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中国民间收藏文物领域的现状、问题及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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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中国民间收藏文物领域的现状、问题及出路




党的十七大报告明确指出：“当今时代,文化越来越成为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源泉”，要“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使人民基本文化权益得到更好保障”，“加强对各民族文化的挖掘和保护，重视文物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增强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然而，由于现有文化管理体制的束缚，长期来在计划经济思维习惯的影响下，相当一批有话语权的文博界专家及其管理者,他们不思进取、因循守旧、固步自封、抱残守缺，不与时俱进，不深入实际，不深入群众，不深入研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古纸堆里打转转,有的热衷于在电视上亮相,用陈旧观念、陈旧信息、陈旧思维方法对待日新月异的文化发展新形势、新情况,传播错误理念、错误观点、错误判断，下意识地都在自觉不自觉地利用有利地位维护本利益群体的既得利益,对社会对人民群众造成了极大伤害。他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及到国家安全、国家形象、国家声誉、国家利益、国家发展后劲，以及国家在7000万收藏爱好者心目中的威望。

在这样一件涉及到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大是大非重大事件面前，全国各行各业中涌现出一大批酷爱中华文化的有识之士挺身而出，为了悍卫祖国文化尊严，为了全民族的根本利益，也为了恢复中华历史文化遗产的本来面目，与错误舆论、错误言行作了不懈地斗争,己引起党中央、国务院的高度重视。

一、中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现状及问题

中华五千年文明史证明,中华民族运用聪明才智创造了大量的具有历史性、艺术性、研究性价值的文化遗产,这些遗产承载了各个时期的科技、文化、民俗、资源、生产力等信息，是不可再生的人类宝贵财富。然而，由于种种原因，现在不被保护，继续破坏、流失的事件比比皆是，请看事实：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估计，中国文物在全世界各国有1700万件，仅47个国家200多个博物馆统计，有中国文物164万件。《南方人物周刊》报道，清末民初流失海外文物有1000万件，其中，国家一、二级文物达100余万件。中国文物历经三次流失高潮，第一次，清末民初；第二次，日本侵华期间；第三次，八十年代后期至今的走私潮，以港澳为跳板，从内地到欧美形成走私链。有人透露“敦煌学”失传一事，由于晚清政府无力管，让王道士之流当废纸卖，现在研究“敦煌学”要到俄罗斯等国去考察的悲剧。近日(09年10月)温总理考察敦煌，表态绝不让“敦煌”成为第二个“楼兰”。据网友提供，美国透露近20年流入美国的中国文物有230万件。有人估计近几年流向海外文物超过800万件，以工艺品名义用集装箱运。仅07年11月1日,杭州、大连、天津、深圳联合抽查一天，只检5％货物，就查出走私文物15500件。如海外华人李某提供的实物照片证明,已认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元代金器青龙、白虎等4件文物,现己流向美国。据记载，64年保定窖藏出士的元青花釉里红镂雕珍珠盖罐在东南亚巡展时，周总理嘱咐保护好国宝。今年5月专家杨某在刊物上武断说，此罐仅存二件，一件在哪里，一件在哪里。藏友说，此罐我大件就有4件，还有若干小件，并发照片证明。这是典型的闭门造车的实例。据网友报道，某地修高速铁路，有宋瓷出土，他认为博物馆只要出几十元一件奖励动员上交，可以免遭散落民间,但他们做了吗？！

再略举一下国内文物保护现状。著名实业家赵泰来先生继承姨妈遗愿，化20年时间去英国整理清末外长伍廷芳留下的几十万件文物，花去他毕生3000万积蓄，装了几十个集装箱回国，我们的文物部门欢迎“它”回来吗。江苏镇江向家林先生继承老岳父十四大箱八十四件定窑瓷，因无法忍受诬蔑之词，称把仿品献给国家而撤献造成信誉风波。马来西亚华人魏伟杰先生因收集保护几百件元明美瓷，被诬陷为贩假遭国外法庭迫害至死，女儿为伸冤而无故坐牢三年，其夫与之离婚，造成家破人亡。华裔澳大利亚学者宁志超先生为证明自己收藏古瓷的真实性，不辞劳苦走遍全世界各大博物馆，找证据与专家理论。河北冀卅农民收藏家王宗泉兴办古瓷博物馆，收集古瓷一万一千余件，但还是被人诬蔑为全是仿品。更可气的是，近期几十位藏家献66件藏品给四川汶川县，希望变现救援，被少数人诬陷为动机不纯，洗白赝品，形成“国宝献汶川”重大争议事件。

中国改革开放30余年，成绩巨大，硕果累累，举世瞩目，唯独文博领域，思想冲突，混乱不堪，一方面大量文物流失，一方面又熟视无睹，不认真对待，无章可循,放任少数别有用心者搅浑水，出现了一个与整个稳定法治中国不相称的世界奇观。这种状况不值得引起深思吗。

二、现阶段矛盾冲突的表现及原因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的不断进步，人民生活越来越好，文化修养已成为一种紧迫的需求，文化收藏发展是题中应有之义。中国收藏家协会06年估，,全国收藏爱好者有7000万，再加上国外拍卖市场的推波助澜，文化收藏品的价格扶摇直上，媒体再渲染传播,在人民群众心目中，文物就是财富己成为共识，于是文物鉴定就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谁在鉴定，用什么标准鉴定，,用什么态度去鉴定，什么鉴定具有合法性、科学性、准确性,则成为问题的关键。然而，现在是无章可循，完全是各行其是，各持一辞，矛盾便随之产生，且日益激化。

冲突表现之一：对藏品来源的多元性认识藏家与专家各持一辞。民间藏品大致可分为传世、出土、现代(仿)三大类，中国五千年文明史，特别是隋唐以来千年发展，留下的历史文化遗产数不胜数。仅举一例，元瓷究竟留下多少，元朝近百年历史，据史料记载，仅景德镇一处有窑址300余座，而专家狂言全世界元青花只有300~400件。谁信？！历朝历代文人雅士达官贵人都喜好玩石品瓷赏画，一个九江巡抚后裔就拿出了几百件传世品，全国有多少各代官员后裔，如今世道太平了，它们怎么会甘心深藏闺房呢。有的专家不负责任地说，看到的藏品98％是赝品。我们不妨算一笔账，全国7000万收藏爱好者，若收藏瓷器类占5％，等于350万人，若每人3件，等于1050万件，景德镇仿制的过来吗，再说景德镇是生产现代日用瓷为主的，怎么可能看到的全部是仿品呢。

冲突表现之二：对部分专家不科学不负责任的评判结论意见分歧颇大。专家在鉴定时错误地运用行政管理中的“一票否决”法，以有限的馆藏品为标准对比法，用所谓的瓷片对比法，更荒誕地用所谓的型制怪异、凭空臆造、胎质疏松、画功呆板、釉色涩滞等主观感性的无法度量的语言作评判依据，真是贻笑大方。这种凭着感觉走的近似游戏般的评判语言竟然长期作为评判历史文化遗产的标准，怎么会不造成社会矛盾呢。

冲突表现之三：对相当一部分有话语权的专家队伍构成及其学识能力颇受质疑。近30年来成长起来的专家，有的世传开店出身转入研究机构；有的是工作关系较长时间在文博单位，好似自然而然成为专家；有的纯粹是较大多数人早一步涉足收藏，占据各种位置成为专家。他们的职务或职称并不一定反映学术水平。理由是：第一，业内专家国家规定他们自己不能搞收藏，故研究动力不足；第二，由于八九十年代工资收入限制，即使有些专家可以(或实际在)搞收藏，他们手中的藏品绝大部分是民品、普品；第三，社会精品、珍品的出现流通要有一定的社会条件，即社会有普遍价值认识，才能从大宅深院等处流出。专家没有实践作基础，怎么能跟上形势呢。

冲突表现之四：当代众多收藏家具备了引领时代潮流的天时、地利，但专家放不下架子，造成势不两立。改革开放造就了一大批时代精英，他们是各行各业的成功者，他们必然会用自已的学识和积累的资金，投入文化消费，享受中华文化艺术魅力的熏陶。他们中有企业经营者、专家教授、政府官员、文艺体肓精英等各类人才。他们有知识，有科学头脑，有分析辨别能力，有大胆实践的魄力，就造成了他们现在手中有少则几百件，多则几千件几万件甚至更多的丰富藏品，众多博物馆包括故宫博物馆都没有的精美藏品，他们手中都有，只要看过的有良心的中国人无不为之惊叹。“国宝在民间”这是不容质疑的铁的事实，不信，可以搞个馆藏文物与民间收藏文物全国擂台赛。然而，遗憾的是，专家死不认账，全盘否定，故演绎成今天的尖锐社会矛盾。

冲突表现之五：媒体和公众受专家误导而造成社会不信仼感，加剧了这场矛盾的尖锐化。由于市场经济价值取向的作用，国外媒体炒作某某藏品价值几千万、上亿元，把中国文物捧到天上，这实际是一场国际大骗局、大阴谋。一方面鼓动价值连城，绝无仅有，另一方面鼓动国内专家不认国内民间藏品，让其以仿品名义纷纷流出海外，转身一变又是一件价值连城宝物，再大肆宣传，让我们一些爱国人士高价买回。活脱脱一场文化剥夺和经济掠夺的闹剧。国内电视媒体再推波助澜，通过鉴宝、寻宝、砸宝，把大部分东西给否定了，迎合人们物以稀为贵的心理。人人怀疑手中藏品，蜂涌而至请专家鉴定，一天进账数万元是常事，这就是利益趋动使专家群体集体无意识统一口径的原因所在。这样,电视荧屏热闹了，专家钱袋鼓了，古玩店东西值钱了，拍卖公司高价东西有人要了，博物馆也有脸面了，唯独老百姓手中东西不对了，国家文物保护意识抛脑后了。

冲突表现之六：文博界的现状造成的恶果与党的要求背道而驰。1、人人怀疑，直接破坏中国收藏文化事业的大发展，论风生大繁荣；2、打击收藏爱好者积极性，青少年参加越来越少，对中华文化传承直接产生威胁；3、破坏社会诚信，破坏人际关系，特别是破坏家庭和睦；4、大量文物被迫出境，新一轮的剥夺正在进行；5、收藏文化市场元气大伤，加剧城乡就业矛盾，恶化社会治安；6、削弱收藏队伍扩展，阻碍文化产业发展；7、损害中国文化大国国际地位，国外华人不敢回来发展文化产业；8、一方面在大力扶植现代文化，另一方面又在抵毁传统文化，让世人无端怀疑共产党在真重视文化，还是假重视文化，等等。

三、解决上述问题的政策建议

1、整顿文物鉴定专业队伍，优胜劣汰，以德为先，以真才实学选人用人，清理损害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为一己私利而不惜牺牲人民群众权益的不良言行，尽快制定行政认定规范，在未出台民间文物认定规范之前，通知一律停止社会文物鉴定以免继续伤害人民群众热情，伤害祖国文化历史遗存。

2、调整充实文化部文物鉴定委员会。该会部分成员长期来做不到与时俱进，对改革开放以来出现的大量文物，熟视无睹，基本不履职、不作为、不表态，基本丧失了代表国家认定文化历史遗产的功能。为此建议,请一些只有理论知识、很少接触社会实践的同志退出，在全国优秀收藏家中以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遴选一批政治素质好，有社会责任感，理论造诣深，有丰富的收藏实践和藏品，广大藏友公认的同志加入。并建议这个委员会完全是社会公益性学术机构，不与任何经济利益挂钩。

3、责成文化部召开各类专题研讨会，专家与藏家开展平等交流探讨，服从真理，服从事实，并向媒体公布会议共识，以引导社会舆论。对原有的一系列错误认识和观点，坚决予以消除社会影响，以正视听。

4、推动出台支持鼓励民间收藏及兴办民间博物馆的政策措施，发动亿万人民共同保护文化遗产，形成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次的文化遗产保护体系。坚持确立“国家收藏”与“民间收藏”同等重要的新的文物保护理念，并落实具体措施，尽快扭转目前有的国家博物馆展品甚少、空旷可数，而民间收藏家藏品丰富多彩、无处安身，且又不予承认的非理性文化保护现象。建立鼓励有奖上交制度和荣誉捐赠制度，充实补缺国家馆藏。

5、规范仿制企业行为，学习清代标明仿制的官方诚信做法，取缔非法假冒仿制基地，清理现存仿制品，加添标，,不一砸了之。制止利用工艺大师名义，搞名不符实的广告欺骗宣传。

6、尽快制定落实民间收藏文物认定、分类、定级、备案、管理制度。明确“认定、否定、基本认定、有疑、新发现、待研究”等分类鉴定概念。认真研究己在社会上的出土文物的属性，跳出非私即公的简单思维，建立文物所有权和文物持有人概念，树立只要不流失海外，人民持有并保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理念。加强民间收藏文物流通研究，建立健康有序的民间收藏文物流通市场。

7、责成新闻媒体一律停止一切不利于保护民间文化收藏的言论和影视节目,进行逐项整顿。媒体宣传一定要坚持正确认识，正面引导，不夸大造假事实，有一说一，重新唤起全国收藏文化的诚信信心，以激活整个收藏文化市场。

作者简介

上海市杨浦区总工会副主席(正处)

高级政工师

上海市领导科学学会

上海市党建研究会会员

上海市杨浦区收藏家协会名誉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