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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0 13:3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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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久良在户外进行摄影创作。 |
| | 王久良摄影作品《超级市场》系列之《果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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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小伙王久良摄影作品《垃圾围城》屡获大奖◎一年半拍摄4000多张照片,反映垃圾对环境影响
垃圾是现代城市化的产物,人们对垃圾的存在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王久良的《垃圾围城》让人警醒,让我们正视一个现实,在光鲜靓丽的城市背后,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正在被垃圾吞噬、包围。
王久良,一个从黄土地走出的农家孩子,在经过多年的历练打拼之后,在摄影界崭露头角,并以其《垃圾围城》作品轰动全国,在国内外屡获大奖。得知王久良从北京回到老家安丘过春节,2月11日,记者在安丘凌河镇凤凰官庄村采访了这位摄影家。
轰动《垃圾围城》屡获大奖
记者眼前的王久良,瘦高的身材,穿着随意,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纯朴和率真,没有名人“架子”,让人觉得他根本不像一个多年生活在“皇城根”的人,倒很像是村里一位邻家大男孩。
交谈中记者了解到,1996年王久良高中毕业,考上了山东的一所大学,上了一段时间便退学。回到高中复读了两个月文化课之后,顺利考入西安的一所大学。在西安读了一年多后,王久良又决定报考中国传媒大学摄影专业,在回到高中复习了两个月后,他成为中国传媒大学里比别人年长7岁的“新生”。
就是这个曾卖过菜、做过培训、开过手机店的摄影师,骑着一辆宗申牌摩托车,从2008年10月开始,他和纪录片摄影师樊雪崧绕着北京城转了一万四千多公里,住最便宜的旅馆,吃最简单的食物,只为拍摄一个又一个垃圾场,只为告诉人们,北京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光鲜靓丽的背后,还有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另一面。
2009年12月,在广东连州国际摄影家年展上,王久良就是以这组震撼人心的《垃圾围城》摄影作品获得了年度杰出艺术家金奖;2010年12月18日,在北京龙潭湖公园中心音乐厅举行的“2010色影无忌影像力”盛典上,备受瞩目的“2010色影无忌年度影像奖”隆重揭晓,王久良摘得年度摄影师大奖。专家们授予王久良的颁奖词是:“用最简单的影像,呼唤了摄影观看的本质和人们渐渐忘掉的良知。他还显示了当下毫无背景的民间独立摄影师在商业文明和消费至上时代坚守的专业品格和揭示问题的能力。”
“王久良用一年多的时间把一个城市的垃圾现状记录给我们看,令我们震惊。”摄影评论家鲍昆说,“我们在无边无际的垃圾之后看到的是那些现代景观的崛起,它们是那么美丽妖娆,甚至让我们忘记了自己正在被垃圾所吞噬。”
警醒环境比艺术更重要
记者了解到,在拍摄《垃圾围城》之前,王久良的作品《往生》就在2007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中国安吉高校影像大展以及2007年EIZO年度摄影大展中获奖,被《摄影之友》杂志评选为“2007年度最重要摄影人物”,2008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获得“中国优秀摄影师评委推荐奖”。他的一组作品也卖出了三五万元的价格。拍了卖,卖了再继续拍。如果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的生活会这样平静地延续下去。
2008年春,王久良为创作观念摄影作品《鬼神信仰》回到了潍坊老家,因为拍摄工作都是在野外环境下进行,这让他见到了和他印象中已经明显不同了的乡村。
当时,他走了很多地方,发现以前有鱼、蝌蚪、青蛙的水塘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田间地头到处能看到花花绿绿的包装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化掉。农村尚且如此,那么人口密集的城市呢?“让我感兴趣的不只是一个污染的问题,而是消费社会的快餐化,对这个社会的深远影响。”他记起他在大学期间无意中发现的位于北京五环和六环之间的一个个大型垃圾场。
面对生存环境的变化,王久良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去拍艺术作品,他将镜头对准了垃圾,开始拍正在被垃圾所吞噬的环境。
王久良手中有一张北京地图,与普通的地图不同,王久良的地图上密布着400多个黄色标识,那是他拍摄过的北京周边大型垃圾场,把北京城团团围住。一年半的时间里,王久良以自由摄影师的身份跑遍了北京周边的大型垃圾场,拍摄了4000多张照片。
遭遇成为不受欢迎的人
拍摄“垃圾围城”对王久良很多方面产生了很深刻的影响,生活有了许多的改变。比如,他和一起工作的纪录片摄像师现在都不吃肉了。他的家人、朋友看到片子之后都自觉不自觉地向环保的方向靠拢。“这很好。我首先声明,我不是一个极端的环保主义者,我也是人,也是制造垃圾的一分子。但是对垃圾有一个明确的认识之后,就会有效地克制自己不必要的欲望。”
由于拍摄经费一直不宽裕。王久良用最便宜的胶卷,凑合着吃住,风里来雨里去,饱受垃圾的“熏陶”,有时候垃圾场刺鼻的臭气体呛得人几乎窒息和流泪。但这些在王久良看来都不是问题。拍摄过程中,真正让他痛心的是“有些人良心的泯灭”。因为看似无用的垃圾背后有着复杂的利益链条。
王久良的地图上标记了400多个垃圾场,而目前北京仅有6座垃圾转运站、13座垃圾掩埋场和3座综合处理厂。“大多数都是野垃圾场,数不胜数”。
据王久良调查,北京的“野垃圾场”大多是采沙取土后留下的大坑。一些地方把这些大坑向私人出租赚钱,承租者则把大坑用于倾倒垃圾,一车收取几十块费用,这比正规的垃圾掩埋场便宜了不少。但与正规垃圾场相应的垃圾分类、防渗漏、防扬尘等措施比,这些野垃圾场一埋了之,当大坑填满后,污染很可能使附近地下水和土壤永无宁日。王久良说,“这些人为了一点点利益就什么都不顾了”。
揭露真相的拍摄自然触及不少人的利益。所以,王久良和纪录片摄影师樊雪崧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和善的会问一声有没有记者证,没有就谢绝拍摄;“好心”的则煞有介事地告知“如果某一天政府找到你,别怪我没告诉你”,有时甚至遇到提刀撵、放狗追。
家人虽不理解但全力支持
王久良62岁的母亲王振兰并不理解“自由摄影师”究竟是怎么回事、给谁干活,只知道这个老二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却没有工资也不赚钱。比起在家务农的大儿子和在公司搞软件设计的三儿子来,家中的这个老二太不让人省心。不过,她了解儿子,知道儿子做的肯定是好事。“这孩子打小胆就大,有主见,认定的事非干成不中。不管他干什么,只要不违法就中。”王振兰对记者说。
自从父亲去世后,大哥王久灵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说起二弟,大哥王久灵说:“久良很顾家。因为家里穷,从20岁那年起,就没再向家里要过钱。这些年他在外边受了些累。每次回家,家里人都劝他放弃,找份稳定的工作过安稳日子。但他总是听不进去。没办法,谁叫他爱这一行呢。”
王久良和妻子李娜是在从西安回潍坊的火车上认识的,8年后才结婚。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觉得,一个男人的日子怎么也能过得下去,特别是当你把生活水平降低到最低的时候。但有了妻子、女儿就不同了。王久良说,像其他普通的、正常的女人一样,妻子对房子、生活的要求是存在的。如何让她平稳地生活,而且坚持自己的理想?主要还是灌输价值观念,让她感觉我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她很善良,总是默默地支持我所做的一切。“但是说心里话,我觉得很亏欠她。”说到这里,王久良长长地嘘一口气。
文/本报记者王玉芳图片提供王久良
人物简介
王久良,山东省安丘市人,1976年出生,现居住于北京,自由摄影师。1993年至1996年高中阶段学习绘画,并于1994年开始研习摄影。1997年于济南建立个人摄影工作室。2001年考入西安工程科技大学摄影专业。2003年至2007年,就读于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现作为自由摄影师居住在北京。主要摄影作品有《垃圾围城》、《往生》、《私密空间》等,另外,还创作了纪录片《垃圾围城―――王久良之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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