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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开玖老师二甲中学讲座实录(1)
凌宗伟:
今天下午的培训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陈老师是我们的老乡,刘桥人,主要的工作经历是在基础教育,但是呢,也有高等教育的经历。那么她将会在她阅历的基础上就教师的生命谈她个人的认识,也许她所谈的跟上午茅老师所谈的有所区别,因为茅老师是作为一个记者,一个编辑,他的视野度是在整个教育的宏观的背景下来阐述他对教育的认识;而陈老师是作为一个一线教师,可能她的视野更贴近我们的教育生活。
上午听讲的秩序总体上可以,但是也不乏一些杂音,茅老师今天在这里讲课后,我问他我们的秩序和其他学校相比如何?茅老师说差不多。
大家都是文人啊,应该听得懂是什么意思,“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差得多”!我建议:不再听到手机声响,也建议不再听到孩子说话。我记得我来以后就讲过一个要求:孩子不要带进会场。双职工的,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如果有这种现象,我还是衷心地希望一个人把孩子带回家,还有一个人在这专心的听讲。好,下面我们以掌声欢迎陈老师演讲。
(热烈掌声响起)
陈开玖:
各位老师,下午好!
少小离家老大回,近乡情更怯,对我来说通州有特别的意义。我前一次回到通州是18年前,那时候还带着男朋友回来。我是在刘桥中学读到初三的。此后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有机会回到故园,终于今天有了这样一次的机会。
今天我和大家谈的是“生命的表达”,我想从教育文化,尤其是语言文化的角度来谈。
我指的“生命”是两个概念,一个是指活生生的个体的人,包括语言作品中的人;一个指组合体,比方说二甲中学,比方说“张文质之友读书会”,这样一个团体。“表达”在这里的概念是指语言表达、文字表达。通俗一点说,可以这么理解:生命化教育的语言文字表达。我的观点是:什么样的生命就有什么样的表达,什么样的表达就隐含着什么样的生命。作为校园文化的一部分,我们校园人主要是老师、同学,所以,我们要审慎地表达。“审慎”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说不要随意地表达出来,而要仔细想一想,再说,再呈现出来。
提起生命化教育或者生命教育,大家首先想到的是谁?是我们的张文质老师!南京有位学者(冯建军)也是做这个的。生命化教育已经成为张文质老师本人的一个代名词和关键词。
他到我们二甲中学来过三次,不知道各位老师对他印象怎么样?(答:蛮好!博学。)哦,博学。我在凌校长的博客上发现了张老师来过三次的讲话录,我都仔细学习过了。除了博学,大家还有什么印象?(答:很睿智,智慧。)大家是否注意到他的讲话有什么特点?很亲切。我也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第一次见到张老师的印象。第一次遇见他,是今年四月份。在杭州下沙浙江传媒学院里举办一个生命教育的主题研讨会,中小学教师和校长包括高校里的校长去参加。张老师因为这次研讨会讲课、主持到杭州;我在杭州高校里兼职。那天晚上,我们,包括杭州拱墅区语文教研员闫学老师,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她是大夏书系《教育中的爱与怕》和《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当老师》的作者。当时我们三个人在那边聚了一下,但约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是傍晚五六点钟了。张老师从东边赶过去,我是从西边赶过去,我们都是打的过去,花了一两个小时。我告诉张老师说我有什么事情要先安排掉,然后张老师就跟我说:不着急,慢慢来。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印象:“不着急,慢慢来。”那果然我就慢慢来,一两个小时之后我才见到他。小坐交谈之后,分别时走到夜色之下后我才发现,站起来自己比他高多了,但是我看到他在夜色中的背影又非常高大。我对张老师的印象就是这样两个:一个是“慢慢来”,一个是虽然个头不大,但是他的某些东西是我们无法企及的。
大家知道,张老师主编的一本杂志叫做《慢的教育》,后来我在读张文质的教育立场时(一套有四本书),觉得第四本书非常有意思,叫做《我的写作是献给自己的祈祷书》,这本书里他认为一个好老师一定要有三个标准——我知道我们学校有“张文质之友读书会”,但我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这个——第一,是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功,第二点是看上去年轻五岁,第三点是看上去像个老师。
当时我把这三点拿来问我的孩子,第一点她不敢说,第二点她说妈妈看上去没有年轻5岁,第三点说看上去还像个老师。大家是否注意到这三点其实正是张文质老师对教师的完美表达。除了“慢慢来”以外,还有一个印象就是他非常年轻。他本身就是这三个条件的范本。凡是范本,我称之为“生命中的重要他人”。教育学者是教育人的范本,范本是教育人生意义的最好表达,比如说“慢慢来”,比如说“教育是慢的艺术”,“一个优秀的教师应该是先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功,其次是自己看上去年轻五岁,同时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师”,像这样的表达已经跟张文质老师作为一名教育学者融为一体,已经跟他的教育生命融为一体。
我同时注意到凌宗伟校长也用“范本”这个词。在他的博客上我读到学校教育文化发展纲要里面,有三点特别引人注目:校长应该成为教师的范本,荣誉应该给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培训是最好的福利。我非常欣赏这三点。校长应该是教师的范本,教师又应该成为谁的范本?有一首歌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那个是说长大后我就拥有你的思维,你的情感,你的学识,你的道德观念等等。用范本的说法就是“重要他人”,那么谁是我生命的重要他人?我的行为,我走的路,我走在路上的行走方式,不知不觉我在模仿什么人?是老师吗?那么我又是谁的“重要他人”?我又是谁的范本?建议大家读一读刘良华老师的一本书,书名叫《教育自传》。
我以为生命表达还有一个是:称呼。我称它是人和人的自我定位,是人和人交流的良好的开始。良好的称呼是成功交流的一半。我不知道老师们平时是怎么称呼的?比如说像我们学校,说“段长”、“校长”、“局长”,是把“长”字拿掉的,比如说姓刘的段长,称为“刘段”——我们学校也是这样吗?这是个很有趣的现象。比如说局长姓“张”,我们就喊他“张局”,凌校长我还没听到有谁叫“凌校” 。我倒是注意到凌校长最初给自己的博客起名字叫“宗叔”。好奇怪,第一个印象。我以为这个名字当中的“宗”字非常好(老师们笑),“凌”是什么意思啊?凌云壮志,一种空间上的上升感;“伟”是什么意思?伟大,高大,高傲,也是一种空间的气势感。而“宗”字,则有一种历史上的时间感、沧桑感。中午的时候我在凌校长的办公室里注意到墙上有一幅字,在我看来这幅字跟这个“宗叔”有一定的关联:“心平气和方成事,性情简淡即养生”(出示校长室书法作品照片)。大家想想看,是不是有种微妙的内在联系?
在温州市教研院有一个教研室主任,他在工作QQ群给自己起名叫什么?叫“家兄”,家里的兄弟啊,那感觉上像家里的大哥,我感觉起得也非常好,就是让老师们有份亲切感、信赖感。
在今天的信息化社会中,人们的组织、关系、身份都不大确定,大家经常转换角色,在家里我们是孩子的父母亲,又是父母的孩子,又是伴侣的伴侣,在单位里我们是部下和领导的关系,在社会里我们又是伙伴、朋友,我们是很多角色的交叉者。我们是否准确的定位了我们的人生角色呢?按照马克思的话来说,人的本质从现实性来说是各种关系的总合。这一点我想还是可以从称呼这个角度来说一说:老师们,如果是你自己的亲兄弟一年多没有见面,你会怎么称呼他?你会怎么做?我昨天接到一个18年没有见面的堂兄的电话,我就开心得不得了,赶紧用方言大声地叫他“哥哥、哥哥……”,很开心。
可是《水浒》的第23回中,武大郎在相隔一年之后遇到了武松,武松排行老二,他应该喊武松是“二郎”,可是他喊的却是“武都头”。那时候武松刚刚打虎,成为英雄,被县官看上后给了个“都头”的职位。也就是说语言是精神不由自主的反射,对武大郎来说,首先是权势关系,武松有可以被依赖的官位。所以武大郎不仅是外型比较卑微矮小,他的精神生命也是如此。
惊涛骇浪的掀起是迟早的事情,在下一回当中潘金莲设家宴款待武松,嘘寒问暖,殷勤挑逗,她的称呼是什么?不是 “武都头”,而是连续12声的“叔叔”:“叔叔冷吗?”“叔叔怎么不来吃早饭啊。”“叔叔请烤火。”“叔叔请满饮此杯。”“叔叔穿的这么少不冷吗?”等等,连说了12次。“叔叔”这个称呼还是准确的,武松是她小叔子么。
最终呢,武松一直沉默着,而潘金莲却错解了对方的意思,到最后12个“叔叔”说完之后她就蹦出了一个“你”字,她说“你若有心请吃了我这半盏残酒”。这个“你”可是你潘金莲能叫的?打虎英雄勃然大怒:“嫂嫂请自重。”称呼的变化越了规矩,破坏了人际的和谐,此后潘金莲羞愤之余那种恶的欲望被催开了,最终被武松所杀。
文字整理人员:邱磊、吴新、曹伟娟
审核:凌宗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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