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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要高度重视排列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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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3 17:46:2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新诗要高度重视排列形式
                                     王 珂


在“内容大于形式”的流行观念影响下,今天新诗理论界仍然有很多人轻视诗形,诗人在创作中更不重视诗形,甚至否定闻一多、徐志摩在上个世纪20年代中期建设起来的现代格律诗的诗形。尽管这种集体性的、规范性的常规诗形――现代格律诗形因为过分强调“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受到自由体诗人的普遍抵制,但是它仍然没有完全丧失存在价值。
以笔者的经历为例。2006年“鼓浪屿诗歌节”的学术专题是研讨“诗与音乐的关系”,要求与会者写有关鼓浪屿的诗。我认为只有用新诗中比较古老的诗体――现代格律诗体才能与鼓浪屿的古色古香相配。写了一首现代格律诗《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具有“节的匀称”和“句的均齐”的“建筑美”,共两个诗节,每个诗节各五句。想通过“诗形”将海浪的均衡节奏感表现出来。《厦门日报》和《诗歌月刊》(下半月刊)发表出来的却是一首既无诗体更无诗形的“自由诗”,编辑没有读出作者的“匠心”,把原诗重新排列。比较两种诗形,不难分出优劣。


   编辑重排后的诗形(个人化独特诗形):


《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在鼓浪石上品味海浪
    在日光岩顶拥抱朝阳
    在琴声鸟语中欣赏
    梦的衣裳诗的芬芳
    终于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踱进历史的深巷
    读出岁月的沧桑
    浪去的是忧伤
    浪来的是希望
    在休闲的天堂
    游子不再思念故乡
    生活不再是一张
    密不透风的
    网



    王珂的诗形(群体化常规诗形):

    《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多想在鼓浪屿浪来浪去
    在鼓浪石上品味 海浪
    在日光岩顶拥抱 朝阳
    在琴声鸟语中  欣赏
    梦的衣裳  诗的芬芳

    终于在鼓浪屿  浪来  浪去
    踱进历史的深巷读出岁月的沧桑
    浪去的是忧伤  浪来的是希望
    在休闲的天堂游子不再思念故乡
    生活不再是一张密不透风的 网



     比较这首诗的两种诗形,可以发现现代格律诗体排列更好。诗的“排列”的精心设计,特别是“空白”的运用,呈现出的不仅是诗的形式美--音乐美与建筑美的增加,更是对意义的增加。不仅具有诗学意义上的增殖意义,还有美学意义上的物自美意义和政治学意义上的意识形态意义。空白可以象征情绪的空白、人生的空白和时空及世界的空白。“含糊这一感受使许多人困惑。以我们的文化来说,形象是最重要的,背景却往往可以被删除,被认为是无所含意的东西。但从东方的人的观点看,失去了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复存在。太极图表达了形象/背景互相依赖的典型中国式概念。正是由于这一概念,东方思想以容忍斗争和矛盾为特征。由于这种态度,东方思想接受感觉组织上的二元论(dynamicduality)。东方的艺术家,基于这一观点,常常在画里留出珍贵的空白来表示一些含意深邃的东西。” 采用新诗史上古老的诗体现代格律诗体和中国美学古老的传统表现方式空白,不但能够突出作者想表达的鼓浪屿的“古色古香”,还能够显示出作者不自由的生存状态。在工作中不自由,到人间胜景鼓浪屿游玩不自由,甚至写诗也不自由,还要受到美学传统和诗学传统的束缚。通过这首诗完全能够读出作者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空白”不仅使诗有节奏感和视觉感,更突出了“品味”、“拥抱”、“欣赏”三个动作的动感和延续性,突出了全诗的中心动作“浪”的动感和美感,“浪”的动作是一个“俗”动作,有“风流”的意思。“在鼓浪石上品味 海浪”、“在日光岩顶拥抱 朝阳”、“在琴声鸟语中  欣赏  梦的衣裳  诗的芬芳”,这些在鼓浪屿的“具体浪法”说明诗人的“浪”是诗意的、艺术的、甚至是纯洁的、高尚的,浪来的不是“美女”、“色情”,而是“朝阳”、“梦的衣裳”、“诗的芬芳”,再加上空白之美,“浪”的境界就增高了很多。正是比喻、暗示、空白、格律诗体的排列、音乐方式等这些诗歌技法,使这首诗没有沦为低级的“广告诗”。这首诗后来作为头条被收入旅游部门编的《鼓浪屿诗影集》。
     通过这首诗的两种诗形可以看出,不能单纯地把诗的排列等非语言手段看成与内容对立的“形式”方面的东西,而要求为“内容”服务。它本身就是“内容”。更不能把重视诗形视为形式主义的极端行为而否定。卡勒在《结构主义诗学》中的两段话有助于理解这个观点:“诗的有形结构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分行分节。一行诗末的断行,或诗节之间的空隙,必须赋以某种价值,办法之一就是把诗歌形式看成是一种摹仿:断行代表空间或时间上的间隔,应纳入主题,并与全诗的意义结合在一起。”  “对于诗行行末的别一种归化办法,不那么快地从词语移向现实世界,则建立在或许可称之为阅读现象学的基础上。诗行末的间断代表阅读中的停顿,因此形成了句法结构上的模棱两可:读者试图把停顿前的语序构成一个整体,然而停顿之后,却又发现方才的结构实际上不完整,于是,停顿前的语言成分在新的完整结构中必须重新赋予功能。” 在80年代,昌耀等诗人就意识到了排列的重要性。尽管他有些反对诗要分行:“我是一个大‘诗歌观’的主张者与实行者。我曾写道:‘我并不强调诗的分行……也不认为诗定要分行,没有诗性的文字即便分行也终难称作诗。相反,某些有意味的文字即使不分行也未尝不配称作诗。诗之与否,我以心性去体味而不以貌取。……我并不贬斥分行,只是想留予分行以更多珍惜与真实感。就是说,务使压缩的文字更具情韵与诗的张力。随着岁月的递增,对世事的洞明、了悟,激情每会呈沉潜趋势,写作也会变得理由不足――固然内质涵容并不一定变得更单薄。在这种情况下,写作‘不分行’的文字会是诗人更为方便、乐意的选择。” 但是他希望认为符号形式能够充分暗示符号内容,甚至还认为在诗歌创作中,视觉流程设计比心理流程设计更有成效。如他1988年12月12日写的《内陆高迥》通过长达163个字的超长的诗行和只有2个字的超短的诗行的视觉反差,不但造成特殊的视觉效果和听觉效果,还暗示出人生道路的长短不齐及人生命运的祸福相生。


再以笔者修改顾北的诗《假设比想象来的真实》的排列为例,说明诗形的价值及重视写诗技法的必要性。

    顾北原诗的排列(个人化独特诗形):


《假设比想象来的真实》

    作者 顾北


想象
    一头驴走在大街上
    戴着顾北的帽子
    穿他的皮鞋
    向每一个沐浴在温暖阳光下的
    朋友打着呲牙咧嘴的
    招呼
    啊,顾北!

这是二十一世纪最无与伦比的
    想象,却比假设
    迟来了一步

假设是
    顾北就是一头驴
    此刻他走在大街上
    他没有向朋友们打招呼
    因为,他觉得
    他们都不真实
    虚伪得就像
    有人说的
    顾北就是那头驴!



王珂改诗的排列(群体化常规诗形):

想象 一头驴
    走在 大街上
    戴着顾北帽子
    穿他的 皮鞋
    向每一个温暖
        阳光
    下    的
    朋    友
    打着呲牙咧嘴
    的招呼  啊
    顾    北

二十一世纪无与伦比的
    想像 却比假设
      迟 来一步

假设 顾北是一头驴
    此刻他走在大街上
    没有向朋友们打招呼
    觉得他们都不真实
    虚伪得就像 有人
    说的 顾   北
    就 是那头  驴



王珂的修改理由:
一、原作揭示的是现代人的荒诞感,是一个原生态的题材,用的是生活中的常见小事,采用粗犷文体与精致文体的效果是不一样的。在西方,很早就有利用体裁与题材之间的不和谐来突出主题的技法。严肃题材用低级文体,如打油诗体写出,会产生奇特的反讽效果。日常题材用高贵体裁写出,更具有反讽的意味,更能呈现现代人的生存境遇的荒诞与无奈。
二、原诗的散文句式太多,主、谓、宾成分齐全,限制了诗意的弹性。特别是主语的确指性太强,限制了语言的张力。去掉一些字词不仅使原诗更精炼,反而增加了诗意及诗美,更能达到写作目的。
三、对原诗改得最多的是排列,诗的排列在诗中不仅能够产生视觉上的美和听觉上的音乐性,更能够用来更好地表情达意。重视排列的诗不仅可以按习惯的由左向右读,还可以从上到下(如古代汉诗中的藏头诗)甚至遮住一些字词,随意组合读,会产生很多新奇的意义。如从上到下读:把“帽子、皮鞋、温暖、阳光”放在一起,不仅节奏感强,还产生了新的意义:前两个人造物可以产生后两个自然物,甚至可以说帽子产生了温暖,皮鞋产生了阳光,或者阳光洒在皮鞋上,驴最重要的对敌武器是“蹄”,皮鞋,特别是发亮的皮鞋是有身份的人的标志。在中国文化中,驴是笨的代表,人是聪明的,诗人非常巧妙地写到了驴“穿皮鞋”,好虚荣、装腔作势是现代人,特别是小市民或小官员的通病,如果强化,更能产生荒诞感,“皮鞋”一词就可能成为全诗的“诗眼”。人造物“帽子、皮鞋”,自然物“温暖、阳光”,与动物“驴、人”,也形成了既对抗又和解的关系,特别是人造物和自然物的自然与动物的不自然产生强烈的反差,原本蠢笨的驴现在聪明,与聪明的人现在很无奈,也形成强烈的对比。原诗中温暖是形容词,来修饰阳光的,改后单独排列,既有名词也有形容词的意义。既解决了人造物和动物都有两种,自然物只有一种的不对称,还产生了触觉上的意义。把“下”与“的”单列一行并在其间留有较长的空白,可以强调“下”(下既是方位介词,又变成了动词,与“生产”的意思相近)的动作的持续感。“朋友”二字分开排列,写出阳光慢慢地照出了一个又一个朋友的动作的过程,实质上产生了故事“情节”,“顾北”二字分开排列,不仅是为了写出打招呼的声调:“啊/顾   北”,也与前面照应,说明顾北也是朋友之一,既是阳光下的朋友,也是阳光“生”(“下”做动词用,有“生产”的意思)的朋友。全诗写的这件荒诞事,正发生在“阳光下”。这样排列,可以读出朋友及顾北既是阳光“下”的,也是帽子下的,还是鞋子下的。如果只读“下   的”、“朋   友”、“顾   北”三个排列均齐的诗行,再加上前面的主语“阳光”,就可以产生了一首“诗”。把“却比假设”遮掩,就可以读成“想象迟来一步”。迟来一步采用空格书写,也是为了突出“动感”。全诗最后两句的排列更是为了突出主题,可以组合成多种诗句:顾北是那头驴,顾是那头驴,北那头驴、北驴……最有意思的是,利用了诗人的姓名“顾北”的谐音与意义,“顾”与“雇”、“北”与东南西“北”的“同音”,“顾(找)那头驴”可以成为“雇(用)那头驴”,“顾北”可以理解为“找北”,俗语称某人糊涂为“找不着北”。在诗中“找不着北”的诗人与笨驴同时出场,甚至不得不雇头北方的驴(《黔之驴》中的北方的那头驴)来找“北”,写出了当下生活的“糊涂”与人的郁闷无奈。四、全诗去除标点,是想用中国美学推崇的“空白”之美来克服“言不尽意”、“辞不达意”的语言弱点,达到“无中生有”的奇特效果。

                           ( 王珂: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

                摘选自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1059210100ni7z.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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