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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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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8 17:14:3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那些人,那些事
□福建   汲安庆
21年的从教经历,基本上没有什么物质积蓄,倒是浪得了不少雅号:“才子” “大文人” “纯净水” “拼命三郎” “学者型教师”……其中,最让我感动,最让我自豪,且一直美滋滋地偷着强化的是“纯净水”之名。
纯净不纯净我不敢说,但是我确实存在一个悉心呵护、独立自足的精神空间,那里面有我的白日梦,和笔下世界融为一体的沉醉,倾听各类智者深情言说的痴迷,还有与“以道义相交”朋友的争论、探讨、倾诉、勉励而不断丰盈的快乐,从来不曾觉得单调、乏味。
这种脾性的养成,多亏了三位老师。

严格地讲,老人不是教师,而是赋闲的画家。他阴差阳错地为我们上了一节音乐课——他那既教语文又教音乐的儿子病倒了,他临时做了一回替补队员。
那时的音乐课,实在应该叫唱歌课。一成不变的格局是:老师挑出课本中他会唱的歌曲,一句一句地教唱,然后是整首连唱,至于唱得是生还是熟,开心不开心,都不重要。甚至学生练唱也罢,看书也罢,做作业也罢,只要不捣乱,都可以。但是老人的到来,让陈旧、俗套的唱歌课焕发出了别样的光彩!
那天,他教我们唱黄梅戏《天仙配》中“天宫岁月太凄清”那段:
天宫岁月太凄清,
朝朝暮暮数行云。
大姐常说人间好,
男耕女织度光阴。
……
老人说:枯燥而孤独的天庭岁月,七仙女是不满意的。受天规所限,她没有办法,每天只能靠数天上的云彩打发寂寞的时光。可是一想到大姐曾经提过的男耕女织的“人间”,她的心情立刻由阴转晴。
怎么表现这种忧乐心情的转化呢?老人随即做了示范。
刚才还像爷爷一样和蔼的他,转瞬间便在眉宇、手势、行动中将我们心目中那位由凄然走向欣悦的七仙女形象纤毫不漏地展示了出来!没有掌声,生怕任何一点响动都会损毁眼前的神奇;没有言语,生怕任何一丝气息都会冲淡心中的欣悦!
我天生不是唱歌的料儿,很多流行歌曲都唱不全,唯独这段曲词现在还能一气呵成地唱到底。我天生记性烂,很多事情隔天便会忘得一干二净,唯独这个场景,30年后,依然历历在目。那一节课后,我经常感到灵魂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拽着我进入想象的天空,并且由昔日一个劲地关注“小人书”的情节,开始会去揣摩人物的内心世界了。
那节充满磁力的课诞生于1979年,我读小学四年级,那位极具魔力的老人叫贝超。相对于大队里其他两位插队落户者(一位已经疯掉,一位已经彻底农民化)贝超老师似乎具有了一种享受生活的超能力,生活也许给过他很多的心酸、屈辱、不公和仇恨,但是这些却都被他酿成了醇厚的诗意和温暖的人间情怀。
他传递给我们的永远都是生命的早春气息!

1985年,我考入师范,有幸遇到了另一位魔力型人物——朱德慈。
朱德慈是下半学期教我们《文选》的老师,先前教体育班。体育班的学生一谈学习就不乐意,仿佛你是在教他吸白粉似的。老师给他们上课在某种程度上得装孙子,或装聋作哑。但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朱德慈。那群“亡命之徒”对他的评价是“这主儿很厉害”。
起先我们还以为他是一位五大三粗的角色,没曾想竟是一位特别清瘦的先生,颇像朱自清,也戴着圆圆大大的金丝边眼镜,只是身材要高出一些。
记得一次讲到儿歌创作,每谈一种创作理念,他总不忘引出好几个例子。有的温柔乖巧,有的稚气可爱,有的淘气十足,有的想落天外。其中还有一首写到小家伙尿床的,说自己“画了一朵大荷花”,可把大家乐坏了!我小时候也有尿床的经历,好像到五年级时还会犯,搞得自己一直很自卑。没想到听完朱老师的朗读,这种自卑感一下子就转化成了浪漫的回忆了!
市里举办影评征文,我对电影《红高粱》中“月亮”这个意象的文化内涵很感兴趣,便写了一篇文章投过去,没料到竟获了个二等奖,这个奖项当时总共才两个名额,一等奖被市里的一位成人作家夺得。我忙不迭地将这个喜讯告诉了朱老师,他的眼里顿时现出惊奇的神色:“是吗?”接着连续感叹了两声:“嗯,不错,不错!”听完我的絮叨,立刻又坚定地补了一句:“领奖的那天,我送你去!”于是,领奖那一天,瘦弱的他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驮着黝黑肥硕的我,在淮安路上晃晃悠悠,任我如何说让我来驮他,他都不肯答应。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洪泽教书,朱老师则不久被调到了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一次去市里学习,我顺便去了他家。他的书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很笨重的英语大辞典,还有一本比杂志要厚好多倍的英文书。
“你在查单词?”我问。
“没有,”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背词典。”
“什么?”我不由吃了一惊,“这么多,你能记得住吗!”
“没事的,打个折,或者再打几个折中折,我也赚了。”朱老师显得很有把握。
三十好几的人,小有名气的学者,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学习!
一年后的一天,我接到朱老师从南京打来的电话,说他已顺利地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古典文学方向的博士了。
三年后的一天,我从网上得知:朱老师已在南京大学博士后流动站从事研究工作,出版了《近代词人考录》《近代词人行年考》等学术著作
这个牛人告诉我:瘦弱的躯体、刚直的个性、浪漫的情怀、严谨的理性、质朴的积淀,还有灵动的智慧,它们之间,并非誓不两立!

在华东师范大学读研,我每天都能感觉到生命拔节的声音。那琳琅满目的学术前沿讲座,以及和海内外学术精英们的零距离对话,令人做梦都会大呼“过瘾”。
在令我上瘾的老师中,中文系的博士生导师马以鑫可以算得上是很有特色的一位了。
马老师教《现当代文学鉴赏》,上课从来不带教材,相关资料也不带。那洒脱飘逸的行书带着他的灵思妙悟,不一会儿就布满了黑板。擦去、再生,擦去、再生,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无论是重要数据还是相关资料,他都能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马老师的课以自己的见解为骨架,以生动的史料和多彩的生活为血肉,谈笑之间便建立了一个与“他者”相融的世界,仿佛那些文坛俊杰们和他是交游甚久的老相识似的。在刘纳欧“眼睛听到了嘈杂”的叙述里,他感到“压抑太厉害了”的逼仄;从《孔乙己》中的14个“笑”中,他指出“那是一个无爱的人间”;对狂人“直接杀了,他们不敢,要逼我自戕”的独白,他断言“这也是世人潜意识的浮出水面”……听了他的课,会让人觉得做学问并非高不可攀,而是像居家过日子,只要愿意悉心打理,其实是很实在、很有味,可以情趣盎然的。
在我眼里,平时谈笑风生的马老师,其实有渗入骨髓的严肃,甚至苛刻。比如一次上课前,他竟然破天荒地板着脸清点了一下人数——兴许那天一位睡觉过了头的同学没有到位,十几个人的小教室露出了不协调的马脚吧!尽管他当时也只是好像顺口问了一下原因,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迟到,但是那股威严的冷气还是让我触之可及。期末写论文,一位同学引用太多,他毫不留情地判了一个低分。
有一次,我写了一篇近7000字的论述《狂人日记》中黑夜意象的文章,完稿后飞速打印出来,然后一路小跑着到办公室,请他提意见。“你打算投到哪里?” 看完后,他沉默良久才问我。我兴冲冲地说:“投到《名作欣赏》。”两个多月后的一次师生聚餐,席间,马老师再次问我那篇文章的下落,我很自得地说:“已经收到用稿通知了。”大家顿时一片惊呼,各种赞美的话语像缤纷的彩带一样向我飞过来。只有马老师神色沉静,轻点了一下头:“这是单篇论文,以后可以朝综合论文方向发展的。”
从单篇研究走向多篇研究,不仅要求更高的宏观驾驭能力,而且也无形中提高了微观透析的难度!联想马老师简历中论文仅是一带而过的现象,我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是多么虚荣,多么浅薄,多么浮躁啊!打那以后,我委实冷静了许多。遇到不管怎样晦涩、怎样艰深的著作,我也能静静“蚕食”,耐心“反刍”了。
如今的马老师已经退休在家,他的严肃和苛刻,我愈加怀念了……

                                                                (载我刊2010年第1期)

儿子
□山东   纪现梅
看到这个题目,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儿子的形象:圆的脑袋,黑的脸蛋,一双晶晶亮的眼睛透着狡黠与顽劣,一笑,一对大门牙便如两尊门神,兀然而立。是的,我的儿子,他是我教育生活中最重要的他人。
我,1996年上班,儿子2000年出生,也就是说,在儿子出生之前,我已经为人师表四年了。因为年轻,也因为初为人师的新鲜,我很能干:写教案,工工整整,密密麻麻;上课,尽心尽力,慷慨激昂;批改作文,从篇章、结构、句子、词语到标点符号,可谓是精雕细琢,那叫一个细心;单元试卷,全批全改,那叫一个用心。我以为,春天播下种子,秋天一定会硕果累累,我如此鞠躬尽瘁,孩子们的成绩一定会灿烂辉煌,至少要比平行班级高个十分八分的。然而,平均成绩一出来,也就是零点一零点二的差距。我不解,我郁闷,为什么我的全心付出,却换不来耀眼的收获?
还有更让我郁闷的,那就是我和学生的关系。总觉得自己是个颇具亲和力的老师,比如,我从不打骂他们;每次考试,都会逐个帮助他们分析成绩上升或者下降的原因,然后极和蔼可亲地告诫他们不要骄傲或者继续努力;路上遇到他们,也会嫣然一笑,极平易地与他们打招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和我不亲呢?当然,还不至于是横眉冷对,只是,怎么说呢,起码也是敬而远之吧。直觉告诉我,他们有自己的更丰富多彩的世界,而我却走不进去。说个不甚恰当的比喻,学生是水,而我,只是一个瓢,漫无边际地漂在水面上,优哉游哉。可这不是我想要的师生关系啊!我喜欢自己是个橄榄球,能够悬浮在水中,和他们同呼吸共患难。因此,我迷惘,我郁闷,就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东一头,西一头,试图寻求答案。
答案没有找到,儿子却来了。2000年,儿子出生,我暂时告别校园,老老实实在家休产假。
儿子会笑了,笑得咯咯直响,惹得我禁不住抱着他猛亲那散发着奶香的小脸蛋;儿子会摇小手铃了,胖乎乎的小手紧攥着,哗啷哗啷摇得还挺有节奏;儿子会翻身了,一骨碌翻过来,努力抬起小脑袋瞪视着这个世界,明亮的眼睛闪现着惊奇;儿子会站了,那摇摇晃晃、战战兢兢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一点一滴,我感受着这个小人儿所展现出的生命成长的神奇。这就是生命啊,那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甚至一滴晶莹的泪珠,都让我震撼,震撼于生命成长的律动。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儿子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睡熟了,淡淡的阳光照在他隐隐可见柔柔的小绒毛的脸蛋上,恬静,怡然。我静静地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一种圣洁的感觉悄然弥漫,我的脑中突然电光一闪,班里那些孩子应该也是如此可爱如此神奇吧,那么,他们的可爱,他们的神奇,我看到了吗?或者说,我有没有想过,他们每一个都是独特的精彩的生命?没有,我没有,在我的眼里,他们很单一,单一到可以用一串串的数字代替,而这一串串的数字就是分数,就是学习成绩。换言之,他们在我眼里,就是机器,一架架学习、考试的机器。于是,那一刻,我大彻大悟:当我没有把学生当人来看的时候,我又怎么能够奢求学生把我当做很亲的人来亲近呢?
儿子告诉我,只有用生命才能唤醒生命。
所以,当我休完产假重新站上讲台的时候,我看学生的目光变了:在我眼里,他们不再是学习的机器,他们是人,是有血有肉、各具特色的人;我和他们聊天,聊学习,聊交友,也聊追星;我开通了“老纪信箱”,真诚地与他们说着悄悄话;我把自己写的文字读给他们听,让他们明白,老师也很普通、很平凡。于是,悄悄地,春风化雨一般,我们拉近了彼此的距离,走进了彼此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看到了应试教育对孩子们身体还有心灵的戕害,并试图一点一点地减轻这种伤害。
坦白地说,我是一个容易走极端的人。当意识到应试教育的危害之后,我便对成绩极不在意了,反正那些排名次之类的虚的东西我本就不甚在乎,于是,天天领着孩子们天马行空地读书、写作,全不管应试教育那一套。孩子们对我也是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因为,在我的课堂上,他们就像是一棵棵小树,在阳光雨露下自由地呼吸,伸展枝条。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我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誉,不在乎考试成绩,但是我的那些学生却不能。我是一个乡镇中学的老师,面对的基本都是农村的孩子,他们想要改变生存环境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读书,考一个好的成绩进入一个好的大学,从而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未来。
说来惭愧,意识到这个问题,却是六年之后了。那时候,儿子结束了三年混混沌沌的幼儿园生活,进入小学。因为我平时放任的教育(我总是希望孩子能够快乐一点,自由一点),儿子很不适应学校教育,对于枯燥乏味的课堂毫无兴趣。于是,他在课堂上走神、玩玩具以及和周围的小朋友捣着玩就成了家常便饭,结果,成绩就比较差,有时候甚至不及格。我便着急起来:一年级成绩就这么差,基础弄不好,那以后肯定也好不了,好不了就考不上好大学,虽然考上好大学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但考不上好大学在目前这种唯学历论的社会里找到好工作的几率是极低的。怎么办?还是得有个好成绩!而且,我发现,儿子成绩差,就免不了经常会受到老师的批评,在这受批评的过程中,儿子慢慢变得自卑起来,这是最让我揪心的事情。推己及人,虽然我让学生得以快乐舒展地成长,可是,如果他们没有起码的应试能力,那么他们就不会有更广阔的成长空间,而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感谢儿子,是他让我思索,思索如何让学生在目前这种让人窒息的应试教育中获得最大的发展空间。
我的课堂有了极大的改观,我把每周的五节课进行详细分工:
周一,应试课。研究试题,从试题中寻求规律,考什么就学什么,把基础知识砸结实,把阅读理解题进行归类总结,研究考场满分作文有怎样共同的特点,揣摩阅卷人的心思,然后投其所好。
周二周三,读书课。推荐阅读精彩书籍,然后在课堂上评评议议,说说聊聊,天马行空,纵横驰骋,优哉游哉。
周四,日记点评课。说说写写,表达自己,点评别人,在说与写中学会观察自然,体味生活,进而形成思考的习惯,慢慢长大。
以上内容,我称之为,让上帝的归上帝,让恺撒的归恺撒。
儿子告诉我,教育不是乌托邦,任何理想的教育都首先得立足于脚下的现实。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感谢儿子,感谢儿子给我的启示,这些启示是我在师范院校里永远都学不到的。                        

                                                             (载我刊2010年第2期)

感谢阳阳
□浙江   刘发建
阳阳是我的学生,一个身体强壮的男孩。
2003年的秋天,我刚送走一批学生进入中学,又接手四年级一个新班。阳阳就在这个班。
从教20年了,教过多少学生,我不记得了,但阳阳是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这不仅因为阳阳是个特殊的学生,而且从某种角度讲,他的出现深刻地影响了我的教育人生。
阳阳一入学,就成了学校的“名人”,可以说是打遍全班无敌手。他的班主任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顺着他,几乎没有人能驯服他。同学们午睡时,阳阳拿胶带纸把一个同学的嘴巴、眼睛、耳朵、鼻子全部胶住,差点闹出人命。老师批评他,他就愤怒地把教室里的课桌椅全部推翻。因此,常常看到几个男教师七手八脚把阳阳抬出教室,班上才得以恢复正常状态。有时候不小心,没抓住他,他在前面拼命跑,大家在后面拼命追。有一次,阳阳无路可走,就蹭蹭蹭地爬上树,他在树的高枝上摇摇欲坠,还不停地做鬼脸,把下面的老师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阳阳生了气或受了委屈,又斗不过大家的时候,不是翻出学校围墙跑了,就是钻到学校的哪个花坛树丛中,不见踪影。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他几乎天天闹动静。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暴力倾向越来越明显。
到了四年级,学校领导就把阳阳所在的这个班交给我。从一年级到三年级,阳阳都是这副样子,接下来的三年,他会闹出什么动静来,我想想都害怕。尽管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有什么办法呢?我是个男老师,又是班主任,同年级的班主任都是女士。“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是当时我内心真实而又无奈的想法。
接手这个有64个孩子的超级大班,我很快就发现,由于有阳阳做“榜样”,许多孩子都慢慢变得暴力和叛逆起来,跟老师顶嘴,互相打斗都是他们的家常便饭。上语文课《罗盛教》时,我在上面讲罗盛教是个英雄,阳阳就在下面喊“狗熊”;数学课上阳阳喝牛奶,喝完后把牛奶盒丢在地上,猛踏一脚——“啪!”全班学生先是一震,接着哄堂大笑。开学一个月,我们几乎无法进行正常教学。我陷入了极度的苦恼。面对这样的孩子和班级,我的日子怎么过?不是一节课两节课、一天两天,而是长年累月呀!
改变不了阳阳,我是不会有一天安心日子的。可怎么改变?改变得了吗?难道我这个有着20年教龄的老师就要败在阳阳的手下吗?
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的个性,决定了我不可能像其他老师那样一味地迁就阳阳,不可能轻易言输。不为阳阳,我也得为自己寻找出路。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冷静思考,我逐渐意识到——必须面对现实,正视现实。阳阳到底是个怎样的孩子?他是如何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我不改变他,谁会来改变他?
思考这些问题后,我才意识到我遇到了教育人生中的最严峻考验。既然遇到了,就无法逃避。我决定将阳阳作为一个教育案例来加以研究,开始每天写教育日记,记录我和阳阳之间发生的故事。
现在翻看当年的教育日记,我的心绪依旧难以平静:我和阳阳之间常常发生一次次冲突,冲突后我又要和阳阳通过下棋来调和关系;我常邀他到我家作客;节假日里我多次陪他到杭州、上海等地去看医生……
一年下来,我写了近20万字的教育日记,记录着我和阳阳等孩子之间的点点滴滴,也记录着我每天的教育反思。我逐渐认识到,阳阳是一个具有天赋和无畏胆识的孩子,但为了冲破简单粗暴的教育环境,他不懈的拼命挣扎使他成了“疯子”。然而他是个高智商的孩子,他不做数学作业,却可以轻松考取第二名;他的象棋布局怪招奇出,常常能反败为胜;他可以毫不顾忌地当面指责校长和老师的错误。他之所以在课堂上捣乱,大多是因为他觉得老师的提问太幼稚……然而长期受到的打压不断地激发他的暴怒和叛逆,以致形成逆反的心理和暴力行为。
过去我们常常把阳阳这样的孩子视为“问题学生”。其实,“问题学生”源于“问题教育”。通过一年的观察和反思,我才认识到,不是阳阳不适合我们的教育,而是我们的教育不适合阳阳。过去我们把问题都推在阳阳这样的学生身上,而忽视了我们的教育手段和方法是否有针对性和科学性。
因班级人数太多,第二年分班,阳阳分到了隔壁班。但我的教育日记没有停止,我的教育反思没有停止。到今天,我的电脑中储存的教育反思日记达到了350余万字。这应该算是我人生最宝贵的财富吧。有空的时候,翻看这些教育日记,有一种遗憾就会在内心自然升起。自1989年毕业到2002年这段最宝贵的青春岁月,留下的是空白,这真是莫大的遗憾。
庆幸的是,我遇上了阳阳。我得感谢阳阳,感谢那个班的孩子,是他们促使我学会了反思,丰富了我的教育人生。
是孩子教会了我们教书,是孩子教会了我们育人,是孩子教会了我们反思与进步。孩子才是我们真正的良师益友。没有爱就没有教育,没有反思就没有爱的动力。当一个教师能够自觉地站在学生的角度不断地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学,他对学生的爱,对事业的爱,才有益于学生,有益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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