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大院的无花果树 文/丹霞白鹤[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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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家大院的无花果树


    马家大院座北朝南，在原陡岗中学（老陡岗小学）西侧南约百米处，中间隔着钟家祠堂和一个空旷的道道。马家大院进去是个大院子，院门不在中央，而是开在靠东的最边上，像通常的边门处，但却是高大的院门，显露出豪门的气派。
    马家大院在马家巷的东端，与里头街正交，到了马家大院处开始偏转了一个角度，*****前变得开阔起来。这种大门侧开和宅院偏转想必是风水的讲究。这好像是一种北方院落民居的风格，坐北朝南，大门开在东南角，称“坎宅巽门”，认为是吉利的，实际上也有利于保持私秘性和增加空间的变化。进入大门西转为外院，安排客房，仆房和厨、厕。从外院向北通过一道门进入方正宽阔的内院，北面正房称堂屋，供奉“天地国亲师”牌位，接待尊贵宾客，左右耳房居住长辈和用作书房。院两侧的厢房是后辈居室。各房以“抄手游廊”相连，不必经过露天。
    一进马家大院，左边的院墙边有一个园形的花台，花台上有棵无花果树。果树并不高大，枝桠向四周伸展 ，很像后来在别处看到的桃树和梨树。花台那边靠墙还有长方形的花坛，有别的花草和树，有一丛石榴树，有盆栽的水仙、兰草，还有什么指甲花，鸡冠花什么的，其它就记不清楚了。院子是长方形的，有些像我孙家老屋侧门一进去的长方形院子。院子里也有个花坛，不过上面是个很大的金鱼缸，印象已经模糊，但觉得很像《司马光的故事》里那样的大缸。马家大院外院的房屋布局，西边两三间房，南北向房间较多，具体数字记不清了。屋檐外延较宽，屋檐流水下有猪肝色的方形的廊柱，下垫以柱石。靠西边的房屋前有几种大树，记不清是什么树了。
    幼时的我常到马家大院去玩，全然出于好奇和好吃，因为马家大院有棵无花果树。
    在我会听懂话和会蹒跚走路不久，听说那树那果，就会自个儿摸到马家大院，爬上高高的台阶进去，瞧那新奇的树，要那好闻的果。马家大院的女主人很慈祥，我不记得是叫着她伯妈还是婶妈，她笑着给我摘那个果。
    无花果的气味很奇特，那种淡淡的香，沁人肺腑；那种微微的甜，余味绵长。那种香甜，没有桂花那么浓郁，却经久不散。每次得到无花果，我总舍不得吃，而是捧在手里玩儿，闻它干萝卜丝那样的甜，和干萝卜丝所没有的幽香。
    无花果的品种很多，我现在居所的阳台上，也种有无花果，却是一种成熟后果头裂开，果皮青中透着紫红，果肉白中渗出乳黄，甜味十足的品种，而没有那种奇特的芬芳，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甘甜。那种无花果好似棉桃，比棉桃的颜色要淡，看似青涩的，却是真真切的微微的甘甜和实实在在的淡淡的清香。
    无花果不怎么为人们所熟悉，现在宿舍里有许多人都不知道无花果，而我很小时便知道有那种奇异的果。无花果原产西亚，名为“西天圣果”，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和抗癌作用，被誉为“二十一世纪人类健康的守护神”。人们常说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我便想，无花果兴许才是名符其实的蟠桃！
我最后一次进马家大院，解放军和区政府驻进了大院。我那时已经可以自己摘得够无花果了。不久，我看见马家大院的女主人出出进进，好像是在忙着搬家。再过了一些日子，马家大院的主人就搬到了西头街最东端南边一家，邻居是徐姓玉槐和季芳他们家。《陡岗马家的自鸣钟》叙述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陡岗马家的自鸣钟》：
2010-01-1409:33
http://www.xgrb.cn/bbs/read-htm-tid-781569-fpage-15.html）
    马家大院的男主人，我一直记得他的模样，他皮肤较白，仪表堂堂，从没见他笑过，很少言语，颇像电影《桃花扇》里的侯公子。因出身大户人家，见过世面，人又聪明，他很会扳弄新鲜玩艺儿，比如留声机、汽灯什么的，这在那时，普通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每逢镇上搞文艺晚会或夜晚开什么大会或庆典，总是由他负责点燃汽灯。儿时的我望着由他点燃的汽灯，那烧得由发红到发白的网罩发呆，为什么就烧不化，觉得十分的神奇。
    男主人的父亲马老先生，我大哥总这么称呼，说他画得一手好水墨画，特别是泼墨画。马老先生作画，有时将宣纸铺在案板上，有时干脆铺在地上，似乎随意地将墨和水泼洒在上面，这里渲染一下，那里钩画一下，行云流水，挥毫自如、穿云拨雾、画龙点睛，痛快淋漓，几下子，一个活灵活现的龙便跃然纸上。真是令人叫绝，叹为观止。我没有见到过马老先生，想必我出世时，马老先生已过世；在我的想象中，他的模样就是齐白石。
    自从马家离开马家大院，我从马家*****前过，再见不到马家大院的墙头，马家的石榴红胜火，马家的无花果树绿如蓝。马家的自鸣钟敲响一个时代的挽歌，马家的无花果树演绎一个家族的兴败！
    马老先生的画可有传世？马家的后人可再续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