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我们游双峰山

彭杉影

   

双峰山以其秀美的风景、深厚的文化底蕴而闻名暇尔，而今已成为华中地区重要的旅游度假基地。盘山公路蜿蜒延伸到山顶，楼堂馆舍随处可见。已开辟出峡谷探幽、双峰托日、书院听琴、回龙晨钟、凉亭看花、古寨峰烟等景点。双峰山正展开双臂接纳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

双峰山旅游资源的开发是近十几年的事。以前，双峰山还是待开恳的处女地，主峰象雄鹰一样踞立在山顶，俯瞰着大地，好象在等待着人们去登高望远，又好象在诉说着远古沧海变迁的传说。

那一年，大约在1986年。我在孝感一中上高二，班上有个女孩来自双峰山脚下的滑石冲，端庄秀气，眼神浩浩渺渺的，虽然衣着普通，但那山泉一样清秀的容颜让班上许多男生着迷。她曾在一篇作业里描写过双峰山迤逦的风光，文字如风行水上，勾起了我们对双峰山的向往。

终于在一个周六的下午，班上七男四女组成了一个小团队，从孝感出发，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周巷，宿营在周巷高中，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周巷高中的同学一起骑自行车一起赶赴双峰山。到了山脚下，把自行车寄存一同学的家里，我那同学姓黄，那湾应该叫黄家湾，我还记得那房子是用天然的石垒起来的，结实，经久耐用，冬暧夏凉，让人感觉象是走进了山洞。在他家里吃过早饭然后就出发。

双峰山脚下的稻田纤陌交错，我们就在田埂上穿行，欢声笑语弥漫在山间地头。然后就沿着山里人打柴的路，前呼后拥着上山。随我们同行的有一位照像的女孩，是我们在周巷的街上请的，她负责给我们照像。

上山的路，也就是山里人上山砍柴的足迹。这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一行上山的人约三四十人，除了我们和周巷高中的同学，还有其他学校的同学们。 我们从绝壁悬崖旁边的小径攀猿而上，每一落步都必须交待得清楚明白，才不至于滚落到山间。后面的人可以摸到前面人的脚跟。家是山里的同学，上山却如履平地，轻松自如。给我们照像的女孩，已连续三个期天上山，依然精神抖擞，时不时伸手帮扶着我们。

我们从阵阵松涛声中穿行，阳光从高大的松树丛林照下来，留下了斑驳的碎影。透过林子，我们看见外面是雾茫茫一片，有如无边的海洋。

在山顶，站在巨大的山石上，放眼四望， 脚下“河流如束带，田舍若棋盘”， “峻岭横屏晓雾开”，“千壑谷静响杜鹃”。左顾，是山外青山，右盼，是绿树成荫。有同学就高声吟诵起来：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那一年，吸引我们上山主要还是那如火如荼的映山红。映山红，又名山石榴，白居易有诗云：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芙蓉芍药皆嫫母。看来古往今来，映山红一直是墨客骚人笔下的宠物，是倍加爱怜的。看对面山峰，那猩红的一团点缀在万绿丛中。更有绝的，便是远处绝壁上，有星星点点的花枝俏然屹立。随着女孩们一声声尖叫，随着她们的视线望去，便是那更大一片、更鲜艳的映山红。

那个照像的女孩一直忙个不停。正在这边忙着合影时，听到另外山头一个令人悚然的声音：起火了。我们连忙奔向另一个山头，真的起火了，是二中的几个同学在山上点起了火烤糍巴，不小心让火苗游走了，眼看着火势渐旺，一帮男生在树上折下松枝奋力地挥舞着，抽打着，很快呈蔓延之式的火苗被扑灭了，山顶的大岩石旁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圆圈。懵懵然的少年差点攘成了大祸。

从山顶下来，我们去了白云寨，照像的女孩兼做我们的向导，给我们象模象样地讲解着白云寨的历史，从唐朝农民领袖黄巢讲到明末太平太国的英雄。慢步寨中，那旌旗猎猎，战马嘶鸣的场面仿佛就在眼前。若干年后，我听了专业导游对白云寨的讲解，才知道那个女孩也只是断章取义，语焉不祥。

下山，是沿着一条稍平缓的峡谷，几乎每个人都没两手空空地返回，回头望时，被同学们扛着、抱着、举着的映山红形成一道花的曲线，缓缓前行。有位甚至同学扛着一棵叫不名的花树，点缀在那一条红色的花带之中。

那时一起上山的同学，现在都已过不惑之年，岁月的沧桑在脸上、心上刻下了一道道岁月的年轮。但巍巍双峰山依然挺拔，依然青翠，在旅游开发的大潮中正焕发着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