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地址:“教有物”研讨会及其教学课例引发的思考(续)作者:SUNNY
“教有物”研讨会及其教学课例引发的思考(续) ◎ 江南梦忆 三、徐江和他的“教有物”理论 新课程改革以来,徐江先生的大名早已伴随他对中学语文教学的批判而响遍大江南北。未曾谋面之时,在我的印象中,徐江这匹“闯入语文苑地的狼”定然是一位年富力壮的斗士形象,因为他对语文教学的批判之决绝,与上海某教授的学术论争之慷慨,发表徐氏论断之壮怀激烈,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华中某高校还曾专门以批判徐江语文教学为主题召开过全国性会议。如果不是有着旺盛精力的年轻者,又如何能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有着强大内力的壮士,又何以能够承受来自语文界的“批判”?直至今年三月,在南开大学的主礼堂召开的“教有物”研讨会上见到徐江的真面目,我才发现自己的判断完全错误:站在台前发言的那位先生,已是须发皆白的长者,须髯飘飘,俨然一位道长,身体健朗,精神矍铄。至此我才相信某杂志简介说徐江“已退休”。
徐江先生的确余勇可贾。他以大学文章写作学专业的眼光和身份,闯入中学语文界,对语文教学与研究发表自己独到的见解,从破到立,从批判到建树,贡献不菲。
“教有物”展示了一种教学境界
新课程起步之后,徐江发现中学语文界“无效教学”情况甚为严重,于是,他投起“批判”之石,激起千层浪花(徐江:《中学语文“无效教学”批判》,《人民教育》2005 年第 9 期;陈祥书:《对<中学语文“无效教学”批判>的批判,《中学语文》 2005年21期;李海林:《面对复杂的“语文知识”问题——兼评徐江<中学语文“无效教学”批判>》,《人民教育》2006年第5期)。徐江批判语文教学,语文教师便开始批判徐江。徐江就是以这样一位好斗之士的形象从大学讲坛闯入了中学语文界。
“教有物”理念究竟是哪年在什么地方提出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内涵何在。本次会议上,徐江再次强调他的“教有物”观点。“教有物”是相对于“教无物”而提出的概念,他认为,当前语文教学中仍然普遍存在“教无物”的现象,这种现象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教错的,二是教无用的,三是教有用但学生自学能会的。徐江分别以《幽径悲剧》、《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和《说“屏”》三课为例子,说明“教错的”、“教无用的”、“教学生会的”(徐江:教有物:让学生掌握生存的本领,《天津教育》2011年第11期)。在指出“教无物”危害的基础上,徐江提出了“教有物”的新概念。那么,什么是“教有物”呢?徐江先生以《安恩与奶牛》的解读为例,说明了“教有物”所追求的教学境界:“教对的”,“教有用的”,“教学生不会的”(同前《天津教育》)。
不仅如此,他还要求语文教师要挤出点儿时间去读书,耐下心来去读书,读点理论文章,学点儿哲学,尤其是有新思维、解放思想的哲学书籍。教师要能够站在哲学思维的层面上解读文本,“渐进实现语文课话语体系大改革”,把学生教得聪明起来,而不是愚化他们。可见,徐江先生对于语文教学的贡献在于,不单单只是“批判”了当前语文教学存在的问题,他还坚持“教有物”的理念,解读了《愚公移山》《囚绿记》《赤壁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鱼我所欲也》《台阶》《问说》《事物的正确答案不止一个》等一系列篇章,提出从空间意识来教学散文、小说和戏剧,从时间意识来解读艺术随笔、小说、新闻特写,以及历史论文等(徐江:《我的课改观:逆王荣生“文本体式依据说”而动》系列文章,《人民语文》2011年第3期,),并且身体力行,亲临课堂执教,由“破”而“立”,从理论到实践,践行了他的“教有物”理论,为中学语文教学提供了有益的借鉴和引导,这种精神难能可贵。
“闯进语文苑地的一匹狼”
徐江曾经戏言“我是闯进语文苑地的一匹‘狼’”,“我就是要颠覆中学语文教学”,这些话语虽然言辞激烈,但是,“客观上造成了‘鲶鱼效应’,激活了一大批中学语文教师的上进之心”(徐江:答《新课程报》记者问)。在徐江看来,新课程没有改革,那种温吞水似的批评,根本不能指出问题所在,自然也就无法去解决语文教学存在的“无序和盲目”的问题,因此,他闯进中学语文界,“就是要‘逐鹿’,让老师动起来” (徐江:答《新课程报》记者问)。
徐江先生还提出,“渐进实现语文基本话语体系大改革”。这一命题的内涵是指我们的语文课两大基本教学行为——“课文解读”和“写作指导”——基本理念的大改革。对于课文解读,徐江先生已经做了大量的研究探索和实践指导,如上所述。而对于写作指导,我们目前严重缺乏这方面的教科书,“要写出这方面的教材,要有系统的理论阐述,写出有实践意义的教材。”(徐江:答《新课程报》记者问)徐江先生已经着手做这方面的工作,他在《人民教育》杂志2007年发表了《叙述意识重构》、《描写意识重构》、《论证意识重构》等文章,完成了议论文写作中“论证”方面的系统阐述,并且和中学语文老师一道付诸实践,转化成中学老师的教学能力。他认为,“我们必须改变现在的语文课基本话语体系,随着这种话语体系的改变,那么我们的思维方式就会改变,到那时,所谓的语文课改才算是初步实现课程内容的改革。这将为素质教育奠定基础,为改善培养人才的方式做出了努力。”(徐江:答《新课程报》记者问)徐江这匹闯进中学语文界的“狼”,正是以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和社会责任感,以他的勇猛之势,在改变着中国语文教育的现状,以期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帮助学生学会生存本领”。
尽管思维方式在人才培养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我们需要清醒地认识到,中学阶段仍然需要完成基础教育阶段必须完成的基础教育任务,语文教学仍然要从基础做起,至于哲学思维的训练,那是高一层次高一阶段的训练内容,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首先应该掌握基本阅读技能,提高阅读理解能力,丰富阅读经历,这才是阅读教学的根本所在。就像老百姓过日子,首先要解决温饱问题,在吃饱穿暖的基础才能做到锦上添花。或许,这就是以大学教授的身份介入中学语文教学领域的徐江所不能适应的地方,也是他所提出的很多观念很难被一线教师接受并采纳的原因。长期的大学教育环境,他们所面对的学生的基本素质,和中学阶段截然不同,尤其像南开大学这样的重点院校,教授们一辈子面对的都是那些中学阶段成绩名列前茅的佼佼者,即使一般的本科院校,能够就读的学生也须是成绩位居前列的百分之五十左右。相比之下,九年义务教育阶段,教师所面对的是全体学生,无论他们的兴趣如何,水平高低,都要带着他们一起往前冲,尽可能不让一个孩子掉队。高中阶段也大抵如此。
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学阶段不需要哲学思维训练,笔者认为非常必要,改变学生的思维是必须的,而且是培养人才的必经之途。那么我们应该进行哪些思维训练,又怎样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呢?我想,英美各国的教育在这方面已经探索出很好的路子,借鉴,拿来,未尝不可。这也正是笔者业余时间研究境外母语文教学的目的所在。
大学教授们能够设身处地地关注并研究中学语文教学,给予中学教师以理论的引领和指导,为中国语文教育提供更多的理论支持,这是中国教育科学研究的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把研究成果转化成教学行为
我们的语文教学从来不缺乏理论研究,像徐江先生这样,从课文解读到写作指导两个大的方面都做出了极其有益的探索,成果丰硕,像王荣生先生那样,提出依据文本体式确定教学内容也并非绝对的错误,诸如此类的研究成果,如何对这一系列研究成果进行再研究,提炼概括,或是修正,使之能够运用于课堂实践,并且转化为教学行为,从而真正地实现课程改革的目标,这绝对不是徐江或王荣生的个人力量所能为之,语文教学之事,不是他们各自的家事,而是国之大事,应由国家承担。锦绣中华,泱泱大国,教育行政部门需要集中力量,利用国家财力物力来完成此项大业。徐江先生作为一名退休的大学教授,自掏腰包,全国上下四处奔跑,做着得罪人的事业,这种精神足以感动中国。如果国之专家学者们,齐聚一堂,坐下来,共同商讨,我们的中小学语文教学到底应该“教什么”,“怎么教”,才能改变学生的思维状况,才能对国之未来,对我们的下一代的成长负责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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