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庐闲话——孝感美术界前辈潘直亮
作者:孝感市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 管季超 发布时间:201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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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lhh1.com/modules/news/newshow.php?id=246 按响门铃,潘老师打开家门。
“到我的画室聊吧?”潘老师说。
潘老师和夫人程惠钊老师一人一间画室。
在孝感的这个新居室里,程老师的画室小一点儿,紧邻着卫生间,题额为“雅不雅斋”。
潘老师的画室则靠里间,要大一些,约有20多个平方,题匾为“半步庐”。
隔着画案与潘老师对坐品茗,开始了《教师之友网》“人间访谈非虚构写作计划”的第一次访谈。
“半步庐”的来历
管季超(访谈者,以下简称“管”):您的画室为何名为“半步庐”?
潘直亮(受访者,以下简称“潘”):到我画室来的人,大多都会问到这个问题。
这个画室斋名最初是完全写实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住在孝感日报社老宿舍楼,五六十平方吧,那时的住宅面积都小。那么小的面积,当然就不可能有条件单有一间画室。我找来报社印刷厂夹新闻纸的一块木板,一头搁在客厅,一头搁在靠南的阳台,权当画案。书刊杂物一堆,容身之处确只“半步”。是完全写实的,并无深意。
那时候生活条件差,又没有空调。夏天热得够呛,蚊虫又多,要在这间“半步庐”里作画是又受热又挨咬。
我想了一个“土办法”,从院子里的深井里打来凉水,把脚泡在水桶里,穿着长袖衣服在灯下作画。
这个画室斋名取好之后许多年,一位江苏画家来信说,潘老师啊,您这个画室名取得好啊。古人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您的这个斋名在含蓄中蕴涵深意,非同凡俗啊!
其实,我还真没想那么多。经他一提醒,我想似乎也有此意味,我天生鲁钝,虽经努力,也少有成就。但还算勤奋,不能像别人那样三步并作两步走,昂首阔步,半步半步向前移,总还能不断有所进步。
管:您现在在羊城购屋,在孝感也有这样宽敞的画室,早已不“写实”了啊?
潘:季超啊,这都是拿纸(画)换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管:我记得胡山八十年代在孝南文化馆的那间小画室,用一张厚卡纸题写着《知足知不足斋》。
潘:这想他的意思是指在生活享受上要知足长乐,在画艺上要永不知足,虚心向学。
早年的习画经历
管:潘老师,我非常想知道。您是怎样爱上美术创作的?最初最初的时候,是么样喜欢上画画的呢?
我的本职工作是搞教育,凡事都爱从教育的角度观察和思考。
譬如我本人,父母都不会画画,从小学到高中毕业,都没有上过哪怕一节正规“美术课”,但是因为在五六岁时,从同桌一位男生那里,得到一卷烟厂用来作烟盒内层包装的透明纸,蒙在“小人书”上画,产生最初的兴趣,鲁迅爱上美术也是这样开始的。后来又接触到几位受过专业美术训练的社会上的人士,父亲的朋友啊或二哥的知青朋友,慢慢就喜欢上美术了。在“二师”读书时,还成了学校“美术兴趣小组”的组长,为学校校刊设计封面啊,为墙报画刊头啊,获得些好评,兴趣也就固定下来了。
潘:季超,你这个问题提得好。
我出生在汉阳农家。父亲去世很早,我还在摇窝里时,父亲就辞世了。祖父也是在壮年时就病故了。
母亲是24岁时生的我,难产。接生婆说:你们是救大人还是救伢儿?当然是要救大人。后来总算是顺利生下来了。我不到一岁,又长了十几个恶疮,成天在摇窝里哭。
唉,农家的孩子都是贱命啊!
今年我整七十了,这是老天的眷顾,我挺知足。现在国家的情况是越来越好了,我们俩老也得享盛世之福,平平淡淡开开心心享受晚年吧。
管:幼时受过磨难的人,凡事都会想得开些。
潘:是的。小时候,祖母、母亲带着我艰苦度日。
过去,农村妇女都有一本“鞋样子”。用草纸缝成一个像现在大开本的杂志那么大一个纸本本,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花样儿”。
儿时的我,会用烧而未尽的细棉杆,在地上,在“鼓皮”(老式房子的木板壁)上乱画。
管:这是您自己发明的炭条啊?
潘:“(笑)对木炭条,农家娃儿自己发明的木炭条。我就用这种“炭笔”画鸡啊狗啊牛啊看到什么画什么。当然不会很像。
管:我想也不会画得太好,但总归是能看出画的是什么。
潘:在我祖母她老人家眼里,她的孙子是神童,是画家。我无论画什么,她都会拉长声调夸赞:我的乖孙啊,画得冽像!母亲也会边纳鞋底,边笑着鼓励。
管:您祖母读过书吗?
潘:旧社会只有富人家的女儿才可能进家塾念书啊。
祖母是文盲,母亲也只认识很少一些字。
管:我觉得您祖母是了不起的教育家啊。她深知教育的真谛。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鼓励是让儿童对学习内容产生兴趣的一个好方法。
教育心理学上有一个著名的“皮格马利翁效应”,就是指这样一种情形。
潘:虽是农家孩子,但是三代独苗,疼爱得很。祖母和母亲在我9岁时,把我送到湾里一位老先生的私塾去念书。
管:这位老先生——。
潘:这位老先生是本家长辈,据说早年在四川当过县太爷的,是我们当地的名儒啊。
管:进入私塾之后,您还画画吗?
潘:读书时是学识字,学写毛笔字,老师是不教画画的。我记得进私塾的那一年得到一本连环画书,叫《宝莲灯》。我照着这本“娃娃书”来画,应该说画技又有长进了,兴趣也更浓。
管:穷乡僻壤之地,如何得到这样一本书呢?
潘: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族中一位长辈,邻居,他在汉口当大厨师。可能是看我痴迷于画,携回相赠的。
管:从教育的角度说,这位厨师是您个人成长史上的“重要他人”。获得这本“小人书”,是“关键事件”。
潘:在私塾读了快两年吧,祖母又把我送到公办的新式小学堂念书。这下可让老师为难了。
管:是不是不会算术?
潘:看来你对教育史是很熟悉的。正是如此!
私塾教古文,教毛笔字,所以我的国文不错,私塾不教算术,所以算术跟不上。
幸好,这个班是把不同年级的学生放在一间教室来上课的,倒也不很要紧。
管:应该是“复式班教学”。现在只在偏远山区还存在这种教学班设置。
后来呢——?
潘:后来升入中学,就在蔡甸的汉阳一中(解放前叫“汉南一中”)就读了。
管:前年我在族中前辈管用和先生家玩时,用和族爷爷跟我说,他在汉阳一中教过书。
潘:管老师那时正在学校任教,虽然没有直接教过我,但对我走上美术创作道路,影响很大。
一生都有贵人相助
管:这影响是指——?
潘:记得有一年,管老师在《长江日报》上发表了一组诗配画作品,报社寄来稿费30元。季超啊,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工资都很低,30元是巨款啊!整个汉阳一中,整个蔡甸镇都轰动了!我才知道,画画发表了也能赚钱!而且有这么多钱!于是就崇拜管老师,仿佛自己也受到莫名的鼓励,习画更勤了。
大概在1961年前后吧,管老师夹了一卷黃土纸,送到我家里来,我正在发愁画画没有纸,喜出望外啊!
管:我想,用和先生注意到学校里有一位喜欢画画的学生。用和先生本人最初也是想上美院当画家的。退休之后,用和先生大部分精力用于画画。我在他家中看过几十幅原作,山水画,很多作品上面都有题诗。
潘:我这一生都有贵人相助啊。
高中毕业返乡后,我和另一位同学回到湾里。当地的领导让我在民办小学担任常务副校长。一边工作,一边坚持习画。1962年,开始尝试美术创作。
当时的孝感地区下辖16个县,汉阳属孝感。1964年,我在《孝感报》第一次发表作品,稿费是两元钱。季超哇,两元钱在当时不得了哇!当时物价是很低的。
管:1976年我在永新中学初中部读书,每天上学买一只大烧饼是5分钱。
潘:那时候壮劳力9分钱一个工,有时劳动一年,到年底,算下来,还可能倒差队里的钱。我一张画能有两块钱稿费,好大一笔钱啊!
于是我既向《孝感报》投稿,还向其它一些报刊投稿。差不多每月都有若干幅作品发表,每月都能收到报刊社寄来的稿费,这对我刺激很大。
管: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激励。
潘:对呀!过去我们讳言物质鼓励的力量,羞于谈钱,这个观念是陈腐的。
我后来有意识地创作一些图文相配的“革命故事”,署名都是“汉阳高庙公社独山大队贫农社员潘直亮”。在《湖北日报》、《湖北日报•农民版》等都发表过。
因为画的稿费比文字稿要多,以后就写得少,画得多了。
前不久在香港拍卖公司“重现”的一张大画《千军齐上阵》,也是60年代“文革”抽调到老孝高——。
管:如今的市委党校。我过去供职的老东门中学当时叫“一附小”。
潘:抽调到老孝高办展览时画的。当时孝高学生都停课闹革命去了。”
管:“老孝高,曾经是一代人的美好记忆。可惜昔日的校史实已中断,易地重建之后的“新孝高”,是否还能延续昔日的辉煌,不好作评。
潘:我在边当“农民社员”边画画的那个阶段,有一个人,对我影响也很大。《湖北日报》社老美编中流老师——。
管:武汉画院第一任院长。
潘:对!中流老师是正宗美院科班出身的高材生啊。
大约在67、68年吧,中流老师和陈方既老师等人被作为“牛鬼蛇神”打倒了……
管:陈方既先生“文革”后转向书法理论研究了。
潘:中流老师在《湖北日报》整版刊发过配文的“革命故事”连环画,久仰大名。那几年,中流老师每年都有两次到我们大队“住队”采访,劳动锻炼,就住在我家里。
管:这请教起来几方便啊!
潘:有件事,我印象很深。中流老师有一次看我画牛,马上指出我的牛尾巴画得不对。牛用劲儿时,是应该将尾巴夹紧的。高扬起来,那不是用劲,是打苍蝇。
管:古代画史上也有过这样的故事。
潘:中流老师还详细给我讲牛蹄与马蹄的区别。一个城里人,比我们乡里人还清楚家畜,怎不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一段时间,得中流先生都是点拨,我自我感觉画技进步很快。
管:学校老师工作很忙啊?何况您还是学校领导。
潘:农村小学,农忙时必须要放假,农闲时开学上课。我在放假时可以画画,那时还尝试过用画画的形式写日记。
管:绘画日记。用画面记录当日生活,配一点点文字?
潘:是的。很小的一个本儿,用白纸订成的。
六七年间,在各类报刊发表了500多件单幅或多幅的画作,渐渐也有了些名气。
中流老师还每年通知我作为“积极业余作者”到武汉江汉路红旗大楼去开一次会,或短训几天。
在向《孝感报》投稿过程中,还得到报社一位老美编的指导和关怀……
管:是黃池轩先生吗?
潘:是。黃池轩先生是《孝感日报》创报之初的10个人之一。
因为经常向报社投稿,黃老师也经常给我复信。从1964年第一封信到1967年黃老师被打倒,前前后后共有几十封信。”(潘老师起身在书架旁边一只木箱内翻找,被我劝止)我前些年订成了一本,以后找出来给你看吧。
那时候交通不便,打电话也不方便,我也还没见过老师。前后共收到几十封信啊!
管:老一辈的新闻工作者大多都这样!邹韬奋先生办新闻,都亲笔给读者复信的。我高中的语文老师给我们改作文也比现在的小学语文教师要认真得多。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似乎人们对职业的神圣感、责任感反而淡漠了。
潘:1970年《孝感报》复刊之后,报社开始向我老家商调,希望我能到报社工作。当地政府也想留,这样直到1971年初才调到孝感来。
这中间湖北美术出版社也想调我去。
管:我想应该是与查加伍先生同一批吧。1997年到2003年,我应查加伍先生之邀,参加了该社面向国内外公开发行的《小画家》月刊特约责任编辑工作,经常碰面。查老师还专门驱车来孝,到我家里来看我的藏书。《小画家》创刊时,他是美术教材编辑室主任,后期升任湖美社副社长。查老师和您的经历类似,早年也画过许多连环画。
连环画创作与孝感市美协成立之初的若干记忆
潘:报社的工作是比较忙的,上班时间也不能画画。
我在初到报社工作期间,从1971年到1986年,共画了50多册(套)连环画。
管:我们做伢儿时叫“小人书”。70年代末80年代初,似乎是连环画创作的高峰期。连中央美院都有“年连系”,年画和连环画。
潘:最早出版的一本是1972年画,1973年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根据张为同名小说改编的《风雪红梅》,第一版印数20万册。
管:印数那么大,稿费不少吧?
潘:没有稿费,只寄了10本样书。领到稿费是八十年代的事了。1979年吧,上海人美社寄来320元。《茁壮成长》连环画,100多幅,平均一幅两块多钱,也算是不少的一笔钱了。单位的女会计拿着稿费单在我办公室门口喊:“潘—紫—亮—你的稿费,洌多哇——。
(讲到这里,潘老师放下茶杯,绘声绘色地描摹女会计说话的神态。我忍不住地笑)
管:潘老师,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许多当今活跃的国画、油画人物画家,早年都是画过连环画的。
(讲到这里,我随手拿起桌上潘老师的一本早年的连环画作品,封面彩图就正好是现在上海大学美术学院院长徐芒耀先生,著名油画家。)
我很想问问您,您后来是怎样由连环画创作转向国画人物画创作的呢?
潘:一是被迫的放弃。连环画在八十年代中期开始衰落,出版社开始印少了。二是主动的选择。连环画尺幅小,要眼力。单幅国画人物则不同,既能作笔会的应酬,对眼力的限制也少些。从某种程度说,毛笔宣纸也更能抒性情,艺术涵量也高些。
慢慢也就转过来了。
早年孝感市美协办展览,我拿的都是国画人物画。
管:很想请您谈谈早年孝感地区(市)美协的情况。我那些年一直追着美协的展览看。直到1997年,市美协举办《迎香港回归画展》,我作为评委之一受托写画展评论,才开始较多了解市美协的工作。
潘:孝感地区美术家协会”是由当时的地区群艺馆美术专干华文权先生牵头成立的,1987年,华文权先生主管单位不同意叫“美术家协会”,文权先生力排众议,最后名为“美术家协会”,这是要胆气和眼光的。
“美协”的牌子是请在京的湖北籍名书法家王遐举先生题写的,也是文权先生去请的题字。
我是美协副主席,原孝南区文化馆美术专干钟志一先生是秘书长。后来彭方同志也进入“美协班子”任副主席,钟志一先生任副主席兼秘书长。
华文权先生调武汉工作后,我接任“美协”主席。
那时候“地区美协”每年至少举行一次画展,在烈士祠啊,董永公园啊,孝感宾馆啊,孝南文化馆啊,向上级主管部门申请拨一点钱,想办法拉一点儿赞助,凑起来,就办一个展览。
管:我记得在孝南区文化馆展厅举办过《花鸟画展》和《梁岩人物画展》。
潘:美协是群众性的艺术团体,为大家筹展,都是尽义务,作奉献。”
管:当时还看到过一份小报《孝感美术》。
潘:8开小报,每期印200份,共出了3期。当时全地区的美术协会员共80多人。
退休之后,和程老师客居广州的生活
管:您能说说退休之后,和程老师一起在广州的艺术生活吗?
潘:谈不上艺术生活,我们俩老都是画画的。老程(程惠钊老师)过去也当过美术教师。
管:我的高中同学周淑梅、黎明,和参加工作后结识的朋友孙子昭,巴炎智等人都是程老师那时的学生啊。
潘:南方气候好,宜于养老。
卸下工作担子,闲暇时间就多起来。
在广州,我们经常看画展,也接触了一些高手。
看到高手之作,免不了就生敬畏。有很多年轻人,很厉害呀!画得好啊!我们老家伙们也服气,也虚心向他们学么。
后来我们新买的一套房子,紧邻着广州最大购书中心。
管:我去过3次。这个购书中心分类很细,光“散文”就细分了十几个书架。”
潘:我每天晚饭后,到书店看一小时书。朋友开玩笑说,书店是为你老潘开的。
管:您二老到广州之后,到台湾办展,到马来办展,赴法游,我们在孝感的晚辈是一直关注的。
潘:我们第一次赴台湾办展时,还在职,手续办下来很不容易,得国家文化部批才行。我们首次赴台办展,据说是省内画家赴台办展的第一例。
管:见了陈立夫?
潘:起初不敢见。他老人家的办公室主任释出善意,不见也总不大好。
管:整个见的过程多长时间?
潘:连头到尾半个小时吧。谈了些闲话,客套了一下。我们送老先生一幅画,老先生为我们题了四个字:“止于至善”。再送一本书《成败之鉴》。告辞了。
管:我看深圳电视台介绍,陈老先生退到台岛之后,失宠了,受过些苦。他是主张统一的,对传统文化也有比较深的造诣。
潘:在两次办展的过程中,在台湾的湖北乡亲们对我们很友好。我们住在湖北同乡会,半个多月,经常有湖北老乡请吃饭。离台时,我们夫妇的答谢宴,也是王遐举先生的弟弟王轶猛先生抢着买的单。
管: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同胞之情。两岸人民交往多了,情感会更深,共识会更多,更有利于走向统一。
您近年的人物画创作,在题材上一直是古典人物,您是怎样考虑的呢?
潘:有两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市场有需求;二是距离产生美,古典人物想象空间更大些。
譬如近年我画的《酒香千秋》长卷,高一米,长38米,从中国有造酒业以来历史故事中,遴选上百个故事,再从中精选出24个故事,一个朝代一个故事,“李白斗酒诗百篇”、“苏东坡举杯邀明月”等等,买家很喜欢,我也画得有兴致。这里面有传统文化耐品味啊!
管:程老师专注于古代仕女画的创作,色彩更艳丽些,宜于居室张挂,应该是很受欢迎的。
潘:南方的艺术市场较内地市场发达,各种形式的艺术作品都有受众和买家。
在“半步楼”,与潘老师对坐闲话,谈了整整一天。
中午,和二位前辈共进午餐。
在过马路时,潘老师一手拦住我,怕我误闯红灯,一手下意识地搀扶着程老师。
潘老师说,希望你们年轻的一辈更加努力,真诚地对待生活,相信生活也不会亏待真诚地对待地她的人。
如沐春风的一日茶话,潘老师给我上了教益多多的人生一堂课。
2010.10.于孝南教研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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