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水流下来 文/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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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泪水流下来

    一口气读完王老师的新书《致青年教师》，不觉泪水流了下来。

    因为眼睛不好，所以长时间用眼就容易流泪，这使我读书很慢，很少，常常女儿读四五本书，我才能读一本书。至今犹记得儿时读《红岩》，整整用了三个月。所以，我特别羡慕有一双好眼睛的人，也特别为眼睛受伤的人感到难过。

    王老师的眼睛病了，圈内很多老师都有很多感触、挂念和问候，大家都喜欢王老师！

    初识王老师是在六年前的初秋吧，我非常敬佩的初中语文教学界的无冕之王——南外的白老师给我发了份电子邮件：《把“人的教育”写在我们的旗帜上》和《不是爱风尘，又被风尘误》，我读了很震撼，从此非常钦佩王老师。后来听说省教院的骨干班有他的讲座，于是特地通知了几个好朋友，调了课潜入他的课堂，大家听得又都很振奋。下课后很多老师在与王老师合影，我和伙伴也走过去向他致意。他对我们很亲切，听说我是九中的，还高兴地说，我们是校友哦！他又向我打听一些老教师的现况，显得很开心。四年前在华师大学习，教授们推荐一批书，其中有教育随笔丛书，溧水的黄老师指着一本《不跪着教书》对我说：这本最好看。我取出一看，原来是王老师的书。欣喜之余，是如饥似渴的“恶补”。然而因着“风尘”弥漫，也没有静下心来慢慢咀嚼，倒像是囫囵吞枣，食而不化。

    去年秋天，女儿忽然指着一个网页对我说，这里有一个博客很有意思，写了不少学校、师生的事情。我一看，原来是“吴非的博客”，于是成为其定期的读者。博客中的文章果然很有意思（其中的一些文章也选在了《致青年教师》中），我便收藏了这个博客的地址。阅读中常被王老师犀利独到的见解折服，也因其平实质朴的语言倍感亲切。年末，在苦苦忙于毕业班复习教学的时候，我们“草根”群里忽然有人贴上了一篇博文《像太阳一样升起的白旗》，我们才忽然听到：王老师病了，一只眼睛可能看不清了。

    今年春末，我又见到了王老师，并且有幸与王老师共事一周。群里有人问王老师的健康状况，我说他戏称自己“一目了然”；还说医生安慰他，这病好在不影响外观。还有人问我对王老师的印象，我说，他通体写着两个字——老师！在他身边，你会不知不觉地强硬起自己的精神，知道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在他身边，你自会对虚名浮誉淡然一笑，而把目光投向有价值的感悟与思考；在他身边，你会更加珍视自己的工作，更加热爱学生，热爱讲台……

    合起书来，看到封面外有一幅红色的折页，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告别讲台之作。”王老师刚过花甲，在讲台上再屹立十年是不成问题的，若不是这可恨的病……我的眼泪溢出来。

    前阵子参加一个活动，遇到一位教育界的领导。他安排我阅读一批文章，然后向他汇报。我发现其中一篇有点小问题，便向其直言。他却莫名地不高兴起来，言辞很是果决。原来这文章是有领导打了招呼的，一点“小”问题算什么？可是……我的眼泪掉下来。

    一周前的某个清晨，打开电脑给一位青年教师改教案，改着改着，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复制了其中的一段话粘贴到“百度”上。顿时，几乎原样的教案呈现出来；再看另一篇，不过是将别人的实录改编罢了。怕其尴尬，我发短信说：“老师：你好！你的教案要大面积修改。怪我不好，我没有早点告诉你，这批教案必须原创，否则容易引起版权纠纷。辛苦你了！”很快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您应该先跟我说了的，是我没在意，不好意思哦！不过，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我无语得差点把手机砸到地上——我该多早告诉你呀？是在你三岁还是五岁时呢？这可是我们全市多少学子连同他们的家长梦寐以求的最好的一所中学里的语文老师呀，然而更让我难堪的是，在收集这批教案时，许多出自应试教育的80后的老师多是如法炮制，“百度备课”的。唉呀呀……我的泪水又流出来！

    多喜欢王老师随笔里提到的那些教育故事，点点滴滴都是“人的教育”。多希望也能拥有这些美丽的珍珠，在我告别讲台时，串成小小的但亮亮的链，存在我的生命里。

    就让我的眼泪流下来吧，可惜不是站在我的学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