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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菘舟谈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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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3-14 12:05: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作者:王崧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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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还是“游戏”,这是一个问题

直到现在,我还不敢完全相信,那个执教《两小儿辩日》的人的的确确叫“王崧舟”。糟糕的是,“百度”了一下,“王崧舟”三个字竟然没有重名。
那是2006年,夏至未至。在全国第二届诗意语文教学观摩研讨会上,我执教《两小儿辩日》,大会让我压轴,没商量!
随着课的行进,在短信互动平台上,有一句话的出现频率越来越高:
“王老师,您的风格变了!”
这是许多老师听完这堂课后的第一感觉。情愿或者不情愿、喜欢或者不喜欢,反正,风格变了。不信,看看这个片段:
生:(一对同桌上台,面向全班同学,朗读“辩斗”部分)
师:怎么样?有辩斗的感觉吗?
生:没啥感觉。他们两个是在读,不是辩斗。
师:我也是这种感觉。这样,(拍着台前的一个男生)请你留下,我来跟你辩斗辩斗。你怕吗?
生:(低声的)不怕。(众笑)
师:听你这口气,瞧你这小样儿,我看,你还是有点怕。到底怕不怕?
生:(坚定的)不怕。(众笑)
师:为什么?
生:你又不会吃人。(众大笑)
师:啊?!对对!我是王老师,我不是王老虎。(众笑)不对!我现在不是老师了,我是——
生:(齐答)一小儿。(众笑)
师:对!我是一小儿了。那,咱们现在就开始?谁先说?
生:你先说。
师:好!那我可就当仁不让了。大家注意听,更要注意看,我们两个小儿是怎样辩斗的。好!我这就开始了——(古文朗读腔)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生:(模仿古文朗读腔)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师: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生: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师:(语速加快)此言差矣!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生:(一愣,迅速作出反应)此言差矣!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众笑)
师:(语气加强)非然也!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生:(机敏的)非然也!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众笑)
师:(摇着手)非也非也!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生:(抢上一步)非也非也非也!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众鼓掌,大笑)
师:不跟你罗唆了!反正日初出近,日中时远。
生:你才罗唆呢!就是日初出远,日中时近。
师:你胡说!日初出近,日中时远。日初出近,日中时远。
生:你胡说八道!日初出远,日中时近。日初出远,日中时近。(掌声,笑声)
师:看到了吧?这才叫——
生:(齐答)辩斗!
瞧!一派嬉戏吵闹的场面!现在听来,依然让人忍俊不禁。
看不到“典雅”,也看不到“精美”,连“含蓄”一脉也都没了踪影,一副“下里巴人”的做派。这风格变的,实在有些离谱。
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改变,一直试图在课程论层面上解读诗意语文的汪潮教授显得尤为敏感,他曾对此课做过一番深入肌理的考察:教师角色由强势向平和转变、课堂面貌由激情向幽默转变、教学语言由华丽向平淡转变、课堂节奏由密集向舒缓转变、教学设计由细腻向简约转变。
一言以蔽之,此乃诗意语文的重大突破。
所谓“突破”,是课堂创作的偶尔为之?还是蓄谋已久的教学造反?抑或是某种随“文”而安式的顺应和妥协?
如今想来,改变自有其改变的逻辑。显然,“变”是比较的结果,“变”是相对于“先在”而言的,“先在”即是诗意语文的历史语境,那么,这种变对诗意语文的“先在”又意味着什么呢?决裂?解构?还是超越?
感谢汪教授对《两小儿辩日》的激赏。这激赏,对我在体认一份理性关切的同时,也找到了一个反躬自省、抽身观照的新的支点。
这支点,便是“风格”。
说起诗意语文,人们眼前常常会闪烁这样一些光怪陆离的字眼:激情、唯美、文学化、浪漫、一唱三叹、多愁善感、瑰丽、精巧、感染力……所有这些摇曳的字眼都趋之若鹜一般成为“诗意风格”的一种标识。
由“风格”而“类型”,由“类型”而“流派”,这是课堂教学形态的一种内在的逻辑嬗变。于是,诗意语文被理所当然地认知为一种风格语文、类型语文,演而化之,推而广之,又成了一种与所谓的“时髦”、“新锐”、“前卫”相牵扯的语文教学流派。
当这一切成了包括汪教授在内的许多老师审视和解读《两小儿辩日》的历史语境时,达成“风格变了”的共识也就不难理解了。
然而,恰恰在这一共识上,我的质疑油然而生:
诗意语文是一种风格吗?
诗意语文只是一种风格吗?
平心而论,诗意语文被解读为某种风格语文,是与众多诗意语文的实践者、探索者在课风上的某种巧合、某种效仿、某种不自觉的惯性追求是分不开的。从《一夜的工作》到《长相思》,从《古诗两首》到《木笛》,从《逆风的蝶》到《卢沟桥的狮子》,这些被誉为诗意语文的经典之作,无不充盈和蒸腾着某种激情、某种唯美、某种言说的浪漫、某种节奏的精致、精巧和精美。
这是一个自觉或不自觉的同化过程,作为“同化”的产物,诗意语文成了某种风格语文,这是报应!
难怪有人质疑,《两小儿辩日》这样的课,也算诗意语文吗?
如果说,对处于发端期的诗意语文而言,“风格”意味着标新立异、独树一帜、指点江山、敢为人先的话,那么,对步入拥诗自重的诗意语文来说,“风格”早已尴尬地蜕变为某种固步自封、作茧自缚、画地为牢、坐井观天了。
有人说,诗意语文,成也“风格”,败也“风格”。戏言乎?谶语乎?
《两小儿辩日》,正是在那种尴尬的境地中诞生的。为了去“风格”之蔽,解除因“风格”带来的种种思想上的束缚和桎梏,在创作此课时,我愣是跟自己来了个“约法三章”:
第一,不使用任何多媒体,一块黑板、一支粉笔、一张嘴巴,如此而已;
第二,不使用任何新的课程资源,一篇课文足矣;
第三,不使用任何“唯美”的教学用语,放弃“精美”的课堂设计,以“游戏”为入课的唯一线索。
比较而言,前两条做起来容易些,第三条则显得困难重重,但第三条却是全课创作的关键所在。这是因为,“唯美”与“游戏”是两种不同的课堂风格类型,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两种风格如同“金与木”、“水与火”一样是相克不相容的,因此,用“游戏”去颠覆“唯美”无疑是最具张力和震撼力的;其次,向“游戏”风格转型并非我创作《两小儿辩日》的终极目的,我的意图是,用成功的“游戏”风格来进一步诠释“诗意语文”,以此昭示人们,“唯美”中洋溢“诗意”,“游戏”中同样可以充盈“诗意”,“诗意”是一个超越“唯美”、超越“游戏”、超越一切风格的存在;而最为根本的一点还在于,我必须凭借“游戏”的风格超越自己。在我看来,自己既是一位超越者,又是一位被超越者。王崧舟超越着王崧舟,我在超越中死去,也在超越中获得新生。西哲圣埃克苏佩里曾经把创造定义为“用生命去交换比生命更长久的东西”,我以为,此处的“创造”当与“超越”是同义语。真正的超越,是不去计较结果的,它是一个人的内在力量的自然而然的实现,超越本身即是一种莫大的人生享受。
于是,在《两小儿辩日》中,我首先调整了自己的“课堂状态”。既曰“游戏”,你就得放下“师道尊严”的架子,你就不能高高在上、君临天下。这对习惯于“严肃”的我,习惯于“一本正经”的我,习惯于“像煞有介事”的我,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挑战,从课堂举止到心理角色再到自我暗示,简直就是一种脱胎换骨。你看——
师:同学们,如果两小儿请教的不是孔子,而是你呢?你会怎么说?(教师指名一学生起立)现在轮到我做两小儿了。先生贵姓?(众笑)
生:姓田。
师:哦!田先生!久仰久仰!请问田先生,俺俩谁说得对、谁说得不对呀!
生:你们两个说得都不对。
师:都不对?那依你之见,是日初出时去人远还是日中时去人远呢?请田先生不吝赐教。
生:一样远,没什么区别。
师:这就怪了。明明是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的吗?
生:这是你的错觉,早上的太阳和中午的太阳是一样大的。早上的太阳看起来像车盖,是因为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有地平线,还有树木、房子做比较,所以好像大一点。中午的时候,太阳升到了天上,没有什么可以比较了,所以看起来就像盘盂了。
师:啊!原来如此!田先生说得有理,说得有理。不过,那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又是为什么呢?先生累了,请坐下休息休息,我想请教另外的先生。(教师指名一学生起立)先生贵姓?
生:免贵姓赵。(众笑)
师:哦!赵先生!失敬失敬!您知道温度不同的原因吗?
生:当然知道!早上,太阳是斜射到地球上的,所以地上吸收的热量就少一些,感觉就沧沧凉凉了。到了中午,太阳笔直射在地球上,地上吸收的热量就多了,所以就热了,就像探汤一样了。
师:哦!我明白了。谢谢两位先生为我指点迷津啊!同学们都明白了吗?
生:(齐答)明白了!
在这样一个充满戏谑的情境对话中,我原本习惯了的“严肃”、“一本正经”、“像煞有介事”的角色定型被解构和颠覆得烟消云散、荡然无存。我彻底地忘记了“我”,这种“忘我”的投入让我全然进入了一种“游戏心态”,我不再以一本正经的态度看待学生、看待课堂、看待语文、看待自己,我第一次在高度紧张的课堂上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和快感。
我是“游戏”了,那么,学生呢?试想,倘若学生放不下“学生”的架子,依然毕恭毕敬,依然束手束脚,依然唯老师的马首是瞻,这“戏”又如何“游”呢?好在我的担心纯属多余,伽达默尔早就对游戏揭过秘——决定游戏的不是游戏参与者的意识而是游戏本身,即一个人一旦进入一种游戏体制,游戏规则就开始发挥作用,支配游戏者倾心投入到游戏中来。这就如同足球场上裁判一声哨响,运动员立刻把一切杂念都丢弃一边,在足球比赛规则的支配下全神贯注、各尽所能一样。为此,我精心设计了一个“游戏规则”,果不其然,学生一进入这个游戏体制,立刻变得忘乎所以:
师:我们都来做一回两小儿,好吗?
生:(齐喊)好!
师:全体起立!得先分一分角色吧?我看这样,左手的同学做第一小儿,右手的同学做第二小儿。行吗?
生:行!
师:我们比一比,哪一拨小儿辩得更自信、更有说服力?我呢,就读读旁白吧,算是为你们服务。好!第一小儿们,准备好了吗?
生:(左手的学生齐答)准备好了!(众笑)
师:好!斗志昂扬!第二小儿们,准备好了吗?
生:(右手的学生更大声地齐答)准备好了!(众笑)
师: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序幕!让我们拭目以待!(众笑)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起故。一儿曰——
生:(齐读)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师:一儿曰——
生:(齐读)我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师:一儿曰——
生:(齐读)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师:一儿曰——
生:(齐读)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师:一儿坚持曰——
生:(齐读“日初出大如车盖”句)
师:一儿反驳曰——
生:(齐读“日初出沧沧凉凉”句)
师:一儿扯着嗓子曰——
生:(扯着嗓子齐读“日初出大如车盖”句)(众笑)
师:一儿跺着脚掌曰——
生:(跺着脚掌齐读“日初出沧沧凉凉”句)(众笑)
师:一儿上前一步,指着一儿鼻子曰——
生:(上前一步,指着对方鼻子齐读“日初出大如车盖”句)(众大笑)
师:一儿毫不示弱,也上前一步,指着一儿鼻子曰——
生:(上前一步,指着对方鼻子齐读“日初出沧沧凉凉”句)(众大笑)
师:(突然停顿,过了一会儿)辩呀!辩呀!怎么不辩了?(众笑)
生:太累了!脚都酸了。(众笑)
生:嗓子都快哑了!(众笑)
生:辩斗也不能没完没了啊?
生:孔子来了。
事实上,“辩斗”本身就充满着“游戏精神”,而“竞争机制”的及时引入,“辩斗规则”的巧妙改变,以及场面和气氛地不断渲染,将此环节的游戏效果推向了一个极致,学生完全沉浸在一种趣味昂然的境界里。记得袁宏道在《叙陈正甫会心集》中对这种状态有过一段绝佳的描绘:
“世上所难得者唯趣……夫趣得之自然者深,得之学问者浅。当其为童子也,不知有趣,然无往而非趣也。面无端容,目无定睛,口南南而欲语,足跳跃而不定。人生之至乐,真无逾于此时者。孟子所谓不失赤子,老子所谓能婴儿,盖指此也。”
其实,学生是天然的游戏者。我课前的担心,倒有些杞人之嫌了。
但也有人担心,用这样一种以追求“趣味”为旨归的“游戏精神”来处置文本,会不会导致语文本体的失落呢?对此,王小庆先生在《作为艺术而存在的课堂》一文中替我解了围:
当我们仔细分析整节课堂的进程之后,我们惊奇地发现,“辩斗”竟是王崧舟极力倡导的“诵读”的另类形式,是一种突破语言的囚笼,达到思想之表现的途径。
就整堂课而言,传统的诵读形式并不多见,虽然其精神仍是一以贯之。王崧舟一直认为,诵读是感悟作品的基本策略,是“唤醒感觉的过程”,是“激活诗意的过程”。在《两小儿辩日》一课中,辩斗正成为了诵读的又一具体形式。我们看到,无论是师生辩斗,还是生生辩斗,参与者从不曾脱离文本;而辩斗中先导词语的及时变化,又无不映射出教师对诵读进程的把握和学生对文本意义的理解提升。
在这个诵读à辩斗过程中,师生们艺术性地重构了“辩斗”的情境,但同时又并未放弃文本语言,反而以语言而做势,以语言而生魄,以语言而生意境。这一以语言而成的境界中,师生作为课堂艺术创作者不仅完成了对文本的解读,更完成了自身与心灵的对话。
当然,倘若我们一味关注游戏形式和规则,却置游戏的本质于不顾,那是一定会将语文课引向歧途、甚至跌入深渊的。从根本上讲,“游戏”一词乃是“自由”的同义语,“游戏精神”乃是一种心灵舒展的自由精神,它本身超越了一切世俗的功利和价值。让学生自由地想、自由地写、自由地说、自由地演,这才是“游戏精神”在语文课上的本质呈现。《两小儿辩日》的结尾处理,正是在这种“自由精神”观照下的“思想游戏”:
师:面对两小儿的嘲笑,孔子又会怎么想、怎么回答呢?请你写一写。如果你对文言文感兴趣,你可以模仿文言文的语气写,那就用“孔子曰”开头;当然,如果你习惯了用白话文来写,也行,那就用“孔子说”开头。话不一定多,意思到了就行。
生:(写话,教师巡视。)
师:好!各位孔老夫子,面对两小儿的嘲笑,你们有话想说吗?
生: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掌声)
师:看来,孔老夫子有点心虚了。(众笑)
生: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掌声)
师:好一个虚心好学的孔夫子。心虚大可不必,虚心却值得我们学习。
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掌声)
师:说得好!做学问、做人就应该老老实实。
生:天下的知识多如海洋,我哪能样样精通呢?(众笑)
师:实话实说,学无止境嘛!
生:对与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学会了观察和思考。
师:瞧瞧!都什么时候了,还好为人师,职业病啊!(众笑)
生:哎!你们两个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师:这不废话吗?看来,孔老夫子也有说废话的时候。(众笑、掌声)
生:如此简单的问题,我还答不上来,愧杀老夫也!(众大笑)
师:知耻而后勇嘛!这样看来,夫子还是大有希望的。(众笑)
语言(准确地说是“言语”)即思想,思想愈自由,语言愈生动。孩子们在率性表达的背后,折射出来的不正是他们作为生命主体的思想的驰骋和逍遥吗?
我们发现,游戏中有某种东西在活跃,这就是生命力的展示与释放。正是这种张扬主体个性和生命力的游戏精神,给孩子们带来了难忘的心灵舒展和精神愉悦,也使他们在课堂上留下了独一无二的深深的“思想印迹”。席勒认为:“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时,他才完全是人。”那一刻,我并不清楚孩子们是否已经成为一个完人。但我清楚,那一刻他们正在游戏。
柏拉图早就表示:“人就像是上帝手中的玩具,而作为游戏之资,事实上正是人最可称道的品质。因此,跟现今流行的意见相反,每一个人都要以此为职志,让最美丽的游戏成为生活的真正内涵。游戏、玩乐、文化——我们认定这才是人生中最值得认真对待的事。”
也许,作为语言贵族的诗,游戏确乎与之绝缘。但是,作为一种诗意,游戏恰恰在自由和快乐上与之结盟。唯美还是游戏,在“风格”的语境中确乎是一个问题。而如今,它们却在“诗意”的大纛下站到了一起。使它们站到一起的,不是“风格”,而是对人的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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