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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细读是解读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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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9 01:16: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文本细读是解读的基础
——还是那个《台阶》的解读分歧
文/李云东





      《语文教学通讯》20124B版所发的文章中,编辑们似乎对《台阶》有莫大的兴趣,一连发三篇文章,其中两篇解读,一篇教学设计。两篇文章对文本的解读分别如下:
陈文宏老师从父亲的“气力”为解读点,读出父亲气力的流逝是有价值的,父亲造台阶“是父亲一生中最灿烂、最动人、最华丽的生命过程。”父亲的拼搏精神“是一种永不停息地同命运、同人生抗争的原动力和内驱力,……是一种文化符号。”作者所说的文化符号是指父亲的追求精神。王君老师的解读与此类似,王君老师是肯定父亲的行动价值的,她认为父亲的人生价值低,不追求高的人生目标,人生价值会更低。值得注意的是,陈文宏老师的解读从全篇文本出发,前后铺陈照应,很有说服力。陈老师遵从文本细节,有条不紊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即使我和陈老师的解读有很大的分歧,但陈老师的解读也让我受益很多。
第二篇王国强老师的解读就值得商榷了。王老师认为《台阶》中的父亲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有奋斗精神的人,在追求理想中,还坚持了一个“老实人”的底线。
文本解读应该从文本细节入手,并有条不紊地加以阐述,可是在还没有充分说清自己观点之前,为了增加文章的厚重,王老师举了史铁生的作品论证自己的观点。
史铁生《命若琴弦》的主题就是人要为目标而奋斗。我们能用这篇文章来“证明”《台阶》的主题就是要奋斗吗?我们最多可以说《命若琴弦》的主题对我们的解读是一种启发。徐江老师认为《台阶》的主题是:人不可不顾自身实际来做超越自身能力的事情,否则要吃亏。他也可以拿几个主题相同的作品来敲打敲打啊!我们应该考虑:这种引证方式是否恰当?这种认定文本主题之后拿其他文学作品强搬的方式是否合宜?
之所以说王老师对《台阶》的解读无法使人信服,其原因在于王老师的解读脱离了文本,通篇自说自话,令人费解。本来,小说阅读者脱离作者的情感体验而自作主张的解读也是正常的,但是在文中王老师反复提到作者的情感,这说明,王老师在解读文本的时候,还是尊重作者的写作本意的。
“‘母亲’坐在门槛上干活,‘我’在青石板无忧无虑地玩耍,也渐渐长大,‘父亲’坐在台阶上休息。家庭和睦但生活艰难——生活的艰难就体现在‘父亲’那一双难以洗出本色需要用板刷‘刷拉刷拉’地刷的脚上。我想作者写这一段文字时,眼中一定含满了热泪。”(引自王国强老师文章原文,《语文教学通讯》20124B版)
王老师认为这段描写是作者“含满泪水”对苦难生活的追忆。这主要是因为王老师对主题已经定了位,文中所有的文字都要诠释自己的文本理解。其思维逻辑就是“因为生活艰难——就要追求高质量的生活——就要有付出,有追求”,所以说,文本的词语一定要有能够证明生活艰苦的例子,只有这个前提成立了,这个主题认定才有效。问题是,《台阶》中的描述文字能证明作者含满泪水对苦难生活的追忆吗?
我们来看看原文的描述:
“母亲坐在门槛上干活,我就被安置在青石板上。母亲说我那时好乖,我乖得坐坐就知道趴下来,用手指抓青石板,划出细细的沙沙声,我就痴痴地笑。我流着一大串涎水,张嘴在青石板上啃,结果啃了一嘴泥沫子。再大些,我就喜欢站在那条青石门槛上往台阶上跳。先是跳一级台阶,蹦、蹦、蹦!后来,我就 跳二级台阶,蹦、蹦!再后来,我跳三级台阶,蹦!又觉得从上往下跳没意思,便调了个头,从下往上跳,啪、啪、啪!后来,又跳二级,啪、啪!再后来,又跳三级,啪!我想一步跳到门槛上,但摔了一大跤。父亲拍拍我后脑勺说,这样是会吃苦头的!”
我们无法从这段充满温馨回忆的笔调中推测出作者是在“含满泪水”的写作。作者反复写“我”跳台阶的情景,其中拟声词“蹦蹦蹦”和“啪啪啪”的反复出现,尽显一个孩子的调皮,都是在强调台阶的平整、松软,这是一个儿童的活动场所,这个“台阶”是一种安稳生活的意象,其间充满了童真童趣。文本中最有趣的一句话:“父亲拍拍我后脑勺说,这样是会吃苦头的!”意思是父亲告诉我,过高的追求会让人吃苦头的。
这样一段文字能看出苦难生活吗?这种生活方式是那个时代的常态,我不知道王国强老师认为这样的生活就充满“艰辛”的缘由所在。
父亲的双脚洗不干净,这是他常年在地里操劳的结果,在那个时代,农民们都这样过,这具有普遍性,是不是一旦写那个时代的文字统统是“苦难岁月”的见证呢?父亲刷脚,刷出很多的泥土,是指父亲是以事农桑为生活方式的农民,那个时候没有飞机、拖拉机等农机的帮助,只能靠手脚劳作,莫非你还指望父亲穿上皮靴去地里干活?从原文本可以看出,作者描写父亲的脚,不是以现在的生活角度去“体会”过去的生活苦难,其描述,是表达自己对父亲“气力”消逝的感伤,我们看不出作者在追忆往事时,是“含满热泪”的写作。
我觉得,什么人生才有价值,这可能是解读台阶的分歧所在。我以为,惬意,和谐,和睦的人生最珍贵,可能其他老师认为具有上进心的人生最珍贵。但无论哪种解读,都应该遵循文本,不应自说自话,无端揣测。
解读文本的基础是细读文本。
再次引用王老师的解读文字:
“在我看来,建造‘高台阶’的房屋,不一定就要理解成追求‘虚浮的地位’,看成是追求更好的生活不行吗?……农村里的‘父亲’眼睛所能见到的生活条件的改善首先是住上新房。这个目标是如此的真实,直到今天,给儿子盖房娶媳妇仍然是广大‘父亲’为之毕生奋斗的事业。”
我们教师有这样一个习惯,一旦认定了文本的主题,就必须用文本中的字词句来诠释自己的观点,这当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很多诠释不了自己观点的地方就视而不见了。
台阶本是房屋的一个部分,王老师也说了,高台阶的屋子是一种更好生活的象征,本文的题目为“台阶”,不是“新屋”等题目,所以,对“台阶”这个意象似乎要好好理解,我们不离开文本,来揭开这个谜底。
“造屋的那些日子,父亲很兴奋。白天,他陪请来的匠人一起干,晚上他一个人搬砖头、担泥、筹划材料,干到半夜。睡下三四个钟头,他又起床安排第二天的活。我担心父亲有一天会垮下来。然而,父亲的精力却很旺盛,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在屋场上从这头走到那头,给这个递一支烟,又为那个送一杯茶。终于,屋顶的最后一片瓦也盖上了。
  接着开始造台阶。
 

那天早上父亲天没亮就起了床,我听着父亲的脚步声很轻地响进院子里去。我起来时,父亲已在新屋门口踏黄泥。黄泥是用来砌缝的,这种黏性很强的黄泥掺上一些石灰水豆浆水,砌出的缝铁老鼠也钻不开。那时已经是深秋,露水很大,雾也很大,父亲浮在雾里。父亲头发上像是飘了一层细雨,每一根细发都艰难地挑着一颗乃至数颗小水珠,随着父亲踏黄泥的节奏一起一伏。晃破了便滚到额头上,额头上一会儿就滚满了黄豆大的露珠。等泥水匠和两个助工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把满满一凼黄泥踏好。那黄泥加了石灰和豆浆,颜色似玉米,红中透着白,上面冒着几个水泡,被早晨的阳光照着,亮亮的,红得很耀眼。
我之所以全文引用,是因为我发现作者是把台阶和造屋分开写了,造屋的时候,父亲可是精力旺盛的,这是父亲追求高质量生活的写照,他是高兴的,造台阶的时候令人纳闷。
如果说能从文本中看出“父亲”造台阶时候是心理愉快、精力充沛的话,那是不可理喻的。按理说,造屋子远比造台阶要难些,但是“父亲”在造屋和造台阶上的不同反应,我认为是心态问题——父亲对台阶的建造是被动的。我们不能把“台阶”和“房屋”混为一谈,把它们当成一个整体混着解读,“父亲”对建造台阶始终有疑惑,父亲对建造高台阶是犹豫不定的,但“父亲”最后的决定却彰显出他的自信和自负。
用所有文本强行诠释自己的观点是文本解读的大忌,很多文本细节所呈现的内涵,很可能与自己“先入为主”的观点相悖,这个时候,我们教师应反过来审视自己的观点。
我们再看王国强老师在文中的阐述:“‘父亲’的理想没有止步,‘父亲’的目标坚定又执著,‘柳树枝老是摇来摇去,却摇不散‘父亲’专注的目光’。人只有理想还不行,还需要有为理想奋斗的决心和毅力,否则理想就是空想。”王老师抽取了原文本的一句话来证明父亲那“坚毅的决心”。
我们来看看文本:
“台阶旁栽着一棵桃树,桃树为台阶遮出一片绿阴。父亲坐在绿阴里,能看见别人家高高的台阶,那里栽着几棵柳树,柳树枝老是摇来摇去,却摇不散父亲那专注的目光。这时,一片片旱烟雾在父亲头上飘来飘去。 
父亲磨好了‘刀’。去烟灰时,把烟枪的铜盏对着青石板嘎嘎地敲一敲,就匆忙地下田去。”
既然造台阶是对高生活质量的追求,那么作者何必写这么多文字呢?按王国强老师的解读,写一句就够了:“父亲的目标坚定又执著。”

“父亲”远望着村落中乡亲屋舍的“台阶”,乡亲那“高高的台阶”则成了注视的对象。注视“台阶”,说明“父亲”对高台阶的羡慕。
“父亲”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又何必长久注视乡亲们的台阶呢?“父亲”既然已经立下了决心,那“一片片旱烟雾”在“父亲”的头上“飘来飘去”有什么暗喻呢?这期间一定有父亲的心理活动过程,是愁思还是对自己能力的担忧呢!那“旱烟雾”飘在头上,说明父亲在“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这个动作大家一般不会陌生,这说明父亲有心事。如认为父亲“毫不犹豫”地就立下了坚定的信念是否有悖常理?文本最后写父亲“匆忙”地下田去,农民本就是以事农桑为业,父亲居然把这件事情当成应付性的工作,说明建造台阶给父亲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我们在解读文本的时候,要前后铺陈照应,固执己见只会“一叶障目,不见森林”。
最后,王国强老师根据自己的解读,得出教授此文的目标为:让孩子思考一下自己当下的目标是什么,以及如何为了这个目标而坚持不懈地奋斗,同时要坚守着“老实人”的道德底线。这个教学目标定得极低,这种道德教育不仅掩饰了文本的价值,还会演变为政治课。其实,能从文本看出要“坚守老实人的道德底线”,也实在令人费解,父亲建造台阶,本来就是要靠自己的气力去完成,难道父亲要完成“造屋造台阶”的这件事,还能玩出什么花招不成,还能守不住道德底线?
“阅读的深化并不如权威教育理论家所许诺的那样,只要主体自信就可以畅通无阻了。”(孙绍振《解读语文》,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4月第一版)
文本解读有其多元性,不论你是赞同王君老师的解读,还是认可徐江老师的解读,都应该依据文本,细细的读,再深入思考,才有收获。“即使开放性十分自觉,也还要和文本的表层的、显性的感性连续搏斗,才有可能向隐形的深层胜利进军。”((孙绍振《解读语文》,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4月第一版))最后借邓彤老师的话收尾:“(文本解读)应立足语言,注重体验,前后比照,关注反常。”(语出“邓彤——文本细读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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