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234|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城市的智慧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1-10-8 19:45: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城市的智慧

2005-01-19

冯玥

  夕阳里,巴黎卡捷艺术中心的入口处,一株150年的雪柏树,安详而立。

  这里原是老城区的一片旧房子,失火后,以这棵雪柏树为中心,在它周围展开重建。钢结构支撑的玻璃庭院完全透明,阳光透过,映照着雪柏和周围的小树林。

  “我觉得,作为一棵树,它在那里是挺幸福的。”在巴黎的一年间,卢志刚很多次到那里,看这棵被“尊重”的树,替它庆幸,感动。

  作为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副总建筑师、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31岁的卢志刚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在我们自己的城市里,这样让人觉得温暖和感动的地方越来越少?为什么,自己和建筑师同事们努力工作,城市却不是我们期待和设想的样子,大量新建筑没有让生活在其中的人觉得亲切依恋,反而越来越陌生?我们一直在埋头赶路,是不是应该停下脚步,看一看城市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样的感触不止他一个人有。20多位全国各地的青年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因为一个学习的机会聚在一起,希望做点什么,表达他们工作中的困惑和思考。

  于是有了这个名为“城市取样1×1”的巡回展览―――来自北京、上海、巴黎、柏林的40多位青年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在四个城市中各选取了一块1km×1km(1平方公里)的地域,在2003年至2004年间,进行了为期一年的对比观察。总策划卢志刚说,我们更多是提出一些问题,希望更多人一起来思考。

  “一直说我们有悠久丰富的历史文化传统,然而在我们生活的周围,已经很难切实感觉到这种历史和文化对于现今城市发展的影响力”

  北京的1km×1km,选取的是包括西单商业中心在内的一个区域。这里既有商业中心、大型办公楼、市民广场等新建筑,也保留着大量结构完整的传统胡同和四合院。

  这符合他们取样的标准:要能体现所在城市的文化和建筑传统,同时也代表着这个城市最新的发展趋势,并承担着这种发展所带来的强大的压力。

  “那块地,反差非常大。”卢志刚说,可以看得出来,后建的首都时代广场、国家电力大厦等,都是划一块地给开发商,随你建成什么样。新建筑和原来的四合院之间体量悬殊,各自为政,看不出城市文化该有的继续和传承。

  2004年11月“1×1”在北京展览期间,正赶上《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04~2020)纲要》在北京规划展览馆向公众公示。绝大部分参观者都是为了了解“拆迁”而来,面对“1×1”相对专业的术语和具有符号意味的图片,观众们显得多少有点迷惘。

  只有四个城市的立体沙盘一目了然。深浅不同的颜色表示建筑物的新旧,巴黎的房屋基本都是年代较远的黑色、深灰色,个体差别不大。而北京是大面积的白色,新建筑和灰色的四合院间,大小比例很不协调。

  卢志刚说:“一直说我们有悠久丰富的历史文化传统,然而在我们生活的周围,已经很难切实感觉到这种历史和文化对于现今城市发展的影响力。做这事之前,让我说中国建筑的历史传统表现在什么地方,曾经有什么,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什么,我觉得我说不出来。”

  2003年上半年,20多名青年建筑师、城市规划师聚集北京,为参加法国文化部为期一年的青年建筑师培训计划学习语言。这是“1×1”项目由一个闲聊中的想法,到成为四个城市巡展和一本漂亮画册的契机。

  那段时间,每个周末,卢志刚他们都骑着自行车来到西单,然后步行游走在那1平方公里的大街小巷中。胡同里那些代表着中国文化味道的砖雕、门斗、门砖、影壁、色彩、悬鱼……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即使大的格局已经不在了,但是从这些细小的部分,还是可以感受到原来的底子,北京真是一个很美的、有性格的城市。”一年后,当他们在巴黎准备展览和画册时,那些没有到过北京的巴黎和柏林的志愿者,看了照片,也都有相同的感叹。

  然而这种隐含在屋檐下角落里的朴实安静的美,已经被冷落了,那个古老的北京正消逝在日新月异的变革中。

  在展览中,这些年轻的建筑师表达他们的感受:

  “古老的北京城和新北京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随着时间共同发展。但终归有一天,这两条平行线会接近,继而合二为一,而其中一条也许会永远消失或者被吞噬……当成片的灰色老区被强大的建筑机械吞没,我们站在崭新公寓的窗户旁往外眺望时,才发现已经无处寻找原来那条绵延伴随我们几个世纪的平行线。”

  “面对北京,我们总是百感交集,与其说是城市本身感动了我们,不如说是蕴涵在这个城市中的传统文化起伏跌宕的命运。”

  “我们珍藏那枚儿时的玻璃弹珠,珍藏年少时的相片,我们珍藏那些貌似普通的珍宝……遗失了它们,我们可能再也无法回忆,陷入没有特征、不知从何而来的迷茫,仿佛悬浮的尘埃……”

  一个城市的记忆和一个人的记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城市记忆的形成可能要经历成百上千年的过程,而以建设的名义抹煞它,要快得多。

  “其实,平行线就已经是不正常了。”卢志刚说,城市的历史,应该像一条直线,是继承的,延续的,这样人们才可以找到源头在哪里,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可惜,2003年他们去拍照、采访时,那里的胡同就已经开始拆了。“现在?剩下的就更少了吧。”

  “你发现了一个问题,可能还没来得及想出解决的办法,这个事情已经做完了”

  工作近9年的卢志刚,设计的作品得过不少奖,他本人曾获“上海青年建筑师新秀奖”金奖,是第五届中国建筑学会“青年建筑师奖”中最年轻的一位。不过,他的一个设计不幸被一位中学生评为“最讨厌的”。

  上海科学会堂新楼,是卢志刚工作后做的第一个项目。正好,这栋楼位于上海的“1×1”范围内。调查中的一项是采访这片区域中的人,听听居民和游客对城市的感受。

  卢志刚问一位住在附近的中学生:“这附近你觉得哪栋楼最丑,你最讨厌?”那个男孩不客气地指出来的,正是他自己的作品。

  “那栋楼,没有考虑到和周边环境的关系。”卢志刚说。科学会堂新楼所在的思南路上,有不少老的住宅、别墅,孙中山故居、周公馆都在这里。当时给设计师的要求是,1万平方米的地,要造16层的楼,一定要有1.3万平方米的面积。这就决定了每层要有1000平方米左右,体量就是那么大。“如果当时多考虑一些,或者规划时能更细致,完全可以把体量分解,做一些小一点、多层的建筑,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突兀。”卢志刚说。

  选择1平方公里,正是因为这个范围是联系建筑和城市的中间尺度,是人可步行范围,而又是建筑师和规划师都照顾不到的尺度。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我们的城市里,有些建筑单独看可能并不难看,但放在一起,就不协调。

  城市的美感来自合适的尺度。上海有一处危改工程,宣称它的中央绿地可以放下7个足球场。“可是你想想,一个人站在7个足球场大小的地面上,周围都是30多层近百米的高楼,会是什么感觉?他会找不到自己和环境的关系。”他说,现在,“儿童画里面那种各样形状随意叠加、相互间没有任何关系和协调性的场景,在现实城市中已经随处可见了。”

  之所以选择这四个城市,除了因为它们同样有悠久的历史,同样面对城市发展所带来的诸多问题,还考虑到它们处于不同发展阶段,北京、上海是迅速发展期,而巴黎、柏林处在平稳发展期。不同阶段所包含的经验和教训,可以为彼此提供相互映照的镜子。

  比如,经济适用房。在中国,仍然被当做是改善低收入者居住条件的一种方式在大力推行。但是,这种使高收入者和低收入者居住区域分离的方式,客观上会导致生活设施、教育水平等各方面资源的“马太效应”。

  法国政府在上世纪90年代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了弥补这种差距,政府拍卖土地时,就和开发商签订协议,开发商必须把相应比例的住宅或土地返还给政府,返还的土地由政府出资建社会住宅,然后以较低的价格租给低收入者居住。这些住宅和商品房在同一街区,可以共享花园绿地和各种基础设施。

  还有,相比于以前的“企业办社会”、“大院办社会”现象,现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小区办社会”。一个个小区好像是大海里彼此孤立的小岛,围墙、保安隔开了与真实社会生活的联系。

  为此,巴黎政府提出“把社会生活延伸进小区”的想法,把封闭性街区改建成开放性社区,花园、街道都与社区共享,充分利用社会资源提供密集的服务。针对城市老龄化问题日渐严重,政府和开发商还联手推出“协商开发区”,在一两万平方米的小范围内,保证一定居住水准前提下,建立小型开放社区,出租给老年人。既从细节上保证“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社区活动”,同时也从整体上保证小区不脱离大的社会环境,不至成为仅有老年人的专属活动区。

  但是,目前中国正处于城市化进程的特殊阶段,需求的旺盛,刺激了建造的速度,对于长期的审美和文化方面要求,则考虑得不够。而且,速度掩盖了很多问题。

  在法国,卢志刚曾经和当地的建筑师交流过一个感受。“在中国,你发现了一个问题,可能还没来得及想出解决的办法,这个事情已经做完了。”

  “问任何一个建筑师都是忙死了,着急死了,每个项目都催促你尽快交出设计图。开发商也一样,一般一个项目从设计到施工就两年,都要赶着好市景赚钱。”

  法国建筑师没有这样的体会。

  目前全巴黎讨论的中心―――雷阿勒LesHalles改造项目,正在巴黎的1×1范围内。这里是法国最大的地下空间,两年前,市政府提出改造意向,从那时开始,第一轮规划是面向社会征集意见和建议,供市政府参考,市民投票,70多家建筑师事务所参与。经过公开展览,选出了4家事务所做第二轮方案,之后是3个月的市民投票,现在正进行第三轮……

  “巴黎做一件事真是很慢很慢。”卢志刚说,也许,正是这样的小心翼翼,巴黎才是巴黎。

  “我们整天在城墙洞里穿进来,穿出去,就想要和这些不一样的,像深圳、上海那样的”

  自己颇为满意的方案,却被甲方否定了,这样的经历不少建筑师都碰到过。

  1999年参加西安高科广场办公楼投标时,卢志刚和合作人阅读了大量有关西安城市的历史资料,最后在设计方案中使用了小雁塔的比例和曲线。在他们看来,高科技社会的来临,易导致人们生活内容的趋同和文化认知的模糊。对于像西安这样具有悠久历史的城市,在建筑风格上需要考虑如何连接传统和未来。

  不想,甲方的态度与他们大相径庭。对方说:“我们整天在城墙洞里穿进来,穿出去,就想要和这些不一样的,像深圳、上海那样的。”

  这种审美标准和价值判断上的差异,卢志刚碰到过不少。大多数时候,他说,“中国建筑师没有什么话语权”,独立的精神和自由的意志就更谈不到。建筑师的专业性,还没有像医生一样被人尊重。

  过去和现代的东西并不矛盾,关键是如何把那些有价值的东西剥离出来,并用恰当的手段重新塑造和表达。当过去的生活模式已经不复存在,保护,并不应该是僵硬地限制,或者仅仅留存一个文化标本的空壳。

  和上海新天地里那种完全被置换了另一种生活方式的“保护”不同,葡萄牙波尔图在这方面让卢志刚感触颇多。

  “它是世界文化遗产,但是一点也不做作,还是原来的样子。”有轨电车穿过有千年历史的街道,深褐色的房屋外墙,蓝花瓷砖。进入城市的火车,从河谷上方穿越高高的铁桥,宛如宫崎骏作品《天空之城》中的画面。在旧码头区各式老房子之间,有不少设计新颖的酒吧餐馆。街上有人弹吉他、唱歌,即使是陌生游客,也能体会到他们的快乐。“你能感觉到,这里依然是他们的家园,而不只是一个供人参观的地方。”卢志刚说。

  “城市取样1×1”展览以“迷失、错乱与身份确认”为主题。因为这些年轻的建筑师、规划师认为,“现在城市建设,是在趋于同质的力量指引下,寻找差异的过程。城市和建筑发展过程中盲目的借鉴和抄袭,加剧了当前城市的混乱状态,也毁掉了原来城市中大量典型特征。”

  用卢志刚的话说,我们需要在全球化的浪潮下,寻找自己独有的特质。

  当“国际化大都市”正在成为中国很多城市的发展目标,“欧洲文化首都”的活动,已经从巴黎、哥本哈根等大城市向中小城市延续。西班牙莎拉曼加、奥地利格拉兹、德国魏玛、法国里尔、意大利热那亚……这些相继入选的城市,在卢志刚看来,都是“给你个机会,逼着你去发掘和强化自己的文化特质”。

  相比来说,中国中小城市的特色问题,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目前这些城市的建设模式,几乎完全是大城市的翻版,失去个性更容易。

  “闭上眼睛想像淮海路,脑中的映像是色彩斑斓的橱窗,是汹涌的人潮,是让耳朵应接不暇的宣传音乐,而不是这里的建筑……新的建筑因为它们的内容吸引人,因为它们是大型购物中心,因为它们是高级写字楼,因为它们有美食、娱乐……建筑失去了自己的面貌……

  只有淮海路如此吗?

  “视觉形象醒目,50年不落后”的句子,经常被写入任务书中,作为对建筑师的要求。然而建筑之美,并不是靠大理石、玻璃幕墙、水晶灯堆砌出来的。霸道、嚣张、跋扈的建筑处处可见,内秀的、含蓄的、心态平和的美被忽视冷落。这中间,有开发商出于商业目的的考虑,也涉及作为建筑师,如何引领和提升大众包括甲方的审美标准。

  “对市民的关怀,其实就是在这样一点一滴的设计中体现的”

  法国建筑师柯布西耶说:“城市是有灵魂的个体,它感觉,它受苦,它赞美。”生活在其间的人的感受,应该和它一致吧。

  城市建设,硬件上的“焕然一新”只要投钱就会有效果,然而当“宽阔的硬地广场反射着骄阳炙烤人们,夸张的大体量建筑没有丝毫温情,街道如同一道汪洋隔开了相望的人群”,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又要怎样才能感到便利、亲切、富于乐趣?

  当我们大声批评行人不守规则,翻栏杆穿马路,却没有看到,最近的一个路口可能在1公里开外;路口不像路口更像一个小广场,四面八方往来车辆让人头晕,复杂得需要有人在旁边吆喝,指挥人们何时举步止步;还有大而无当的火车站、规划和设计失误导致的交通堵塞、走得人脚酸的地铁换乘站、难看的天桥、混乱的标识系统……坏设计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坏。

  “这些不完全是经济和能力的问题,很多就是设计者够不够用心。”卢志刚说,除了充分合理的使用功能之外,这些公共设施都是城市面貌的重要组成部分,国外经常会聘请设计大师来做这样的小项目,像西班牙比尔巴鄂的所有地铁口,由英国著名建筑师弗斯特设计。巴黎新建的地铁14号线,每一站的地下空间都是公开招标,站台、走廊、灯具、墙面、与路面的接口都各有特色,上了巴黎的《建筑导游手册》。

  “经济固然是一个因素,但钱不多也可以做得更好看。对市民的关怀,其实就是在这样一点一滴的设计中体现的。”他说。

  1998年,卢志刚参加上海市标准书报亭设计竞赛,得了第一名。在他的设计中,所有的构件玻璃、板材、螺丝钉都是定型化生产,可以根据场地大小,组合成弄堂型、街道型、广场型共9种大小。所有材料一个箱子装下,现场拼装。如果街区改建或生意不好,还可以换个位置。

  然而在最后的实施中,因为要赶在年底前成为为市民做的十件大事之一,因为成本问题,他获得头奖的这些创意都没用,用的只是一个飞鸟的外部造型。一万个一样大小的书报亭赶在一个月内做好,用吊车放下,浇上混凝土固定,铸铁换成了铝合金。

  “其实从长期来看,我的方式肯定是经济的。”卢志刚到现在还觉得有些遗憾,在他想像里,书报亭、汽车站、过街天桥等,都应该好好制造,不求一时之快,因为这些都可以成为城市的记忆。“你想,小孩子长大后回忆起在弄堂口买报纸的情景……就像伦敦的红色电话亭,已经是这个城市的识别标志。”

  后来在很多地方,他都看到了自己这个只剩下了一个空壳的设计。“这从另一方面说明中国多么缺乏好的设计,哪怕只是一个好看的样子。”

  好的设计、创意从哪里来呢?现在,有不少地方宣称要发展“创意产业”,还划出专门的区域,发展“创意一条街”、“建筑设计一条街”。在卢志刚看来,这都有些可笑。

  “不管是塞纳河左岸还是SOHO区,哪个是规划出来的?不是说划出一片地,苏州河边上盖几栋房子,就有创意了;或者建筑师聚集在一起,就有好的设计。”他认为,创意、设计,和一切艺术一样,要尊重和培育的是土壤和小气候,而不是花盆。所以,建筑设计“商品一条街”或“服务一条街”是可以规划的,但“建筑设计”,不是规划出来的。

  “建筑师以及建筑这个行业,并不是算算实体的长宽高,让房子有柱有墙就可以了……”

  在中国,建筑学专业设在工科院校,无论是施工企业还是建筑师,都归属于建设部。而在法国和欧洲,建筑师属于文化部。卢志刚在法国凡尔赛建筑学院学习时,拿的是艺术类学生证。在中国,建筑师更多地被看做是工程师,而在国外,则被当做艺术家。

  也许,正是由于对“建筑”这个概念界定的不同,使得中外在建筑教育和建筑奖的评选标准上,也有较大的差异。

  “我们上学的时候,就讨论建筑是艺术还是技术的问题。”卢志刚说。

  “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呢?”

  他哈哈一笑:“老师说,是技术和艺术的结合。”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工作实践,他自己觉得,“建筑的核心问题应该是艺术问题。”因为绝大多数建筑使用的,都是中流的、成熟的技术。而且,要想把建筑做得有文化意味,就不能以工程师的身份考虑问题。

  对建筑的定位,也直接影响着建筑教育的方式。

  艺术教育,强调的是个性,是一个人自发处理问题的方式和能力,老师不会从方法上否定你。但在国内,卢志刚说:“建筑教育基本还是手把手教你的方式。老师会教你应该怎么做,哪个好哪个不好。”

  卢志刚参加过凡尔赛建筑学院与同济大学规划专业的一个交流项目,很明显地体会到了这种不同。项目是为上海杨浦区内的一块地做改造。中国的老师,会给学生一个任务书,上面写着各种要求,多少建筑量,要建什么样的房子,学生按着要求去做。法国老师则是让学生自己去现场看,回来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再想办法说服老师。“可能学生的想法和现实中甲方要求是脱节的,但我觉得,在学习的时候应该尽可能开阔思维,以后才能探索到更多更新的方法。”

  据称现在中国占有全世界40%的建筑量,这是所有建筑师梦寐以求的机会。“华东院一年的量,可能就是有些欧洲事务所一辈子的量。”和一起在法国学习的国外同龄建筑师比,卢志刚做过的项目也要超出他们很多。但是,这样的“量”,并没有生产出在国际上有影响的建筑。

  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策建筑奖,2004年授给了英籍伊拉克女建筑师扎哈?哈蒂德,她的作品很前卫,并不太容易让人接受。在卢志刚看来,她的设计充分挖掘了空间上的不可能性,提供了一些极端的状态,给人全新的空间感受,并且让你感觉到那种状态也有动人的地方。“完全颠覆了我们原来对建筑的一些定义,影响了建筑学的评判标准”。

  2002年得主是澳大利亚建筑师格伦?默科特,他只做小住宅,事务所就他本人和一位秘书。而国内,卢志刚说,根本不能想像一座咖啡馆或者民用住宅能得国家奖,即使非常有想法,不是大项目根本不可能得奖。我们的奖项更多是看社会影响力,而不是建筑本身表现出来的东西。

  “城市取样1×1”展览于2004年7月在巴黎首展,之后分在上海、北京、柏林展出。卢志刚说:“让更多的人开始习惯观察城市,思考城市的发展,也是展览的目的之一。”所以,他们在上海没有选择免费提供场地的“外滩3号”,而是选择了要交费的上海市规划展览馆,就是希望有更多的市民来看,而不只是供少数业内人士自我欣赏。

  如巴黎建筑学会展馆负责人保罗?格雷特尔(PaulGrether)所说:“建筑展览对于普通大众的意义,在于让他们了解建筑师以及建筑这个行业,并不是算算实体的长宽高,让房子有柱有墙就可以了,也不是像艺术家那样缩在一个角落独自创作。建筑师的工作建立在一个很复杂的互动活动中,也包括与大众的交流,在这些工作的基础上,慢慢形成了城市。大众了解城市的形成,让他们更加热爱城市,这种对于城市的热爱,并不是对某个特定的城市,而是更为关心城市问题,并试图了解更多与之有关的东西。”

  展览结束了,卢志刚和同伴们回到各自的岗位,新的项目、新的工程会接踵而来,他们的观察和思考还将继续,这个责任不仅是建筑师和规划师的,也应该是所有人的。

  一位巴黎市民参观展览后留言:“当有人以城市居民的身份开始将自己的城与人家的城比较和解构,那么就可以看作是这个城市开始有了思维与智慧。”

  城市的智慧,来自居住者的智慧。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14 18:19 , Processed in 0.066484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