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孩子，你愿意等待自己变得更优秀吗

卢望军

孩子，你愿意等待自己变得优秀吗？

   孩子，你愿意等待自己变得优秀吗？
   我愿意，你呢？
   上周五新团员选拔，有三位平常表现相当不错的女孩落选了，哭得泪眼汪汪。我恻隐之心一动，便去团委办公室拿了几份志愿书，准备安慰她们受伤的心灵。准确地说，是我长驱直入偷的，那儿曾经是我的地盘，用不着跟书记打招呼。但我跟学生说是磨破嘴皮努力争取的，我不愿意给学生这样的感觉——她们看得如此神圣的东西在老师那儿却是无足轻重。这是一种轻慢，甚至可以说是亵渎。
   表格发下去，我很容易就可以满足这三个孩子的成就感或者说虚荣心，而且她们也会非常感激我。但是，满足之后呢？满足之后怎样？她们明明就没有达到入团的标准，至少从投票上来看，她们的确落选了。
   我要借助我手里那一点小小权力给孩子们虚假的胜利吗？我要带着救世主的光芒去抹去她们落选的阴影吗？还是我要给她们一种错觉——眼泪也是人生路上劈波斩浪的利器？
   我要让我的师爱泛滥以致成灾吗？
   记得小学时，老师说，揠苗助长会让禾苗枯死，颗粒无收。
   记得在家时，妈妈说，从蛋壳里剥出的小鸡站立不稳，多数夭折。
   还记得读书后，科学家研究后说，人工辅助破茧的蝴蝶奄奄一息，永远不能在春天里蹁跹。
   今天，难道我要为抚平这三个孩子成长路上的小小创伤给她们埋下一个大大的伤害——做人急于求成谋求捷径甚至投机取巧？
    这样的关爱何尝不是一种阻碍！
   我很茫然，我的表扬或批评就常常让学生忽喜忽悲患得患失，何况入团这样的大事！我想我不能替她们决定，我不能替她们决定要或者不要。成长是孩子们自己的事，缤纷的舞台上，我永远只是配角，不是导演，更不是主角。
   “我这里有三份入团志愿书，拿到他们，你们就能和其他六位同学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你们，要吗？”我把话说得很慢，语气里带着探寻。
    三个女孩沉默了，表情忽阴忽晴，看得出内心在争斗。毕竟只有十二三岁的女孩。想想我十二三岁的时候，除了听父母的话，就是听老师的话，哪里决定过自己的事！而且还是第一批入团这样关乎面子的大事。在她们这个年龄，面子是最大的事。
   “老师，我不要。”周元艰难地说，带着哭腔——这是她第三次满怀期待参加竞选而最终落选，前两次是竞选班级“每周之星”的“学习之星”。她很努力很努力，我真不想她再次失望，投票时就暗暗祈祷她当选，结果祈祷失灵没能如愿。
   “老师，我也不要。”许楠比较洒脱。可是，我看得出来，被大家喻为“纯爷们”的大大咧咧的女孩内心的柔软与脆弱——她斜斜地望着天花板，不看我。
   “老师，我不要，我爸爸说，要把失败化成前进的动力，我自己在家里反思了我失败的原因，我写在心灵独享时光里了，您看看就知道了。”这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孩，我想，我不必再找她谈心了，她自己教育自己了。
   “我很高兴，我也知道，你们今天的选择很难。我可以创造条件让你们今年入团，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加入没有任何意义。我愿意等待你们一步一步走向优秀，你们，愿意等待自己变得优秀吗？”
   “老师，我们愿意！”她们轻松地笑了，尽管还是有点不自然，但在我看来，笑靥如花，青春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