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学会语文教育专业委小学语文教学法研究中心副秘书长管季超创办的公益服务教育专业网站 TEl:13971958105

教师之友网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查看: 108|回复: 0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丁东:口述史里的风云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4-1-5 12:47: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丁东:口述史里的风云
作者:丁东      时间:2012-11-26   来源:共识网
  口述史学书籍出版渐多,其中最受读者关注的是有关政治人物的口述。这不奇怪,因为人们希望看到其中的内幕。其实,一些艺术家、科学家的口述历史,有时也能透露鲜为人知的政治信息,不妨试举几例。

  独特的“内参片”时代

  由陈墨、启之主编的《中国电影人口述历史丛书》(民族出版社2011年3月)是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等机构主持的一项庞大工程,将陆续出版十卷。此书以人为本,内容不限于电影本身,而是广泛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各个层面的历史内涵。有些电影当事人也目睹过高层的政治动态。比如电影资料馆专家戴光晰女士讲述的“文革”期间有关内参影片的往事。(来源:南方都市报南都网

  “四人帮”在台上的时候,芭蕾演员出身的文化部副部长刘庆棠等人负责选片小组。说是为毛主席、为中央首长选内参片,又让上海电影译制片厂专门为他们译片。“四人帮”里看片的主要是江青和王洪文。那些尚未译制的影片,就让戴光晰等懂外语的专家现场口译。“钓鱼台的人都是半夜看影片。但是他们手下的人要提早好几个小时准备。比如晚上八点就把你接进去,免得有差错。先到那里吃一顿晚饭,吃完饭就在客房里等着,一直要到凌晨快两点江青才来。这些人在钓鱼台都是一个人一个楼观看。王洪文跟江青一个是17号楼,一个是14号楼,楼下是服务人员呆的地方。江青看电影不带别人,自己一个小放映厅,沙发前还有一个脚凳,后面有两个护士随时给她测体温。她看《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时好多东西都没有看进去,倒是注意女兵洗澡。俄罗斯人洗澡都要用白桦树枝拍打身体,她看不惯,说:‘这是很下流的。’王洪文跟江青不一样,他是从上海的一名工人当上副主席的,我去他的楼里,听见他在楼上叫:‘再来一瓶茅台。’他在那里大吃大喝后,醉醺醺地下来看电影。他对严肃的影片不感兴趣,《悲惨世界》看了一半多点就不看了。他感兴趣的是美国三四十年代的歌舞娱乐片。姚文元是搞评论的,也不看这些东西,他热衷于耍笔杆子。张春桥看片子也不太多。”

  江青、王洪文能看内参片,其他党和国家领导人也能看。戴光晰回忆翻译内参片时感受的微妙气氛:“70年代初,朱老总常把内参片调到‘中联部’礼堂与一些靠边站的老同志一起看,我非常愿意去为朱老总翻译影片,因为在那里我经常见到耿飚等老同志,复出的邓小平也常去那里。老同志们都默默地坐着,寡言少语,彼此相见知道都平安无事就够了。邓小平第二次被打倒前的两个星期还在中联部看片,有一天他没来,老同志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似乎已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叶帅经常把影片调到西山的住所去看,经常请荣毅仁夫妇看内参片,利用这种场合彼此见面很好,因为这不是聚会,只是一起看影片而已,其实叶帅看片时经常打瞌睡,他调片常常是为了别人。宋庆龄最了不起,她在自己的寓所看任何语言的影片都不需要翻译,而且从下午四点一直看到午夜一两点,一口气看四五部影片。陈毅同志到‘中影’公司来看片,一边走一边用四川话大声嚷嚷:‘什么《山本五十六》,什么《虎,虎,虎》,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些信息往往为政治史所忽视,其实从一个侧面也可以感受当年的政治风云。

  不惜代价的“国际科学讨论会”

  曾任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副主任的薛攀皋先生,去年出版了《科苑前尘往事》(科学出版社2011年7月)一书,内收熊卫民对他的口述采访多篇,回忆了不少科学界高层鲜为人知的往事。例如1964年8月21到31日在北京举行的国际科学讨论会,名

  义上是由中国科协和世界科协北京中心举办,实际上是中国、朝鲜、越南、印度尼西亚、日本五国共产党倡议召开的,政治色彩很强。1964年2月初,五国代表商定会议的开法,除组织本国科学家参加北京科学讨论会,还争取其他国家在学术上、社会上有地位的科学家参加,主题为“有关争取和维护民族独立,发展民族经济和文化,改善和提高人民生活的科学问题”,旗帜是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

  讨论会有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大洋洲44个国家和地区的367位代表参会,提交论文299篇。中国代表团由61人组成。周培源任团长,张劲夫、范长江、张友渔、张维、张忠信、于光远任副团长。日本代表团也有60多位科学家,坂田昌一任团长。外国代表中有17位政府部长和高级官员,20多位大学校长、科学研究院院长,40多位研究所所长、大学系主任。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邓小平、彭真、陈毅、聂荣臻、谭震林、陆定一、罗瑞卿等中国领导人接见了全体代表,毛泽东还和坂田昌一谈了话。澳大利亚、日本代表的学术水平较高。如澳大利亚的射电天文学家克里斯琴森教授是射电天文的开创者,日本的坂田昌一和武谷三男在会上提出了一种原子核模型。中国钮经义、邹承鲁、汪猷、邢其毅报告了《从胰岛素A及B链重合成胰岛素以及A及B链肽段的合成》,施雅风、刘东生的《希夏邦马峰地区科学考察的初步报告》反响也很大。

  也有水平很低的,本来规定要在会议之前递交论文,可有些人上了飞机之后才拿着铅笔随便写了一些字,纸张皱皱巴巴,也算一篇论文。这样的人多来自非洲,其中一个是中学地理老师。一些国家由王公、酋长掌权,虽然按道理他们没有资格参加会议,但凭着权力把自己指派为会议代表,或者让一些熟人参会。所以,与会代表并不都是真正的科学家。朝鲜代表金凤汉关于经络系统的文章已被证伪,仍在医学组宣读。印度尼西亚一个研究原子能的女科学家,要求在大会上发言,谴责一切原子武器。中国当时马上就要爆炸自己的第一颗原子弹,会议又不能不允许她发言,只好组织几个研究原子能的中国科学家跟她座谈,阐述不能笼统反对原子武器的理由,把她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

  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举办的第一次大型国际学术会议,关系国家的面子,可谓不惜工本。为会议服务的工作人员上千人,还特意在友谊宾馆盖了一个北京科学会堂,安装了几套同步翻译设备。不但伙食标准非常高,还包来回旅费。会议期间参观原子反应堆和一些大工厂。会后分几路赴上海、南京、无锡、苏州、杭州、哈尔滨、长春、沈阳、抚顺、鞍山、西安、延安、武汉、广州等地参观访问一至两周,每人还送了一支特制金笔。

  当时中国刚从三年困难时期走出来,经济很拮据。东非科学院的奥廷诺曾要求我国给予他经济援助。我方没有满足,他颇为不满。还有些外国代表行为不端,把女服务员堵在电梯里,欲行不轨,对收拾房间的女服务员性骚扰,中方只好把女服务员都撤了,改用男服务员。讨论会的论文集译成四种文字,装帧非常精美,印出来时“文革”已经开始,因为有刘少奇接见代表的照片,只好全部送造纸厂回炉。科学与政治纠结得过于紧密,留下了诸多值得反思的教训。

  尴尬的“访英法之旅”

  熊卫民参与的科学界口述史,还有几种此前已经问世。其中《沈善炯自述》(湖南教育出版社2009年11月)也颇有意味。沈善炯是中国科学院院士,1950年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获博士学位,当年回国,曾任中国科学院上海植物生理研究所副所长等职,在抗生素研究和固氮基因研究领域有重要的成就。

  1972年尼克松访华以后,各国外宾来华多了起来,其中包括不少科学家。“文革”期间中国科学家出国访问曾经停顿多年。来而不往非礼也,回访提上日程。1976年,中国科学院根据与英国皇家学会和法国国家科研中心的协议,派分子生物学代表团赴英法两国访问。团员由北京遗传所、植物所、微生物所、上海生化所各出一名,沈善炯担任团长,加上科学院外事局的翻译共六人。当时选人重政治,轻学术,让沈先生这样的专家任团长,是中科院生物学部副主任过兴先力争的结果。出国要先在北京集中进行培训,规矩很多,比如不能一人独自外出,至少要三人同行;如果外国人问起唐山地震,要说死伤人数约七万人,我们完全可以自救,不需要外援。(来源:南方都市报南都网

  代表团一行9月7日启程,8日抵达伦敦,第二天赶上毛泽东逝世。英国皇家学会要宴请中国代表团。使馆说,可以参加宴请,但谈起毛主席去世应当表情沉痛。宴会上英国有多位皇家学会会员出席,每位团员身边安排一位英国科学家。沈善炯虽然是留学美国的博士,但多年不说英语,与英国科学家交谈已感到缺乏底气,另外几位代表团的成员更不具备语言交流能力,所以大家只顾吃饭,一句话不讲,“致使旁边的英国科学家无法与之交谈,他们只好隔着中国人伸长脖子与自己人谈,而且谈得很热闹。”后来几次宴会,其他代表团成员仍是只顾闷头吃,或者偶然笑笑。后来诺贝尔生物医学奖得主勃伦纳,在席间侃侃而谈,但一字不提科学,也不问中国科学工作的状况,似乎已经看穿,知道我们在科学方面没有什么可谈的。沈先生感慨,中国并非无人,而是有人不用,或用者非才。“我真为自己的祖国感到难过。”

  参观的日程排得很满,因为其他团员都不提问,不讲话,沈先生作为团长,为了顾全面子,只好提几个问题。但和外国人说了什么话都要向使馆汇报,于是沈先生只好逐日把当天的情况记下来。别的团员可以逛街、采购、游览,沈先生却要准备给使馆的汇报提纲,十分疲乏,在团内显得十分孤立。他向使馆派出陪同的三等秘书戚德余诉说了自己的苦恼,不料戚德余说:“你们这个代表团的组成,事前没有经过认真研究,如果没有你在许多场合顶住,那就真的要出洋相。”沈先生自忖:我也不知道我顶住了些什么,我只感觉我们展示不出祖国在科学上的成就,相反的却受到别人的鄙视。

  结束访英行程又到法国访问,正好赶上10月6日国内粉碎“四人帮”。代表团10月21日离开巴黎,经贝尔格莱德回国。在机场,驻南大使张海峰专门约见沈先生,告诉他到布加勒斯特后,同机将有一个教育代表团,团员有张铁生及“梁效”成员等,出国时张春桥曾送行。该团原拟访问阿尔巴尼亚和罗马尼亚,已经访阿,现在他们不准备访罗了,要从布加勒斯特打道回府,让他注意。沈先生到布加勒斯特感到气氛果然紧张,四周都是荷枪实弹的军人。在飞机上看到了体格魁梧的张铁生。“24日上午10点左右抵达北京。一出机场,这些所谓教育代表团的人就都遭到逮捕。我因为坐在前排和这些人在一起,所以杂在他们中间走下机舱,空中小姐把我推开,叫我慢点走,对来捕人的警察说‘这个不是’。”

  不久前,禾丰牧业有限公司上市,已经移民新西兰的股东张铁生成为亿万富翁,他的命运沉浮再度引起公众的关注。但人们不曾想到,沈善炯院士还曾目睹过36年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思今扶昔,历史真让人产生无限的感慨。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联系我们|手机版|Archiver|教师之友网 ( [沪ICP备13022119号]

GMT+8, 2024-11-25 08:31 , Processed in 0.065660 second(s), 2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1 Licensed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