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龙:话说“国文”教学与选材 【来源:中华读书报2003.4.9 】 【作者: 高光龙】 教科书的称谓始于1877年。它是根据学科课程编制组织排列的,作为学科的主要教材供教学之用的学生用书。叶圣陶先生指出:“知识不能凭空得到,习惯不能凭空养成,必须有所凭借,那凭借就是国文教本。”
商务印书馆1903年出版的《最新国文教科书》,编辑大意中列举了18条是需要避免的。如单字讲授索然无味,笔画太繁不易认识,连字、介字、助字等难于讲解,深僻之字不适目前之用,生字太多难于认识,语句太长难于上口。编辑还指出,全用短句,不相连贯,则无意味;数句相连,不能分句解释,难于讲授;语太古雅,不易领会;语太浅俗,有碍后来学文之初基;陈义过高,不能使儿童身体力行;墨守古义,不能促社会之改良。述外国之事物,不合于本国习俗;语不常见闻之事物,不易触悟;论不合时令之事物,不易指示。文过诙谐,有碍德育;文过庄严,儿童苦闷;而进步太速,失渐进之理。
1912年12月,南京政府颁布的《中学校令施行规则》指出“国文首宜授以近世文,渐及于近古文”。1919年商务印书馆出版《新体国语教科书》八册,第二年的四册《白话文苑》最早采用语体文和新式标点符号并提行分段。
刘半农在《应用之教授》一文中提到选材八不选。1.矫揉做作者,不选;2.凡骈俪文及堆砌典故者,不选;3.凡违逆一时代文笔之趋势,而相竞摹仿古人者,不选;4.凡思想过于顽固,不合现代生活,或迷信鬼神,不脱神权时代之习气者,均不选;5.陈义过高、已入于学哲的专门研究之范围者,意义肤浅、而故为深刻怪僻之文以欺世骇俗者,亦不选;6.卑鄙龌龊之应酬文、千禄文、一概不选;7.谀墓文不选;8.意兴枯索,及故为恬淡之笔,而其实并无微辞奥义者,不选。
1940年2月,教育部颁发修订的《中学课程标准》规定“运用语体文、叙事说理、表情达意”。1942年,西南联合大学杨振声先生主持编定的大一国文课本,包括文言文15篇、语体文11篇和古典诗词44首。
1947年,清华大学开设必修课“读书指导”。
国学要籍的教学,由教师讲解,或由教师指定范围,令学生阅读。专题之研究,则于各教授所指定之学科范围内,就一己志向、兴趣,学力之所近,选定题目。从弘大处立脚,而从精微处著力。梁启超先生把研究学问的能力概括为四个方面,即明敏、密察、别裁、通方。以中正之眼光,行批评之职事。
清华国学研究院一共招生四届,实际完成学业者68人,多是继往开来的人物。另有资料显示,清华大学1927~1937年的214名教授中,有3人仅为国内中学毕业,5人无学历,仅在国外作过访问研究而已。创造力是用一种新的观点看待事物的能力,并由此可以创造出以前不存在的独创的东西。体现在四个方面:提出新问题、发现新材料、采用新工具、创立新范型。
1904年颁发的《奏定学堂章程》指出“作文以清真雅正为主,一忌用僻怪字,二忌用涩口句,三忌发狂妄议论,四忌袭用报馆陈言,五忌空言敷衍成篇。”清华学校大一国文作文,用古文作的,不予批改。1942~1943年度,西南联合大学出的作文统考题目是“我所希望得到的一本书”。台湾联考题目,1956年是“论国文之重要”,1977年是“一本书的启示”。
清华大学讲授“国文”专任教师大家云集。1929~1930年,为杨树达、张煦、刘文典、朱自清;1932年为闻一多;1934~1935年为俞平伯、浦江清、许维;1936~1937年为余冠英、李嘉言;1940年为沈从文、吴晓铃、何善周;1944年为王瑶;1946为年范宁、叶金根、朱德熙、王宾阳;1947年郭良夫;1949年吴组缃。清华大学讲授“中学国文教学法”专任教师是朱自清、郑婴、吴研因、张清常、李广田。
日本学者安彦忠审视教材的九个方面,给我们很多启示。是否囊括了学科的整个系统所包含的内容;是否构成了教材系统的顺序性所不可欠缺的基础;是否包含了学术、科学技术等的基本概念、基本要素;是否包含了研究方法的典型;能否培养基本技能;是否有助于向其他领域迁移,阐释新事实;儿童自身能否在更多的情境中加以应用;是否能给儿童带来更多的思考余地;儿童能否发现并解决更多的问题。
课程的涵义,不仅指各种教学科目,其实包括整个教育活动。教科书不是惟一的教材,教师必须利用自然及社会的事物作为活的教材,并适时予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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