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美术馆的中国式生存

管季超0712

民间美术馆的中国式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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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 者：钟刚　　来源：南方都市报网　
　　继广东美术家协会建立芳村艺术中心之后，位于从化、隶属于广东美协的第二处艺术中心也将于日前投入使用。广东美协主席许钦松称，这是美协推动“艺术进社区”的一次社会实践。连同今年4月份在番禺成立的华南画院，5月份在白云山下鸣泉居成立的南国美术馆，广州民间资金所推动的民间美术场馆相继创立，呈现出一股“小高潮”。
　　不过，与此对应的是，作为珠三角地区第一家民间美术馆的致尚美术馆，面临的是展场面积的不断缩减，生存更趋困难的局面，致尚美术馆创办人陈子雄称，他的“蜜月期”已经过去，现在能做的就是“坚守”。民间美术场馆出现一热一冷，其内因是什么?民间美术馆的发展是否有理想的模式可以借鉴?记者就此对珠三角地区的民间美术场馆进行了考察。
　　1、 办美术馆需要天天给它输血
　　位于顺德大良钟楼公园的致尚美术馆，今年是该馆创立后的第十个年头。“坚持了10年，现在都有点泄气的感觉。”陈子雄说，美术和餐饮都是顺德的名片，艺术不可以产生G D P，但餐饮可以。
　　为了维持美术馆的运转，陈子雄与人合作，在美术馆的楼下开了一家西餐厅，餐厅的生意不错，“美术馆的状况恰好与之相反。除了开幕时有一定的人流，其他时间根本没人来。”这让陈子雄感叹，在顺德这块珠三角最富庶的地区，似乎并不需要美术馆?相比创办初期的激情和抱负，陈子雄谈及自己一手创立的这座美术馆，已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他说，目前只能继续坚守下去，别无他法。
　　陈子雄的致尚美术馆，虽名为美术馆，实际上是以画廊的形式注册和运作的。“2000年，我和两位美术爱好者办了致尚美术馆，当时并不想单纯以卖画为主，希望是一个对外开放的展示空间，展览有一定的学术性。当时甚至还专程开车到广州美院，请教授们过来指导、提意见。”爱好画画的陈子雄说，经营美术馆的过程中，眼界为之打开，因为可以当面向这些画家请教，对自己创作帮助很大。
　　以前美术馆的选址是在公园的另一个角落，搬到这里来是因为这里的展厅更大，以前的展厅只有100多平方，现在这个足足有1000平方米,还是位于市中心的公园。陈子雄说，为了让美术馆运作下去，他在开西餐厅之前，还承揽过一些装修生意，希望能够以另外的生意所得，养活致尚美术馆，结果显然并未如愿。“我们开设餐厅大概每年补贴费用20、30万元给美术馆，美术馆几乎是百分之百在靠补贴。我们合伙人是各自投入一半，都是一起商量，管理就是一起管理。”
　　“我们财力有限，也不可能获得政府的支持，纯粹以个人爱好是很难办下去的。现在的致尚美术馆，实际上和画廊并没有两样，美术馆怎样造血，会是民间美术馆无法绕过去的问题。”陈子雄说，他们已经不再策划一些画展，“因为这样可以降低开支”。“一次艺术展只需一次输血，而一个美术馆却需要天天输血，一个是百米赛跑，一个是马拉松”，这一个比喻对于致尚美术馆尤为合适。
　　致尚美术馆曾经在顺德风光一时。2000年，关山月为了表示对他们的鼓励，还为其题写了馆名。“关老曾说过，私人美术馆所藏和所展的作品较多地体现艺术作品的真正价值，因此个人办美术馆是个发展方向。”陈子雄说。他更得意的是，他们还藏有黎雄才、杨善深的题字，“如果不是当时赵少昂已经逝世，我们就有岭南画派四大金刚的题字了。”
　　致尚美术馆还策划过2004年的第三届中国油画精品展，以及2005年举办的“大河上下———新时期中国油画回顾展”，展品包括罗中立的著名油画《父亲》、陈逸飞的《攻占总统府》，在顺德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些大展的人流量很大，每天都有5、6千人，持续整个展期。
　　“有很多艺术家支持我们，例如邵增虎、杨尧、沈军、张志强等等，有一些国家级的展览是他们帮我引进的，因为他们是广东油画协会会员，与中国油画协会都有联系的，本身也是名气的油画家，他们从中国油画协会、中国美术家协会请来一些领导人物，作为致尚美术馆的专家参与展览，致尚负责场地，他们负责策展，全国征集展品，学术他们把关。“例如罗中立的著名油画《父亲》、陈逸飞的《攻占总统府》就是他们筹集来的，有的在国家的美术馆藏着，有的是已经身在国外了，都是他们借来的。”
　　致尚美术馆举办的大型展览颇受重视：“我们有赞助商的支持，政府部门———大良街道办帮我们集资，网站、平面媒体全方位来给我们进行宣传，还有些画家用很便宜的价格把画作给我们，我们就用这些画作来回赠给赞助商。”在这几次大展结束后，致尚美术馆的学术能力有了大的改善，名气也打出去了。靳尚谊还曾给过很高的评价：“在街道里办这样的一个展览，是中国美术的里程碑。”
　　除此以外，致尚美术馆开展的作品多是广州美院和画院副高级以上的画家的作品，是借来的。陈子雄实话实说：“平时的小展览都没有什么人。小展览宣传费不大，一般都是本地人来看，都是我们通过短信和请柬邀请来的。”陈子雄告诉记者，致尚美术馆的资金实在有限，目前有为数不多的馆藏，“大多都是以前做展览后，艺术家用来抵押场地费留下来的”。
　　致尚美术馆的问题，在许钦松看来，和政府的扶持、政策的倾斜有着很大关系。许钦松是积极为民间美术馆要政策的人大代表，在今年两会上，曾为民间美术馆鼓与呼，许钦松认为，“正是由于法律地位不明确，民办博物馆、美术馆很难从银行贷到低息贷款，更无法向政府申请资金支持，大多只能靠卖馆藏品艰难度日，达不到‘以藏养藏’的目的”。
　　许钦松也认为，民间美术馆的公益性和非盈利性，应该成为明显的特征，民间美术馆应成为官方美术馆的有益补充。“民间文物、艺术品收藏热正在兴起，大量的民间收藏品与当前严重滞后的博物馆、美术馆建设形成巨大反差。由此，许多优秀藏品得不到很好地保护，这些文化资源和文化推动力量被闲置。”
　　2、有的美术馆在夹缝中存活，有的相当富足
　　没有“输血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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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民间美术馆，在没有资金保障的情况下，很容易发展为画廊。许钦松说，“目前民间美术馆的不断涌现，可谓乱象横生，不少民间美术馆实际上是‘借美术馆之名，行画廊之实’。当民间美术馆的输血功能缺乏时，也就只能卖画求生存。有一些画廊，依然沿用‘美术馆’的名称”。
　　实际上，国际博物馆协会的章程对美术馆作了明确的定义，真正的美术馆是博物馆中与视觉艺术有关的分支，其基本要求是要有相当水准的藏品，一开馆就要有藏品;还有就是承担公共教育的社会责任，有藏品的固定陈列;然后才是举办各种展览、活动。这个国际规则决定了美术馆是非常昂贵的游戏：一旦开门就是对社会公众的承诺，就要持续投入。考核美术馆运营的硬指标，是藏品要24小时365天不间断地恒温恒湿保存，展览需要场地、照明与通风;而软指标则是展览，从策划到布展、宣传，也要花钱。
　　值得注意的是，由许钦松所倡议建立的广东美协从化艺术中心，也有意地回避了“美术馆”这一概念，而是使用空间性质模糊的艺术中心。从化艺术中心位于某地产公司的楼盘，由企业每年拨付展览费用，广东美协艺术中心负责年度展览计划的制定和实施。艺术中心是否会受到社区居民的欢迎，目前尚不可知。艺术批评家吕澎并不喜欢纠缠于概念，他认为，目前情况下，挂美术馆的名头，是可以理解的，“民间美术馆要存活下去，谁来花大量的资金来维持它的运作呢?对于处于过渡时期的民间美术馆而言，不能一味以理想模式进行批评，关键还是看这个美术馆对社会的影响是怎样的。”
　　地产公司介入艺术领域，实际上已是寻常事。有统计显示，95%的民间美术场馆背后都会有地产商的影子。拥有庞大资金来源和房子的地产商，成为最易和艺术联姻的艺术合伙人。广东美术馆的时代分馆和东莞分馆也和地产商有着密切关联。以由库哈斯担纲设计的广东美术馆时代分馆为例，虽然有了一定的名声，但自从第三届广州三年展之后，就长期处于修缮状态，再也没有过其他展览。
　　当然，也并非所有的私立美术馆都是在夹缝中存活、境况窘迫，也有一些收藏颇丰、拥有深厚家底的藏家设立的“美术馆”，生存无忧，相当富足。位于番禺的华南画院，创办人是企业家翁广松。画院的面积为1200平方米，是目前广州社区私人画院规模较大、展厅功能齐全的大型画院之一，在华南画院的开馆展上，翁广松一次拿出三百余件名家收藏，令收藏界为之哗然。翁广松表示，他希望这里成为一个面向广大艺术爱好者和青年作者的平台。
　　3、民间美术馆想发展壮大，必须依靠社会资金
　　同样，另一家民间美术馆翰博美术馆，开馆之后，就相继推出了《中国名书画家作品展》及《近百年中国书法精品展》两大展览。馆长石金柱号称，他系统收入的近百年书画精品，可与广东美术馆、广州艺博院相媲美。石金柱一向低调，由他一手创立的翰博美术馆，位于珠江新城的盈隆大厦3楼，地处闹市，却少有人知晓。在寸土寸金的珠江新城，石金柱租用了800平方米用作美术馆，就算以租金100元/平方米计算，翰博美术馆一年的租金费用，就接近一百万元。
　　翰博美术馆以收藏近百年来书画为重点，2007年年底开馆后，相继推出了两大重磅展览，为广东书画界所关注，两次展览共展出齐白石、徐悲鸿、张大千、傅抱石、李可染等名家的精品书画作品两百余幅，其中多件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堪称大手笔。石金柱是资深收藏家，也是荣宝斋的南方代理人，经常往返于各地春拍会。
　　石金柱表示：“一个美术馆想发展壮大，必须依靠社会资金，只有变成非盈利性质，才会有资金赞助，才会有私人捐赠。”北京今日美术馆馆长张子康也有同样的看法：“如果你是盈利机构，永远不会有人给你捐赠，所有藏品归属你个人，人家为什么要捐呢?只靠一个老板投钱，生意好，美术馆就好，生意有问题，美术馆也跟着完。既不可能做大也太危险。”
　　成立于2005年的深圳O CA T当代艺术中心，以及其主管单位何香凝美术馆和新近成立的华·美术馆组成的“艺术三角”曾被媒体称之为中国美术馆的民间样式。黄专称，整个O CA T当代艺术中心的运作是完全独立的，而且只做当代艺术。中心每年只有几百万运营费用，但是从不出租场地，艺术家展览后也不留任何作品，是完全不图回报的国际艺术空间;而且展览都是自己策划。
　　黄专认为，“其实O CA T模式与国外基金会投资一个艺术项目的性质是一样的。”不过，这种在地产集团呵护下的独立，是否有持续性和稳定性，外界都在拭目以待。
　　由吕澎一手操持的青城山美术馆群正在建设中。颇为特殊的是，这一美术馆群是由政府作为土地提供方给予支持，企业家出建设资金。
　　吕澎说，“1989年的当代艺术大展很缺钱，到后来，就为了三万元，高名潞说如果再筹不到，他就当冰雕死了算了。不过，我们走到今天，有那么多企业的资助，无论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事实上这些钱是投资给了当代艺术，这就是市场。”兴建中的青城山美术馆群，由于去年发生的汶川大地震，原本计划的7度抗震调整为8度，工程将延期至2010年10月完工。
　　即使建好了场馆，管理的问题对于企业也是一个大的挑战。由“都市实践”设计的深圳大芬美术馆，是目前深圳最大的美术馆，一共有17000平方米，但是，目前大部分功能都处于荒废，设计师孟岩说，“每年除了文博会期间有展览，其余的时间大部分处于空置状态。现在地下一层变成了小型展厅;别的地方或者变成了贵宾休息室，或者进驻了社区工作站、计划生育办公室，好像只有一家在做油画培训。”
　　这个美术馆的设计初衷是为参观者提供方便，“我们坚持做了三座桥，将附近的小学、居住区、商场与美术馆广场连接起来，希望把人吸引到这上面来，人们可以不用买票，直接穿过美术馆到达村里，。在美术馆墙面处理上，因为当时没有固定藏品、运作团队和策展人，考虑到村里一年一度的模仿大赛，如果能把每年获奖的前五名画家的作品放上去，那么这座美术馆就是一座不断生长变化的美术馆，一座与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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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的美术馆或者说社区中心。”而在实地探访中，这座庞大的美术馆极少有参观者进入。
　　4、“山寨”美术馆鱼龙混杂
　　在许钦松的“民间美术馆”提案中，就民间美术馆的法律地位、创立门槛、城市规划以及财政支持上提出了建议，许钦松的倡议实际上更像一个理想模型，而其中最被广泛讨论的，正是“免税制度”。
　　“免税制度是民间美术馆遇到的最为核心的问题”，深圳华·美术馆馆长倪静认为，如何使企业持续地、稳定地向美术馆进行投入，必然需要动力。这位拥有法学背景的职业经理人认为，个人与企业向艺术机构、艺术项目进行捐赠或赞助应享受的“免税”原则，是许多发达国家为博物馆、美术馆提供的造血机制，这一先进的国际化立法原则从根本上保障了美术馆的生存可能。
　　国内几乎所有的企业附属模式的美术馆都在对“免税”政策翘首以盼。戴卓群在谈及民营美术馆困境时认为，目前的问题是如果美术馆依然属于企业，企业向下属的美术馆投入资金，政府再给予其免税的政策优惠，企业就成了最大的获利者。所以核心问题还在于美术馆必须先脱离企业，企业才能因为这一捐赠行为而享受社会化待遇。
　　国内民间美术馆的发展，一般被分为三个阶段，成都上河美术馆和沈阳东宇美术馆作为最先“吃螃蟹的勇士”，它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揭开了中国内地民营美术馆的序幕。成都上河美术馆馆长陈家刚甚至自豪地将这家美术馆称之为“中国艺术的圣地——— 艺术界的延安”。不过，到了2001年，上河美术馆就因房地产经营失败，缺乏足够的资金，最终宣告停馆，那座“充满回忆的新城”早已作为烂尾楼被拍卖了，而上河美术馆也早已挪作他用。
　　在上河美术馆之后的2002年至2006年，以今日美术馆为起点的第二波浪潮悄然兴起。短短几年间，上海多伦美术馆、上海证大现代艺术馆、南京四方美术馆等数家民营美术馆相继建立。2007年，随着中国当代艺术的升温，以当代艺术为关注点的第三波民营美术馆建设浪潮顺势爆发。天津泰达当代艺术博物馆、鄂尔多斯美术馆、四川青城山美术馆群等众多美术馆项目在这一年里相继上马和落成。
　　在此期间，“山寨”美术馆现象是从2003年开始的，一时之间，以北京和上海为龙头，艺术家迅速集中，各种画廊画店纷纷开张，民营美术馆的发展也迎来新的扩张时期。很多原本画廊陆续高调更名为美术馆、艺术馆、艺术博物馆等，鱼龙混杂的“山寨”美术馆开始出现。《扬子晚报》曾经报道，仅南京市就拥有30多家“美术馆”，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民营美术馆在中国没有几家。”今日美术馆馆长张子康则向中国商报记者表达了这样的看法。据透露，民营美术馆在投资主体上必须是个人或民营企业，但目前不少所谓的民营美术馆的投资主体都有国资的成分。“更重要的是，必须要以美术馆的名义去民政局进行法律注册才能称其为民营美术馆，但当前国内以美术馆名义进行注册的只有四五家，其他只是以美术馆的名义进行运作而已”。
　　据悉，2006年年底，原本由今典集团完全控股的北京今日美术馆成功转型，从今典集团的文化产业中完全剥离出来，成为在民政部门正式注册的民办非企业的公益性质的美术馆。如此，今日美术馆才从2002年之初的艺术品经营机构转变成由国家承认的公益性的美术馆。
　　“民营美术馆仅仅依靠背后的房地产公司的资金支持是不行的，不可能持续长远地发展”，张子康说，今日美术馆分为商业和学术两块，分得非常清楚。学术性的展览活动和商业经营形成良性互动。商业上完全是出于为美术馆注入资金，完全以产业化、市场化的方式来运作。他表示，美术馆要想完全达到理想中的学术性、公益性，就必须有非常科学化、稳定性强、风险系数低的资金链组合。这样才能抵御当前的全球性经济危机。
　　专访致尚美术馆馆长陈子雄
　　美术馆本身没有造血功能，就是花钱
　　记者：为什么想到建立致尚美术馆，而不是致尚画廊之类的机构?它是以什么身份登记注册的?
　　陈子雄：因为当时画廊就是一些以卖画为主的机构，而美术馆是一个展示的地方，是学术性比较浓厚的地方。我就想办这样的美术馆。我们当时在工商局注册，注册的是商业机构，叫有限责任公司。
　　记者：当时建馆的定位是什么?
　　陈子雄：就是做一些高档、高级，一些文化性质比较强的展览，我们称之为高雅艺术的作品展览。
　　记者：那现在的定位有没有改变，未来有什么规划?
　　陈子雄：没有改变，规划还没有，因为有些东西是很难去规划的，我们现在就是总结前人的经验。但最后发现，经验就是，这不是像我们这样能力的人能去做的，这种是高投资的行业，要有很大的资金去推动，我们当时纯粹就是因为个人爱好去弄。
　　现在的美术馆都是要很有钱才能运转，我们不像一些机构那么有钱，财政上没有那么大力的支持，很难再这样搞下去了，所以我们做着做着，现在跟一些画廊没有两样了。
　　记者：那么，它的日常是如何运作的?
　　陈子雄：美术馆本身是没有造血功能的，就是花钱的。
　　记者：一年的运作经费是多少?平时怎么维持?
　　陈子雄：那就要看你搞什么活动了，如果什么活动都没有，就只有员工费就不是很贵;但是要搞活动的画，就很难说了。
　　我们美术馆的装修费用是10万元这样，布展也需要花钱，大展布展可高达200多万，其实布展的费用还没有那么多，多的是作品的运输、保管、招待等等的后勤费用。
　　记者：之前美术馆举办了很多有名的展览，办这些展览的资金来源是哪里?致尚美术馆是否有一个明确的展览思路，比如哪些展览做，哪些展览不会做?
　　陈子雄：做美术馆就自己掏钱咯，后来有一些大型展览，当地政府也帮我们作。我们当时的定位是做一些中高档的艺术作品，以前我们是小展馆，我们就做一些有高级职称的艺术家;现在展馆大了一点，就做一些专业性的展览。另外，如果是顺德地区的艺术家，我们就敞门欢迎;要是外地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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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专家的审查，要求他有一定的学术定位。
　　有时候，办画展为了不太难看，我们还组织员工去买下展览的画。
　　记者：有没有碰到有意思的事情，或是印象深刻的收藏?
　　陈子雄：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他们来这里做展览的，目的性一般都很强的，目标就是市场，所以大作基本上就很少，都是小作。画家的代表作，我们基本是买不到的。
　　记者：你们的藏品的定位如何?收藏的渠道又是怎么样的?
　　陈子雄：我们有顾问，每次展览就会请他们来看，给意见这样子。我们基本没有在拍卖行买过画作，一开始就直接从画家手里买画。
　　记者：你怎么看现在民间美术馆的发展?
　　陈子雄：我觉得政府不太需要这个行业，社会不太需要这个行业，起码我们这里、这块地方是这样的。展览就是开幕那天有点人，第二天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了。坚持了10年，现在都有点泄气的感觉。
    记者：2003年的时候重新建馆，为什么?
    陈子雄：因为以前的展厅比较小。2003年前后，美术品的价格还没有上涨，很多画家都直接把作品送过去展览，我们当时形容，这是蜜月期，还很有希望，所以就搞一个大的展厅。后来还搞了些大的活动。但是，此后都是些小活动，都不再需要那么大的场地了。以后要是有大展，我们就借一下其他的展馆来做，可能费用会少一点。
    记者：那平时的展品是陈列在馆中吗?
    陈子雄：是啊，不过每次来都是那些，因为每次来看的都是那一小部分人，他们每次来看也都是那几张画挂在那里，我们经常换也换不了多少次，所以很难形成常态的活动。一般像做我们这种规模的美术馆，背后都要有企业的支持才行，要不然很难坚持下来。
    记者：那致尚发展了10年，有什么规划吗?
    陈子雄：我们缩小了规模，展厅减少，规模大的话经费就会多，要继续坚守。
    记者：现在很多人认为国家应该完善制度扶持民间美术馆的发展。
    陈子雄：没有，首先我们画廊跟艺术家有一种很特别的关系，代理啊，什么的，政府怎么能免收你的税款呢?我们只能考虑政府能作一些投入。在宣传方面帮助我们，或给我们表个好态。好比一个外地来的画家，人家去了其他的地方，都是重要领导出席，来这里可能就只有一个街道办的领导出席，他们就会比较不愉快。所以来一个地方，一个当地的主管表个态什么的，这个也不用花钱的，但这个表态，对我们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记者：美术馆也开了有10年光景了，那这10年带给你的经验是什么?
    陈子雄：就是守，不要想通过这个去赚快钱，守到什么时候能赚钱，就看你的运气和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