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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物琐忆[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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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7 02:15: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旧物琐忆

半导体收音机

在我电脑桌右边的书柜一角,静静地立着一只老式珠江牌半导体收音机,就像新华词典那般大小,只因年久不用,早已无声无息了。之所以没有把它当废物处理掉,且将其置放于如此显眼的地方,全因了在那破旧外壳里,隐匿着一段让我铭心刻骨的往事,只要一看到它,那斑驳的记忆就会那么清晰地在脑际再现,渐行渐远的过往就会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又一幕地浮在眼前。更何况,我也没有要忘掉它的打算,隔三差五总要刻意取下来抚弄擦拭一番,让那些在人看来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在眼前反复地回放!它时时提醒我,人生的许多过往是不能忘掉的!
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因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无书可读了,成天跟着一些大孩子们看那些互相攻讦的大字报,听那些势不两立的造反者面红耳赤的大辩论,听得多了,也就有了自己的观点,忍不住时,还能时不时插上几句,或者找个把观点相左的人理论一番,算是关心国家大事的人了。后来还真的和几个同伴树起了一面旗帜,组织了一个什么“战斗队”, 周围竟然奇迹般地聚拢了一批成年人呢!可惜,队伍拉起来了,“司令员”“政委”都被成年人当上了,我们这帮小不点仍然只有摇旗呐喊的份。这时,偏偏被不关心国家大事的父亲搅了局,怕我跟着别人瞎起哄得罪什么人,也怕跟着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反正不读书了,十三、四岁的又够不上劳动力,生产队也管不着,就跟着学点手艺吧。父亲本是远近有名的手艺人,一手木工绝活让他终年在方圆几十里的四乡八邻忙碌着。但是我想,要是干上了这一行就别想脱开身了!起初我老大不愿意,但又找不出理由来推脱,那些“国家大事”在父亲那里是不能提的,你去“造反”人家一不发工资二不记工分,你不学木匠干什么去呢?唉,没法,只得依他。
在那些起早贪黑的日子里,辛苦是可想而知的,不说别的,光这日常小事,也时常让人扰心呢。比如,明明早上天高气爽的,但一到晚上就大雨淋淋,劳累一天的你,在滂沱大雨前进退维谷,你烦不烦?有时呢,早上阴云密布带上雨伞油布之类的雨具,可晚上又晴空万里了,使你总有那种被老天戏弄的尴尬。因一次偶然的机会,父亲从一家较为富裕的雇主家的收音机里听到有天气预报的,感到很新鲜,又从中听到一些国际国内的新闻,更是感慨万端。这也许是他第一次知道收音机的功能吧!晚上收工吃过晚饭已是很晚的了。父子俩一前一后,父亲袖着手,刁支烟在前面急急地走,我紧随其后,踏着隆冬清冷的月光,在乡间的小路上默默往家里赶。 “等有钱了买个收音机吧。”听那口气,与其说是在和我说话,倒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很显然,父亲仍然沉浸在白天的感慨之中。我在他身后听了,没好气地说,“买那东西鬼用,有钱也不会买它呢!”这是我故意和父亲作对。“怎没用,你要是早上能听到天气预报,我们出门不是可以有个准备,省很多麻烦了!”父亲语气也是少有的平和。“没多大用,谁知报的准不准。”我仍然坚持。“还可听到好多形势呢。”我从心里哼了一声,“不是叫我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么?怎么自己倒关心起形势来了?”只是没好说出口。父亲也再没说话。
走进村子,大多人家已熄灯睡觉了,只是时而能冷不丁被一只愚蠢的狗窜出来狂吠几声,父亲总会跺着脚,骂一声,“蠢东西,一个湾里的人都不认得了?”然后自顾着往家赶。
这晚和父亲关于买不买收音机的讨论也就到此为止,尽管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当然,父亲比我清楚得多,所谓“有钱了”,那是一个遥远的梦而已,什么时候才“有钱了”呢?如果认真排起来,“有钱了”要办的事太多太多了,要轮到“有钱”买收音机那才是猴年马月的事呢。所以,这一“宏大计划”不仅仅是搁浅,简直就是夭折了,因为直到几年后我当兵离家,再没听他说过买收音机的事!我想他早将这一计划忘得一干二净了吧。但我始终没有忘记。
光阴荏苒,一晃又是好几年。那是我当兵后第一次有了探亲假,离家三年多,离那个清冷的月夜也已整整十年。村里的收音机已不是十年前的稀罕物了,很多家庭里都能飘出收音机里播放的音乐和戏剧,可是我们家里仍然没有。父亲要听天气预报,听形势,还得到别人家听。尽管此时家中的经济状况有了些许改观,但随着弟兄们的长大成人,家里用钱的地方更多,离父亲那个“有钱了”的愿望似乎更为遥远了。想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想到父亲那个愿望,我的心里凉嗖嗖的,好在父亲并没有在意这些,只为我的久别归来而跑前跑后。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我有了第二次的探亲假。在这之前我下了很大的决心,要了却深藏内心的那个心愿。借到团部开会路过西单的机会,到那个专售收音机的商店,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掂了掂兜中的钱包,花了三十来元(差不多是我一个月扣除伙食费后的工资了),买就了这台珠江牌的收音机。自己欣赏和享受了好些天后,我的探亲报告也批下来了。带着十多年前父亲的那个梦,回到他的身边,我也说不清当时的心情,但只觉一家人为此好高兴!因为这毕竟是我家的第一件“家用电器”!看着父亲满脸的堆笑,我想,他一定还记得那个月夜,只是屈指算来,时光在他身边悄然走过了整整十一年!
此后的日子,真正的家用电器一代又一代地更新,让人目不暇接,收录机、彩色电视之类,父亲还是赶上了一点,但他也是命苦之人,正当他可安然享受现代科技武装起来的现代生活的时候,他却被病魔夺去了生命。睹物思亲,深感岁月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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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7 02:15:48 | 只看该作者
上海表
在我的床头柜抽屉里,放着一块早已停了摆的上海牌手表。如果能打开它记忆的密码,它一定会像“大荒山”上的那块顽石,把刻在它身上的所有奇闻轶事、悲欢离合原原本本地告诉世人,将它所走过的风雨岁月,演绎成篇,使后来者知晓,世界的今天原来是从昨天的故事中走来!让它去见证一个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时代的崛起,原来就是这么顺理成章!一个普通之家在这波澜起伏中也会随之俯仰沉浮!

这块上海表是我一生中用过的第一件奢侈品。说它奢侈,是因为它是在我并不具备使用它的经济条件下使用了它!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的事了,手表作为家庭生活“三大件”之一,也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在当时的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战士不允许戴手表。我那时在连队当排长,按规定已具备戴手表的资格了,但我没有戴。这一举动当然是值得领导提倡,和战士打成一片嘛。但更重要的是我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其实,年轻人,谁不想风光一下呢?说不想戴是装出来的。正在这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排里有个山西籍的小战士,他有个亲戚在上海钟表厂工作。因为那时的“上海”表在市场上还不能随便买到,还是凭计划供应的,所以,他看到我没戴表误以为我是因为买不到表没戴的,便自作主张先垫钱叫他的亲戚从上海寄来了一块19钻的全钢手表,价格125元,还不算邮寄费。手表寄来后他才和我说出他的想法。这下我可为难了,家里当时要急用钱的地方还很多,125元是我三个多月的工资呢!要吧,我实在有些消费不起。不要吧,拂了人家小战士的一番好意不说,还得害人家挨批评——战士怎能买表戴啊?想来想去,一狠心一跺脚,买了吧!

这块表成了我的心爱之物,用得相当爱惜,什么实车训练啦,劳动啦,都摘下来用软布包好了放着,只有在家学习或者跑操时才戴。

我终于戴着这块手表回家了,而且是回家定亲!在那个年代,说定亲也没举行任何仪式,更没交换任何定情之物,几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归队时,是她送我上车。直到这时,到了我踏上归程之际,我才有了该给她留点什么的念头,可此时已来不及留下什么了。慌乱之间忽然看到左手腕上的这块表,急忙摘下来递给她,她看了一下,说你以后戴什么呢,我说用不用无所谓的,在部队还不是听军号决定行动!没等她再说什么,车已开动了。这样这块表又成了我们的定情之物,奢侈品倒是充当了一次情感的桥梁,心灵的信使。

一年以后,我们结婚了,这块表带着她的体温,又回到我的手腕上。直到有一天,或许它觉得实在累了吧,累得难以迈开那跋涉山水的脚步了,几经挣扎后,无力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它疲惫的身躯,听着它几近衰竭的脉搏,我实在不忍心叫它负重前行了,因为它早已承载了它本不该承载的历史重荷,它,该歇息了!所以它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床头柜抽屉里,等待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有谁来解开它记忆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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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7 02:16:34 | 只看该作者
玻璃杯子

身边的某些物品,能跟着我走到今天,其实有些纯属偶然。就说放在书柜中的这只玻璃杯子吧,接替它的如保温杯、真空杯之类的换了一代又一代,我早就将其弃之未用,几近遗忘了的。大概是缘分未尽,不知怎的它就到了眼前,到了我手边,并郑重其事地进入我的记忆!而记忆的还原总会伴随几分苦涩。

几乎要忘记年月了,只记得那次我回家探亲,正值因为弟弟结婚,把房子翻盖了一次,我带回去的那点子积蓄也就全数用在了房子上,以至于没有留什么余地,买了火车票后才知道,手中的钱除了车费连饭费也没有了,这是我军旅生涯中最为尴尬的一次旅行!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坐在硬座座位上,白天以看书打发时光,晚上则闭目养神。人家吃饭我睡觉,人家睡觉我还是睡觉,等熬到北京时已是又一天的午后了,如果赶晚班公汽回营房,时间还来得及,但手中那毛票不够了,只能坐城效的火车,那样,还要等两小时。已是饿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我,几乎都要眼冒金花了,但没法呢,再熬一会吧,毕竟到了家门口了!那一次,等火车到站,再步行七八里到营房时,已是晚上十来点钟了!从武汉上车起,除了火车上的开水管够外,就是下车后用兜中仅有的角票买的那只冰棍了!囊中羞涩如此,只差求人施舍了!这就是堂堂军官啦,我也不知是怎么混的了!

这次匆忙归队,是接到一个通知,部队选派我到军区装甲兵教导大队学习,为期半年。我知道,军区装甲兵教导大队设在著名的旅游景区北戴河,有这次学习机会,是很难得的,前脚进营房,后脚就打起背包出发了。匆忙之中,我有两件东西忘了带,一是蚊帐,二是喝水杯子,前者让我吃尽了苦头,后者则引出了让我记忆犹新的故事。

到北戴河的车票是驻铁路部门的军代表安排好了的,可谓一路顺风了。到驻地后才发现没带齐该带的东西。当晚便到军人服务社,花去两三毛钱吧,买了一只最便宜的喝水杯——一个和罐头瓶差不多的玻璃瓶,上部口阔,并有一个铁盖,底部口小了许多,其式样土气极了,没有后来那些琳琅满目的花色品种。能节约就节约吧,哪有那个闲钱去讲究呢,再说临时用那么半年,根本无须在意这些。从此之后,这只玻璃杯,与我相伴,走遍了教导大队营盘周边的大小山头,那是每到晚饭后或者周末,我总会装上一杯白开水揣在兜里,拿上一本教材一边欣赏路边山间的景物,一边死记硬背那些军语军规、条例教令,渴了,打开瓶盖喝上一口。也用它舀起过北戴河的又腥又咸又涩的海水,直到这时才知原来海水是什么味儿!也曾带它到秦皇岛的山海关登过关爬过山。记得在城头那块“天下第一关”的牌匾也拍照时,我把杯子放在了城墙上,拍完后就下楼了,下来时总觉丢了什么,想来想去才记起放在城头的杯子,当我热汗岑岑拿着杯子跑下来时,同伴笑我,这么个东西还值得你又爬了一次城,我报之嘿嘿一笑。

说来这只玻璃杯真是命大啊,和我走了那么多地方,居然没有摔碎它,跟着我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北京,并还带着它走了一趟“关西”,——到山西带了一次兵,还用它接过太行山的清泉呢。

它是什么时候退出我的视野,我实在记不清了,只是在一次清理旧物时,不经意中发现了它,拿起来,擦净杯身的污渍,洗却其尘垢,其本来面目了然眼前。这么多年了啊,怎就如发生在昨天?这极其普通的杯子,装过的何只是水,在我看来,那点点滴滴都是岁月的酸涩和苦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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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7 02:18:03 | 只看该作者
热的快
这是一只很是普通的“热的快”,与现在商店卖的并无二至,放在喝水杯里烧开水用的。我舍不得丢,那是因为它见证了我的一段值得珍视的岁月。

买这个小玩意儿的时候正是我在北京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火热时期。那是1985年的秋季吧,北京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制度刚刚起步,因为我们这一代没有接受高等教育的占绝大多数,经过多年的实践有的有了一定的理论知识,急于要检验一下自己的学力。有的本来缺泛系统的学识,如我一般,得此机会,来一个以考代学,或者以考促学,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所以我们都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其中。因为没有现存的经验,参加考试的盲目性比较大,考什么专业,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报,看到别人报“党政干部基础科”,自己看了一下公布的考试内容,觉得还适合自己,也就跟着报了“党政干部基础科”。一时间参加报考的人数出人意料地多。我所在的营,排以上干部差不多都报了。但,一场考试下来,80%弃考而回,而且再也没有起过参加考试的念头。一个秋季考试过后,全营仅剩下了我一人。

而一个考季下来,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懂得选考专业,“党政干部基础科”虽然与我自己过去学的一些知识接近,相对好考些,但还有更适合我的专业却与我错过了,比如中文专业,比如法律专业,都是我所喜欢的,但却报了个专业性不太强的“基础科”。而此时我已好不容易通过几门课程了,放弃了再考别的又太可惜,只得硬着头皮考下来再说。

大概是第二年吧,我仍然“贼心”不死,报了法律专业。北京的自考有他的独到特点,即充分利用高校多的资源优势,对于开考的每个专业都能保证一年考一遍,也就是说每门课每年都能考一次。换名话说,你若有能耐,一个专科甚至本科的课程,一年就可让你有条件考完。当然,要一年考完是笑话而已,但他能让你有条件充分安排时间,从容应对考试,第一年没通过的课程,第二年这个时间再补考,非常方便。考试分两季,春季是四月份,秋季是10月份,都是北京的黄金时间。利用四个星期天,因那时没双休,一周只能考一天,两门课。四周可考八门课。半年八门课都参加考是不现实的。我最多时一季考过六门,而且都通过了,这是我收获最大的一个考季。从1985年秋季开始,到1988年底离开北京,三年半的时间,同时进行两个专科的考试,我曾27次进考场,除法律专业尚有一门没来得及考完外,考完并通过了其他所有课程。

回望这段不同寻常的考试“长征”,那是对我个人毅力的最大考验,三年半,它占去的是我除了操课后的所有剩余时间,什么休息天、节假日全部用上,自己规定的看书时间,应看的页码,一样指标都不能少,少了就用睡觉时间顶替。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家属随军的,感到内疚的是两个孩子的教育,我光管自己的了,而几乎是放弃了对他们的教育和辅导。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那时忘记开饭时间是常事。晚上弄不好就是一个通宵,那种拼劲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为了让空空如也的肚皮不至于空转,我的这只“热的快”也就应运而生了!在我办公室兼宿舍的床下,总是放着一小盒鸡蛋,和一小筐苹果,饿了就拿过一个苹果啃上几口,有时在睡觉时才想起今还没吃饭呢!就拿出“热的快”,把一个搪瓷碗当锅,放上水和鸡蛋,煮上半个小时,一顿晚餐和夜宵也就解决了。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这四月和十月。经过半年的辛勤劳动,检验在即,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为了稳定情绪,先一天总会早早地睡下,拿本书,只要有了困意,马上放下书本,熄灯睡觉。只要醒来,拿起书本再学。而这只热的快,就要为我煮夜宵和准备第二天的食物!

所以说,这支热的快见证了我的一段特殊历史,伴随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值得怀念的岁月,看到它,勾起一段回忆,闭上眼,一股温流贯穿全身,人生能有几回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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