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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风:骂骂梁文道,过过七夕节
本来早不想骂梁文道了。前两天,我的炮友揪着我的胸毛说:“你就别骂他了,他长得没你帅,个子没你高,信了佛后也不出去滚,性生活肯定比你少。算了算了。”想想也是,骂多了显得我不大度,真的就像我的某网友的前任炮友说的,“刻薄又太有想象力”。可是,刚才如厕,突然想起梁文道的那番话,实在憋不住了。吾爱形象,更爱真理。反正姣婆守不了寡,豁出去了。
梁文道这篇文章叫《GUANXI》。一开始,他就模仿了我的写作方法,先吹牛。他说自己“很多年前”就预感到了“力拓案”。这语气很明显啦,死左仔,他幸灾乐祸地站在了政府权力一边。然后他假装天真起来,说自己是看了一本英文书《GUANXI》,这才发现原来外国人眼中,和中国人打交道的秘诀是“关系”。这话说的太纯情了,就像新郎在洞房时突然说:哇,娘子,原来鸡鸡可以竖起来呀。梁文道在海外央视多少年,就GUANXI多少年,他居然不知道这玩意儿在大陆最重要?!有一次,他还在演讲里说,凤凰卫视不许他赞美党,所以他就一直奉行小骂的路线。一个连“赞美”都能出卖,用来塑造自己客观公正的形象,为组织之“关系”所用的人,他反倒去嘲弄外国人入乡随俗,来中国搞“关系”?
其实,梁文道虽然奉旨不赞,但是也从来不骂。他最爱骂的是美国霸权主义、“全球化”以及跨国企业。这都是西方左派最热衷的话题,以此显示自己有良心,处处在为弱势者伸张正义。但左派往往就是这样,为弱势者说话,却在为强权者办事。这是有悠久传统的,像萨特之流,当年“对抗”美帝主义的同时,就站在了苏联的一边,为其罪恶粉饰,煽动学生上街,散布谎言蒙骗大众。这个年代同样如此,那些西方的新左派们攻击以色列,不惜站在巴勒斯坦的恐怖分子一边。梁文道一样,他的工作单位是国家在海外的宣传机构,他的赚钱场所是受到国家严密管制的市场。无论是电视还是图书,在中国都是强权的势力范围,被完全地垄断,被严格地审查。但这个梁文道,一个已经进入体制的香港人,他自己享受着“关系”的好处,却把矛头指向了那些最多跟他一样有“关系”的人。而这些人唯一的罪过就是他们是外国人,代表了“跨国集团”,但梁文道顾不得了,他选择了让民族主义者兴奋莫名的批评方式:
“中国商业腐败事件里头起码超过一半是和外企有关的,不少跨国集团都牵涉在那些案件之中。可见外国的月亮并不特别圆,外国的商家更绝对不是天使。但是中国人却往往惯于某种对立批判的思维,为了指斥自身的不是,时常过度强调他者之美善。例如新闻报道,大家总以为只有我们的媒体不客观不全面,于是就夸大了他国传媒的独立与求真;最后知道外媒“原来也有偏见”,接着就极端地彻底否定一切外媒的报道。
贪污的问题亦可作如是观。近来接连几宗大案让一般百姓大开眼界,发现外国公司一样会贿赂,而且还很懂行情地贿赂公务人员。但是你千万不能简单地推论这是中国把他们教坏了,污染了他们单纯的灵魂。事实上,许多声名卓著的跨国企业都有跨国贪污的丰厚经验,在腐败问题严重的第三世界国家留下劣迹斑斑的记录,乃至于欧美等国都专门为此立下规管海外行贿的法律。这是牟利企业的本性,为了追求利润,为了打击对手,为了取得市场,它们一定会见缝插针地寻找一切可乘之机。”
梁文道太蠢了。我想,这是一条基本的常识了:没有政府管制,就不可能有腐败。有了政府管制,企业就必须因应政府的索要而做额外的支付。对于企业来说,无论是支付给政府机关,还是支付给政府官员,都是成本。这是用钱来购买交易机会。所谓行贿,无非就是私下拿出一部分给了官员,为了得到交易机会。这对于政府来说是贪污,但责任不在行贿者、不在企业。因为没有政府官员的索贿,也不可能有企业的行贿。反正,政府都管制了,有了必须支付的成本,企业没有理由更喜欢帮助官员贪污,而不愿意交给政府。真正的问题在于政府本身,管制本身就是掠夺,而掠夺的制度总是滋生贪污。市场是交换,一手钱一手货,或者货货交换,很公平。但在政府管制之下,市场被设置障碍后,政府成了纯受益者,企业就成了纯损失者。显然,这种情形下的贿赂,行贿者和受贿者的责任大不相同。罗斯巴德曾经非常精辟地说道:“行贿者并无不法之处,受贿者才多有不法。在法律意义上,应该存在支付贿赂这种财产权,但不应存在收受贿赂之财产权。只有受贿者才应该被起诉。”罗斯巴德还批评那种认为行贿者“腐化了”受贿者的说法,实际上就是梁文道的这套说辞。他说,“如此一来,便否定了个人的自由意志以及每个人须对自己行为承担的责任。”
图洛克也深入探讨过这个问题,他同样认为赋予“腐败”太多道德含义没有必要。他是从“寻租”的角度来说明这个问题的。“寻租”是政府造成的,要消除它很简单,政府要小,不干预市场。他来过中国,也比较过中国和美国的“腐败”问题。他的结论是,中国政府太大,设置的特权太多,腐败已经渗透到生活的各个层面,避无可避。图洛克反对“寻租”,认为这造成了资源的浪费。但是他也发现,在政府干预已经制度化之下,企业用“行贿”等方式获准交易,有效配置资源,降低了租值的消散。可以说,“行贿”的企业有功,因为他们用最节省的方式越过了政府设置的障碍,也有效利用起了正在被政府官僚机构浪费掉的资源。政府一直坐享其成,但这些企业可是付了代价的。
或许有人会说了,这些“行贿”的企业获得了交易机会,就等于挤掉了别人的机会。但是这不是企业的责任,还是政府管制所造成的问题。企业没有权力阻止别人进入市场,只有政府才有。万恶之源,就是政府。政府没钱花了,端着枪,拿了路障往路上一摆,就让人留下买路钱。从这个角度看,行贿的企业同样是受害者。可是梁文道却说,谁让你们企业本性贪婪,为了追求利润,非要通过这条路。这就是好人梁文道?为拦路匪说话的反而是好人?
最可笑的是,梁文道为了证明自己正确,竟然也使出了“外国的月亮总是特别圆”这一招。他说,“欧美等国都专门为此立下规管海外行贿的法律。”其实,欧美人不是天使,他们的法律当然也不是圣经。政府胡乱立法,恶法丛生,也一直是欧美国家面对的问题。“规管海外行贿”破坏的是企业的财产权,不是正义,而是借正义之名的侵犯。这是恶法,为了制止罪恶而惩罚了受害者的恶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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