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和自己的较量《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8月15日 16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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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中国最具理想气质的CEO,他是年轻人心中的企业家偶像。这一次,在《成功是和自己的较量:王石哈佛问道》中,他只愿和年轻人聊一聊人生。聊聊那些比成功这件事儿更重要而不朽的一切——关于理想与落差,关于选择与坚持。
喜马拉雅山的一公斤行动
珠穆朗玛峰我从南面从北面都登过,相对来说比较有发言权。因为北面是这样的情况,差不多新中国成立之后就没开放,到20世纪80年代才开放,我们封闭的20世纪50年代初到80年代是南边开放,就是尼泊尔开放,所以尼泊尔一直在登山。在20世纪80年代,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北面那边的登山也开放了,我第一次去是1997年,到上一次去是2007年,中间隔了十年。到那儿你可以感觉到,原来去的大本营,登山期间是挺热闹的,有20多个队伍,20多个队伍就是帐篷扎堆,一堆一堆的。但是十年之后光为了这些登山队伍来提供配套的,就是各种设施各种临时设施各种帐篷就非常多了,那个塑料袋、垃圾到处飘荡,感到这个环境和十年前相比差别是相当大的。
这是在大本营,在登雪山过程中,在各个营地看到很多废弃的帐篷、废弃的绳索、废弃的一些空的金属制品,尤其像空的氧气瓶。一个氧气瓶本身装上氧气是四公斤,氧气用完了之后它也就两公斤这么大。像这样的氧气瓶越往上遗弃得越多,一般来讲是7500米才开始吸氧才用那个氧气瓶,用完了就直接扔下来,一路一直到顶峰,8300米到8800米一路上你看到的都是扔的空氧气瓶。
这个过程中我就得到消息,在尼泊尔那边说,日本有一个登山家发起清洁中华峰的活动。就是在北坡有系统的清洁,南坡也开始组织了一次两次。我20l0年在尼泊尔那边登山,原来印象当中他们因为已经连续组织多少年,应该说那边的情形不错,大本营是不错的,很干净。大本营是在4600米的位置,实际上登到南坡接近营地的时候,一个是前进营地,前进营地在6200米的高度上,当然那个污染当时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我印象当中他们清洁得很好,每天总是清洁,后来发现尼泊尔主要的清洁活动停留在大本营,再往上让我感到震惊的就是到突击营地,基本上那个营地就是被垃圾覆盖,上面一层垃圾,有各种东西。
当然看着它你没有思想准备,等于你这帐篷是搭在一个垃圾场上。这个垃圾相对而言,它不是城市的那种垃圾场。据统计,人类差不多登珠峰五十年了,在珠峰两边垃圾有七百吨。还有明显的一个指标就是,二三千年前在珠峰大本营测试融化的雪水当中,大肠杆菌是在允许范围很低的一个指标,现在大肠杆菌已经到了一个你喝那个水随时可能拉肚子的程度。
但是我们知道喜马拉雅山珠峰,流下来的那就不仅仅是我们长江、黄河发源的水的一部分,印度斯塔路到印度恒河那边的发源地,也和这边是有些关系的。
这些病菌都可以顺着这河流的源头,渗透到各个大江大河里。实际上这个水源的源头污染已经是到了不能再忽视的程度了,所以我们发起了一个零公里行动,所谓零公里行动都要讲多高多高嘛,我们先从自己做起,像那个垃圾,我们自己就把它给带出去。所以当时我们在登南坡,我们登山那个国际队讲环保是很知名的一个队伍,那个队伍的创始人叫罗塞尔,是个新西兰人,本身是环保主义者,所以对我来讲他环保做到了极致。包括我们除了小便不带下来,大便处理之后,都要自己带上塑料袋,打上除臭剂,等等,放到自己的背包里都要带下来,那更不要说其他的废弃物了,都要带下来再分类。
当时空手下山都够呛,还要带那么多垃圾。支撑我们把这个弄下来,还真是需要点儿力量。
当然,主要是精神,他要求这样嘛。带大便那是有限的,更多的是有心。你吃方便面,那外面的塑料包装塑料纸就随便扔了,实际上它降解是需要几百年的。你把它拿下来,这个也不是很重,意识非常重要。真正很重的东西是氧气瓶,氧气瓶带回来你还可以卖钱,一个氧气瓶可以卖四百美金的。但你扔在那儿它就浪费了,不但浪费,它在那儿是—个污染物,你把它带回来还可以循环使用,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观念。
北边我们是花钱组织了西藏登山学校的年轻的登山家,到7500米以上去拾捡这些,我们一共捡下来150个。当时捡下的垃圾差不多有3.5吨,完了再进行分类,把很多能带回来的全带回来了。正好2010年是世博会,我们就把氧气瓶做成了装置艺术放在世博会上,把它做成像一个藏传佛教里的转经筒,让大家关注,因为我们推广的另一个东西是城市垃圾分类。现在珠峰污染也很厉害了。
当时这么做实际上是一种姿态,因为你不捡那些垃圾,你也处在很危险的程度。但你把垃圾带下来并不是额外给你增加风险,不过是麻烦一点儿。并不是说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它带下来,也没到那种程度。本身冒生命危险是登山,上去下去都很危险,既然要作为一种环保行动,叫姿态也好,不会因为额外再给你增大生命危险的负担,完全没有。但是你注意一下和不注意一下是完全不一样的。
登山是兴趣,人生无法设计
登山不是一种信仰,是人对自己不满足,盲人不可能,但我要做盲人可能的事情,让自己的生存与众不同。第一个还是要有兴趣,还有是自我不满足。很多人讲你王石有钱当然可以登上,我没有钱。其实如果你真的喜欢不但不用花钱你还可以挣钱,高山向导都是我们给他们付钱的,所以我觉得兴趣是第一的。你不要把它看成是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它就是个游戏,喜欢就去做,登一座、两座、三座,不就登几座山吗?七大洲听上去好像不得了,实际上最难登的就是珠峰,珠峰上去了其他相对就容易多了,就是你的时间和兴趣问题。
人生需要计划,登珠峰后很多人问你是不是小的时候就想登珠峰?我说没有。那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告诉你们,我想登珠峰的梦想是2002年才开始,怎么开始的?因为这么几个节奏,登上第一座雪山的时候觉得很神圣,登雪山是专业队员做的,我们上去之后觉得自己真的是伟大得不得了,于是还想再伟大点儿,第二座雪山高峰进去就后悔了。2000年的时候我登了7500米的章子峰,这个成功之后对我是非常大的转折,因为5000多米、6000多米和7500米的概念完全不—样。我记得很清楚,7500米就是珠峰北峰,到了顶峰去看着珠峰,那是登山季节,登珠峰的人在登山道上就像小蚂蚁,想也不敢想我将来要登珠峰,这个珠蜂太高了。
章子峰下来之后我暗暗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中国登山运动健将有两个指标,你达到一个就可以去申请。一个是登上一座8000米的山峰,再一个是两年登上两座7500米的山峰,我2000年已经登上了一座了,2001年我50岁的时候,我再登一个7500米就可以申请运动健将了。我给自己定下目标,50岁的时候我给自己送个生日礼物,生日礼物是登山运动健将,8月份上去9月份申请l0月份就批下来.批下来运动健将这个珠峰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珠峰,就伸向七大洲。2002年登的是最容易的七大洲中的最高峰——非洲的乞力马扎罗,北美比较难的是麦金利。2003年我就登珠蜂了,珠峰下来其他就很快,2004年就登顶完成了。所以人生当中很多是没有设计的,到某种阶段对你来说有困难的时候,你不妨设计一下。
当然不设计不代表没有规划,但不要超常规地规划,规划自己成为一个伟人,这就很难实现的。我觉得现在能成为这样也是带有很大的偶然性,原来我想还是要探险探险再探险,现在就不一样。但是你总得有一些东西要储备,总得储备很多知识。可能你觉得你工作很不如意,但是你认真对待它,就把它变成了你宝贵的经历,认真做不认真做是不一样的。我的体会是到深圳创业之后,我之前任何一段经历都是对我的补充。比如我当五年兵,当的第一年我知道我不太适合当兵,而且对完全服从命令的氛围我是非常不习惯的,尽管难受,我也当好兵,非常认真地去做。到深圳时发现,创业很多时候有部队的影子,团队精神、奉献精神、吃苦耐劳,那个时候创业不像现在环境这么好,那时候住工棚,食堂没有多少钱,吃的是快餐方便面,没有盒面,是硬纸包,咬着方便面一杯温水就算一顿饭,因为我在新疆当过兵,所以觉得这个很正常,在别人看艰苦得不得了我看很正常,部队的经历对我来说很重要。
当然到部队来讲怕苦不愿意配合娇滴滴,当了三年兵你反而一想到和当兵相同的情况你就反感,可能现在年轻人不一定听得下去。实际上现在独生子女有独生子女共同的一些特征,比较自我,不讲团队配合,自尊心比较强,反而你能把自我变成多包容一些,娇生惯养但来吃些苦,这都是最基本的一些东西,可能都变成你的竞争优势。应该说现在的机会是非常多的,从我来看你们,我看是机会多多了。
无论是在日本、美国还是欧洲,我一定要去墓地看看
这个中西文化的比较你会感到差别是非常大的。因为我记得第一次去瑞典,去的是斯德哥尔摩郊区的一个公墓,为什么去那个公墓呢?那个公墓是20世纪初建立的,但是被列入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我当时很好奇,一般遗产一定要有相当的历史,像长城、故宫或者罗马斗牛场,这是历史文化遗产,怎么一个埋死人的地方还没有百年时间就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去了之后给我的感觉非常特别,虽然是个墓地,但是周围环境尽显自然之美。如果埋在那里的话,你会有他们像在天堂旁边睡觉这样的感觉。整个营造的森林、墓地都不明显,森林中间的一些小空地上,一块块平躺着的那些墓穴,让你感到是你随时想去的地方。如果你要离开这个世界,这里将是一个很让人向往的地方。
我还去了莫斯科的新圣女公墓,发现那里很多墓穴前面都是个雕塑,雕塑这个人生前的一种姿态。我不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了,是一个很有名的叫什么娃的跳芭蕾舞的舞蹈演员,她穿着那种《天鹅湖》、《小天鹅》那样的装束呈现跳舞的姿态。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戏剧演员,就是小丑装那样的。你感受到本身到这里头是一个人生大舞台,是个雕塑墓园。
最有意思的是赫鲁晓夫,可能现在的80后都不知道赫鲁晓夫是谁,我们那时候都很清楚他是苏联的总书记。他在联合国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对抗的时候脱了皮鞋敲桌子,是联大讲演上很有名的苏联总书记,在他执掌期间中苏关系破裂。
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墓地是一个头像,头像是大理石的雕塑。头像是一个大理石的框框起来的,像一个镜框一样。然后头像一边是黑大理石一边是白大理石,你也很好奇为什么雕成这样?后面的故事是,在20世纪50年代,苏联曾经搞过一段受西方影响的现代艺术,赫鲁晓夫怒斥当时的艺术家协会主席,并把他给撤了,这个艺术家协会主席就是个雕塑家,但是赫鲁晓夫临终之前写的遗嘱上,就是来委托这位他撤了的艺术家协会的主席给他做墓地雕塑的。碑一边是白的一边是黑的,赫鲁晓夫他这个人生就是这样的,一面很成功,一面很失败。这件事的委托人是他,换句话说起码他临终的时候悔过了,重新反思他的所作所为。
去了这些地方,你会发现东西方的墓地区别在什么地方。我们都知道中国的墓地,基本上除了清明节去祭拜平时不去那个地方,除非演电视剧要去墓地,现实生活中是很少去的。但是西方生死之间是对话的,不是这么截然分开的,它是墓园,但是是你随时想去的。再—个它是对话的,而且是和亡灵进行对话的,而最重要的是,它表现的不是死亡,是对生命的赞美。这是中西方对于死亡态度非常大的区别。
还有法国的拉雪兹公墓,我当然也知道。为什么呢?我们20世纪50年代长大的人都有共产主义情结,《巴黎公社》最后那些遇难的抵抗的巴黎公社社员就是在拉雪兹公墓,在那儿有一道墙,他们最后顽强抵抗被俘的是在那儿枪决的。我是为看那座墙去的。
但中国的墓地为什么要把生死这样截然分开,并且在形象的外观上,弄得大家对它的亲近程度那么低呢?我觉得是一种对死亡的惧怕。我觉得我们这个民族在退化,实际上你要看中国古代的书,看春秋战国的时候庄子对死亡的态度。现在不知道我们怎么是进化到这个样子了,完全是回避死亡,所以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也害怕丧失追求的动力
真善美,我是这样看的:实际上这就是对生命的态度。在成功之后,有时候突然你才认识你的缺点很多,你太自以为是,很多你认为讨厌的东西你自己身上都有,所以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就是绝对权威,绝对权威就是一言堂,你会发现你比别人强不了多少,我更想说是加入了阿拉善外界对自己的影响,要妥协这才是你的一个提高。当然主动妥协和被动妥协是有区别的,阿拉善是我主动妥协的,你不妥协你可以不当会长,不参加那个组织可以辞去会长,你就可以不受那个约束了。
说到完善,真的不敢说完善。哪儿完善呢?但是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有恶魔的一面,所以才觉得制度是重要的,你才觉得是需要约束的,首先约束的第一个就是自己,实际上我是不时地在物质面前挣扎的。当然,你想怎么可能?你就是做了几百亿元,你看我公司做到1000亿元我很兴奋,很多时候自己的家产都是几百亿元,你怎么能没有什么想法呢?当然会有一些想法。
但是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是不可能的。看你怎么去认识它,最基本的生活态度决定你到那里去了,但你也不会怎么样。这个是一直会有的问题,不是说我马上再有多少钱。什么叫生活态度呢?最起码要把握,就是你的生活已经是很好了,你想做什么事情也不是很困难,要让你的家庭生活较为满意,不能让他们很满意,较为满意你也做到了,那你现在的钱都要做公益,有更多的钱也会去做公益,这个状态你不会改变了。但是也可以这样说,是公司发展到现在这样决定的。刚才讲持续稳定的才开始,就要出现效率,作为管理团队就不是我一个人,他的收入待遇会越来越高,我也抱着期望,也希望这个越来越高,实际上我对自己约束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很担心我会失去控制,如果我现在的财富够我们家人两三代都用不完的话,那我现在就没有这种动力。
比如说现在有100多亿元,这是你的财产,难道你接下来剑桥也不去了,牛津也不去了,哈佛也不去了,不再看书了不再追求不再奋斗了吗?
要点不在这儿,剑桥还会去牛津还会去,但更多来讲你奋斗的压力就会少一点儿。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很神圣的人,我不是。首先我是个物质主义者,物质主义者成不了思想家。我成为一个企业家,企业家无非是两种思维方式,一种首先变为自己,因为是有控制权,并不是说自己所有的都要有控制权,你的股权是60%,意味着60%代表的是财富,再一个更多代表的是表决权。作为我来讲我不要财富,不是我不要财富,实际上我表示我的一个信心,我不是靠60%、靠51%来掌控这个公司,我不是靠这个,有控股权是凭我的能力,这本身是自信心。
另外一个就是你突然钱很多了,会容易失去动力的,失去动力会怎么样?我们只能假设,难道你就不会去了吗?我不知道,因为财富多少它会起着根本的变化。另外从某种角度来讲是我的野心,就是个财富英雄者。我觉得和我部下关系是不大一样的,凭什么给你王石卖命?凭什么给你王家家族卖命?那不是,我是个创业者,是个创始人,但是你看到了,分的股票我放弃了,我和你们一样,如果那个股票我不放弃,现在我应该有一千万元。我不知道多少,那一千万元现在股价也就一个亿。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一个好房子贵一点儿都上亿元了,但是我的尊严在什么地方呢?我的尊严就在我绝对不会挪用其他的钱去买我追求的房子。我不追求并不等于我家人没有追求,我觉得尊严是体现在这里。而不是说你钱多了就没尊严了,当然有尊严,当然还会接着去学习。你会完全不一样,因为钱多,我那时候讲钱就是个数字。但对我来讲钱不是个数字,多少钱它就是买个什么东西的,有多少钱能做什么事情的。
下一个目标
首先,我应该说做企业搞得好不好现在还在延续,大家目前认为好,实际上从历史上来讲,30年、100年之后再评价现在都是过眼烟云,所以能不能好,能不能持续下去成为一种范例才是我现在应该在意的事情。像二战之后的索尼、丰田、松下这样,能不能像韩国的三星这样,在30年之后再评价,那时候才更准确一些。所以现在是不是这个企业就搞得很好,只不过现在它还在做,现在还能被大家认可,仅此而已。
第二个登珠峰,我来概括就是说登珠峰挺难,但你是作为一种爱好去的,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难。登珠峰首先就是实现个人那种野心,一般有你一种实现感,一种我能,你能吗?更多还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表现。但很重要的一个就是一种兴趣,兴趣在这个地方。
第三个因为我自己对设计有一个设计,我设想到去哈佛学习,但我很想到大学进修一下,只不过是哈佛邀请了我。我原来有设想,我50岁到60岁就得登山,60岁到70岁的时候作为中国民营企业家到各处去讲演露面,这个基本就是说要退出这个舞台了,这已经不是你玩的舞台了,因为不是你愿意不愿意,抛物线它应该是往下走了。
另一个就是你个人的实现感,你个人如何是对你积累的一些经验有个交代,更多是到大学里去,不是到那儿去讲演,像今天我讲完了拍屁股就走了。更多的学生是带有课带有分带有考试的,所以你要备课,要对他们负责任。所以原来我个人设计,60岁到70岁就是本人的设计。所以现在我已经在香港科技大学教一年书了,现在也是受聘,试了一年之后,他们还继续再聘用我,又签了两年的合同。就是从今年到明年两年,讲企业伦理。现在是刚结束一个学期,也就是上个月,我刚刚接受光华管理学院的邀请,当然光华先是试聘的。我现在在哈佛,实际上就是个人修为。我总是说自己还要去哈佛进修两年,这样再去讲课自己更有点儿底。
所以没有怎么说登的第三个高山。但是我在哈佛的一年,确实觉得比登珠峰还难。刚才不讲了我说的几个阶段吗,第一学期是感到脑袋累,第二学期感到眼睛累。因为我已经开始正式听课,第二学期就是上午听课,下午在英语学校。因为那儿听课的全部都是上午课程,要读大量的资料,不像听讲座那么轻松了。当然不读资料你跟不上课,你要跟着一课一课那样听。如果不懂资料,你听课的时候,老师一看你,你就会低下头,怕他问你问题。
到了第二学期还是这样,到第三学期相对放松一些。但你要知道学习语言这是个工具,这不能说你语言过了关,你能用英文听能用英文讲了,这不是目的这是工具,你真正的是再去学习。我最大的体会是,原来很明确的东西,突然到那儿真正要学时发现很茫然,觉得这也想学,那也想学,又觉得这个是多余的吧,那个也觉得是多余的。也有点儿像刚选专业,万科多元化和专业化的时候,这个过程当中我很困惑。不像你说我就搞房地产,其他的都不做,我不知道应该选哪个。
比如说我现在听的最津津有味的就是《现代战争起源》。《现代战争起源》指的就是一战、二战、冷战,冷战结束之后,最重点的是讲最近30年。题目一开始就讲,你认为民主国家比独裁国家更倾向于和平吗?回答非常简单,民主国家更容易发动战争。不信,很简单,统计学上最近30年的战争全是美国发动的,它是一种方法论,来让你怎么来思考。
在那里你觉得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这个才是开始。所以这是对我真正的挑战。登了两次珠峰我没感觉新生,不就是你沿着人家的路登上去了吗?但我多少有点儿感到在哈佛是真的新生。
(本文摘自《成功是和自己的较量:王石哈佛问道》,王石/口述,优米网/著,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2年7月第一版,定价:3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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