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普渡大学校长米切尔•丹尼尔斯在2014年毕业典礼上的演讲

管季超0712

美国普渡大学校长米切尔•丹尼尔斯在2014年毕业典礼上的演讲来源:《世界教育信息》杂志2014年第12期  



普渡大学（Purdue University）是位于美国中西部印第安纳州西拉法叶城（West Lafayette）的一所历史悠久的研究型州立大学。该校拥有“旅游界的哈佛”和“美国航空航天之母”之美誉。在2013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全美大学排行榜上，普渡大学在公立大学中名列第18位。本文系现任校长米切尔·丹尼尔斯（Mitch Daniels）2014年本科生毕业典礼上发表的演讲。文章由《世界教育信息》杂志特约译者、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袁利平博士、硕士研究生任谦根据普渡大学网站公布的英文演讲稿编译。

为一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世界做好准备

同学们，毕业周总是充满欢声笑语的，这欢乐是你们对即将开启的人生新篇章的憧憬。与此同时，你们仍然会回望这青葱的校园，怀恋一些事情：最后一次走进课堂、最后一次为考试而紧张、最后一次觥筹交错。但这并不完全是感伤的，譬如当父母们最后一次签发你们的学费支票时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因为你们的毕业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荣耀。你们不应该与家人们庆祝这重要的时刻吗？他们在你们取得成就的过程中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我们不仅要为你们成功毕业而欢呼，还要为其一些事情而庆祝。纵观历史，在那个讲拉丁语的时代，就已经有了像现在这样的庆典和演讲。我爱传统，但更重要的是，我们今天见证了这一传统的延续，我为此由衷地感到自豪。今天，过去与现在实现了完美的衔接，我们有幸参加这样光荣的仪式。众所周知，美国第七任总统安德鲁·杰克逊并非名校毕业，没有显赫的学历，他自学成才，被誉为“平民总统”。当他被哈佛大学授予荣誉学位时，被一位自大的院长质疑是否拥有资格。杰克逊总统用拉丁语回应：“合众为一是必要条件，我的朋友。”随后优雅落座。
今天，我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但我能够目睹并亲自祝贺2014届莘莘学子顺利毕业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在座的历史系同学们可能已经从你们毕业的年份中发现了一些小小的巧合。在过去两个世纪，这个特殊的年份总是会迎来不可预见的、不朽于历史的变化。当时的世界本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但1814年和1914年却紧紧地把当时那个时代与未来的时代联结，大事件的发生甚至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1814年，同盟国击败了拿破仑，并把他流放到南大西洋的小岛，法国对欧洲的统治以及几十年的战争告一段落。在北美大陆，新奥尔良战役结束了英帝国在殖民地自诩权威的统治，购买路易斯安那州使美国最终走在了时代的前沿。构建和平条约的签订对于那个时代来说是明智的选择，同时也给两大洲带来了相对稳定和繁荣的时代，借用历史学家的话说，这是“现代的诞生”。
在这之后的15年，大量的土地买卖活动发生在这片大地上，而且那时的土地价格是历史上最便宜的。其中多数交易在印第安纳州——在冰河时代由威斯康辛漂移而来和冰川融化沉积而成的富含肥力的土地。1810年到1830年，美国第十九个州——印第安纳州的人口激增了14倍。就像是计算机时代的摩尔定律，游客和信件的数量开始每5年增加一倍。
随之而来的是一如既往地、发端于技术领域的巨大飞跃。对于科学的兴趣一旦爆发就会带来伟大的变革，像煤矿安全灯和听诊器这样能够拯救生命的发明就横空出世了。正是在那时，查尔斯·巴贝奇发明了机械计算机。所有历史学家公认的最重要的发明——蒸汽机出现后不久，一场彻底的变革席卷了人类文明，我们现在称其为“工业革命”。从1814年到1830年，每百万人所拥有的专利数翻了一番，而新英格兰地区的专利数则翻了两番。
与今天不同，当时的大学并没有参与到这一伟大的变革中。在那时，大学的任务仍然是将年轻人培养为神职人员，或者将孩子培育为精英。在那个时候，创新就是一些自学成才，为了挣点钱、出点名的工匠捣鼓出的小发明（发明的第一双鞋子甚至左右脚都不对称），一位作家称他们为“聪明的年轻人”。
随着迈克尔·法拉第第一次从科学的角度阐释了电力，1814年之后时代开始改变，法拉第坚持用实验验证自己的理论，向人类提供了第一个明确示范中央相关性物质进步的科学研究”。电报的原理正是基于此研究成果，而这也向世人证实，“最重要的发明源于科学知识而不是熟练的技能”。
巨大的变革开创了科学推动社会进步的时代，普渡大学和被称作“锅炉工”（Boilermakers）①的学生们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在普渡大学还没有诞生的时代没有这样的毕业典礼。但1814年那个时代的年轻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成年时期正处于革命的进步阶段，并有幸见证了巨大的、积极的变革。
让我们快进一个世纪，停留在1914年。1914年发生了深刻又悲壮的变化。那时的普渡大学发展稳定，45岁。1914届学生们相聚在第一福勒大厅，就是今天的斯图尔特中心。那场景让人充满希望，也让人欢欣鼓舞。那时候物资丰沛、科学进步、贸易全球化，经济蓬勃发展的年代让人们认为武装斗争的时代会一去不复返，而这些学生就生长于这个乐观的时代。
但就在短短八周之后，整个世界陷入毁灭性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我们的证据显示，这些学生并没有预想到这些。我们记得，人类在前几个世纪所经历的战争都是毫无意义且可以避免的。像坦克和机枪这样的技术已经先进到人类无法控制了，悲剧地致使生命无谓地浪费。
1918年，整个世界变得完全不同。有数百万人死亡，也有数百万人伤残。普渡大学的那一届学生中有四人牺牲。每10个18~28岁的法国男人中，就有6个葬身于战争中，随之而去的还有他们关于“历史是上升的直线”的想法。按照历史学家保罗·福塞尔的观点，战争不利于社会进步。又因为一个不明智的惩罚性和平条约，这场战争或多或少地为20年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埋下了伏笔，同时极权主义在全球层出不穷，他们奴役和杀害了数百万人。1814年，战争的结束开启了不凡的时代进步。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使人类文明倒退。在那些年，这些剧变都不可能被预见。我们可能就会像绝大多数物种的生存方式一样，不经历什么大变化地继续生活下去。
这种可能性将不复存在。2014年，我们确信巨大的变化就摆在面前。历史证明这是规则而不是例外。你们之前的几代人的前途会变得暗淡，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会或多或少和现今的岁月类似。具有快速、突发、颠覆性的变化是现代生活一个不变的特征，其中大部分是由科技进步催化的。
你们面临的唯一问题是：你们会看到什么样的变化？你们能否很好地掌控这些变化？这些变化的益处将会被广泛共享，还是越来越集中于技术本身？
有些事情很容易恼人，而且一向如此。那些“败给”自动化的工作在这个时代或许不会被人工智能的工作完全取代。若有越来越多懒散的人出现，社会就会陷入动荡和混乱。也许，现在有些人担心，人工智能的设计将达到一个拐点，我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创建的机器工程。这样的例子我还可以举出很多。
当将来作为祖父一辈的你们为这些事情担忧时，请记得，从长远来看，悲观主义者总是错的。
包括短期之内的毕业生在内的更多人摆脱了相较之前的贫困状态。仅在过去的20年中，全球婴儿的死亡率和日均生活费不足1.25美元的人群都减少了一半。不断微笑，人类的预期寿命就能足足增长五岁。当今社会是最安全、最富足的社会，你们出生时连过去的富人都未曾拥有的东西现在已经走进寻常百姓家，因为那时这些先进的东西尚未被发明。
但让我成为乐观主义者的并不是这些过去的记录，而是对未来的期待。你们已经获得了最有价值的成就——普渡大学的学位。你们知道，我之所以强调“获得”，是因为普渡从来不会以简单的课程和宽松的评价让学生轻松毕业。你们以古老而严谨的方式获得文凭，所有人都为你们感到骄傲。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见过成千上万个像你们这样的毕业生，我知道你们已准备好面对一个不断变化的世界；我知道你们会通过创新、创造和主动的精神实现自我价值；我也知道你们会通过领导力和积极的公民意识帮助你们的同胞掌控变革。因此我不害怕，我很高兴让我的孙子将来成长在一个由“锅炉工”们建设的世界中。
是什么造就了这个“14年”的巧合？那就是历史的神秘，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危险还是机遇。人类将用智慧挑战并掌控不断变革的世界。就像现在你们已经证明给世界的一样，你们还将以毕生之力去完成未来的事业。
几分钟后，我将荣幸地起誓并授予你们学位。这誓言听上去晦涩难懂，但很容易将你们带入神秘的境地。我希望在仪式临近结束的时候，你们能聚精会神。这誓言关乎“权利、特权和责任”，源于你神圣的学位。
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们急于把他们的想法变成权利和特权的时代。但现实并非总是如此，总有人要在一个自由独立的国家履行职责和责任，这就是公民，他们各司其职，拥有孝顺等美德，同时也引领社会的变迁。普渡大学及其毕业生正在身体力行。我们的国家在今天无比需要这样的公民，我也非常确信2014届毕业生正是这样的公民。
向你们致敬！向普渡大学致敬！
注释：
①     锅炉工”：普渡大学锅炉制造工队，泛指普渡大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