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像一幅写意的画卷

教师之友网

柳，像一幅写意的画卷

沈海滨 摄

“让我们在柳枝中，寻觅春的消息。”残雪初消，余寒还残留村头田塍肆虐，柳梢已经开始抽出新芽。那繁密的柳眼，柔柔嫩嫩，向人们昭示春的行迹，彰显出一种新鲜活泼的气息。当避冬的春草从土壤慢吞吞探出头来，柳树已蔚然成阴，把它柔美枝叶摆成曼妙舞姿，在冬的委顿里蓊郁一种蓬勃生机。   春风和煦，艳阳高照，花妍草盛，风筝飞上湛蓝天穹，解冻的河水奔流着欢腾的歌谣。岸边，柳树静静立着，在明镜样的水中照出倩影，那么娇柔妩媚，那么沉静淡然。   柳以它不畏寒冷的风度，恬淡的气韵，奏响季节轮回的序曲。   故乡村头的河岸，有一片柳林，20来棵柳树不规则地生长着。柳不是栋梁之材，出售的价格也远不及洋槐之类，自是博不取青睐，无力得到村民悉心照料。但是它们自顾自地生长着，不悲叹，不自贱。   柳深谙自己的命运，把卑微演绎成执著——生的执著。孩子在玩耍时，依着自己的喜好，无论随意把它扦插在哪里，来年它都会还你一个生命的奇迹。你看，一个为生而坚忍的灵魂蓬勃着向上，渺小却昂扬，卑弱却葳蕤。柔枝曼舞间流溢灵动与韵致，涤荡人们沉睡灵魂的倦怠，发散着坚定昂然的活力。   于是年复一年，柳林在冷遇漠视中存活，发展，寂寞而坚韧。   孩子爱柳，多是从柳笛开始。我的童年时处改革开放初期，生活还不很富裕，家里没有闲钱给小孩子买玩具。制柳笛、吹柳笛便成为我儿时最爱的游戏。   柳树抽芽，折下一截，用手指搓动，皮和骨就会分离开。小心地将骨抽出，在皮上挖个小眼，再用小刀（有时用牙齿）将一端皮质削薄，一个精致的柳笛就制成了。细枝的清脆，粗枝的浑厚，长短不同，音质也不同。   孩提时，我整日价含着柳笛满村跑，有时还把两三个长短粗细不一的柳笛，放在唇间一边跑一起吹，几种不同的声音相互缠绕飘荡身后，飘袅到村庄的上空，经久地飘绕在心间。   家乡的柳多是旱柳，不及垂柳飘逸柔婉，灵动婀娜。雨雾中的垂柳，更是别具一番情味。   3年前去南京，走出客运西站时，正下着绵密小雨。我的视线一下子被湖边垂柳吸引。雨水滋润后的柳叶，青葱娇艳，凝绿欲滴，细长的柳枝在微风中描画柔柔曲线。那风姿，那神韵，令我在刹那间倾心。湖面鳞波，烟雨弥漫，是幅写意的画卷。而我眼前这排垂柳，可不就是邻家小妹心血的针绣？精工清雅。心魂酩酊在垂柳纤枝柔曼细叶的莹绿中。我竟几乎耽误了班车。   如菊竹、松梅一般，柳在人类文化殿堂中也稳占一席之地，历代骚人璀璨华章中，柳是不可或缺的意象。“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贺知章的《咏柳》是连儿童也琅琅上口的名章。其实柳与诗的渊源，可以追溯到更久远，早在《诗经》中就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的佳句了。这或可算作柳与中国文化结缘的源头？这或可算作我爱柳之情的源头？   ■安徽省蚌埠怀远高庄中学 王学军

《中国教育报》2009年3月9日第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