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座主人:管季超(致远斋主,艺术评论家)
●特邀嘉宾:
安徽周继中《包老师为我定帖》
浙江羊元高《杭城访名家》
辽宁李 冰《一次书画展》
吉林王洪宇《幸遇明师》
江西杨 剑《沪上访钱老》
重庆熊 伟《拜访名家》
江苏马新俭《读研》
重庆彭洪顺《学长的一句直言》
北京康宝辉《在京求学的日子里》
福建许海泉《第一次出墙报》
安徽杨卫列《第一次发表书法论文》
河南冯岽智《参加首届青年展》
云南李春勇《网盲变网迷》
四川朱玉华《在央视参加现场比赛》
山西荆霄鹏《老舅的一席话》
北京陈 航《平平淡淡的爱》
江苏臧 磊《为了生存,我选择了习字》
管季超: 4月中旬,和舍无(老无)、含山阿中等应邀赴东莞参加硬笔书法交流活动。阿中其时云游四方已达十余日了, 我和舍无刚到东莞,阿中发来手机短信:“咱亲手摸到了《好大王碑》原石。爽!爽!!爽!!!”
我们回复短信:“阿中:这回终于见到了你书法的乳娘了!”阿中短信又至:“知我者老无、阿超也”。
东莞市硬协的朋友们为我们在粤的活动作了细致周到的安排,其办事效率之高,运筹之细密,待友之挚诚让我们时时感受到南国的春意。
那天晚上,阿中应东莞硬协会长谢洪涛之约,到位于教工新村的“洪涛工作室”品茗挥毫。我不擅书,只是个“看家”和“话家”,因本职工作角色与洪涛一样,是教研室美术教研员,有许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亦偕阿中同往。
阿中是个率真的人,晚餐又喝了不少酒,书兴正浓,一口气挥写了七八幅巨作,博得众人称赏,看得出来,东莞的朋友们特别喜欢这位性情中人;海波等书友则和我围着茶桌,品洪涛的普洱茶,天南地北闲聊。
这样逸然的夜晚,您说是不是算得上人生妙境!
聊到深夜一点,一群人才兴犹未尽地握别。洪涛送我一堆书画方面的书报刊,喜而受之。致远斋早已是汗牛充栋了,见了好书,还是想据为己有。
和阿中去宾馆的路上,聊起各自的人生经历,阿中感叹:“人生道路虽然漫长,但决定性的事件或许只有几件”。
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当代社会,做一个书法家或许并不是一件时尚风光的行当,至少在漫长的学书过程中,是寂寞和艰辛的,需要耐性、韧性和坚持。
为什么书友们不约而同地将青春时光和激情智慧义无反顾地倾注于日日挥写之中了呢?
总有一些“影响”是悠远深长的,总有一些人和事在人生的某一时段或强烈深刻或润物无声地改变了我们,我想。
华南师大教育学院刘良华教授是近年交流颇多的学界友人,这位率真的乡党赠我一册新著《教育自传》,其中有一篇文章对我启发很大——《影响我的“重要他人”》。
在书法爱好上,影响我的“重要他人”是在汉读书时到校演讲的一位忘其名姓的书家。这位书家给我们讲,他每天早上起来练一个小时的字,几十年不曾间断。
那年我17岁,个子瘦小,满头乌发,干什么事都有一股子热情,说一句自吹的话,“那是相当的招女孩们喜欢”,不似今日这般肚腆发稀,难掩颓气。
在听这位书法家演讲之前,我正狂热地迷着写诗和画林风眠风格“半中半西”的国画。或许是年龄小,精力旺盛,那时还在课余自学过几个月的世界语,课本是直接写信向当时的畅销杂志《人才》月刊的主编敢峰(方玄初)先生要的,等到方先生回信,才知道他是1977年国家教育部起草恢复高考制度相关文件的执笔人,北京景山学校的第一任校长;后来又跟着湖北人民广播电台学过八个月的日语,因为我的一位同学给我看了《红色娘子军》演出的日文宣传折,日文翻译为《女子赤军中队》,我误以为日语都是这样可以连猜带估会其大意的。
正在这时候,这位勤奋的书法家应邀到学校来演讲了,我恰好坐在最靠近讲台的第一排正中,书法家的勤学故事感动得我一塌糊涂,他作现场示范的挥写姿势又是那样的潇洒,一管毛锥在他的手中变幻出神奇的线条,让我大气也不敢出。书法家随手写了几首唐诗,讲桌上搁不下,就问了我的名字,题上上款,送给我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这一即兴之举害苦了我了,从那一刻起,我无可救药地成了一个书法欣赏、收藏的痴迷者。
参加工作以后,我订的第一本杂志就是上海的《书法》,接着又订了杭州的《中国钢笔书法》,再订黑龙江的《青少年书法》,再买了一两千册各类书法读物,再结交全国各地数十、上百位同样痴迷书法的同龄人。
1998年7月,湖北美术出版社《小画家》月刊聘请我为特约编辑,我向查加伍副社长提出增加一个《书法篆刻》栏目,并自告奋勇担纲执编了一年,才改换成陶艺栏目。
2003年“非典”期间,我应河南省教育报刊社之请,赴郑州参加河南省地方教材“书法艺术”小学版的策划和撰稿工作,在原聘副主编胡秋萍女士因故未能参与编写工作的情况下,实际承担了该教材小学版一、二册的编写组织工作。
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那位很有口才的书法家用勤苦的故事打动了我呢,还是应该痛恨他使我误入歧途?!但可以肯定地说,这位已忘其名姓的不知名的书家是“影响我的‘重要他人’”。如果没有那一天的演讲会,或许我现在的人生状态又是另外的一种样子吧。
包仕武先生肯定是影响阿中的“重要他人”。
于是,我请热情率真的阿中打头,恭请各地的书友们光临致远斋——《讲述咱们硬笔书人自己的故事》:
包老师为我定帖
周继中
1996年,我流浪到福建三明,乡友包仕武先生收留我,并为我寻了一个编辑和书法老师的工作。
那时的我,对书法的认识是肤浅的。包老师对我说:“你主攻一本帖,写少有人写的帖子,出奇制胜。”我很纳闷,他给我定下《好太王碑》,我看那字好丑,说:“为什么不写王羲之的?”他笑笑:“听我的,没有错!”
就这样,我在包老师指导下,认认真真临了一年。在以后的几年中,我仍没有体会到它对我的影响。2000年后,我心悦诚服地锁定好大王,顿悟出我骨子里爱的正是这种粗野和古拙的书风!此帖正适合我的性情。
一路走来,现在我连睡觉都枕着它,爱它不够。
我的书法融汇着流行与古典,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孩子”我都爱!因为那毕竟是我“亲生”的啊!
一本帖,一句话,改变了我书法艺术追求的方向,也让我明白:出奇方可制胜,坚持必有回报!
杭城访名家
羊元高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硬笔书法热潮席卷中华大地。那时我正在念大学,王正良、任平、骆恒光等老一辈硬笔书法家的名字如雷贯耳,我到图书馆借来他们的字帖,拼命地临摹,对他们的追崇不亚于现在的小年轻追崇谢霆锋。
91年5月有一次难得的机会,跟随宁波硬笔书法家协会秘书长雷卫星赴杭州拜见王正良、任平、吴身元等诸师。在火车上我一直激动不已,去的时候激动的是等待,回来时激动的是终于见到了我心中的明星,更何况还怀揣着几位老师给我的题字。
回到学校,一群同样热爱硬笔书法的同学,把我团团围住,问这问那,并争抢着看名家给我的题字,弄得我一个劲地跟他们说:“别抢了,把我的宝贝抢坏了。”我当时心里想:哼,学校公开批评旷课算什么,我见到明星了,记大过都无所谓。”
一 次 书 画 展
李 冰
1980年,学校举办书画展,我在学生宿舍的小条桌上,参考几张邮票和其它一些资料,结合平时在校外听书画讲座学来的几招“功夫”,用两天时间弄出了一件书法作品和一件绘画作品,居然得了个“一等奖”。后来在同学们的鼓动下,又办了一个小型的“个人书画展”,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称赞。
或许因为有这点书画“特长”,参加工作后被选入省级政府机关工作,成了文件的“抄手”,从此与书法结缘。
幸 遇 明 师
王洪宇
我学的是美术专业,大学毕业时举办了个人书画展,金意庵先生和省书协副主席叶先生参加开幕式,两位老师都建议我主攻书法,金意庵先生题词相赠:“艺林新秀,后继有人”,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与鞭策,至今金老的题字还悬挂在家中,时刻鼓励我不断奋进。
沪上访钱老
杨 剑
学书道路算来不短了,前前后后有三十来年,经历过不少的事,但印象最深、影响最大的,当属1993年11月拜访艺术大师钱君匋先生的经历。
记得那一天是由钱老的学生、复旦大学艺术教育中心教授刘华云先生陪同,前往钱老府上拜访。
第一次有机会拜访仰慕已久的名家,十分激动。钱府座落在重庆南路,是一栋三层小楼,“无倦书斋”在二楼,宽敞明亮,书房里井井有条,刘教授向钱老介绍我时,钱老和蔼热情的态度,一下子让我散去了拘束。当我将精心准备的书法、篆刻作品呈请钱老批评时,心中忐忑不安。没想到钱老对我说:“书法、篆刻都不错,在江西小地方工作,能有如此水平,确实不易。如果在上海的话,是会成名家的。”钱老为我题写了“杨剑印存”,赠送了墨宝。
这次拜访钱老,对我的学书道路影响是巨大的。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每每想到钱老的教诲和鞭策,都会增添前行的动力。
拜 访 名 家
熊 伟
到北京拜访刘洪彪、梅墨生二先生,受到热情接待和鼓励,梅先生为我题词:“精勤向艺,诚恳为人”,成为我学书做人之准则。
另,十多年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何应辉先生,我放弃午餐,在其家门口等候两小时,终于等到开门,得以拜见先生,但十分钟后便被结束交流(先生上班),先生为我仅题两字:“求实”。
当时没感觉先生用心良苦,如今想来先生写此二字或许别有深意,这样一想,浮燥的心便静下来了。
读 研
马新俭
2005年春节刚过,通过反复申请,我如愿就读浙江大学艺术系书法篆刻研究生班,得以系统地接受了书法技法的锤炼。
读研期间,我没有放弃硬笔书法的学习,同年参赛首届“亚厦杯”全浙硬笔书法大赛获银奖,这是在我书法道路上影响最大的一件事。
学长的一句直言
彭洪顺
1992年,我正在师范学校读书,我的硬笔、毛笔作品在学校获得了一等奖,心里很是高兴,当我的同学把我的字拿给一位高年级学长看时,那位学长却不屑一顾,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他的字写得一般的”。
其实这是一句真话,但当时被我听来,却感到似乎有讽刺的意味,认为他是说我不配获得学校书法比赛的一等奖。
“知耻近乎勇”,我暗下决心,猛下苦功,终于有了许多新的进步。
真要感谢这位学长的直言。
在京求学的日子里
康宝辉
从小就喜欢书法的我在北京上大学读的是视觉设计专业,多少有些遗憾。幸好专业里开设了素描、色彩、构成和艺术概论等课程,也算是系统地学习了艺术。
三年里除了画画,我还和志同道合的艺友们在学院申请了画室,一有空儿就与朋友们聚在一起谈论书画,其乐融融,画室成了我们的“沙龙”。
2004年,我成为校书法协会的负责人,先后与北京科技大学书画协会、北京交通大学书画社等高校书法社团建立了交流关系。我们举办的书法爱好者办了书法协会会员作品展览,一时轰动全校,咱们的书法协会也获得了“十佳优秀社团”的荣誉。
三年大学生活一晃而过。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有关书法专业本科的招生信息,又如愿考入了北京市委党校书法专业,才真正地走进了书法艺术,知道了自己书法知识的浅薄,书法学习的不系统;知道了古文字向今文字转化,隶、草、行、楷书的产生以及发展;知道了“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
两年多来,在秦永龙、张同印、虞晓勇诸师的指导下我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06年初,我的文章《被学界遗忘的北魏〈南石窟寺之碑〉》发表于国家中文核心期刊《中国书法》杂志。年底,毛笔书法作品又幸运地入选第二届北京电视书法大赛并获得了一等奖。这是我的作品第一次被书法家协会所认可,暗自高兴。
现在我一边学习,一边做书法兼职教师。生活平淡,但内心充实。
我会坚持着自己的艺术追求,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第一次出墙报
许海泉
刚参加工作时,我是一个镇的团委书记。
到了“五四”青年节,镇政府计划出一期宣传墙报,镇办公室有位干部是专门负责出墙报的,他看我钢笔字写得不错,于是就说墙报由你自己写就行了。
说实在的,当时我的毛笔字还不行,迫于无奈,我费了很多气力把这期“五四”专刊、八张四尺大的粘贴纸全部书写完整并且上墙。
第二天,没想到同志们对我的“书法”还算认可,获此鼓励,我开始狠下决心练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学有所进。
如今,已成为了中国书协会员。
第一次发表书法论文
杨卫列
1995年底,我参加工作已两年有余,除了顺利地完成教学任务之外,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成绩,我对自己的状态很不满意。
正在这时候,学校盛传今后教师的职称评定必须有公开发表的论文,否则一票否决。想想二年后,自己也将面临晋升职称,不免暗自担忧,怎么办?笨鸟先飞吧。但是,从何处着手呢?写语文方面的论文,我不愿意。突然想起,我可以写写字教育方面的文章啊!在师范,写字是属于语文这一大类中的,若能发表写字教育方面的文章,岂不一举两得。
于是,我参阅相关资料,结合平日的一些观察与思考,绞尽脑汁,写了一篇《试证中师书法教学的走向》。说实在的,写这篇文章,没有一点喜悦感,倒有一种逼上梁山的无奈感。文章完成后,我用稿纸认真地抄写好,投寄给当时我认为最有可能发表的杂志《青少年书法》(此杂志开设有“书法教育”版块)。此后,便开始了长长的等待。开始三个月还盼着,三个月之后,便不再期盼,但出人意料的是,该文半年后刊发了。
这一次文章发表,极大地鼓励了我,从此,我更爱书法了。
参加首届青年展
冯岽智
2004年全国首届青年书法展征稿前夕,河南省书协为备战展事,举办了省青年展,但我县却不知为何没有人通知,自然我也无作品投稿,不过热心的固始书友告诉了点评观摩会的时间,我随他们一起赴郑州升达艺术馆学习参观。
当日,全省各地爱好者来了近千人,把几位省书协领导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我挤在人流中旁听。看着展厅里琳琅满目的佳作,我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事后,书友包开心说他吓得半年未敢动笔)。
这是我第一次走出县城,走出家乡狭隘的小圈子,在展览馆里感受全国书法大省强劲的书法旋风。心想,全国的高手会有多少?自己的那两把“刷子”太微不足道了!
回家后不久,市书协也搞了点评会,我的作品得到了周斌、刘宝光老师的肯定,在他们的热情鼓励下,我也稀里糊涂地送了两幅,但此时还体会不到竞争的激烈与评选时的“残酷”。
评审揭晓,从《书法导报》上看到有我入展,很是兴奋。开幕式那天,我站在庄严深沉、大气恢弘的省博物院广场上,有种莫名的感动,毕竟我为之奋斗了十年!现场火爆的人气,高雅的展厅氛围,众多的精品吸引我整整看了六个小时而不觉饥渴!
网盲变网迷
李春勇
在5年前,我还不会上网,更没听说过硬笔书法类网站。当时,单位没有开通网线,只能打打字。
一天,电脑出了故障,请来技术人员处理,是他通过电话拨号上网下载有关软件解决了问题。我心生好奇,偷偷用电话线上网,无意间结识了硬笔书法天地网、中国硬笔书法在线网,里面丰富的知识和信息让我留连往返,沉醉其中。
当了一段时间的“客人”,我又请来了那位高手,问怎样才可以在网上说话,他帮我注册了ID,教我如果登录、如何发言。慢慢地,上网条件改善,我这样自闭的人也在网络上争得一席之地,通过网络组建了“云之南”硬笔书艺组合,还当上版主,狂热地做着自己喜欢干的事,也因此有了更多的社会责任感,激发了要把字练好,争取在全国比赛中获奖的动力。
几年来,是各大硬书网络给了我发挥的空间,丰富了我的业余生活,开阔了我的视野,提高了书艺,结识了各地书友,网络生活直接影响了我的成长。
在央视参加现场比赛
朱玉华
2003年央视首届全国书法大赛,我的作品荣幸入围65名决赛者之列,并在9月举行的比赛现场获楷书组铜奖,这是四川省唯一的等级奖,与银奖相差0.03分。
捧着奖杯回到家乡,朋友们都为我以微弱差距失掉银奖感到婉惜。其实我投稿时根本没有考虑获奖的事,能到央视的舞台上走一趟,何况还摘得一枚奖牌回乡,已很知足了。
现场决赛时,我作为最年轻的楷书组选手,第三个出场,多少有些紧张,虽然发挥得也不错,但比起有经验的选手来,还是有不少差距。在京期间,也从书友们那里学到了不少知识,大赛给我一个启示:有竞争才有进步,广交友可长见识。
老舅的一席话
荆霄鹏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一个暑假,我去老舅家,老舅正在铺纸写字。
老舅方圆百里书法闻名,但是我从未想过请老舅指点我写字。
老舅见了我,停下笔说:“你的字写得不错,写写我看”。我当时在校已小有书名,就毫不含糊的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王之涣的一首诗,放下毛笔,正暗自得意。老舅看了一会,说:“我看你这不是‘写’字,是‘刷’字,我写给你看”。老舅拿起笔,也写了这首诗:“你的字是很秀气,结体也很美,但是笔笔都是好象‘刷’出来的一样,没有质感,没有力度。这是因为你笔笔都是侧锋滑过。你看我的字,每一笔都是‘写’出来的,笔笔中锋,这样才能力透纸背”。
练字有几年了,但“中锋”、“侧锋”的说法,我并不了然。老舅目光炯炯地盯着我说:“再看字的结体。你的字站立整齐,是静态的字,缺少动感,不活。你看我的字,每个字都象是练武的人,一个字一种姿势,有动感,这样就活起来了。写字,就要把字写活,整幅作品才有活力”。
老舅又为我示范了“七、每、母”等几个字,逐个解释如何能写好:“这几个字,我多年也一直写不好,你如果把它攻下,可以少走弯路”。
如今,老舅去世几年了,这件“小事”也已过去十几年,但我每每想起那天的情景,心里还是暖暖的,老舅亲切的面容如在眼前,谆谆的教导如在耳畔。感谢老舅,您的一席话让我开了心窍。每当我在书法上取得了一点新的成绩,总想第一个告诉您,无奈天人永隔,此情向谁诉?!
平平淡淡的爱
陈 航
或许,我命中注定会爱上书法。
我的家乡湖北蕲春县古有“文昌乡”之誉,今有“教授县” 之称,医中之圣李时珍、文史学家顾景星、清朝帝师陈诗、翰林院编修陈銮、国学大师黄侃、文艺评论家胡风等一批历史文化名人是家乡的骄傲。很小的时候,我就能从父老乡亲那里“嗅”出那种崇尚“文人士大夫”的味儿。
我生在一个书香之家,先辈中代有秀才、副榜、举人。爷爷读过“老书”的,儿时背诵的古诗能倒背如流,父亲少时就被左邻右舍请去书写春联迎新贺岁。就是在这样一种乡风、家风的熏陶下,我迷上了读读写写画画。学生时代,我便是作诗文、出墙报的“行家里手”,很受老师“器重”,那会儿确有一种“九曲黄河为砚水,五大名山作墨磨,若得青天为白纸,行行写下太平歌”的凌云心志。
1986年应征入伍,从山村来到京城,一直喜欢写字的我,身处古都文化氛围之中,学习书法的热情更高了,有时一练几个小时乃至半夜三更,而后选择中意的寄出参赛。
在那段“狂热”的习书阶段,我得到过“鼓励”,也接受过“教训”,几经折腾,对书法由“热”形势变“冷”,不管什么名目的“大赛征稿”过眼云烟,不管何等有头有脸的邀请信都没有兴趣,对一些“封官晋衔”之类的函表更是付诸一笑。我这样,不是对书法艺术的蔑视,而是对一而再再而三打着旗号的“书法商人”的一种逆反和不屑。
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虽然“冷眼向洋”,没有利用闲暇去练书法和积极参与,但对书法的眷恋之情却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实际上仍然过着一种若及苦离的书法生活。到了王府井就忍不住要去书店的书画柜台内挑选购买,到了和平门就必须去琉璃厂楼台亭榭的古典中漫步徜洋,历代碑帖置于案头,书法报刊年年照订,随手翻阅,细细揣摩古人笔法的精妙绝伦,慢慢品味今人流派的异彩纷呈,在潜移默化中,生活有了更多的滋味。
“真爱”难舍。近几年我又“重拾”书法。不过,我再不挑灯夜战,也不苦心经营,多看少看,多写少写,心随己愿。在这一过程中,我结识了一些硬笔书友并受到他们的激励,如含山周继中、秀山彭洪顺、长沙潘峰等书友,也参加了几次大赛且小有成绩。
一路走来,把玩书艺,感慨良多。不否认,当年学书“与古为徒”,并立志为加入中国书协而奋斗。如今,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书法爱好者。钟情书艺是天生的兴趣,愉悦身心就是收获,能结识良师益友更是美事。
享受书法给予的快乐,这就够了!
为了生存,我选择了习字
臧 磊
由于非常特殊的原因,我老家的环境污染越来越厉害,严重影响身心健康。
为了家人的健康,我决定尽快搬家。可搬家谈何容易,四五百元的工资维持家庭日常开支已十分吃紧。又没有半点社会关系,一切都得靠自己,自救才能生存。思索再三,我决定练好钢笔字,办培训班挣钱养家,因为身边已有不少成功的先例。
师范毕业后放弃书法达九年之久,毕竟练过,有一定基础。终于有一天,自以为和字帖上的字写得差不多了,我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为了检验学习的成效,我精心准备了数幅作品寄给了第六届文华杯组委会。美滋滋地想像着文华杯特等奖证书到来时的画面。
苦等数月,评审结果公布了,我把获奖名单翻了个底朝天,连自个儿名字的影子也没发现。行草书更惨,仅获四段。失望、伤心、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我明白了,书法并非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决定拜师学艺,妻子没说什么,父母极力反对。父亲很生气:“我看你是真疯了,都快三十了,早定型了。孩子又小,瞎折腾啥呀,干脆养猪算啦……”实际上这些年来,还是父母给了我最大的支持,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为了生存,我选择了习字;为了心中的艺术梦想,我选择了坚守。
管季超: 在东莞与阿中握别时,我们相约在今年下半年联手策划一次有创意的硬坛学术活动,目前我们正在各自按约定做着准备。这里先卖个关子,一俟筹备就绪,便会公诸同好,敬请书友们期待。
我很认同杭州《中国钢笔书法》杂志责编祁斌书友的一个观点:“年轻人的联盟很重要。”志趣相投的书友之间的交流,或许能在某些需要深入探讨、精细研究的部分,做出硬书社团和大型展赛活动达不到的状态,弥补缺漏,形成特色。
硬坛需要“热闹”,需要一些有“仪式感”的大型活动,但更需
要尊重历史,关注当下,整合各方面的积极因素,共同谋划未来,提升硬笔书艺及理论研究水平,给青年硬笔书人一些切实有效的帮助,为社会奉献艺术精品。
看了书友们讲述的这些故事,亲爱的朋友,您是否有兴趣也参与进来,讲讲自己的故事呢?
将若干精彩的故事串到一起,开一个“硬坛故事会”,如何?在坦诚的叙说之中,或许会发现许多非常有价值的东西,会给彼此带来一份温暖。
我一直很想写一写邹慕白、张玉波这两位为硬坛媒体发展作出过特殊贡献的书友,我想应该有一些认真而客观的文字为他们在当代硬笔书法发展史上作一个定位。他们都曾在成就别人的同时成就了自己,是我心中的“文化英雄”,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好感。虽然只见过慕白一面,与玉波也只通过几次电话而已。
去年秋季,在武汉与《书法报·硬笔书法》的严海南、赵志成、金日发三位书友欢饮,志成仁棣深情回忆起年少时家乡蒙师耳提面命的生动细节。我和志成都乐于将硬笔书法放到书法艺术甚至“文化现象”这样一个较为宏阔的视域中来观照,我们都认为任何急功近利或“非艺术”的因素对硬笔书法的发展都是一种伤害。我们对硬笔书法的发展没有丧失信心,都乐于切切实实为其发展贡献一份绵力;同时,我们也更愿意时刻提醒自己保持一些忧患意识,保持独立判断,保持客观公允,保持 “初恋”书法时的那一种纯净的心态。
季超为您沏上了香茗,等您打开记忆的闸门,娓娓道来。朋友!坐,请坐,请上坐!!
湖北省孝感市解放街孝南区教科所艺术部管季超(43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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