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库十周年读者会侧记

管季超0712

​读库十周年读者会侧记

00 作者：@郑捕头 一 中国电影资料馆，2015年11月8日下午一点半，读库十周年亲友现场会准时开始。 这个日子，最早的读库老订户等了十年。此前拿到门票的读者，有的为了早点进场占据有利地形，不到12点就在签到处等候。很快，队伍排出大厅，而后排出大门。12点50开始签到进场，每个人的门票都被打上多个空洞，形成各种花型。这也与所赠送的礼物相呼应，三本装厚厚的《大自然》。 老六已经在场地内迎候。舞台很大，靠左位置摆着一个演讲台，老六站在那里正在找感觉。他极为罕见地穿上了西服，黑衬衣，倒是没有打领带。老六穿衣服从来随便，很多大场合都是休闲裤黑T恤，今天的穿着已属隆重。几个读者开始找他在门票上签名，而后这个队伍不断延长，直到广播里说活动马上开始，请不要再排队签名。 二 一点半整，全场安静，一个亲切的声音传来。上译厂黄雷老师朗诵的《如果你来看我》，海桑的诗。这已经是读库第三次在活动中用到它，一次是去年8月活动“声音的秘密”，一次是去年11月读库九周年年会，都是作为开场。 录音放完，第十届全国文艺中青年代表大会正式开幕。老六面对话筒，开始作读库十周年政府工作报告。 老六说，先报告大家两个坏消息：一是柴静老师和白岩松老师没有在现场，二是因为没有他们在场，今天两个多小时的活动可能会格外难熬。 确实，此前的年会多为柴静主持，最近两年换为白岩松，这次看来要由老六一人撑满全场。事后来看，这次年会与以往相比确实严肃有余，欢乐不足，一来是由于少了提问者的“挑逗”，二来想必老六也是想借十周年的机会认真梳理读库。 老六接着说，所以接下来播放这段视频的时候会黑场，为了这两位老师来的人这段时间你可以离开，否则等灯亮之后离开太伤自尊。 而后电影资料馆特有的大银幕上，播放了80秒的电影片段。里面有28部电影，包括《阿甘正传》、《喜剧之王》等等，都是关于阅读的画面。镜头一转，银幕上老六露面，平静地讲他心中的书和阅读。他说，有人成年之后心智就不再成长，所谓“25岁已死75岁才埋”，只要人们有摆脱这种状态的欲望和冲动，阅读就不会消亡。将来书会不会消亡，我们既不悲观，也不乐观，至少先把手头这本书做好。画面中他最后说，“无所不在的阅读，让人忍不住就热爱生活。” 银幕上的光消失了，一束追光打在老六身上，坛子脸焕发出光芒。老六说，因为是在电影资料馆举办年会，我们就准备把这次年会办成电影赏析课。 接下来，又是一段电影片段。斯皮尔伯格的《世界大战》，汤姆•克鲁斯扮演的父亲带两个孩子逃生。这是一个三分钟一镜到底的长镜头，摄像机围着飞速前进的汽车进行拍摄，汽车内外兼顾。 片段播完老六说，之前外星人入侵的电影拍过很多，斯皮尔伯格在拍摄《世界大战》的时候要尽量避开常规的动作。我们做这个年会也是受斯皮尔伯格大叔的启发，一般这种年会都有一些规定动作，比如走红毯，签名板，逼着嘉宾夸他，最大牌的嘉宾不在现场的话，最好能发段VCR过来，还有就是准备好泪水和掌声，主人公回顾自己的伟大历程，感谢形形色色的人。当然这其中有些套路也不可避免，但我们想尽量避开。 老六说，前段时间在青岛同学请他吃饭，争夺买单权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我的钱也是你们的钱，我来买吧。确实，在座的这些读者就是我们的隐性股东，也是所谓的衣食父母，是我们做了十年的投资人，所以今天的主题就是向股东汇报。十年来我们出了70本读库，还有上百种其他的书，这里面每一个字我都看过，编辑过，我影响了读库，反过来说读库对我的影响也是最大的。 第一个汇报的问题就是，经过十年我改变了什么。 接下来继续放电影，《泰坦尼克号》的片段，老年Rose在孙女的陪伴下来到一艘船上。老六说，上世纪末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我注意到老奶奶的孙女，总感觉拍摄的时候卡詹姆斯•卡麦伦导演多看了她两眼，她的镜头就多了那么一两帧，而卡神是不会出这种错误的。我当时就感觉卡神对这位女演员有意思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这颗渴望被八卦塞满的心得到满足，卡神果然和这位女演员结婚了。 老六说，这让我有些绝望，当时我正处于严重怀疑人生的阶段，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敏感脆弱。另一个变化是，就在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我和太太离开家乡来北京做北漂，当时家人亲戚朋友都很不理解。我当时很坚定地回答，我不想再过那种一眼能望到底的生活，到多少岁我应该是什么职务，什么职称，混得最好就是这个单位的主编，或者社长，用北京这边的说法，就是一个人到八宝山之前的每个路口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我来到北京，陷入一场前途未卜的冒险。不过现在看来我过的依然是一眼能望到底的生活，那就是编读库，编到老，编到死。以前不管在单位工作干得多么风光，总是有其他单位来挖我，但是这几年再也没有了，就是说大家都认为我的命运已经注定。 什么是一眼能望到底的生活？老六说就是刚才视频里那句，25岁已死，75岁才埋，只要我们敢于拥抱新事物，对风险不畏惧，生活才会变得格外好玩儿。 老六说，这些年下来读库的文字量应该有几千万，读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和故事之后，最大的感触就是，我没那么重要。我曾和一个全国闻名的人同事过，他平时不来单位，偶尔来一次动静特别大。比如我们正在开会，突然门就打开了，先进来一个屁股，是一个人倒退着走进来，他扛着大摄像机，旁边还有人拿着照相机，簇拥着这个老师走进来。这个老师坐下，为我们发表一段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废话，一定要注重产品质量，我们的市场一定要搞上去什么什么的。当时我就想，这位老师基本上这辈子就把自己当一部纪录片来过。其实我们每个人性格中多少都有些表演型因素，每天都会拿出一些时间记录自己，甚至分出一个人来描述自己，为另外一个自己点赞，这种表演型人格非常耗费时间和精力。当你明白你没那么重要之后，就可以从自我表演中脱离出来，把一些事情看淡。 他说，当年决定做读库也是自我追问的一个过程。当时我马上要去另一家公司上班，对方开出很好的条件，被描述出一个非常美好的前景，未来几年公司会上市，这样你就能财源滚滚。突然我就问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吗？有没有别的选择？这时你会发现做读库会比这件事更有意思。所以我就做了读库，十年后就是现在的样子。 有没有必要再看一下当年那个将要入职的公司？无非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这家公司顺利上市，持股员工都成为百万富翁、亿万富翁，我追悔莫及；另一种结果是他们没有上市，惨淡经营，甚至公司都不见了。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当年做读库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做好做坏，我都要为它负责。读库做得好了，我不能去嘲笑人家；做得不好，我也不能去诅咒它。这也是这些年编稿子，目睹那些人的故事之后，一种自我的修炼。其实我们天蝎座是不记仇的。 老六说2006年读库的全年订户大概是1000人，今年我们统计出来，这些人中还有400人依然是我们的订户。当然这十年还有新朋友的加入，我们现在的年订户大概是1万3千人。那些离开我们的同学同样重要，他们让我们知道生意没有那么好做，并不是你说什么话别人都会听，你出什么书别人都会买账。 老六说到一种情况。一场活动请到五个人上台轮流发言，总的时间是10分钟，小学生都能算出来每人的发言时间是2分钟。一般情况是这样，这五个人互相推让再三，但一旦某个人拿到话筒，基本就会忘记属于他的时间是2分钟。我见过最夸张的，一个哥们儿自己把10分钟用完，并且众目睽睽之下还和台下一个人私聊了一两分钟。这应该就是史景迁先生所说的那种“中国人之间存在的巨大的浪费”，就是对他人时间的剥削。我想，我们做的就是要占用大家时间的工作，每本书都耗费大家很多时间来阅读，所以我们在工作中尽量不去浪费大家的时间，不管是微博微信的更新，尽量不干扰大家，另外在推广营销上也尽量不剥夺大家的时间，但有时候忍不住还是要闷骚一下。 明白你没那么重要这件事非常重要。老六说，在读库出现之前好书数不胜数，在读库出现之后好书依然比比皆是，即使没有读库好书也是层出不穷。明白这个之后你就可以很从容、很平和、很谦卑地把一本书做好。 三 接着又放电影，《独立日》片段，隧道逃生的一段。老六说，由于电影镜头的处理，观众的目光会投向那条逃生的狗。那读库要把目光投向哪里？ 他说，我个人对《水浒传》曾经喜欢，后来又有过不喜欢，里面最讨人喜欢的几个角色不管是武松、鲁智深还是李逵，他们杀老百姓的数量都多过杀土匪恶霸。 老六展示了一张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检讨书，一个名叫李秋香的农村妇女，写自己是从苦出身最后成为地主的，也就是剥削阶级。他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关心历史大潮中的炮灰和余烬？ 他说，我们还会把目光投向人类的智识、智慧和灵性。我们总喜欢记录体力劳动，很少记录属于脑力劳动的部分，其实这也是人类了不起的工程。另外还要把目光投向复杂。读库做了很多关于贫困地区的专题，有图片也有文字，很多图片经常让我们有生理痛感点。 同时，还要把目光投向未来。老六说，需要活到老，学到老。有个英国人写了一本书，说现在是技术爆炸的年代，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年两年是过去的100年200年。作者说，你要完成知识框架的更新，做新的人生规划。前段时间见到柴静老师也聊起这个话题，当你深入到某个程度，你忽然发现自己的知识储备、学历和笔力已经不够了，你会手足无措，必须投入到新的信息海洋中补充自己。 老六说，我和我的老男人们说的最多的是，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如果能多活5年，就有可能多活50年。有一个谷歌的副总裁表示，大概20年或30年后，人类的寿命有可能到500岁。所以从现在起大家一定要少喝酒，不抽烟，多运动，多看读库，二三十年后，我们就会迎来一个现在想都不敢想的未来，尤其是我们的孩子。今天来的最小的孩子应该还不到百天，他的未来是最有想象力的人都想不到的。 读库可以为大家做什么？老六说，一言以蔽之，就是发现好的内容，用好的形式去呈现。我们做了十年读库，明年准备做一次改版，就是外在形态的变化，开本将改得更小一些，让大家一手可以掌握，用纸会发生改变，改成进口的瑞典书纸，闻起来有木头的香气，并且更柔顺一些。设计上会有一些改进，但基本的编辑理念和精神内核不会发生变化。我们现在每年也出很多单行本的图书，集中在人文、社科方向，我们认真来做，做一本是一本，希望都能是有阅读价值和保留价值的。 除了读库之外，明年我们还会启动读小库。之前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儿童绘本和读物，我们储备了好多选题，也购买了很多版权，明年起将一一奉献出来。最近我听说一句话，智商是什么，就是阅读理解能力。我们发现现在人们的沟通成本太高，我们希望小朋友能在好的阅读中培养出对文字的感知，体会语感的微妙变化，能够有很好的阅读理解能力和文字表达能力。 读库不要做什么呢？老六说，是不侮辱人的智商，现在很多出版物把一个大家都明白的道理，讲得非常神秘，甚至往相反的方向去讲；还要不向小朋友谄媚，很多人喜欢在孩子面前卖萌，讨好孩子，缺乏与孩子平等交流的勇气。 读小库会全年龄段覆盖，3＋，6＋，9＋，12＋。老六说，我们争取每个月都推出适合这些孩子的读物。希望这些书陪伴孩子长大，帮他完成一个基本的知识框架，树立基本正确的三观。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我觉得我天生具有托儿所气质。 比如，没有一个出版社出一本书教小孩儿排队，小孩儿排队也会有很多困境，有人加塞儿怎么办？加塞儿的人人高马大还蛮不讲理怎么办？加塞儿的人就是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你怎么办？这些问题读小库要解决。 今年读库已经启动微视频。老六说，现在已经不是少数人决定多数人应该看什么的时代，这时你还不去做读书类的节目，那就是给自己找理由了，所以我们今年做了这个节目。明年我们的读小库视频可能做到日播，每天和孩子见面，大家想想都害怕对吧，请鼓一下掌吧。 大银幕上播了一段视频，台湾童书出版界郝广才讲小孩子也可以做大事情。 老六又介绍了一下读库后台的程序。他说，第一是我们的开放式编辑部已经摸到一些路数，有“可做、可排、可印”三种成熟程度。第二是我们的产品如何更方便更广阔地让大家买到。除了直销渠道，一些实体店比如方所、单向街、晓风已经有了读库的身影，接下来还有可能在无印良品店里出现。非书店场所比如影院入口处也可以考虑，观众扫码下单。 四 老六接着说，这是我的汇报，应一些朋友的要求，有请我们的六嫂上台做一些补充。 戴眼镜，披肩发，一袭深色裙子的六嫂在热烈掌声中上台，接过老六的话筒。不过她不喜欢被追光，躲着光挪到一边。不过还是被照上了。 她说，走到这个舞台上是我十年前没有想到的，十年前我的工作就是给我的学生上钢琴课，课余时间都被称作“小白胖”的装着读库的邮包所占据，我每天要到邮局送十几个或二十几个邮包。那时候读库的资产就是我和六哥，还有我们的家，它是编辑部、食堂、仓库。今天我们已经有了一个100多平米宽敞明亮的编辑部，还有在大兴的4000多平米的库房，这些资产在我眼里并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们由30多个人组成的充满活力、创造力和战斗力的读库团队，还有就是在座的各位和成千上万的读者，你们才是读库最大的资产和最大的财富。 回首走过来的路，有很多瞬间让我难忘。2012年7月21日北京特大暴雨之后，我第一时间来到房山的我们的库房，我看到库管员小梅像一个泥猴儿，站在几乎已经没了围墙的库房里，孤立无援，眼睁睁看着我们费尽心力积攒的几十吨的纸，几万本书，随着泥浆、树叶还有垃圾，翻滚着被洪水带走。当时我们感觉真是无力回天，欲哭无泪。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好在有大家的支持，让我们熬过这一个个难关，走到今天。在此我要代表读库，向所有帮助过我们的朋友，向所有的读者表示深深的感谢，谢谢大家。 六嫂深深鞠躬，站位稍远的老六忙走过来，俩人并排又鞠了躬。 其后，两个人的工牌，以及读库团队30多人的工牌出现在大银幕上。老六说，我是这个团队里年龄最大的，最年轻的1996年出生，我们几乎遍布12个星座，目前还缺一个狮子座，所以明年我们准备专门招狮子座的。 而后《色戒》的片段出现其上，王佳芝等几个青年学生在大街上胳膊挽着胳膊大声唱《毕业歌》，跑着登上一辆公交车，轮流着抽一根烟。老六说，这里的信息很丰富，但真正动人的是最后王佳芝一个人走到前面的位置坐在那里的一幕，这是电影中的一处闲笔，但意味悠长。阅读也是这样，步深处滚滚红尘中，但是我们总需要一个人坐在那里，感受外面的风和雨。 由于是十年大庆，今年的年会特别设置了抽奖环节，奖品包括锤子手机，比空调还贵的日本智能电扇，以及新加坡旅游大奖。抽奖锤子手机的时候老六说，我们邀请了罗永浩老师来，但是他没有来。天蝎座不记仇，当你不理我的时候，我要还给你一个巨大的面子，让他羞愧难当，我们自己花钱买了七部锤子坚果手机送给大家。 五 总爱探讨人生的老六，当然设置了现场拷问环节。 问题一：我就是狮子座的，我能来读库吗？ 老六：地球上有很多狮子座，我不保证你肯定能来，当然也有各种潜规则，你懂的。 问题二：您的减压方式是什么？ 老六：一种是和老男人们一起吃饭，还有就是在办公室里看着那些菜鸟们犯错误。 问题三：读库什么时候还往图书馆送？河北省图书馆就有一些读库。 老六：那不是我们送的，那是图书馆自己买的。图书馆里有一种业务专业术语叫馆配，里面有巨大的黑幕，我们这种不愿意潜规则的书能够被图书馆购买，真是很难得的事情，你一定要珍惜。另外如果你见到那个图书馆有帅哥的话，你就从了吧。 问题三：今天老罗没有来，今年年底老罗的T2发布会您会去吗？ 老六：我应该不会去吧？当他不给我面子的时候我给他一个巨大的面子，给他巨大面子之后不能再给他面子。不过，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我不懂手机，我去也是浪费名额。我们已经不是手机的主力消费人群，此前我用的都是二手手机，都是陈晓卿老师淘汰下来给我的，后来为了支持老罗老师的事业，我近几年来才第一次买了手机，就是锤子。现在又花钱买了七部。这才是朋友。 问题四：如果过了五年、十年你从六哥变六叔变六爷，读库会不会跟着您一起退休？ 老六：现在很多人都把读库称为“挂读库卖老六”，绝不是这样，我没那么自恋。读库最开始确实是人格化，和我这个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现在我们一直在做的是去人格化，我没那么重要。 问题五：如果有人想并购你，读库的市值会在多少？（这个问题是央视谢颖颖提的，她还拿到了陈晓卿抽到的奖品智能电扇） 老六：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一本书做得好和不好，跟钱没有直接的关系。当年做读库的时候六嫂把家里的存折给我，还不到一万块钱。这些年来也有机构试图给我们很多钱，但我确实想不到拿到钱之后到底能干什么，还是干和现在一样的事儿，现在没有哪个是因为缺钱而干不下去的。拿钱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你就欠钱的钱，欠他的业绩，我们现在业绩不好，也不会觉得欠谁的。一个非常长的时间内，我们不准备和资本市场发生什么关系。 问题六：有些书不好懂看不下去怎么办？ 老六：阅读就是要踮着脚尖。如果一本书读着很舒服，一点儿脑筋都不费，这样长期读下去也挺没意思的，还是展开这种灵魂的冒险吧。 问题七：有没有海外配送的打算？ 老六：今年我们本来准备在美国亚马逊开店，但是因为我的拖拖拉拉没能完成。放心，海外赤子是我们坚强的后盾，而且未来我们出国还要靠他们请我们吃饭呢。 问题八：做出版会遇到很多困难，您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老六：不仅做出版，做任何事情都有困难。我觉得我们运气还算不错，当年读库在互联网中成长的时候，互联网的风气还比较好，大家的善意更多一些，不是一上来就说风凉话，而是选择相信你、支持你。我们正好在十年前完成我们基本的人脉关系和品牌建设的积累，后来遇到问题大家都帮助我们解决。遇到经济困难的时候，有人会借钱给我，最大一笔是30万，这个人我不认识，是杨葵老师的一个朋友。我当时发布了遇到经济困难的消息，这位朋友就给杨葵老师打电话，说他可以借给老六30万。 活动的尾声，老六说起一件事。 他说，有一种做法叫“代取咖啡”，一个人买一杯咖啡，还会再付一笔钱买第二杯，但第二杯不取走，流浪汉或穷人过来可以取走。台湾的郝广才老师想在台湾做代取儿童图书的活动，顾客可以优惠买第二本童书，这本书就放在书店的专区，等待买不起这本书的人来取走。有人就说，那你得设定一个穷富的标准，谁可以取走这本书。郝广才说不需要多么穷，你看好多有钱人也不给孩子买书，他要拿书就拿走好了。我也在想，如果李天一或者令计划的公子能好好读两本书，造成的危害很有可能比一个老百姓的孩子要小。扶贫不仅扶的是物质，还有精神。取走书的人，只要有需要就好。这可能也会是未来我们做一些事情的基本理念，不用计较对方太多。 就说到这里。明年见。 六 散场了，老六在走出场地的途中不断被人拉住合影，还一度摆出“六”的手势。我跟几个朋友告别，走出大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老六站在门口，周围当时没有人上前合影。于是走上前跟他说，六哥今天是您的大日子，还是合一张吧，老六笑着乖乖就范。后来有人看到合影后说，在我的大脸映衬下，老六的坛子脸竟然变瓜子脸了。 拎着活动所赠的《大自然》出来，我注意到纸袋的一面是水草丰盈的湖泊，鱼游浅底，鸟飞长空。画面上方是六个绿色的字，“成长、流动、向前。” 注：文中所有照片均拍摄于11月8日活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