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语文理念下小学低段习作教学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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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语文理念下小学低段习作教学的思考
浙江省象山县西周小学/孙忠心



纵观儿童语言的发展大致有两种学习途径，一种是全语文的学习途径，强调以儿童运用语言文字为中心的课程统整教学，让孩子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下学习阅读、写作、说话和聆听。其功能相当于语言学研究中的“语言习得”；一种是分项训练的教学途径，学校的语文教学就是典型的“语言学得”，强调的是循序渐进。如传统的作文教学常规是：小学低年级学习写句子，中年级学习写段落，高年级开始进入篇章的写作学习。教学程序也是教师指导学生写，教师批阅后，学生再誊清作文。这样的教学规范使学生始终处于被动的地位，实际效果不理想。本文拟从全语文教育的角度探索小学低段作文教学的途径和策略。

一、全语文理念对低段作文教学的启示

美国亚利桑那大学语言阅读与文化系教授Ken. Goodman的全语言理论认为，语言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语文教学范畴也有一个整体。如幼儿在家中学习语言，不是从零碎的片断开始的，而是从听懂父母用完整的句子传递完整的意思开始，然后为了表达自身的需要和一定的目的，慢慢学着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虽然幼儿只能用简单的词句表达，但却在传达着一个整体的意念。客观事实也证实，几乎所有的儿童，在上学前没有经过正式的教学，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流利地说自己的母语，但上学之后，许多孩子却在语言学习上发生了困难，尤其是作文和书面语言学习，问题更多。

国外有许多专家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全语文教学作了实践和理论方面的研究，综合各种观点，大致有以下比较一致的看法和观点：

1.语言不应机械地划分成内容和技巧，学生只有在有意义的真实生活情境中使用语言，才能学会语言，发展语言。因此要倡导在阅读中学习阅读，在写作中学习写作。

2.语言学习不应该割裂成部分或片断，孤立地学习语言的每个单项知识和技能是没有意义的。必须在有意义的整体中学习每个单项，这样的学习才有趣味性和自然性，学得较容易。

3.语文教学要鼓励学生用已有的知识和经验，创造性地表达属于自己的、真实的、有意义的内容和情感。

4.学生的语言错误只不过是语言学习不同阶段的必然产物和真实反映，学生会按自己的进程发展的。教师要容许学生犯错误，要以辅助者的角色，鼓励学生冒险，大胆使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思想，即使不准确，也不是失败者。

从上述观点看我国传统的作文教学，两者的差异是不言而喻的。根据传统作文教学的理论和实践，低年级主要是说话写话训练，小学生习作一般是从三年级开始的。《语文课程标准》将作文教学分为三个学段：低年级写话，中年级习作，高年级作文，这种设置意在铺设作文的梯度，缓解作文的难度，但很可能延迟了学生作文能力发展的时间表，此外，由于作文教学涉及到口语和书面语的发展问题，而书面语言的结构很复杂，因此传统作文教学往往将小学生作文能力分解为用词、造句、构段、谋篇等单项技能，进行分项训练。我国许多作文教学序列也大都建立在这样的一种教学思想上。这种教学虽然对学生掌握作文技能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但难以从根本上提升学生的作文能力。

据儿童心理学的有关研究表明，儿童语言发展的一般顺序是：书面语的发展比口语发展要迟5年左右。而发展心理学的研究则提出新的观点：人的读、写能力在幼儿时期就有相当的发展，只要课程和教师的引导适当，只要给与机会和适当的鼓励，儿童的书面语言将会提早出现，而且能和口头语言一样轻松发展并成功。

二、全语文低段作文教学的问题与对策

低年级学生的特点是生活经验不足但想象力很丰富，是想象活动的“敏感期”，因此低段作文的最佳形式是写创造型的想象作文和童话体作文。然而，作文对低年级学生来说毕竟是一种新的学习样式，是其心理结构中尚未出现的书面语表达能力。因此，要从低段开始作文起步训练，必须在书写技能、语言发展、内容选择、动机激发等四个核心问题上寻找相应对策。

1.书写技能的问题及对策。作文的一个基本要素是书写技能自动化，包括写字的正确、规范、流畅。由于人教版教材在识字教学方面采用“识写分流”的策略，有助于学生提前大量阅读，但是给提前作文带来了不少困难，因为学生识字量大增，但识字的巩固率不高，到中年级错别字大量产生，影响了连贯书面语能力的发展，许多语文教师对此感到束手无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低年级教师往往采用重复机械的识记训练方法，把精力花在字词等基础工作上了。既增加了学生的负担，又损害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同时更严重阻碍了学生表达能力的发展。针对这种情况，在低段开展起步作文，就应该降低书写的要求。在具体的作文过程中，可采用两种策略。一种是鼓励学生用拼音代替不会写的或者没把握的字词，待作文完成后再通过查字典或者相互评改的方式纠正部分字词。另一种方式是用“你表达，我书写”的策略，即动员家长，让家长书面记录学生的口述作文，再让学生朗读、抄写。此外，还可以采用师生合作、生生合作的方式进行，以降低书写技能的要求，更大程度上追求语言的流畅性、新颖性、整体性。

2.书面语言发展的问题及对策。写话和作文的区别不仅仅是句子与篇章的关系，还涉及到口语和书面语的关系。写话发展的是口语，作文发展的是书面语。两者有关联，但从言语发展的角度看又具有各自的相对独立性。现行教材中将低年级作文定位于写话，先引导学生口头复述，教师在此过程中加以指导，肯定并板书学生说到的好词佳句，纠正使用不当的词句。表面看来，这样的指导有利于学生的书面表达，实际上是延迟了学生书面语的发展。因为写话是口语的书面记录，一年级刚入学儿童因内部语言的发展还不完善，采用“从说到写”的写话策略有一定的道理。但到了二年级，学生的阅读和写字技能有了较好的发展，就应该及时地将写话转变为作文，以尽早促进学生书面语的发展。前苏联心理学家维果斯基认为：“从产生语言功能的心理本质看，书面语言是完全不同于口头语言的另一种过程。”作文教学能使书面语言逐渐从口头语言中解脱出来，从“第二顺序的符号”变为“第一顺序的符号”，因此要尽早地开展能有效促进书面语发展的作文教学。我国吴立岗等专家的研究表明，写创造性的想象作文比写复现性的作文更有利于书面语的发展。所谓创造性的想象作文就是鼓励进行学生创造性的想象，在头脑中产生尽可能多的生活表象，并引导学生对这些表象进行比较、选择和排列，在此基础上要求学生将头脑中形成的表象通过遣词造句写下来。中外的一些教学实验也证明，低段学生写创造性想象作文，无论是内容、条理、语言和字数的质量均要优于传统的写话教学质量。

3.作文内容选择的问题及对策。目前小学作文教学在内容的选择上，基本上是复现型的训练，即运用复述、仿写、看图作文等形式。这种复现型的训练方式是教师或教材提供内容，要求学生用文字复现出来，到中高年级往往演变成模仿范文，甚至抄袭范文等不良现象，其根源就在于缺少一个培养产生思想内容的训练过程。“什么情况让学习语言变得更容易？就是要与学习者生活经验相关。”低年级学生处于想象活动的敏感期，因此，最佳的作文训练不是复述他人的内容，而是发挥充分的想象，写创造性的童话体作文，以此培养学生产生思想内容的个性能力。另一方面，应该紧密结合阅读教材开展仿写、续写、补写等相应的小练笔活动，如学习了课文《坐井观天》、《我要的是葫芦》，让学生展开想象进行续写；学习了《哪座房子最漂亮》《北京亮起来了》，让学生进行仿写，等等。这样的读写练笔的机会是很多的，既内化了文本语言，又提升了文本的感悟，还培养了学生积累运用语言的习惯。课内外的系统整合是提高学生书面表达能力的有效途径。

4.作文动机激发的问题及对策。目前的作文教学，普遍存在片面追求规范（成人化）的倾向。如在作文内容、语言和形式方面，许多教师一开始就要求学生写有规有格的作文（包括片段），为了使学生尽快入格，往往还要提供范文，结果造成学生不知道该如何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使学生对作文感到乏味、无趣。因此，如何激发学生的作文动机，使学生一开始就对作文教学产生浓厚的兴趣，对低段的孩子尤为重要。童话体为主的作文内容应该符合学生的心理特点，教师的任务就是使之乐此不疲。这就要求发挥教师的引领作用，在作文讲评时要以鼓励为主，讲评的目的不全在技术和形式上的指导，更重要的是唤起学生对作文的热爱，激发他们作文的愿望。教师首先要把学生作文里闪光的语句、独到的观察和见解都收集起来，哪怕是三言两语甚至文理不通的作文，也可选择其可取之处，然后在班上富有表情地朗读，加以表扬。为孩子的作文营造积极的环境。

三、全语文视野下低段作文的统整教学策略

“全语文教育”是一种借鉴母语习得理论，采用跨学科、全方位、全时空的教育方式开展的新语文教改思路。语文教育无所不在，学校各门课程以及校内外的各种活动都具有语文学习的属性，低段作文教学更需要利用各种教育教学资源，围绕“语言发展”这个核心要素，使学生在各种真实语境中“轻松、自然”地发展语言，包括口语和书面语。根据我在学校开展的各种全语文教育活动情况看，下面几种活动形式是行之有效的。

1.语文教学中的词句和朗读训练，这是由书面语发展的内涵要求所决定的。学生掌握丰富的词语和句式是写好作文的基础性条件，学生在想象中萌发的和生活中接触认识到的许多事物均需要用词语来表征，用句子来表达，词语与句子积累越多，遣词造句的自由空间就越大，因此在低段阅读识字教学中要特别注意加强词句的教学。朗读则是学习和发展书面语的最佳途径。语文教材中的课文大都是表达规范的书面语，通过朗读能使学生潜移默化地感受到书面语规范的语法结构和语音语调，并内化为自己的语言素养，当作文表达时，就能顺畅地外化成具有个性特点的书面语表达样式。

2.各学科教学中的语文学习因素，这是全语文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小学里任何一门学科的教学都离不开语言文字，无论是教师的讲解还是教科书的运用，都需要用语言文字来表达和交流。从这个意义上讲，小学所有学科的教师都是“语文教师”，都不同程度地具有“语文教学”的义务。因此，无论哪一门学科，学生在课堂上的读书、发言，都要关注其言语表达的质量，用正确、清晰的言语表达来学习、讨论学科的学习内容，展示相应的思维内涵过程，既有助于各学科教学质量的提升，又促进了学生语言的发展。特别是各学科教学共同关注学生的语言表现，将成倍地提高语文教学的效率，特别是能有效地促进低段作文教学的质量。

3.家校合作育人，这是全语文教育社会化的重要机制，也是低段作文教学的辅助性条件。当前城乡学生在语文学习上的差异，很大程度上与家庭语文文化的智力背景有关。父母文化程度高、书香味浓的家庭，其孩子的语文发展一般都比较好，反之，就有各种问题或缺陷。因此，要引导家长重视、关注自己和孩子的言语表达情况，特别是农村学校的学生，更要加强这方面的工作。其中比较有效的是开展家校合作教育，开展亲子阅读活动，将对学生的语言发展产生潜移默化的效果，进而促进低段学生作文水平的提高。

以上是笔者在全语文教育视野下对低段作文教学的初步实践和不成熟的思考。对照《语文新课程标准》的表述：“写作是运用语言文字进行表达和交流的重要方式，是认识世界、认识自我、进行创造性表述的过程。”结合国内外小学低段作文教学的实验和成功经验，在客观上说明了低年级提前作文以发展学生书面语的可行性，而全语文教育理念则为开展低段作文教学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