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分段与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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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的分段与点题



    诗歌分段应为主题服务，而不是为了阅读方便而分段，更不是随心所欲地进行分割。刘年这首《口琴》的分段可作一参考。其中，尤其最后的第9段把口琴一句单独列为一段，效果甚好。如果，把第9段一句并入第8段，不是不可以，但全诗效果差多了。
    这首诗还一个突出特点是，题目是“口琴”，但全诗不见口琴二字，內容也似乎与口琴无关，而到诗的尽头才点题，才出现口琴。当然，之前的所有铺垫都是为烘托“口琴”的作用，口琴的作用又是为了突出边远乡村学校的落后困境。这种写法在其他诗歌作品中也有，不过，这首《口琴》更为突出。
    请读《口琴》诗以及刘亚明的详细点评。  （郑正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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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琴》

作者：刘年

1

想去乡下教书，

远一点，偏一点，穷一点，

都不要紧。

2

只有八九个学生，也不要紧。

既是各科老师，又是主任，又是校长。

我还没当过官呢。

3

语文课，

我要和他们一起，读李白的《将进酒》。

一起摇头晃脑，

一起，把什么都忘掉。

4

音乐课，

我教他们《骊歌》。

清新的童声，会象燕子一样，

飞出很远很远。

如果担心听出泪来，

就走出教室。

外面，种着一树无花果。

5

美术课，

我会带他们去村头，

画什么都可以，

那里有田野，小桥，老牛，藕花。

或许，还会有路过的大雁。

6

最怕的是政治课，

我怕自己说不好谎。

7

放学后，

学生都走了。

我就一个人坐在矮墙上发呆。

8

山村的夜，

会很静，很长。

不要紧，我带了很多书。

9

我还带了口琴。

【刘亚明点评】

《口琴》这首诗只有31行，从诗歌表象上我们看不出这首诗歌与口琴有什么相关，然而几经玩味，不禁为刘年平淡的诗歌语境所要表达的深刻思想意义所折服。

就其写作本身来讲，刘年是在试图通过一把普普通通的口琴，串连一些令人沉思的故事，与老少偏穷的教育挂钩，与一位支边老师的奉献挂钩，不能不说这样丰富的联想入情入理，打动人心。

当今诗歌的发展，让人们有些无所适从，包括好诗歌的写法、表达内容、评判及审美标准等等，似乎莫衷一是。萝卜白菜各有所好，在诗歌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中，人们内心所固有的淳朴、乡土气息没了，一些离奇梦呓、晦涩难懂，甚至佶屈聱牙的所谓诗歌不绝于耳。在某些诗歌刊物看来，好像有的诗歌越难懂越得到推崇。诗歌是一门高雅的文学艺术，但如何高雅也不能离开人民大众，这是诗人或诗歌写作者应该把握的。笔者觉得，诗人刘年的《口琴》以口语的方式，从那位老师的角度，向我们展示了支边老师所能经历到的共性问题：艰苦、孤寂。他们的支教生活，就是一种奉献，也是一种忍耐和克服。如此境遇，对于在大城市和条件优雅的学校工作的老师来说，是大相径庭的。我们不说，这样的行动如何伟大，也不说着墨于此，更是潜意识地歌颂。但透过这些平淡或平常的语境，我们看到了一个宏大的世界。这种平淡之中的美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说《口琴》的9节诗歌，完成了一个支边老师的支教叙述过程的话，那么这种叙述过程是严谨而调侃的。一、二节只有60多个字，但这60多个字却完整地表达了支边老师对艰苦环境的心理准备。这样说来，竟与口琴一点瓜葛和联系都没有，我认为这正是诗人高明之所在。精短的诗歌以其丰富的生活内容、深刻的思想意义和高超的艺术技巧，看似平淡无奇，实则精妙绝伦。在诗歌的三、四、五、六节，谈及了语文课、音乐课、美术课和政治课，毫无疑问如此分层次、不厌其烦地介绍各类课程所带来的诗歌呈现，旨在强化人们对支边老师工作与生活的了解。我们可以看出前三种课程所带来的“把什么都忘掉”、“会象燕子一样，/飞出很远很远”、“如果担心听出泪来”，从不同侧面交代了师者传道解惑，给那里带来新鲜空气的事实。耐人寻味的是，诗人“最怕的是政治课，/我怕自己说不好谎。”读到这里，我们又怎么能说，这样的诗歌无滋无味呢？也许，恰恰因为有了上述的铺垫，诗歌才有了对口琴方面的叙述。也许，一方面在上课的时候，因为有学生支边老师并没意识到自我的孤寂；另一方面支边老师却在思想上缺少寄托，以至“放学后，/学生都走了。/我就一个人坐在矮墙上发呆。”他写到：“山村的夜，/会很静，很长。/不要紧，我带了很多书。”要通过读书灯方式，排解这种孤寂。读到此，我们豁然开朗——原来，诗歌还可以如此承上启下，还可以这么写！更是耐人寻味的是，《口琴》最后单独以一节“我还带了口琴。”结束，再次加深或加重了我们对支边老师情感世界的再认识。细细琢磨，会让你叹为观止，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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