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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
奇
星
印
象
□ 陈金
又是一位袖珍男士。
不知是否因为武大郎开店的心理在作怪,还是缘分,我在生活中认识的许多“男朋友”都是袖珍的,如易新生,如虞犁新,如程迟生,如张宪军,而夏奇星则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杰在何处?首先表现在他是这些矮人中长得最精致的,从头到尾(对了他没尾巴)除了所有的零件小一号,没有一点瑕疵(当然功能上有没有问题我不敢保证),就像一件缩印的二王手札书法精品。别看他个子小,他还当过兵,当侦察兵,小个子的他很有优势,在执行侦察任务时,别人钻不进去的洞他能钻进去,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就因为目标小未被敌人发现;其次杰在,他在这些矮人中书法最佳、名气最大。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他便在全国各种书法大赛中频频析桂,享誉书坛,坐上了全国一流中青年书家的交椅,更杰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大浪淘沙,一个并没有多高社会地位作背景支撑的他却一直坐在这排交椅上没有下来。他不再是一颗“星”,而是一个“家”了。
奇星之书一如其人,无论字之大小,用笔非常精到,线条非常灵动飘逸。在单字上,他也非常注重结字的精美。其字如美女——但非柔弱的林黛玉,而是苗条又结实的那种——柔中带刚,不知是否长期在部队生活的他从矫健的女兵身上得到了启发。他更注重章法。他首先从大效果着眼,通过墨的枯湿浓淡、线条的长短粗细、字形的扁长肥瘦来制造多变的节奏。这大概与他酷爱声乐有关。他甚至认为,为了总体的章法可以牺牲局部笔画的精美,他说就好比打仗,明知有的部队是去送死,但是通过他们的死阻挡了敌人在某一个地方的进攻,却可以换来全局的胜利,因此这种情况是值得的。
他滴酒不沾。常慨叹当公务员不喝酒真亏,家里有酒不知如何处理,有时就往墨里倒,一写还写出了别样味道,挥发很快的酒精带着轻浮的墨飞快地跑,在字的周围围上一圈墨晕,毛绒绒的,一个字就像一幅韩美林的水墨画,煞是可爱。但是里面的笔画非常分别,是真正的银钩铁画。
奇星学书法的资格不够老。80年代书法热兴起之后酷爱军营生活的他感到升官无望从部队转业到黄石以后才开始学习书法,但他特有悟性。或许是用来长肉的营养他都用来长悟性了,所以他单位体积的肉体所拥有的智慧相当高,所以他学习书法的加速度非常大,所以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占领了书法的制高点。杨守敬说学书天分第一,奇星也同意。他说很多小孩子写得一手好楷书,可后来都没有写出来,很可惜,他觉得从小对小孩加强审美教育比让他们练基本功更重要。因为基本功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一般人都可以达到。他说这话丝毫没有想到我这个没天分的人坐在他对面会有想法。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他从没想到过立志去成名成家,他说他对书法就是喜欢,就是玩儿。因为喜欢,他就坚持;因为坚持,他就成功了。
他这个人写字时胸无成竹。写一幅字,他很少先在脑海中把章法设计好,总是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他说是随机应变,主要靠感觉,什么样地方该蘸墨,什么地方该来个长笔画,什么地方该来个夸张的大字……全凭感觉,你一定要他讲为什么,他说我也说不上来。更能说明问题的是,他在写大幅作品时纸张不够长,要接,可他有意识地事先并不把它接上,而是写到接头处按住两张纸的接头写,写到有的行时,接头处没摊上字则干脆不接,分几张来写。他说这样做,在章法上会有意外的效果,他也认为书法应在有意无意之间。一般人认为书法应该一笔成功,不能填,他不,有时写过了看到哪里不舒服还要去补上一笔,不过,他不告诉你你看不出来。
奇星有点失眠,后果是,一,不敢喝咖啡,因此不大了解西方的咖啡文化,也不知道咖啡厅的小姐长啥样;二,醒了就写字,写字的时间多。每天早上小孩起床赶往学校上早自习,他就起床练字,一练就是二十年。至于了解西方文化,他主要通过看外国大片。据说他治失眠他还有个秘诀方——那就是在睡前找一本生涩的书来看,看着看着就犯困,书一丢就睡着了。
他的印刻得不错,自用印有二十几方都是自刻。虽然他也有不少的名家印,但他在书法创作中一般都用自己刻的印,他说他刻的印与他的字更相配。但他从未把他的印拿出来展览过,从前刻的印留下印蜕的都少。他也画画,画国画。在我这个外行看来还画得很是那么回事,但他说,还在临摹阶段。
对了,忘了告诉大家,奇星的本职工作是档案管理,玩照相机和电脑是他的强项。所以,他把自己满意的作品都拍了十分清晰的照片。他还把他的书画作品都输进了电脑,一去他把我们交给电脑,让我们在电脑上看他的作品,但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没看原作过瘾,我们最后还是选择了看他的原作,包括他十多年前的作品。
他确实是个有心人。他不光收藏有自己十几年前的作品,还收有许多名家早期的作品,在他那里,我看到徐本一、陈新亚、毛峰等人早期的作品跟现在差距很大,他说,应该正视,谁都有曾经幼稚的时候。
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小个子夏奇星——个子小是小点,但小得好丰富,好有味道,小得教人好生忌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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