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丏尊:现代语文教育的奠基者 简介: 夏丏尊(1886-1946),名铸,字勉旃,号闷庵,别号丏尊,浙江上虞崧厦人。我国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出版家。他是把意大利作家亚米契斯的小说《爱的教育》介绍到国内的第一人,并且在自己的教育实践中身体力行,被学生誉为“妈妈的教育”,被朱自清誉为“理想主义的”教育家。他和叶圣陶一起提出语文教学科学化的概念,打破了传统语文教育中“流于玄妙”的套式;他选编的语文教材创设了读练结合的编写模式,开创了现代语文课本的编纂范式。是我国现代语文教育的奠基者、开拓者之一。 早年曾入上海中西书院、绍兴府学堂(今绍兴一中)修业。1905年赴日本留学,1907年辍学回国,次年经许寿裳推荐,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通译助教、国文教员,出于实施人格感化的教育理想自荐兼任舍监一职。后任浙江第一师范国文教员,为经亨颐得力助手,并被选为校友文艺部部长,创办《校友会志》,加入南社。参与编辑浙江教育会刊物《教育潮》,与经亨颐、刘大白、陈望道等人参加新文化运动,被当时杭州报刊称为“五四浙江四杰”。浙一师发生“倒经风潮”后,愤而辞职。 1920年应聘到湖南省第一师范任教,与毛泽东等共事。次年应经亨颐之邀参与上虞春晖中学的筹建工作并亲自任教,在白马湖畔建造“平屋”拟作久居之地,立志把春晖办成一个新村式的模范中学,让学生的个性得到自由的发展。后兼任宁波省立四中国文教员。 四年后在上海创办立达学园、《立达季刊》及《一般》月刊。1933年,为帮助失学青少年自学中学的全部课程和谋生的必须艺能,开办上海市私立开明函授学校,自任校长。曾先后执教于上海暨南大学、南屏女中。 1926年出任开明书店编辑所所长, 为开明书店确立了以青少年读物为重点的出版方向,为了“替中学生诸君补校课的不足、供给多方的趣味与知识、指导前途、解答疑问、且作便利的发表机关”而创办《中学生》杂志,在出版事业中继续实现自己的教育理想。 1936年当选中国文艺家协会理事并被推为协会主席,任《新少年》杂志社社长、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机关报《救亡日报》编委。被日本宪兵司令部逮捕后,以“我是中国人,不会给日本人干事”为由,拒绝出任日本人办的杂志编辑,经友人内山完造等保释出狱。抗战胜利,被选为中华全国文艺家协会上海分会理事,并发起组织中国语文教育会。1946年4月23日在上海病逝,墓葬上虞白马湖畔。 其一生爱好书画艺术,善鉴赏,善为文,为弘一法师至交,为“白马湖作家群”的领袖。主要著作有《平屋杂志》、《文章作法》、《现代世界文学大纲》、《阅读与写作》等;译作有《爱的教育》、《续爱的教育》、《近代日本小说集》等;与叶圣陶合著《文心》,合编初中文科教材《国文百八课》、《初中国文教本》(6册)。生平著译辑为《夏丏尊文集》。其女夏满子是叶圣陶长子叶至善的夫人。 教育言论选登: 教师对于学生所应取的手段,只有教育与教训二种:教育是积极的辅助,教训是消极的防制。这两种作用,普通皆依了教师的口舌而行。理想的教师应当把真心装到口舌中去。(《夏丏尊教育名篇》) 学校教育到了现在,真空虚极了。单从外形的制度上、方法上,走马灯似的更变迎合,而于教育的生命的某物,从未闻有人培养顾及。好像掘池,有人说四方形好,有人又说圆形好,朝三暮四地改个不休,而于池的所以为池的要素的水,反无人注意。教育上的水是什么?就是情,就是爱。教育没有了情爱,就成了无水的池,任你四方形也罢,圆形也罢,总逃不了一个空虚。(《<爱的教育>译者序言》) 学校教育本来不是教育的全体,古今中外,尽有幼时无力受完全的学校教育而身心能力都优越的人。(《<续爱的教育>译者序》) 真要求学的人是不一定要进学校的!……我们更要知道,进学校固然可以求得知识,但是离开了学校并不就无从学起。学习的主体是我们自己!学校内,学校外,只是场所不同罢了。我们自己要学习的话,在无论什么场所都行。假如我们自己不要学习,便是在最适宜的场所,也只能得到七折八扣的效果。(《文心·文章作法》) 中学校所施的是普通教育,各种科目都是必要而有关联的,……现在各校学生中自命为文学家而对于算学、图画、理化等科漠不关心的人很多。这是很不对的。文字只是发表思想感情的工具,思想感情须从各方面收得,只偏重了文字,结果文字也就空而无实。(《文心·文章作法》) 不知道对待思想、学术不能凭主观的爱憎的,最重要在能用批判的方法,还它个本来面目。说得明白点,就是要考究出思想、学术和时代、社会的关联;它因何发生,又因何衰弱。这样得来的才是真实的知识,对于我们的思想、行为最有用处。在这样的研究态度下,古书就和现代的论文、专著同样是有用的材料,而并不是什么“骸骨”。(《文心·文章作法》) 读,原是很重要的,从前的人读书,大都不习文法,不重解释,只知在读上用死功夫。他们朝夕诵读,读到后来,文字也自然通顺了,文义也自然了解了。……我以为别的功课且不管,如国文、英文等科是语言学科,不该只用眼与心,须于眼与心以外,加用口及耳才好。读,就是心、眼、口、耳并用的学习方法。(《文心·文章作法》) 作文的材料,到处都是,并非仅在书中,专从书上去学文字,即使学得好,也只是些陈言老套,有什么用处呢?我劝你勿只把文字当文字读,勿只从文字上去学文字。……我还希望你于有字的书以外,更留心去读读没有字的书,在你眼前森罗万象的事物上获得新的触发。(《文心·文章作法》) 文字毕竟是一种人格的表现,……不去从培养本身的知识情感意志着想,一味想从文字上去学习文字,这是一般青年的误解。(《关于国文的学习》、《夏D尊文集·文心之辑》) 原来中国文人是认定“文无定法”,只有“神而明之”。……依旧确信“文无定法”,只想“神而明之”,这也是错的。专一依赖法则固然是不中用,但法则究竟能指示人以必由的途径,使人得到正规;……法则对于技术是必要而不充足的条件;真正凭着练习成功的,必是暗合于法则而不自知的。(《文心·文章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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