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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究竟在恐惧什么?
作者:思静观
文章来源:共识网
谢盛友: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发自本能的、源于内心深处的一种情感体验。害怕是现在进行时,面对一个具体的对象;恐惧则是将来完成时。与焦虑一样,恐惧是没有具体对象的、是无边无际的。说白了,恐惧就是“越琢磨越可怕”,也就是说,恐惧针对未来和不可知的事而发生。一头猪晚上要被杀了,中午照样快乐地进食,人却做不到这一点,原因在于人对未来有忧虑。——极权者的恐惧
王德邦:在后极权社会恐惧成为支配人们行为的深层动因。恐惧笼罩着每个人的心灵,左右着每个人的行为取舍。在这个社会人们的行止不是发自于对善的追求,对真的渴慕,也不是本乎于自身的权利,而是完全权衡于政治权力的暗示...在后极权社会,表面的规则已经日渐合理化了,但是,无论是统治者还是人们都只按潜规则办事。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恐惧。——后极权社会的恐惧综合症
木然:总有黑社会般的语言说,老子不是吓大的。可你真要把这黑社会的语言派上用场,没有几个人敢把自己的脑袋瓜子别在裤腰带上冲上去打打杀杀的,因为死人可不好玩,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不忍则乱大谋,韩信胯下辱这些不是直截了当地说活着的重要性,就是间接委婉地说能活就活,不蒸馒头争口气的终究是馒头,活着就好,苟活就好。当英雄的毕竟是少数精英,当黑社会老大的那是宋江。——用恐惧去证明恐惧得到的一定是倍增的恐惧
陈壁生:文明的发展似乎并不能有效地捍卫人的尊严的底线,无论如何灿烂的文明下面,一股野蛮的潜流一直在流淌。我们必须对这一潜流加以万分的警惕。早在半个多世纪前,罗斯福便提出四大自由,其中一项就是免于恐惧的自由。而酷刑无论肉体的还是精神的,都无一例外地在竭尽所能地制造恐惧,通过恐惧去摧毁个体的尊严与人格,从而达到统治、审讯等目的。因此,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无论以任何名义,酷刑都是非法的、不义的。——文明薄膜下的恐惧
肖斯塔科维奇在他的回忆录里说:“恐惧和压抑是弥漫着我们这一代人一生的共有心理。左琴科说‘我从小就怕一只突然伸过来的手。’我呢?显然也怕向我伸过来的手。这只手似有还无,又无处不在。”——斯大林喜欢让知识分子恐惧
李公明:从基本的层面来看,整个中国教育体制在价值理念上的扭曲与迷失是导致大学生的政治冷漠和恐惧的重要根源。教育的最高价值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开拓人的胸怀、培养的人独立思考能力与对社会现实的批判精神、培养当代公共社会的理想公民。——大学生的冷漠与恐惧是怎样炼成的?
李慎之:总而言之,亨廷顿的观点值得重视,因为它们代表着一种深刻的恐惧。正如我们上面所分析的,这种恐惧决不仅仅代表他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大批人。大家知道,恐惧会产生仇恨,而仇恨又能孕育战争,而亨廷顿所设计自保的方案竟还是已有半个世纪历史的人类史上最大的战争机器——拥有核弹的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数量优势下的恐惧
王利平:由于政治体制改革的严重滞后,改革三十年来,现行体制为特权集团(包括某些掌权者)攫取改革成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特权集团(包括某些掌权者)为了不失去已经获得以及将要获得的利益,不仅丧失进一步改革现行体制的动力,而且害怕普世价值的到来,害怕建立在普世价值基础之上的宪政制度的实现。——谁害怕普世价值的到来?
那些无所不在的“恐惧”
龙应台:今天晚上站在这里说话,我心里怀着深深的恐惧,恐惧今晚的言词带来什么后果,我的梦想是,希望中国人的下一代可以在任何一个晚上站在任何一个地方说出心里想说的话,而心中没有任何恐惧。我们这一代人所做的种种努力也不过是希望我们的下一代将来会有免于恐惧的自由。——我们的“中国梦”
曹豫生:其实我很清楚那些在网上反复强调“免于恐惧的自由”的人,主要还是为了推销自己的思想理念,比如他们说这句话时,基本会伴随着对当下西式民主的夸赞,对专制的批判。但是他们似乎忘了,恐惧作为一种人类的情感,它普遍存在与人类生活中,这与体制无关,与种族无关,与时代无关。那种以为在民主制度下人就有了“免于恐惧的自由”,不客气的说太幼稚了。——什么是“免于恐惧的自由”?
黎明:灾情、险情客观存在而素无正规渠道的信息,居民必会提心吊胆,必会因官方不发布预警信息而特别关注“民间动态”。预警信息,是生活中最要紧的信息,既然民间早已认定此类信息不可能出自官方,他们就会认真对待“自发预警”或“险情推测”,并且,即便预警信息是不准确的,他们也不会断定此信息的性质为“恶意蛊惑”。——恐惧之下多危言
孙凤武:若干年来,在领导干部中,甚至在追求民主自由的知识分子中,存在着惧怕群众运动的社会心理现象,我把这种现象叫做“群众运动恐惧症”,指明这种现象的表现和实质,揭示其思想道德和思想认识上的根源,从而克服和消除这种恐惧症,并适时地、正确地发动和开展带有群众运动性质的斗争,对于医治当今社会的某些顽症,特别是解决腐败丛生这样重大的社会问题,或许具有一定的意义。——评“群众运动恐惧症”
苗蛮子:毫无疑问,在舆论导向上,如果媒体所报道的成天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在揭露事实真相、满足受众的知情权的同时,对于受众以及新闻的发布者——新闻人来说,不仅会产生一种抗体——以麻木的心态来消极地接受此类信息,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一些受众会由此而产生一种舆论恐惧症。——被权力放大了的舆论恐惧
蒋方舟:惧怕组织,惧怕体制,惧怕巨灵。惧怕一切宏大有序的强制力。
如何消除“恐惧”?
章立凡:当个人驱除心中的恐惧,才会去争取言论和表达的自由;当众人一齐说出真话,才能争取到免于恐惧的自由。——免于恐惧的自由
李强:我觉得(对社会)我们完全不必过度恐惧,过度恐惧的结果叫过度防卫,防卫是对的,过度防卫就不对了。比如对方还没有动手,你就开枪把对方打死了,或者对方完全向你表示善意,你一枪把人打死了,说人家是恶意,这是在惊恐之下有可能发生的。——对“社会”不必过度恐惧
五岳散人:(探访倪玉兰)出来之后走到街上,并没有人过来阻拦什么的。在火辣的夕阳下,我回想了一下,在惭愧之余,感觉心中的恐惧忽然消失了。我不敢说自己将来是否还会有恐惧的时候,但我知道即使那个时候来临,那种恐惧的浓度也会淡很多。社会与人,都是这么进步的,哪怕是付出这样的代价。——恐惧是多余的
西风独自凉:忍耐总有限度。恐惧是一种难以持续的力量,这是恐怖组织无法解决的难题。经过无数的腥风血雨,人们越来越体会到和平、对话的可贵。有些棘手的问题,如果勇气、牺牲和智慧都难以解决,不妨留给时间,先给和平一个机会。——恐惧不能持久
王元涛:于建荣是在给当局者解除心疑:不必害怕冲突,不必掩盖冲突,冲突与抗争不会翻覆天地,反而会促进社会进步。实际上,于建嵘说抗争会带来进步,这个立论是会令人捏一把汗的。记得早年间的历史课本曾一直告诉我们,阶级斗争中的农民起义是推动历史进步的动力。可是,仔细看一看朱元璋和李自成,我们却无从发现他们带来过什么样的进步。因此,于建嵘立论的重点,就落在了这样的逻辑上:允许抗争,但绝不能让抗争顺势演变为阶级斗争,为此,要创立表达机制,使当局者与民众实现良性互动,这才是进步的动力。——不必害怕冲突 这将促进社会进步
郭于华:社会建设的阻力之一是高压维稳,其结果是造成“越维稳越不稳”的恶性循环。近年来大量的案例表明,旨在消除不稳定因素的维稳工作,实际上已经成为导致社会不稳定的因素之一。其重要原因在于,现有的维稳思路往往是以压制正当的利益表达为前提的。——克服社会恐惧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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