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师绩效工资改革能否吸引和留住高质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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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教师绩效工资改革能否吸引和留住高质教师2012年01月17日 　 　来源：中国教育报

在美国联邦政府的大力推动下，美国各地纷纷实行教师绩效工资制度，伴随着新的教师评价体系，一条奖罚分明、与学生成绩挂钩的教师工资改革路线日渐明晰，它能否为美国吸引和留住一批高质量教师？ 美国教师绩效工资改革进行时 　　教师工资与学生表现挂钩被美国教改倡导者视为撒手锏，它将给美国教育带来什么，还有待时间的考验。图片来源：美国俄勒冈在线网站 　　■罗朝猛 　　据美国《纽约时报》报道，今年是蒂芙尼·约翰逊在美国华盛顿罗恩·布朗中学从事特殊教育的第7年，她的年薪从63000美元飙升到87000美元。38％的薪酬涨幅，在美国公立中小学中前所未闻。在华盛顿最新实行的教师评价制度下，约翰逊连续两年被评为“高效教师”，打破了教师高比例涨薪纪录。这项教师评价制度还让她连续两次领取了总额高达30000美元的奖金。 　　奥巴马力推教师绩效工资 　　近年来，尽管美国打出了响亮的教育改革旗号，也在教育改革方面使出了浑身解数：小班制、延长学时、教师问责、降低辍学率、实施特殊教育、打造安全校园等，但屡屡收效甚微。面对美国教育改革陷入泥沼，2011年美国各地教师集会抗议不断，纷纷打出了“拯救学校”的行动口号，美国各界也在不断追问美国教育将走向哪里？ 　　美国社会将教育改革不成功归咎于教师质量不高。《美国教师》杂志调查显示，帮助公立学校走出危机，美国人寄希望于高质量的教师队伍与专业支撑。为提升教师整体素质，美国总统奥巴马深谙“胡萝卜加大棒”政策的威力，力推教师绩效工资改革。早在上任之初，教师绩效工资就成为其施政纲领中教育改革的5大支柱之一。在2011年1月的一次讲话中，他意味深长地说：“对于所有50个州而言，若你们能拿出改革创新的计划，提高教师质量和学生学业成绩，我就给你们拨款。” 　　在政府预算整体削减的背景下，针对联邦政府所拨付的教育专用资金，奥巴马及其团队深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的道理。为此，美国推出了“力争上游”（Race to Top）教育拨款计划。该计划要求各州提交教育改革方案，并对优胜州给予拨款奖励。这项计划对教师工资改革进一步提出明确要求，包括依照严格、透明而公平的程序衡量教师与校长的工作成效，公布教师与校长的参评结果，依据这些评估结果，作出奖励或惩罚的决定。同时，将学生的学业成绩与教师、校长的评估挂钩。 　　据美国联邦教育部网站消息，迄今为止，“力争上游”教育拨款计划进行了3轮，共22个州因推出教育改革计划而获得拨款，教师工资制度改革无疑是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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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地教师工资新政迭出　　在美国，许多地区在过去10年中都试图开展绩效工资制度的试验，但屡屡遭遇强大的教师工会对传统薪酬结构进行谈判的反对。然而，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作为少数几个大城市中的领衔者，正在寻求一次本质意义上的教师薪酬制度改革。其新的绩效工资方案，首先强调的是最高补偿，即提高教师在一年内可能赚取的薪酬——每年约130000美元。
　　2011年秋天，华盛顿学区全体3600名公立中小学教师中，有476人获得了可观的奖金，其中235人得到了非同寻常的高额加薪。该学区人力资源主管詹森·卡姆拉斯说：“我们希望能让伟大的教师变得富有。”
　　但是，获得最高收入的前提是：拥有最高程度的学位、拥有丰富教学经验、具有最佳表现并能达到一切要求。伴随绩效工资的是新的教师评价制度。在过去两年间，这个学区超过400名教师因评价不合格被解雇。新的评价体系，作为奖金和提高工资的框架，旨在吸引优秀人才加盟教师行业。在华盛顿，评价等级为“高效”的教师可以获得2400美元至25000美元不等的奖金。连续两年达到这一等级的教师可以获得永久性加薪。
　　事实上，早在2007年，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学区就制定了绩效工资制度。该项制度受到了奥巴马总统的称赞。但专家认为，这项制度是有缺陷的——它为高学历教师提供大量奖金，却没能给那些显著提高学生学习成绩的教师提供。鲜有证据表明，学生在高学历教师的班上学习会收获更多知识。
　　同年，密歇根州的休斯敦学区也采用了教师评价系统。但是，这个评价系统对课堂成功的定义如此宽泛，超过一半的教师获得奖金。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市戴德县学区给予该学区教师一次性奖金，其中84位教师获得每人4000美元，12位教师获得每人25000美元的最高奖金。
　　迈阿密市一位高中英语教师克伦·萨顿，是12位最高奖金获得者之一。现年56岁的萨顿说：“有人说你做了一项伟大的工作，那感觉太好了。”她在迈阿密从事了23年的教学工作，每年的薪水约55000美元。另一位获奖者玛莎·阿罗查教授四年级阅读，她把得奖的经历形容为令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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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提高工资有代价　　“很多老师离开教师这个行业，但我一直觉得值得留下。我知道，他们看重我。”这正是许多支持公立学校教师绩效工资制度的美国教师的真实想法。
　　“激励机制最重要的作用是塑造那些进入教育行业并选择留下来的教师，”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经济学教授埃里克·汉纳谢克说，“华盛顿的教师工资激励制度将会吸引优秀的教师，也有助于留下最好的教师。”
　　在美国，教育行业因为在几年之内失去数千名优秀青年教师而屡遭批评，许多专家把它归结为起薪低、传统的工资和晋升序列，以及看重学历而不是以课堂教学成功与否来评判教师的优劣。
　　美国《教育周刊》引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一项调查指出，小学教师起薪占该国GDP比例较高的国家依次是：韩国1.28%、德国1.27%，而美国只占0.79%。具有15年教龄的小学教师薪水占该国GDP比例较高的国家依次是：韩国2.21%、新加坡1.97%，而美国只占0.96%。
　　相对偏低的薪酬影响了美国中小学教师质量。以纽约市为例，教师起薪平均为45000美元，而律师的起薪为160000美元。就美国整体来看，教师起薪平均为39000美元。
　　曾经参与设计华盛顿中小学教师绩效工资评价体系的詹森·卡姆拉斯还有另一个身份——2005年美国国家年度教师奖获得者。他认为，在新的教师绩效评价系统中，最重要的应该是在优秀教师从教的早期给予他们永久性的加薪，否则他们中的很多人会在短期内离开教育行业。
　　目前看来，华盛顿的教师绩效工资改革已经初见成效。28岁的吉米·罗伯茨是一名教授阅读障碍学生的教师。在绩效工资改革中，他的年薪从52000美元增加到现在的75000美元。他说，金钱和社会认可能够帮助他消除沮丧感。过去由于工资较低，他为了还清大学期间的学费贷款，不得不在晚间和周末从事第二职业——酒吧接待员。
　　马克·拉隆德是华盛顿市一名有着7年教龄的高中社会学教师，他曾考虑去巴尔的摩市的学校工作，这样离家更近，可以避免舟车劳顿。但是，当他连续两年获得“高效教师”的评价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的年薪从58000美元提高到了87000美元，并且连续两年获得10000美元的奖金。在尚未实行绩效工资的巴尔的摩，教师工会薪级表显示，他的工资只有50000美元左右。
　　然而，各种奖励也伴随着风险：在获得奖金和提高工资的同时，教师必须放弃教师工会合同中所罗列出的一些工作安全规定。2011年，在华盛顿约有20％的教师获得提高工资的资格，但其中30％的教师宁愿选择放弃奖金，也不愿放弃那些保护他们权益的条款。
　　对教师绩效工资评价系统长期持否定态度的评论家内森·桑德斯，同时也在华盛顿教师工会担任主席一职。他认为，新的教师绩效评价系统没有充分考虑在贫困学区工作的教师面临的困难。他还表示，绩效工资不适宜于造就明星教师。“这套看似精品的评价系统妨碍了教师们在一起工作”，桑德斯说。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附属中学）
　　《中国教育报》2012年1月17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