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怒与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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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的怒与恕

                        张国平

    教育应该是美好的。

她像阳光，明媚了大地，又像雨露，润泽了万物。哲人曾为我们描绘了教育的美好生态，如：“教学相长”“教育是灵魂的唤醒”“教育即守望”等等。

    然而，阅览近日的教育新闻，却充斥着“暴戾”和“愤怒”。那边厢，安徽怀远的“乌龟”事件尚未平息，这边厢，又传来了北京教师针扎幼儿事件。这些成功跻身各网络、报刊重要版面吸引眼球的教育新闻深深地刺痛着我。教育和教师怎么会以这样一种姿态和面貌展示给社会？是什么仇，什么恨，让师生大打出手甚至恶向胆边生？

看得出，教师很生气，甚至怒不可遏！但可悲的是，除了怒，在这些教师身上我看不到一点点即使是作为人的宽容和悲悯。我们的汉字很形象、很传神。“怒”是什么？是“心奴”。作为一个人，他成了心的奴隶，丧失了心智、丧失了理性；作为一个教师，他丧失了专业精神、他丧失了仁爱之心。怀远的“乌龟”事件，我同情该老师的遭遇，也痛恨主管部门不分青红皂白的处分。但是，一个具有高级职称的老教师面对这样的教育现场，他的处理经验、能力和机智真的很让人疑惑。

教师属于专业技术人员，上岗前需要获得专业技术资格，上岗后，伴随着教师专业发展，还可以获得专业技术级别晋级的资格。然而，“乌龟”事件、针扎事件充分暴露出教师专业技术级别的晋级和教师本身的专业发展不匹配。有人说，学生是用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陪伴着教师。难道不是吗？幼儿园的孩子可爱、天真，充满了童趣，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掌心里的宝，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即使是上了高中，开始有了独立意识、质疑精神、叛逆行为，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错误”，或许这些“错误”会让人头疼，但孩子仍是孩子。其实在成长的路上，很多的“错误”是美丽的，也是可爱的。

有人会说，作为“局外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乌龟”事件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处理？我想说，一种行为背后必定有其动机，因此判断学生行为的意念很重要。如果是“无意”的，最佳的选择应该是“幽默”，比如有老师就调侃说：“在中国，乌龟是长寿的象征，感谢这位同学祝福老师长寿康健，同样的，我也把这样的祝福送给你！”如果是“有意”的，教师应该“棒喝”，我会让那个学生大声的念纸条的上字“我是乌龟，我怕谁”，这不是恶作剧学生自讨苦吃吗？

教师处理突发事件能够真实的反映出教师的教育机智和能力。虽然，用“幽默法”“棒喝法”化解这一尴尬在一些人看来有些“阿Q精神”，但教师的灵活化处理方式要比以维护所谓的“师道尊严”而大打出手更有尊严。教师在那样的“教育现场”，不能有效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能有效处理问题势态，不能有效组织学生集体商议，不仅严重地影响教师自身的形象和尊严，更是让其他无辜的学生受伤害，可谓两败俱伤。如果教师采取有序、合理、合法的方法去化解矛盾，学生一定会站在公道这边。

教师的教育机智和能力背后，其实反映的是教师的教育情怀，如：爱心、童心、尊重、宽容等等。这让我同样想到了与“怒”形近意远的一个字，“恕”。一个“恕”字几乎可以囊括教育情怀的所有内容。“恕”，字面意思可以理解为“如心”，意指有真如之心，推己及人，将心比心。古人曾说：“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吴非老师说：“教师的胸襟有多宽，学生的精神天地就有多大。”李希贵也说：“从长期来看，不愉快的人提供的只能是不愉快的服务。”在“乌龟”事件、针扎事件中的当事人，我甚至可以揣测其胸襟度量的大小，其精神面貌的好坏。我甚至冒昧用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揣测，为什么原本生命激荡的课堂会如此的“一地鸡毛”呢？

“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这是作为一个人的“道”，作为教师，那是否就更应该拥有这样的精神气度？答案是不言自明的。教师的“恕”需要“儿童立场”，用儿童眼睛去看，用儿童的耳朵去听，用儿童的思维去想；教师的“恕”需要“柔暖内心”，鹅卵石的光滑莹润不是山洪冲出来的，而是流水滋润出来的。即使是惩罚和批评，它的颜色应该是绿色的，让学生口服心服；教师的“恕”需要“精神底色”，用高尚师德感染人、用敬业精神示范人、用过硬专业成就人、用仁爱之心温暖人。

在当下，不少教师身上普遍存在着“无力感”，要摆脱这样的“无力感”，除了改善大的教育环境之外，还需要教师的“自我救赎”。不得恕，则易怒。恕怒只在一心，作为教师，我们应以恕之道，放飞心灵，成为心的主人，而不是心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