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亲 文/一贫如洗
黑暗中,我奋力奔跑,一条恶犬狂吠着追来,“嗖”地一声扑上……我惊恐地大叫一声,醒了,双手乱摸,母亲已不在床上,大清早下地去了。
童年的这一梦清晰如昨。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早起晚睡,忙如蜜蜂:在密密麻麻的棉田里,母亲顶着烈日,薅草、喷撒农药、打顶心、摘花、扯棉梗;在棋盘式的水田里,母亲插秧、扯草、割谷、打捆;灰扑扑的土路上,母亲拉着堆得山也似的板车,一步一步地前行;砖砌的河埠头上,母亲挥舞着棒槌,一下一下地捣洗衣衫……
那时的农村,也许是刚刚包产到户的缘故,每个家庭都异常忙碌。我家是半边户,母亲因此格外劳苦。尽管父亲尽可能地抽时间回家帮忙,但毕竟不能发挥一个男劳力应有的主力军作用,母亲不得不操更多的心,出更大的力,做更多的事。
俗话说,能者多劳。每年春节前夕,擅长缝纫的母亲往往忙得不可开交。既要挥针走线,做我们一家老小的衣服,还要为乡亲们赶制新衣。
母亲共生育五胎,因各种原因,有三个哥哥姐姐年幼夭折。由于大伯过早去世,伯母改嫁汉口,遗下的二个女儿也由母亲和祖父母一起抚养。为了四个儿女的读书、成家,母亲付出了太多太多。
为了帮助母亲,我们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如剥棉花、攫胡萝卜樱、搓草绳、用“搞子”摇 “把子”……在劳动的过程中,尝到了母亲晚睡早起的滋味,知道了母亲腰疼的原因。
在到外地读书、打工期间,每次回家,见母亲仍一如既往地忙着,难得有时间歇息。参加工作后,我又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目睹母亲仍如陀螺般旋转不停:一时到承包地勤扒苦做,一时到自留地播种施肥,一时到家中做饭洗衣……一次次搬家、砌房,一个个媳妇进门,母亲操碎了心。
后来,国家关注三农,农民种田不但不用交各种税费,而且有各种补贴,母亲忙碌的脚步更没有停下来。尽管身体大不如昨,但她老人家不愿休息,仍然忙碌着,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菜地和田间。
母亲一生都在为他人而忙,以家人为生活中心,对自己总是马虎、节俭。好菜留给我们,常吃剩饭剩菜。炎热的夏天,总舍不得开电扇。洗衣宁愿手搓,不愿多用洗衣机。
母亲的辛苦劳作和无私奉献,令媳妇们敬佩不已。前年由姐姐和我订蛋糕、购鱼肉,为她老人家庆贺生日。但在生日这天,母亲不愿当“顾问”,总是抢做厨房的主角。去年,为了母亲过一个轻松愉快的生日,我们将生日宴摆到了酒店。今年是母亲的六十大寿,我们商量仍在酒店进餐。但母亲却为儿女们考虑,硬将日期延至都休息的周末。
父亲说,家中如果没有母亲,我们这个大家庭必然是一盘散沙。是的,母亲是我们家的连心锁,演绎着和睦,传递着亲情,诠释着爱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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