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诗歌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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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样的诗歌是好的

    邹洪复

    诗歌可以流淌个人的声音、时代的审美，可以以现实写现实，可以以心入梦，可以是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写作，也可以是超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写作。诗歌的写作可以是经验、超验、直觉，也可以是感性、知性、哲理和遵从潜意识的敏感和敏锐。诗歌是和你的一次有意义的握手，一次感觉美好的散步、一个温馨的拥抱、一个叫灵魂顿悟的记忆、一次暖意融融的宴会，也是一次会心的交流，贴心的鼓舞，艺术品位的提升和此岸对彼岸的探寻、关切。
    季羡林先生在2009年1月21日说：“中国是诗歌大国，但是我们现在的诗歌没有找到它的形式。”季先生所说的形式，或许是指当下诗歌应该有的体裁样式，亦可能是指当下诗歌还没有专属于东方的诗歌气质或诗歌的东方气派。可诗歌的题材没有定数，这种内容的没有定数，就决定了诗歌的形式也可以多变。形式自由，内容自在，诗歌是心灵妙思、心灵解放、语言出新，是生命活力、语言活力地一次完美性的精神性行走，是灵魂的在场飞翔或歌唱，是思想或生活品味的舞蹈。
    凭了这么多年的认真写作和广泛阅读，感觉自己对诗歌优劣的鉴别还是挺自信的。再加上自己学的是音乐专业，所以就更清楚艺术的进程、流变和本质，明白哪些作品具有时代穿透力和审美意义，什么样的作品是喧嚣尘上，是过眼烟云。
    诗歌作品的好差不是以作者的名气和他所处的世俗地位来定，也不是以读者的多寡来定，使人歌泣或读后起情绪变化的作品往往不一定是好作品，好作品是叫读者娓娓入静和得心里安宁，进而慢慢精神魂魄得到浸润、温暖漫升摇曳。好作品是大地一般坚定与空气一般自由的有机结合，荡漾生机、生气、朝气和开阔盛大的胸怀，它有领先和照耀时代的精神、气魄和智慧。它有艺术性背景下的真性情、真爱憎、真心实意、真理想、真追求、真慷慨、真气概、真豪迈、真歌颂、真悲悯和与天地万物惺惺相惜、心心相印、同气相投。
    好作品是一个实心球，是有厚度的质量和完美，而不仅仅是一个圆圈或一枚钉子，好作品是静水潜流的，经得起反复阅读，且读着叫人舒服，不会有失重感。好作品是“虚而不伪，诚而不实”的，它们当如筛盛水、如网罗风一样既实又虚。好作品是微茫而又不落言诠，既活泼又空灵，能感知而又不那么具体，却有精神性和人生追求显现。
    经不起琢磨，经不起反复阅读的作品肯定不是好的。用语词和技术一时打动我们的作品，貌似挺好，那也只是瞬间的好，这样的作品在细读后，它们背后往往是干燥、空洞、阴沉、无所依傍，甚至会产生让人不舒服的嘈乱和龌龊气息，不能给人心以力量和艺术质感的浸染，算是空壳的诗歌。那些少了写作者自己心的在场的作品大致是这样的凌空蹈虚和不知所云。作品或作品后面不能袒露出写作者的修为、气质、境界、眼光、性格、性情、审美等气息或趣味，我说这叫没有人性的诗歌，有的只是技巧的险和诗歌质地的阴，是对诗歌的亵渎和糊弄。那种用各个所谓派别来包装和推销自己的诗歌，因大多不是作者身心和艺术追求的自然、自在流露、体悟、生长，所以亦不会是好的诗歌。
    最好的诗歌也许是一种浓缩到无言而感人的力量，温暖漫升的力量，抵达内心、照亮内心的力量。它不虚张声势，可能并没有气势，也不华美，却能给心灵以自由和敞亮。它应该不仅仅是诗歌，而是个人才气、修为、文化和思想的融合摇曳，能给人心以底蕴，给生命以养分，给生活以滋味和依靠。
    依靠直觉去创作想象中可能的诗歌，它常常是艺术的那未被发现，是创造力的彰显。好诗歌的本质是静（心灵的倾诉），是对语言和诗意盎然想象力的体现，绝对不是情绪化的宣泄、鱼目混珠的模仿或词语的凭空机械有序的组合。诗歌如果存有个性解放的激情和流淌之静，存有个人的真情魂魄和真爱万物在里面，就应该是现时的真，所以好作品的背后都有一份真诚，一份关切、一份我们内心想要企求的完美氛围在荡漾，它是与整个世界浑然一体而又高于世界的自在翔飞，是一个完整的自我。
    好作品是以理想滋润生命，以生命护持理想。好作品有精神风骨，有灵魂的写照，有作者的才气、灵气和人格魅力所熏染出来的恢弘诗格。一个真正优秀的诗人不会是一个追求功名利禄之徒，不会人格低劣、道德败坏，不会投机取巧、巧舌如簧、自私自利、心灵阴暗。他没有心机，不圆滑，不八面玲珑，他很真诚，很质朴简洁，像春天的阳光一样，甚至像空气一样简单、平凡和从容，叫人很容易忘记他的存在，可他的存在却意义重大。他会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生楷模、是思想家、是修士、居士或隐士、是语言学家和有学识、有品味、有性情的学者，同时，也是一个在心灵深处富有童心、想象力、创造力、人情味的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