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今天，你微笑了吗？

卢望军

今天，你微笑了吗？

    表情是瞬间的相貌，相貌是凝固的表情。善由心底起，笑从双脸生。
    我爱笑，因此认识我的人都说我长得喜庆。
    微笑是人类最美的表情。我素知自己长相平平，于是便把微笑作为招牌挂在脸上，这就叫先天不足，后天来补。此其一。
    我有一个同事，典型的冷美人，据说上课从不笑。曾经有学生痛苦地呼喊：“如果×老师能笑一下，我愿意去死！”李炳亭老师说，教育的底线是保全生命，以此看来，我爱微笑也是守住底线的不二法门。此其二。

匿笑

    做老师最大的一个精神慰藉，就是可以凭借职务之便肆意享受学生的溢美之词。比如李烨说：“我们老师有一双又白又嫩的手，你可不要碰哦，一碰就会爱不释手的！”虽然我知道此话严重脱离实际情况，但还是忍不住匿笑一番，并且重新仔细地涂一遍护手霜。
    关于我的外貌描写，最经典的是谈锦云。她写道：
    我和几个别的班同学聊天，我说：“我觉得老师不要长得太漂亮，太漂亮了不会教书，比如我们卢老师，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教书一级棒。”别的班的同学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别以为我没有见过你们卢老师，长得这么漂亮，还不知足，真是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又不好拿着作文本去跟别人分享，只得又匿笑几声，提笔批曰：“爱徒，侧面描写用的好！”
    我窥镜自视——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却排列在一张面积不小的脸上。遂不自信，暮寝而思之，豁然明朗：一、学生与我相处日久，日久生情，情人眼里出西施；二、学生单纯，以为容颜如真理，朴素最美，而我一向素面朝天。

讪笑

    收“教师奖励基金”时，我跟学生解释原因，除了用于帮助贫困教师和扶助品学兼优的特困学生以外，主要用于奖励优秀教师。我说，比如奖励你们特别优秀的卢老师啦！
    学生集体作呕吐状，表示不屑。
    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大叫：“小兔崽子，反了，不想活了！做人啦……”
    我还没有说完，学生集体拖长声调背诵：“做人啦，尤其是做女人，自我感觉要好一点！”——这是我的原创，多次引用，遂成名言。
    在他们这怪腔怪调中，我只得讪讪地笑了。
    孩子们，知道吗，其实卢老师不是自恋，只是想告诉你们，悦纳自己，是幸福的首要秘诀！

莞尔

    一次，我们正在安静自习，走廊上两个老师争执起来，言辞甚是不雅，动作也有点激烈。学生都望定我，我也觉得颇难为情，毕竟有失师道尊严嘛。我急中生智，作夫子莞尔状：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学生会意一笑，继续自习。
    这个时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一笑而过最好！

爆笑

    一节语文课上，问题提出来后集体无意识，只有班长熊江波试探性回答了一下，结果答案完全正确。
    我说：“熊江波，你要自信一点，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他听了以后，把双手拿到眼前，很认真地左看看右看看，郑重其事地说：“老师，我的手里全是汗，没有真理！”
    全班爆笑。
    这绝对是我引用这句名言时最无法预料的效果。

相互取笑

    袁昊铭以幽默风趣自诩，时时不忘制造笑声。比如他写我打手板：
    卢老师是一个能把打人变成一项技术和特长的人。每当别的老师要打手板时，她就跑过去做技术指导：第一，手板要与板子成90度直角；第二，下手要狠；第三，挨打的同学不能躲闪。
    我朱笔批曰：第一，板子与手成直角是最安全的，不会伤及无辜的器官；第二，下手要狠，是因为有些教训要借助身体的疼痛来记忆；第三，躲闪说明认错态度不诚恳。懂了吧！
这还是好的，我被他取笑的时候多了去。他每次写作文提到我必用“美丽动人的才女卢老师”来形容。我说别老这么调侃我，没想到他嘿嘿笑着说：“老师，你行行好，配合一下，我凑字数呢！”严重打击我的自信。
    不过一次终于让我逮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他用QQ邮箱发一篇稿子给我，因为操作不熟悉担心没有发过来，据说失眠了一个晚上。
    我得意地笑：“哼哼，就你那水平，还老鄙视我！”
    小子诶，反思去吧，姜还是老的辣！

哈哈大笑

    有一次我们做一个口语交际的题目，要求写给妈妈洗脚时说的话。李天宇兴高采烈地站起来，声情并茂地说：“妈妈呀，您为了我吃了多少苦，您为我洗过多少次脚，从今往后，我天天给您洗脚！”
    我很认真地说：“李天宇，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要打电话给你妈妈的，让她高兴一下！”
    全班哈哈大笑，李天宇大窘，我大乐！
    孩子们，要记得，孝敬父母，说到不如做到，做到不如做好！

相视而笑

    据说一个比喻句，第一个使用的是天才。包倩就是这样的小天才，她曾经这样形容同学们做广播体操跳跃运动的情景：“我们做跳跃运动时，就像一群受到惊吓的小鸡，在那里活蹦乱跳。”我因为一向联想丰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活蹦乱跳的场景，以为这个比喻深得形象生动之奥妙，特想亲眼看看。
终于机会来了。一节体育课，男生邀请我去看他们踢球，体育老师同意的前提条件是全班做一遍跳跃运动。结果，一群受到惊吓的小鸡就及其认真地在那里活蹦乱跳，除了包倩以外——其时，她掩嘴，我开怀，我们相视而笑！
    她的比喻果然逼真——这就叫生活中处处有语文！

捧腹大笑

    在所有小动物中，我只喜欢猫。但有了儿子后，什么乌龟呀金鱼呀就都在我家安家落户了。我实在烦了家里那两只乌龟和金鱼，便找个机会，把它们“嫁给”了学生。小志有点眼红，说：“老师，你们家还有没有小动物，我也要领养？”
我非常认真地说:：“有啊，我们家活的动物，除了我和我老公，还有一个六岁小孩，你要不要领去养养？”
    围着的一群人当即捧腹大笑，小志更是“大跌眼镜”——眼镜从脸上跌倒地上了。
    呵呵，今天，是最后一天上课，想到寒假这么久不能和你们一起嘻嘻哈哈，真是不舍。
    我能想到，最快乐的事，就是和学生一起慢慢成长，一路上收集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慢慢回想慢慢聊。无论天荒地老，这些都是我行囊里舍不得遗弃的珍宝！
    今天，你，微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