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知道

管季超0712

如果你知道 作者：侯登强　　

静和文文来我办公室了，坐在沙发上，两人都是气势汹汹的样子。或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这两个孩子抓住把柄了？这样想着，赶忙停下手里的工作，搬着椅子坐到了她们对面。 　　她们不说话，没办法，我笑着看她们：“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们了？”两人依然皱着眉头，看那架势是向着我来的。果然，快嘴文文小嗓门一亮，带着一腔怨气：“老师，都是你干的好事！”愕然了，我一下愣在那里。一旁的静赶忙拉她的手，是在示意文文说话要克制吧。我哪里做过让孩子如此痛恨的坏事？那样的口气里说出的好事，该是积攒了多久的火气才会这样表述出来。那一刻，我的脸上仿佛涂满了胶水，皱皱巴巴的。 　　不能发火，那样文文就不敢直言了——这样告诉自己。“接着说，把我干得好事，一件件说出来。”有些调侃，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听孩子的诉说。静用手指捅捅文文，自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文文得到“授权”，话语声就像炒豆子般响起来：“老师，咱们班的凯，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凯，不是那个一直以来弱弱地呆在教室里的男孩吗？他少言寡语，常常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玩弄手里的小东西。作业是不做的，会写的字仅有几个，课下也很少看到他有玩伴。 　　“他怎么了？”我不能相信这样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会“不像话”。 　　“你一直对他那么好，在班里一遍遍的表扬他，这可好，他在班里有恃无恐，和这个玩，跟那个闹，尤其可气的是他还为我们几个女生起了外号……”说着说着，文文猛地一句：“都怪你惯着他！”带着嗔怒，甩将过来，让我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静的眼睛也在说话啊，那眼神分明在问：你作何解释？ 　　不去看了，我把头面向窗外，心里酸酸的了——这样对待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在别的学生眼里竟成了偏袒和溺爱。孩子毕竟是孩子，不奢想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能得到她们由衷地认同，毕竟她们还有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能说说凯在班里好的表现吗？”把话题转开，想试着让两个孩子换个角度来看凯。 　　沉默……我还是在等待，给她们时间，此刻最需要好好的静想。 　　静先开口：“凯比原来更活泼了，好像更快乐了。”“他在班里喜欢帮助别人，很热心……”思绪一旦打开，那些美好的瞬间又都浮现了出来。 　　文文也开始说话，“凯还是蛮实在的，人很老实……” 　　她们能够这样回忆着，诉说着，让人感动。 　　“你们知道凯的故事吗？”这样去问，两个孩子都瞪大了眼，摇摇头。 　　“如果你们知道，凯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家里靠爸爸打零工挣钱养家糊口。” 　　“如果你们知道，去年凯的爸爸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卡车撞倒……成了只能在轮椅上生活的重度残疾人。”说着说着，我的声音慢下来。看看文和静，她们认真地听着，或许正在想着什么。 　　我继续讲，“如果你们知道，这样的家庭境遇，让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酸楚，他孤寂自闭，他生怯内敛，他的眼睛也越来越忧郁。” 　　“如果你们知道，每次老师看到他，都会有些心疼。那次他帮我为大家发作业，我看到了他那颗善良的心。其实，他是多么渴望受到我们每个人的关注啊！” 　　“这些天，他常来我的办公室，一句话，一个微笑，都是那么友善。我知道他已经慢慢走出了家庭悲剧的阴霾……” 　　“刚才你们告诉我他出现的一些问题，我很感动。如果不知道那些他背后的事情，或许就会只是单纯的埋怨，而如今，你们说该怎么办？”话锋一转，抛给她们这个问题。 　　“想办法帮助他！”声音很轻却很齐，两人相视一笑，宛若天使。 　　下午放学的时候，凯跑到我的办公室，说：“老师，能借给我几张写字纸吗？”很兴奋的样子。出乎意料啊，凯能写的字屈指可数，一篇课文也认不完整，他怎么会想起来写字？我翻出一本钢笔练习纸给他，问道：“凯，怎么想起好好写字了？”他很腼腆地笑：“静和文文今天下午教了我好几个字，晚上我得好好练练。”说完，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多好的孩子们啊，在她们的心灵深处，善良与美好的种子正孕育着一个个充满爱意的故事。 　　（侯登强 作者单位系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王舍人镇滩头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