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文/宜昌很远

管季超0712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


父亲离开人世已经十年，除了清明节外，我们经常到父亲坟墓前追思，怀念慈祥可敬的父亲。

上个星期，弟妹带母亲外出玩，路过孝感，停车又来到父亲坟前。
老母今年八十八岁，她老人家居然又在父亲的坟前哭起来了，让我们后人感到茫然，不知所事。

我母亲的家庭境况比我父亲家强，但是母亲二岁时，就死去亲娘，成为一个没娘的孤儿。
外祖父一生勤奋，不说是富甲一方，也算是周围几个湾中殷勤劳作、知书达理的乡绅。
外祖父常到李家寨下面的湖区收购柴草，结识了我的祖父，交往中约定了我父母的婚事。
外祖父想籍这种姻缘在李家寨留一个歇脚的地方，方便今后的生意。

我父母两家贫富差别太大（土改时，我外祖父划为地主，可我们李家六个爹爹却全都是赤贫），
故，我父母婚姻也算是门不当，户不对。

父母结婚前，从未相会见面。母亲出嫁时，外祖父及舅伯们十分重视，搞得十分热闹：
母亲出阁的前两天，送嫁妆的队伍沿途惹人注意，在李家寨是也是空前，浩浩荡荡的队伍，
抬着我外祖父为母亲在孝感城专门订作的雕花床，镶金箱，八大盒，十大担。
鸣锣开道，过鲁家铺，歇毛陈渡，摆渡船，下李家寨，轰动了李家寨上下七个湾，引起父老乡亲的惊奇。

我父亲家穷，房门太小，只好把门槛拆掉，地下挖了一个坑，才能将外祖父送的雕花床搬进新房，
这段往事成为我母亲至今还嘲笑李家的话柄。

我出生满月时，外祖父领着浩浩汤汤送礼抬盒子的人，开进李家寨 ，又引起李家寨满湾人的赞叹。

父亲在汉口，母亲与我留守在李家寨乡下。我的大舅伯隔一段时间就会挑一担米、面、鸡蛋，肉来看望我们。
待我长大，会走路了，舅伯们总是来到李家寨，用箩筐把我挑回到外祖父家住一段时期。
每当我回到“嘎嘎”（外祖父）家里，外祖父总要用汗巾把我捆着，吊起来用称谷的大称给我称重，
看一看李家是否把他的外甥饿廋了。

我是外祖父家的第一个外甥，受五个舅舅，两个姑姑及表哥，表姐们的宠爱于一身。
外祖父特别疼爱我，我在周围湾里也算是“体款”，“富态”第一。
外祖父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趁我还不会说话时就把我大舅伯的女儿－我的表姐指派为我长大后的“媳妇”，
没有个人意识前，就被我的外祖父为我定下了“娃娃亲”。

“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母亲的娘家，我的“嘎嘎”家－舒湾，如今土地贫瘠，青壮年出外打工，
湾里只剩了老弱病疾，除了两只老狗莫名其妙的吠叫两声外，整个湾里没有气息，没有生机，已没有我童年时的记忆。

而我母亲一生所看不起李家寨，自撤迁到八一大桥以南：我们李家祖先遗留下来的土地居住后，
享受武汉市居民的安居乐业的政策，李家的子孙们跟着社会发展的步伐，生活不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