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举个例子,那是我08年在LSE念书的时候。我们宿舍对门住着一个加勒比海地区的中年妇女,她来读博士,担任着整个宿舍楼的副楼长(sub-warden)。因为这个楼住的主要是本科生,西方人都喜欢闹,到点不关灯。这个中年妇女帮着维护秩序,一天到晚好像每人都欠她五块钱一样,就很不讨人喜欢。一天晚上,有人恶作剧弄了个安全套放在她的门把手上面恶心她。这个中年妇女就发飙了,就给所有八层的人发邮件,说要搞一个集会叫mental advisor,关于精神咨询的,就讲什么叫性骚扰啊等等。我就很生气,干这个事情的人不一定来自八楼,也不一定来自这个宿舍楼,让我们八层的人都去干吗?就算在八楼,你把我们都当成精神病干什么?我措辞非常严厉地给她回了一封邮件,说我拒绝参加这个荒唐的活动,你没有权利把我当精神病看。不是有个纪律处罚措施吗,有本事你就处罚我,我可以到学校上诉。当然后来我也没去,她也没把我怎么着,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那些小孩都乖乖地去了。我群发那个邮件他们也收到了,我也收到回复了,说:你说的有道理,但还是乖乖地去了。他们对程序这个东西特别地顺从,你说他们自由,他们顺从的一面比他们争取自由反抗不公正的一面更加强烈。后来,就这事我写了篇博客,说“民主社会产顺民,专制国家出反骨”。他们就是这样一个思维方式。你再去看看那边很多人在搞抗议,“Free in Tibet! Free in Tibet!”你去让他在地图上把Tibet西藏找出来,他找不着。为什么?因为赶时髦。就跟布拉德·皮特的老婆今天穿了什么衣服,他也要买一件一样,这都是一个意思。他们哪懂得过去的西藏,农奴制度是多么的残忍。你就光看今天达赖喇嘛一张笑脸,过去以达赖喇嘛为首的封建集团,对西藏的老百姓是多么的残忍,那都是杀人犯。这就是人对人的意识的塑造。在西方社会里无论多么不公正,都它不会产生特别的效果,因为它用很多的机制把冲突给扼杀在萌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