欢腾,可是谁能料想到后来连续发生的大事——春季百年不遇的大冰雪灾害,3·14藏独分子打砸抢,4·28山东列车相撞,5月安徽爆发手足口病,5·12汶川大地震,9月山西襄汾垮坝事件,继而毒奶粉事件东窗事发,10月海南发生霍乱,加上越演越烈的全球金融风暴……好像各种灾难都集中到这一年来弹冠相庆了。幸亏北京奥运会和残奥会非常圆满地画了一个句号,一美压住了百难(民谚:“一白压百丑”),才使我们中国人特别喜欢的“8”的年份,还算有了一个平衡。
    不过,大跌宕对于文学来说,却是千金难求的写作良机。
    我们的“时政散文”得了多少分呢?
    从参与度来说,热度极高,几乎人人涉笔,各个编辑部的信箱都被汹涌而来的诗歌、散文塞满了,这阵势真能让你切身感受到文学在当今的中国社会生活中,还是排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之后的第八位。可是浓度不够,99%的作品没有什么文学含量(或含量像某品牌牛奶一样稀汤寡乳),往往不能让人卒读就得弃之一旁,哎呀真是可惜了那么些版面!
    为什么在大事件面前出不了大作品呢?
    当然可以解释为时间的逼仄、距离未拉开等等,也许我们可以把期待的目光投诸到未来。不过我建议日乎三省,还是应该先从作家们自身检讨一下,比如: 写作态度过于轻率: 都说散文是语言的艺术,我却认为散文首先是感情的试金石——好的散文都是用心血换来的,不说一字一滴血、一字一颗泪,但也得是投诸了多少心力才能达到多高的刻度。即使只差一分,那条主宰的红线,也是不肯升上去的。
可是,很多人却从文学的内心深处轻视散文: 比如学者,往往在“做学问”之余,写篇散文调剂一下;比如小说家,在大部头、中部头、小部头的转换之间,写篇散文休息休息;还比如散文家自己,在时政大事或越来越多的采风之后,率尔操觚,赶紧抄些资料还债了事,好去进行“正经的创作”——他们自己,就没把贴近生活的散文纳入文学创作的范畴。
    就这么着,大家都轻视的结果,必然是文章浮在表面——上午这儿架起一座桥,好,来一首《建设者之歌》;下午那里广场剪彩,好,来一篇《广场礼赞》;晚上发生了英雄行为,好,又来一篇《英雄颂》——如此,哪儿能写出反映时代的力作大作呢?值得忧虑的是,这种“创作法”在近年来似乎越来越形成了“集体意识”,使得今天这些记录时代风云的散文,有时代无文学,有事件无情感,有篇幅无内容,有版面无佳作。弄来弄去,最后已不是拼水平,而成了拼态度(“文革”时期有一句流行语:“写不写是态度问题,写得好不好是水平问题”)。唉,现代人都活得太匆忙了,没有心思珍惜第一时间里的第一感受,白让历史滚滚滔滔地从自己身边远去了,“过尽千帆皆不是,斜辉脉脉水悠悠”,将来,我们是否会为此而后悔呢?
    中国的人才从来多!黄土地首先是特别盛产才华横溢!然而在文学上除了呕心沥血是没有其他捷径的,抒发心灵的散文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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