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的话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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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的话语方式
何鑫业
2010-03-05

说起80后的话语方式，最漂亮的当然是这一句：“长大了要嫁给唐僧，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把他吃掉！”
其次，最玄妙的是另一次视听享受，当时专家在审片，节目里主持人问一位80后女孩：“怎么称呼？”“叫我小碗。” “碗字怎么写？”“一只碗的碗。”“哇，……是那种盛面条的碗吗？”“不是。”“你不是说一只碗的碗吗？”“是啊！”“那，为什么又不是盛面条的碗呢？” “盛面条的碗是大碗。”“你会不会搞错！大碗小碗的碗字还有区别吗？”“有啊。”“什么区别？”“大碗五块钱一碗，小碗三块钱一碗……”
这位叫“小碗”的80后女孩，她根本就没有和你赌气，也没有故意打岔，更没有任何的调侃和捉弄，话语方式就和70后主持人如此的不同，不同得仿佛天外来客。
“别和我谈工作”，“别和我谈钱”，“别让我嫁人”，“别跟我说你爱上我了”——这是80后的口头禅。还有，如果，按照美国人的语言方式：“嘿，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80后选择的肯定是前者，先听好消息——因为，“别跟我说坏消息”，“别告诉我你不想活了”，“别跟我说你升了”，“别让我为你整宿整宿没来由”——也是80后的口头禅。
00年，《谈话》第三期做韩寒的节目，这可能是韩寒第一次上媒体的演播厅，当时主持人问韩寒：“那别人上课，你在干嘛呢？”“在围墙上。”“在围墙上干嘛呢？”“走啊。”“在围墙上走？”“是啊，来回走。”“这围墙是学校的围墙吗？”“大概是的。”“什么叫大概是的？”“就是说记忆中是的。”“哦，记忆中是，就叫大概？……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不上课，走的却是学校的围墙，干脆回家或者走别的机关的围墙去多好？”突然，韩寒对主持人说：“……问题是，你敢了吗？”——的确，别人在上课，他在学校的围墙上来回地走，已经够80后的了！
我的一位学生比韩寒更厉害，大学专升本两年，没去过一次课堂，没去过一次食堂。毕业时，训诂学考试没给她准备卷子，老师非常肯定她走错教室，说他绝对点对人数，准备的卷子也没少。最后她花了半个小时才在教务处拿到卷子，再后来，这门不少人没过的科目她过了，很多人不服气，说不上课的都过了，他们没过，不公平——其实，对这样的学生，我是持赞许态度的，谁让你这GP教育自以为是、枯燥乏味、滞后人心的呢！
现在，马路上走着一个人，背着包，行色匆匆，头发一蓬一蓬的，我就知道他准是80后，因为他够酷、够孤独；反过来，如果他走的不是马路，而是国道省道，前胸一个大包，后背一个大包，还手拉一箱器械，我就知道他准是我的同行，否则要那么多三脚架、轨道、灯光杆做什么？而且还准是80后，因为他们这一代人已经在为酷承担责任、已经在为孤独开辟领域了——去年，旅游卫视的谷岳和和刘畅两人只依靠陌生人的帮助搭便车到柏林，我第一时间就以为他们是80后。
09年年底，去了一趟九华山，佛教对我已无甚感念，因为是驾车去，心想，就当作一次观山景吧，九华山起码是一座大山吧。第一天下午游肉身宝殿，纷乱与嘈杂中，突遇一群和尚结队走过，由于他们脸上个个有我不解的神情，于是便跟随而去。领头的是三个27、8岁光景的年轻和尚，清癯，镇定，素洁，稍顷，队伍行之一侧房时，和尚们站定，合十，颂起了经唱起了赞歌，我往前靠拢，想细辨其声，究竟颂的什么经唱的什么歌？不料，打头的一年轻和尚闪身过来，拦阻了我，其眼神之深远令我震惊——突然，我心里蹦出一句话，这不是在山下被正常社会诟病的80后吗！——原来，在九华山，80后已经修成了真身，不但没有了问题，而且在普渡众生了，已经在“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了，真了不起！
下山时，这位80后和尚的脸被我PS了无数次：他带上军帽，就是一位海军尉级军官，非常帅的军人；钻进途锐呢？肯定是很棒的车手，2010达喀尔拉力赛大众车队的冠军；当然，也可能是很不错的灰领，在你上不了网的时候，背着个挎包进来了，输入一大串字符和命令，三下五除二，帮你杀了毒，修复了连接，然后扬长而去的那种帅哥！
结尾时，想起两个场景，一个是关于我的学生的：我的那位女学生，毕业考试时，老师说，你是我们学校的吗？是啊！你是我们班的吗？是啊！你的论文题目呢？给。给什么？给你啊。是什么？《荒诞，局外人，尤涅斯库的<椅子>和文明的负效应》。还有呢？《非人入侵，古老约伯的控诉，文化核心到不了事件的现场》。老师一看，傻了，写得还真不错。
另一个场景是网上流传的几句80后的台词，这不是我的原创，这是网民们集体的智慧：
父母希望我把粪土变黄金，我希望她们视黄金如粪土。
命运负责洗牌，但是玩牌的是我们自己！
小时候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等长大后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蟑螂都不怕蟑螂药了，我们却连贪官都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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