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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飞廉,男,又名木剑客、村上春草,本名郑保纯,湖北孝感人,1974年生,1995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现任《今古传奇·武侠版》主编,倾力辅佐小椴、沧月、沈璎璎等当红武侠年轻作家,携众人开创大陆武侠新格局。天涯闲闲书话著名ID,仗剑天涯斑竹,曾连载《飞廉的村庄》长帖,用诗性散文缅怀失落的村庄,文风清疏,一时无二。后经华夏出版社结集成书。
很多从乡村读书出来的文人,都有一种陶渊明式的田园情结。每天开着一辆银白色的轿车上班,白天坐在写字楼里编辑悲欢离合的古今故事,晚上回到东湖边的家里坐在电脑前写博客,心里却想着“希望尽早地,结束在城市里的事务,尽早地将老家里,已经锈迹斑斑的锄头,扛到肩上去”。这个城里的陶渊明,就是舒飞廉。
舒飞廉开始写作是很早的。写《寒水村来的棋手》的时候,他才刚满二十岁。无论作者本人是否还愿意提起当时的少作,该文本质量其实已很可观。
从结构上说,武林镇,寒水村,崇宁山,平原上,重返寒水村,每一次地点的变更,都违背主人公本人的意愿,命运像一根看不见的细线,不停地把他从自己想要的生活道路上拉偏,最终虽然他凭着自己的意志从歧路上走回,却发现人生第一个岔口即是引发整个荒诞人生的原因。线性而回旋的叙事虽不甚新奇却也差强人意,虽然笔者认为这样一个回旋式的结构仍因过于精巧而显得笨拙,若能开放叙事,更放达一些,是否会有更新的气象。 内容上,寒水村来的棋手已不能被简单地归于哪一种类型小说之中,这几乎是一个好作品所应该有的必要条件。“刘四脸色马上骤变,转身敏捷地叼起杀猪刀,踏上窗沿,顺着下水道飞快地滑下去了,抓起女儿的手,便向村南的树林子奔去。那姑娘一路都在不停地回头。”从这样冰冷而迷人的句子里,我们已经可以看出他对奇侠文化的特殊爱好。
从语言风格上来说,虽说舒飞廉尚在学院的象牙塔中,他却凭天生的直觉,有意识地抵抗着本国文科教育粗暴的教学方式,将他自小从乡间汲取的语感营养注入文中。(例:有一会,袁安想到了铁匠的女儿秀秀,那姑娘健康、朴实、漂亮,他们完全可以与镇上其他的年轻人一样结成平凡而普通的夫妻,吵架,打牌,生养一堆孩子,但这种可能性已被母亲隔断了。)
当然,舒飞廉其时并未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的行文让人想起卡夫卡的《城堡》,也有卡尔维诺,甚至希腊神话故事的影子。话说回来,就算是仿痕深深,这样的起点也不算太低。
此外,如果说此文还有什么不足的话,就是飞廉喜爱白描的天性还没有得到完全的舒展,他的语言中沉淀了一些学院出身的文艺腔,过多铺排的形容词和精巧节奏显然并非他的长处。可有可无的拖拉行文,让他的作品层次仍然泯然众人。(例:“房间里弥漫了烧糖醋鱼甜蜜而又酸楚的香气,这香气赋予了家庭实在的意义,令人觉得舒适、平安。很快汤盆与菜碟便聚集在餐桌上,丰盛的晚宴与母亲沉默郑重的脸色,反而令袁安觉得神伤,这是他在武林镇的最后一夜了。”)
舒飞廉从不讳言民间文学对他的影响。在他的少年时代,接触到的读物无论文白都属于民间创作。笔者认为,民间文学的特点是无视感情,安于天命。也许在很短的篇幅之内,要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必须将主观色彩强烈的内容进行剔除,因此民间文学常常呈现出一种:生命如同草芥,只需用平实语言进行叙述即可的超客观态度。甚至可以说,为了迎合市井的口味,油滑是被允许的;为了起到教化的目的,说教也是被允许的。但是关注细节情感,进行夸大,煽情,却不能容忍,也不被需要。这种特点是优是劣且不去说它,但是对西风东渐的学院派文学,对目前本国开始盛行并有燎原之势的呓语式文体来说,无疑是一个家族长辈的辛辣耳光。
也许,这将成为舒飞廉区别于其他作家的独到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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