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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时代撰稿人的甘苦
吕永潮
我一直梦想把写文章当成我的事业。5年前,我23岁,在一家报社做编辑,3年前跳槽到一家企业做厂报编辑,写稿、编稿一直是我的日常工作。一年以前,我辞去了工作,做起了自由撰稿人。
每天在家里读书、看电视、做清洁、码字,接送妻子上下班。这种看似正常平静的生活,是空中荡着的一片云,可以让人浮想联翩。这样的生活,从一个层面看来,算得上自我驾驭;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却是轨迹的自我局限。那是种海天仍在,却无一处属于你的感觉。
现在,没人要求我签到,在出勤簿上打勾了,或者找借口,请病假,可我24小时都在工作,梦里也在打草稿。现在不用再看领导的脸色了,却要看编辑的脸色,说不定哪一天得罪了他们,兴许连柴米油盐都保不住呢。
作为一名自由撰稿人,我的快乐在于我能说出自己的话,并且还有人来读。现在,网络时代来了,借助电脑和网络,当一个撰稿人有了很多方便的条件,可以上网搜集资料、用编辑软件写稿、用E-mail发送文章,休息时还可以玩玩游戏。
网络的强大搜索功能最受我的欢迎,我有过为背景资料或相关文章而到图书馆、资料室大海捞针般地查找的经历,这种苦不堪言的查询在网上进行就变得轻松自如了。找到了资料也不需去复印或手抄,复制一下便可以了,还省去了打字输入的麻烦。
电子采访是新近出现的一种采访方式,我要采访某一位名人,只需给对方发一封电子邮件或是相约到聊天室里、QQ上便能完成。对一切生产成本都得由自己承担的我来说,网络让我无论在人力还是财力上都减轻了许多负担。
现在,越来越多的报刊设立了网上投稿信箱,用鼠标一点,即完成了投稿。与传统邮寄投稿方式相比,网上投稿方便、便宜,连纸张与信封都省下了,以前我为抢时间用传真发稿的事听起来就像是历史了,负责任的报刊在一两天内就能给予答复。
看到网上每天都涌出的那么多好文章,就像有鞭子在抽着自己,写作仿佛变成了和网络赛跑,一个人像中了魔一样的,整天只想着写,写,再写。我不知这能不能称作自由撰稿人的网络病。好在守着互联网,就再也不愁没有东西可写了,任何一次点击都有可能触发灵感……想停也没法停下来。
QQ上人头攒动,闪的我心头发慌,噼噼啪啪点击了近百次鼠标,想要聊个几句,无奈多是些想泡MM的青蛙GG们,编辑们都是催稿的,我的稿债已经欠了一堆了,哪里敢回应啊!即便是勉强应上几句,赔着笑脸,最后在一声“每篇不得超过两千字”的命令下,乖乖地替他码字。提起如今的稿费,我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眼下差不多什么都“市场经济”了,惟独稿费十几年如一日,迈着“过去时”的四方步缓缓而行,大多报刊的稿酬从千字20元往上至多不超过百元。再就是稿酬慢或根本收不到稿酬。每天早上日上三竿起床,三下五除二地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的我狼吞虎咽塞满了嘴巴,红肿着双眼盯向妻子:“夫人,今天有没有收到稿费单啊?”
要生存,就要练就极佳的文笔和极强的生存和社交能力,文酬这么低,我得能写一手又快又好的“急就章”,文思泉涌而不枯竭,若是“贾岛”式的“苦吟”者,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还得有打移动飞靶的能力―――从以前风行的散文、随笔、小小说到如今的特稿、IT评论和时尚文章。
有一种预测说,21世纪的热门职业包括律师、心理医生和自由撰稿人等。眼下我就是生活得并不轻松的自由撰稿人,是幸运还是不幸?生活无法预料,以后我会什么样子,我想不出来,也说不出来。但我知道,我还会有痛苦和快乐。我也相信,只要我努力,我会生活得更好,因为我是一个网络时代的撰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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