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创新 对联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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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体创新 对联有为



——读王渭川先生《三百联语<西游记>》有感



陶大明






对联是中华独有的文学样式。它以对仗为基本艺术特征，形式灵活，题材广泛，具有实用性、民俗性，千百年来深受人民群众喜爱。



对联的种类很多，从内容上分有正对、反对、串对三种；从用途上分有春联、喜联、寿联、挽联、新居联、行业联等等。



作为一种文体，对联也在演进和发展，一些与对联相关的新的文体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出现，早有对联故事、近有对联相声、对联小说、对联游记等。但这些文体都只是在对联的边缘领域，多是以对联穿插于文中，内容主体并非对联。



能不能在欣赏对联艺术的同时浏览古典小说名著？能。请和我一起来读王渭川先生的《三百联语<西游记>》。



王渭川先生的《三百联语<西游记>》（以下简称《三百联》）把古典长篇小说《西游记》改写成为对联文体。这种新的文体，有小说的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又所有文字表达都符合对联格律要求，具有对联艺术美，而且且易记易颂。



《三百联》运用原著章回题目，每回撰联3副，100回共计300副。这些联语，或长或短，内容紧贴原著，对仗工稳，语言生动，修辞巧妙。读者读完300副对联，也就基本掌握了《西游记》故事梗概，在欣赏对联中读长篇小说，在阅读故事中赏对联艺术，一举两得，相得益彰。



小说的语言是叙事性的，往往要包含人物、事件、时间、地点、因果诸要素。要把一部82万字的巨著熔铸在300副联语之中，这需要很强的归纳、概括能力。读《三百联》，首先使我不得不叹服的是王渭川先生阅读、理解、融化、提炼原著的能力和在此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的劳动。以第一回“灵根孕育源流出　心性修持大道生”为例：第一回原文近万言，《三百联》熔炼为这样三副联语：（一）混沌初开天地定；鸿蒙遂破物群生。（二）天清地爽，阴阳交会生群物，三才定位；水秀山明，日月精华产石猴，帘洞称王。（三）美猴王，驾筏漂洋过海，寻求神圣佛仙境；菩提祖，登坛讲道收徒，论取姓名孙悟空。”这三副联语，紧紧抓住原文情节主线，每一联对应原文的一个层次，依次是天地初开、石猴诞生、佛祖收徒，读来连贯晓畅，引人入胜。假如未曾读《西游记》原著而仅读此三副联语也会为之吸引，欲读下文，而且会根据联语加进阅读想象，进行合理再创作。



王渭川先生曾长期执教高考语文，文学功底深厚。他也是属对专家，联艺精湛。且以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的三副联语为例：第一副是写闹龙宫的，“荣归故里，操兵演武，震惊各类兽王，山内妖怪皆俯首；深入龙宫，施法扬威，索取金箍神棒，海中水族尽惶心。”“荣归”、“深入”偏正式结构的动词，“兽王”、“神棒”偏正式结构的名词，“俯首”、“惶心”支配式结构的动词，以及“操兵演武”、“施法扬威”连动式结构的词组，均对仗严格，特别是语素“兽”与“神”、“首”与“心”同类词相对，饶有趣味。第二副是写闹地府的，“地府阴差，拘锁猴王，魂魄扯扯拉拉，来到森罗殿；水帘大圣，燃烧怒火，墨毫勾勾画画，注销生死名。”上下联各用四个分句来写，造语生动形象，较好地表现了比较复杂的情节。“扯扯拉拉”、“勾勾画画”，重叠词的运用生动传神。第三副 “石猴动武施威，惹得东海龙王地府阎君，奏告灵霄殿；玉帝传仙问众，派遣天宫上圣金星太白，招安孙悟空” 的句法结构是兼语式，堪属高难动作；“石猴”与“玉帝”对仗巧妙，全联极富对仗美。



一般地说，分句越多，结构越复杂，撰写的难度自然就越大，而王渭川先生却操之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三百联》中，不少联语长达五六十言，都对仗工稳，试看第六十回“牛魔王罢战赴华筵，孙行者二调芭蕉扇”的第三副联语：“老魔王，吃罢筵席，不见金睛兽，离去波潭，出水驾云，径至芭蕉洞里，重逢罗刹女；罗刹女，告知夫婿，被诓孙悟空，失丢宝扇，捶胸跌脚，自责羞愧心中，却怨老魔王。”不仅有情节，而且有细节，故事性、可读性很强。而其中的“老魔王”、“ 罗刹女”运用反复和回文手法，效果很好。



王渭川先生的《三百联语<西游记>》，与其说是用对联写的小说，不如说是有小说特点的对联集合。《三百联语<西游记>》诞生，拓展了对联的表现领域，创新了文学体裁，使“小说对联”(不是对联小说)这种文体脱颖而出。这一实验的成功，对于对联和小说文本的创新都有不可忽视的意义，对于多文体写作也有积极的启示。



作为中国楹联学会会员、乌鲁木齐诗词楹联家协会名誉理事，王渭川先生创作成果斐然，曾有《中学语文每课一联》发表于《中国楹联报》、《天山诗联》等报刊，有许多作品获奖和入选多种选集。完成《三百联语<西游记>》后，王渭川先生准备进行对联体《三国演义》、对联体《水浒传》、对联体《红楼梦》等的创作。



祝愿王渭川先生有更丰硕的收获，欣喜对联这一传统的文学样式在新的发展中有更大的作为。



2011-2-19 听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