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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涵:优秀儿童文学的代言人
我八九岁的时候翻看过屠格涅夫的《父与子》、《鲁迅全集》、西蒙诺夫的小说《日日夜夜》、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周立波的《山乡巨变》、我爷爷留下的《增评补图石头记》……这些书都在爸爸的书橱里,可是我都看不懂。怎么取出来的,依旧怎么放回去。
我上中学的时候,响应老师的号召,捐了许多书给班级图书馆。老师表扬我说,不是“红五类”家庭的同学也有优点,比如梅子涵同学,他的家里有许多书,而且还捐给班级图书馆,让工人子女能够阅读。如果这也算作是一种“阅读推广”,那应当是我的第一次“阅读推广”。
后来当知青的时候,我们住在一个河边的仓库里。那是一个冬天,我坐在床边的桌前,开始读《资本论》。我刚读完正文的第一段,就发现手上的香烟把帐子烧了一个洞。第二天,我就把“海鸥牌”烟分给贫下中农抽了,没有分给富农和地主抽。你想,一个开始阅读《资本论》的人,怎么可能把香烟分给无产阶级的敌人抽。
在公社一年,在农场九年,我带去的《牛虻》和《边疆晓歌》被借来借去,直到破碎。那里面有革命、有奋斗、有情怀,还有一点儿爱情,这都是那个年代的满腔拥有和偷偷向往。
那时的革命青年们没有书读,有了书还要偷偷读。回家休假,中学的同学见面时,他们偷偷说着柯切托夫的小说《茹尔绍夫兄弟》。那时,我们读的书都很红色,人物甚至没有缺点,可是这本书里有阴谋家,所以大家在传说这本书的时候,呼出的空气都在颤抖。
后来,我开始学习写小说了,写文学了。
再后来,我考取了大学。在中文系念书的时候,我写作的散文,在中文系的教材里。
虽然一直到我成为儿童文学作家,都没有阅读过几本真正优秀的儿童文学。但是,后来我真正地读到了。再后来,儿童文学渐渐成为我的主要阅读,还成为我的研究工作,成为我对成人和儿童阅读的推荐和推广工作,成为我终身的酷爱、挚爱。
童年时我如果就阅读过许多儿童文学,那么我的童年会温暖得多,我后来的性格会温和得多,我的想象力和浪漫会充沛得多,作为儿童文学作家,我也会优秀得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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