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43|回复: 2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反思中国建筑百年历程 龙应台讲述宝藏岩的故事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2-2-7 14:44: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反思中国建筑百年历程 龙应台讲述宝藏岩的故事

第三届中国建筑思想论坛在深举行

龙应台在演讲
12月18日,第三届中国建筑思想论坛在深圳举行,龙应台、王维仁、刘家琨、梁文道等来自中国内地、香港、台湾的学者和建筑师共聚一堂,以“传统与我们”为题,反思中国建筑一百多年来走过的历程,探讨中国建筑传统与当代建筑文化乃至建设公民社会之间的关系。
谁是我们?什么才是传统?
中国建筑思想论坛于2007年举办首届,其提出的“走向公民建筑”理念,已在中国建筑界、思想界有了一定的影响。本届论坛举行当日,深圳数百名热心观众让音乐厅小剧场座无虚席。毕竟能在一天内聆听美国路易维尔大学美术系助理教授赖德霖、南京大学建筑学院教授赵辰、香港大学建筑系副教授王维仁、中国美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教授王澍、建筑师刘家琨等知名学者和建筑师演讲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而这些演讲者中最有号召力的,还是台湾著名作家、学者龙应台。
作为该论坛前两届的主持人,著名媒体人、评论家梁文道今届再度担纲主持,他首先以自己的见闻巧妙带入今届论坛的主题“传统与我们”。梁文道说自己以前每到吉隆坡,必去那里已有百年历史的“陈氏书院”,这座由中国广东移民兴建的书院,颇具岭南建筑风格,宛如“广州‘陈家祠’的微缩版”。可吉隆坡市政府于上世纪90年代对这座书院重新修葺时,请来了一批来自北京的建筑专家,这些专家将书院原有的岭南陶塑统统去掉,镶上了北京故宫式的琉璃瓦。“难道只有故宫风格才能代表中国建筑的传统?”梁文道进而发出了牵扯到身份认同的疑问:“谁是我们?而什么才是传统?”
诚然,远离传统,我们便无法看清当下。“一个如此热衷于在哲学上谈论‘天人合一’的国度,为什么会在今天制造出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生活环境?一个号称有着五千年悠久历史的民族,为什么会时常表现得如此缺乏历史意识?为什么我们会轻易抹除有着千年历史的家园和记忆?”论坛学术召集人朱涛在随后的引言中,同样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发人深省。
两个关于传统现代化的故事
对于这一个个复杂而沉重的问题,作为论坛首个演讲嘉宾的龙应台,无疑是很好的解题者。当天的龙应台短发、白衫、黑裤,一如既往地干练。她一登台,先不忙着开始演讲,而是提了两个建议,一是恳请主办方在消防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让徘徊在讲堂外的观众都能进来;一是招呼于讲台两侧席地而坐的观众们往中间坐,以便看清演讲中播放的画面与视频。龙应台的周到与体贴,引来观众一阵热烈的掌声。
龙应台的演讲题为“谁来解释我的现代——以台北宝藏岩为例”,她用讲故事的方式从香港的调景岭讲到了台北的宝藏岩——一个略带悲伤的但又无比真实不容忽视的“故事”:“香港有个地方叫调景岭,以前叫‘吊颈岭’,是片荒山。1950年代初,港英政府把大概6000多名难民运输到那里,而现在,那里到处是高楼大厦……台北的宝藏岩也是这样一个山头,这里从1949年开始住进‘老兵’,说是‘老兵’,其实他们很多人当时才14、15岁,正是青春少年,但他们一辈子被人称为‘老兵’,他们是台湾社会的边缘人,是社会底层,是最没有资源、最没有声音的人……”
龙应台所说的宝藏岭是台北有名的“贫民窟”,“它在台北都市的边缘,一座小小山头,高高低低满布陋屋,陡峭的山道,歪曲的水沟,乱七八糟的电线……”侯孝贤等台湾电影导演,都曾把镜头对准这个“台北的边陲”,一部又一部的电影,通过宝藏岩记录了几代台湾人的旧时记忆——流离、贫穷。1993年,宝藏岩被台北定为公园用地,决定强势拆除,当地的居民无奈之下只有抗拆,一位老兵还为此上吊自尽,这件事对当时的台湾社会造成非常大的震撼。
1999年11月,旅居德国的龙应台回到台湾,就任“台北市文化局”局长。在任上的三年半时间里,龙应台和一众知识分子、媒体人士为保护宝藏岩煞费苦心,即使是她离任后,也一直在为保护宝藏岩尽自己的力量。最终,宝藏岩于2010年10月变成了艺术村,原住居民在整个山坡结构重建后又搬了回去,而村中的一些房子也成为年轻艺术家们的展演区和工作室。龙应台说,“宝藏岩最终留屋留人、改造完善等现代化的改变,结局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整个过程,它让我们知道,这是一件需要市民、知识界、社会力量、政府官员共同努力的事。”
传统不是怀旧,而是生存的必要
龙应台的娓娓道来,实际上是在讲述一个关于传统如何“现代化”的故事:“我们讲传统跟现代的关系,传统跟我们自己的关系,到底是谁在做决定?传统跟现代又怎么接轨?如果我们对传统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未来我们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曾经都是荒山,可如今香港的调景岭高楼林立,而台北的宝藏岩则在满足原住居民的同时又更大限度地保持了原样,到底哪一种“现代化”更好呢?龙应台最后给出的答案让人出乎意料:“我并不能肯定宝藏岩现代化的今天就一定是完美的”,她认为所谓现代,就是“公民有权解释自己”。
在龙应台演讲之后,赖德霖、赵辰、王维仁、王澍、刘家琨等知名学者、建筑师也依次登台演讲。赵辰认为,早期中国建筑学术体系为建立民族主义的建筑史学,将注意力集中在宫殿、庙宇等能与西方古典建筑相对应的类型,而相对轻视了这种民间倾向的“土木/营造”。他指出,“直至今日,国际建筑理论已突破西方古典主义的桎梏,得以对非古典的民间建造体系、聚落、市政建筑加以尊重,但中国建筑学界对此并未有深入而清晰的认识,这导致今天中国建筑界与国际建筑理论存在隔阂。”
在当天论坛结束之际,主办方还举行了汇聚前两届论坛精华和成果的《走向公民建筑2007-2010》一书的发布式,该书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结束对该论坛一天的采访,有一个似乎最基本的问题仍让记者困惑——到底什么才是传统呢?也许,龙应台一篇《在紫藤庐和星巴克之间》的旧文会让我们找到答案:“当人的成就像氢气球一样向不可知的无限的高空飞展,传统就是绑着氢气球的那根粗绳,紧连着土地。它使你仍旧朴实地面对生老病死,它使你仍旧与春花秋月冬雪共同呼吸,使你的脚仍旧踩得到泥土,你的手摸得到树干,你的眼睛可以为一首古诗流泪,你的心灵可以和两千年前的作者对话。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传统是生存的必要。”是的,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传统是生存的必要!(晶报首席记者 刘忆斯/文 张定平/图)



第三届中国建筑思想论坛在深举行

龙应台在演讲
12月18日,第三届中国建筑思想论坛在深圳举行,龙应台、王维仁、刘家琨、梁文道等来自中国内地、香港、台湾的学者和建筑师共聚一堂,以“传统与我们”为题,反思中国建筑一百多年来走过的历程,探讨中国建筑传统与当代建筑文化乃至建设公民社会之间的关系。
谁是我们?什么才是传统?
中国建筑思想论坛于2007年举办首届,其提出的“走向公民建筑”理念,已在中国建筑界、思想界有了一定的影响。本届论坛举行当日,深圳数百名热心观众让音乐厅小剧场座无虚席。毕竟能在一天内聆听美国路易维尔大学美术系助理教授赖德霖、南京大学建筑学院教授赵辰、香港大学建筑系副教授王维仁、中国美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教授王澍、建筑师刘家琨等知名学者和建筑师演讲的机会,不是经常有的。而这些演讲者中最有号召力的,还是台湾著名作家、学者龙应台。
作为该论坛前两届的主持人,著名媒体人、评论家梁文道今届再度担纲主持,他首先以自己的见闻巧妙带入今届论坛的主题“传统与我们”。梁文道说自己以前每到吉隆坡,必去那里已有百年历史的“陈氏书院”,这座由中国广东移民兴建的书院,颇具岭南建筑风格,宛如“广州‘陈家祠’的微缩版”。可吉隆坡市政府于上世纪90年代对这座书院重新修葺时,请来了一批来自北京的建筑专家,这些专家将书院原有的岭南陶塑统统去掉,镶上了北京故宫式的琉璃瓦。“难道只有故宫风格才能代表中国建筑的传统?”梁文道进而发出了牵扯到身份认同的疑问:“谁是我们?而什么才是传统?”
诚然,远离传统,我们便无法看清当下。“一个如此热衷于在哲学上谈论‘天人合一’的国度,为什么会在今天制造出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生活环境?一个号称有着五千年悠久历史的民族,为什么会时常表现得如此缺乏历史意识?为什么我们会轻易抹除有着千年历史的家园和记忆?”论坛学术召集人朱涛在随后的引言中,同样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发人深省。
两个关于传统现代化的故事
对于这一个个复杂而沉重的问题,作为论坛首个演讲嘉宾的龙应台,无疑是很好的解题者。当天的龙应台短发、白衫、黑裤,一如既往地干练。她一登台,先不忙着开始演讲,而是提了两个建议,一是恳请主办方在消防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让徘徊在讲堂外的观众都能进来;一是招呼于讲台两侧席地而坐的观众们往中间坐,以便看清演讲中播放的画面与视频。龙应台的周到与体贴,引来观众一阵热烈的掌声。
龙应台的演讲题为“谁来解释我的现代——以台北宝藏岩为例”,她用讲故事的方式从香港的调景岭讲到了台北的宝藏岩——一个略带悲伤的但又无比真实不容忽视的“故事”:“香港有个地方叫调景岭,以前叫‘吊颈岭’,是片荒山。1950年代初,港英政府把大概6000多名难民运输到那里,而现在,那里到处是高楼大厦……台北的宝藏岩也是这样一个山头,这里从1949年开始住进‘老兵’,说是‘老兵’,其实他们很多人当时才14、15岁,正是青春少年,但他们一辈子被人称为‘老兵’,他们是台湾社会的边缘人,是社会底层,是最没有资源、最没有声音的人……”
龙应台所说的宝藏岭是台北有名的“贫民窟”,“它在台北都市的边缘,一座小小山头,高高低低满布陋屋,陡峭的山道,歪曲的水沟,乱七八糟的电线……”侯孝贤等台湾电影导演,都曾把镜头对准这个“台北的边陲”,一部又一部的电影,通过宝藏岩记录了几代台湾人的旧时记忆——流离、贫穷。1993年,宝藏岩被台北定为公园用地,决定强势拆除,当地的居民无奈之下只有抗拆,一位老兵还为此上吊自尽,这件事对当时的台湾社会造成非常大的震撼。
1999年11月,旅居德国的龙应台回到台湾,就任“台北市文化局”局长。在任上的三年半时间里,龙应台和一众知识分子、媒体人士为保护宝藏岩煞费苦心,即使是她离任后,也一直在为保护宝藏岩尽自己的力量。最终,宝藏岩于2010年10月变成了艺术村,原住居民在整个山坡结构重建后又搬了回去,而村中的一些房子也成为年轻艺术家们的展演区和工作室。龙应台说,“宝藏岩最终留屋留人、改造完善等现代化的改变,结局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整个过程,它让我们知道,这是一件需要市民、知识界、社会力量、政府官员共同努力的事。”
传统不是怀旧,而是生存的必要
龙应台的娓娓道来,实际上是在讲述一个关于传统如何“现代化”的故事:“我们讲传统跟现代的关系,传统跟我们自己的关系,到底是谁在做决定?传统跟现代又怎么接轨?如果我们对传统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未来我们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走?”曾经都是荒山,可如今香港的调景岭高楼林立,而台北的宝藏岩则在满足原住居民的同时又更大限度地保持了原样,到底哪一种“现代化”更好呢?龙应台最后给出的答案让人出乎意料:“我并不能肯定宝藏岩现代化的今天就一定是完美的”,她认为所谓现代,就是“公民有权解释自己”。
在龙应台演讲之后,赖德霖、赵辰、王维仁、王澍、刘家琨等知名学者、建筑师也依次登台演讲。赵辰认为,早期中国建筑学术体系为建立民族主义的建筑史学,将注意力集中在宫殿、庙宇等能与西方古典建筑相对应的类型,而相对轻视了这种民间倾向的“土木/营造”。他指出,“直至今日,国际建筑理论已突破西方古典主义的桎梏,得以对非古典的民间建造体系、聚落、市政建筑加以尊重,但中国建筑学界对此并未有深入而清晰的认识,这导致今天中国建筑界与国际建筑理论存在隔阂。”
在当天论坛结束之际,主办方还举行了汇聚前两届论坛精华和成果的《走向公民建筑2007-2010》一书的发布式,该书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结束对该论坛一天的采访,有一个似乎最基本的问题仍让记者困惑——到底什么才是传统呢?也许,龙应台一篇《在紫藤庐和星巴克之间》的旧文会让我们找到答案:“当人的成就像氢气球一样向不可知的无限的高空飞展,传统就是绑着氢气球的那根粗绳,紧连着土地。它使你仍旧朴实地面对生老病死,它使你仍旧与春花秋月冬雪共同呼吸,使你的脚仍旧踩得到泥土,你的手摸得到树干,你的眼睛可以为一首古诗流泪,你的心灵可以和两千年前的作者对话。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传统是生存的必要。”是的,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传统是生存的必要!(晶报首席记者 刘忆斯/文 张定平/图)
2#
 楼主| 发表于 2012-2-7 14:59:32 | 只看该作者
中国土木欧洲石 东西方建筑背后的文化差异



永定土楼


2500年前,希腊建筑告别木结构,进入石头时代。2000年前,罗马人运用石拱券结构,完成了古典建筑的整合。维特鲁威的《建筑十书》,提出著名的建筑三原则,“适用、坚固、美观”。然而中国建筑却始终停留在“土木”时代。中国建筑为何没有向石材阶段演进?
中国没有石建筑吗?
中国古建筑并非全然不用石材,文献中常用“玉”为边旁的字来说明宫殿的奢华,《竹书纪年》:“桀(筑)琼宫,饰瑶台,立玉门。”“帝辛受居殷。作琼室,立玉门。”在秦始皇陵西北,大规模的石材加工场遗址已被发现,出土有石料、石材半成品以及石加工工具。
战国时期,工匠就已初步掌握砖石拱券的砌筑法,并运用于地下墓室。墓葬在意象上关乎永恒,在功能上则有坚固耐久的需求。东汉前,拱券一直藏于地下。南北朝至隋唐时期,在砖石佛塔的门窗横楣之上得到局部采用。南宋时火药频繁使用,为了加强城防,砖石拱券逐渐推广到城门的横楣之上。采用砖石拱券之后,作为木结构符号的梯形仍旧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在元代居庸关的石拱券城门上,就能见到这种梯形。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埃菲尔铁塔,其基部四面都做成圆弧形。其实,就铁材质而言,作为拱券符号的弧形已不具实际意义,但作为文化符号却根深蒂固。
明代制砖业极其发达,砖拱券建筑越来越多地出现于地上,常用来存放皇室档案或佛经。但这些建筑的外部依然维持木结构的传统形象,梁、柱、枋、椽等一应俱全。虽然这些建筑都有具体的名称,但又有一个相同且更为人所知的别称——“无梁殿”。不经意中,这个名称透漏出一个重要信息——“梁”在中国建筑中居于至高无上的地位。
桥梁同样要求坚固、防火和防腐,因此自东汉始就开始采用石拱券结构。可是直到明清,木结构桥梁的弦歌不断。实际上,梁是桥的古称,水平静态的梁在中国人内心中是那么地难以割舍。北宋时,为了安全地上行车马、下通漕船,木结构的叠梁拱桥横空出世。这种桥的外观为割圆拱形,而结构要素仍然是静定的简支梁。叠梁拱桥在世界桥梁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其妙不可言的结构处理,散发出鲜明的中国式智慧,《清明上河图》中心就是这样一座木拱桥。
雅典帕提隆神庙立面 资料图片


石材为何没有成为中国建筑的主流?
纵观历史,欧洲建筑一直处于演进中,其结构技术与造型艺术持续发展;中国建筑却因循沿袭,几乎成为保守落后的象征。在很多学者看来,中国没有“建筑学”,只有“土木”,而“土木”没有思想,“土里土气、木头木脑”。
中国建筑历史的低调,令很多学者备感困惑。一般认为,建筑是文化的载体。可为什么在东西文明并驾齐驱的整体框架中,建筑领域会出现那么大的反差?中国古建筑为何没成为正确记录历史的书?没有担当文化载体的重任?
首先要注意的是,中国并不缺乏石材。目前已经探明,中国大理石、花岗石等优质石材的总储量居世界前列。其次,有关石材的加工技术并非落后,先进的玉文化就是明证。《说文》中这样记载:“玉,石之美者”。在8000年前兴隆洼文化遗址中,出土过一对白玉玦;在5000多年前红山文化遗址中,出土过玉猪龙、玉鸟、玉龟、玉玦、玉璧等。
有人说原因在于没从土木走向砖石,可深层问题随即出现:为何如此?梁思成曾推论:“中国结构既以木材为主,宫室之寿命固乃限于木质结构之未能耐久,但更深究其故,实缘于不着意于原物长存之观念。”为什么“不着意于原物长存”,依然有待探讨。
3#
 楼主| 发表于 2012-2-7 15:00:22 | 只看该作者
中国建筑的内在哲学支撑
有关建筑的基本思考,是从“人性”出发的。中国建筑对于石材以及拱券结构的排斥,有其哲学的内在支撑。
首先,说说为何排斥石材。儒家赞许适度、道家称道简约、佛家宣扬无常。每当君主大兴土木之时,总受到严厉批评。我国古代文献中对于圣主明君的赞美,首先着眼于宫室的简朴。《论语·泰伯》:“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禹,吾无间然矣。”夏商时期,奢华石建筑的夏桀和商纣,皆为千夫所指的亡国之君。
其次,再来说说为何排斥拱券结构。与柱梁的静态结构不同,拱券自身并非稳定,必须对其施加外力才能平衡整体。这种充满矛盾的动态结构,被华夏民族所排斥并不奇怪。根据微积分原理,弧形的拱券可由多个直线部件组合而成,部件之间的应力相互作用,其极简形式就是两根直线倾斜地对立相交,如三角桁架。从结构上看,三角桁架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它能最大程度地发挥部件的力学性能,弊病则在于一旦局部破坏随即导致整体崩溃。中国先哲将三角形贬称为“抵牾”,可能就出于对其内在矛盾以及整体崩溃之防范。由此着眼,汉唐时发挥作用的“叉手”和“托脚”,宋代以后被逐渐摈弃。中国殿堂的正立面通常采用水平的横向形态,排斥三角形的“山花”,而后者从来就是欧洲殿堂所采用的形态。
同时,在中国古代,科学技术得不到足够的重视,许多发明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甚至轻易地得而复失。建筑技术和艺术长期停滞的现象,只是物质发展史的片段之一。抚今追昔,我们痛惜“重道轻器”的观念失误,在过去一百多年中,欧洲人的坚船利炮曾让中国人深受苦难,甚至面临亡国亡种的危险。但是,对于中国古代文化,我们必须给予同情与理解,必须从历史角度给予整体的认识。
可持续发展,“土木”仍有优势
木是土的产物,土木具有易取、可塑、可循环等优点。技术创新给人类带来了诸多便利,可是向地球持续的过度索取,终于引发了意料之外的负面效应。在日益严重的资源枯竭、环境恶化和生态危机面前,如何做到可持续发展,已成为人类面临的根本性难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难看出中国土木的优点。
中国典型的四合院建筑,源于北方古老的下沉式窑洞。现代建筑中极受推崇的空间理论,与老子关于窑洞的认识不谋而合。《道德经·第十一章》:“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土与木有机地合为一体,成就了中国特色的巅峰之作——福建土楼。2008年,“福建土楼”被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标志着中国土木获得了全球普遍的认可。
1956年,国务院下发《关于加强设计工作的决定》,提出在“民用建筑的设计中,必须全面掌握适用、经济、在可能条件下注意美观的原则”。时至今日,中国的经济实力大大增强,然而面对当代危机,这种认识不失其正确性。我们不能否认鸟巢和大剧院等建筑在技术和艺术方面的成就,但“节俭”,更能体现以人为本、全面、谐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
(作者:方拥 北京大学建筑学教授)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7-7 13:19 , Processed in 0.123207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