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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鲁迅的名言,才发现我们在原地转圈(ZT)
1.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似人非人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一九二六年《记念刘和珍君》
2. 穷人的孩子,蓬头垢面在街上转,阔人的孩子,妖形妖势,娇声娇气的在家里转,转大了,都昏天黑地的在社会转,同他们的父亲一样,或者还不如。——《随感录二十五》一九一八年
3. 中国大约太老了,社会上事无大小,都恶劣不堪,像一只黑色的染缸,无论加进甚么新东西去,都变成漆黑。可是除了再想法子来改革之外,也再没有别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怀念『过去』,就是“希望将来”,而对于“现在”这一个题目,都缴了白卷,因为谁也开不出药方。所有最好的药方即所谓『希望将来』的就是。——1925年《两地书》
4. 人生最痛苦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1923年《娜拉走后怎样》
5. 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1924年《可恶罪》
6. 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填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都踏倒他。——1925年《忽然想到》
7. 中国各处是壁,然而无形,像“鬼打墙”一般,使你随时能“碰”,能打这墙的,能碰而不感到痛苦的,是胜利者。——1925年《碰壁之后》
8. 中国人的官瘾实在太深,汉重孝廉有埋儿刻木,宋重理学有高帽破靴,清重帖括而“且夫”“然则”。总而言之:那魂灵就有做官──行官势,摆官腔,打官话。——一九二六年《学界的三魂》
9. 世上如果还有真要活下去的人们,就先该敢说,敢笑、敢哭、敢怒、敢骂、敢打,在这可诅咒的地方击退了可诅咒的时代。——1925年《忽然想到》
10.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1926年《记念刘和珍君》
11. 专制者反面就是◎◎,有权时无所不为,失势时即奴性十足。——1933年《谚语》
12. 我以为如果外国人来灭中国,是只教你略能说几句外国话,却不至于劝你多读外国书,因为那书是来灭的人们所读的。但是还要奖励你多读中国书,孔子也还要更加崇奉,像元朝和清朝一样。——1925年《报“奇哉所谓……》
13. 中国的文化,便是怎样的爱国者,恐怕也大概不能不承认是有些落后。——1925年《现今的新文学的概观》
14. 近来我悟到凡带一点改革性的主张,倘于社会无涉,才可以作为『废话』而存留。万一见效,提倡者即大概不免吃苦或杀身之祸。——1927年《答有恒先生》
15. 我觉得中国人所蕴蓄的怒愤已经够了,自然是受强者的蹂躏所致的。但他们却不很向强者反抗,反而在弱者身上发泄,兵和匪不相争,无枪的百姓却受兵匪之苦,就是最便的证据,再露骨的地说,怕还可以证明这些人的卑怯,卑怯的人,即使有万丈怒火,除弱草之外又能烧掉甚么呢?——1925年《杂忆》
16. 其实,中国人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的,缺点只在有些人安于“自欺”,由此并想“欺人”。比如病人,患有浮肿,而讳疾忌医,但愿别人胡涂,误认他为肥胖。——1936年《立此存照》
17. 别国的硬汉比中国多,也因为别国的淫刑不及中国的缘故。我曾查欧洲先前杀耶稣教徒的记录,其残虐实不及中国。中国青年久至死不屈者,亦常有之,但皆秘不发表。不能受刑至死,就非卖友不可,于是坚卓者无不灭亡,游移者愈益堕落,长此以往,将使中国无一好人。——1933年《一九三三年六月十八日致曹聚仁信》
18. 最初的革命是排满,容易做到的,其次的改革是国民改革自己的坏根性,于是就不肯了。所以此后最紧的是改革国民性,否则,无论是专制,是共和,是甚么甚么,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全不行的——1932年《两地书.八》
19. 爱国之士又说,中国人是爱和平的。但我殊不解既爱和平,何以国内连年打仗?或者这话应该修正:中国人对外国人是爱和平的。——1926年《补白》
20.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药的民族中,一定有许多英雄,专向孩子们瞪眼。这些孱头们!孩子们在瞪眼中长大了,又向别的孩子们瞪眼,并且想:他们一生都过在愤怒中。——1925年《杂感》
21. 中国向来的历史上,凡一朝要完的时候,总是自己动手,先前本国的较好的人、物,都打扫干净,给新主子可以不费力量的进来。——1935年《致萧军.萧红》
22. 医术和虐刑,是都要生理学和解剖学知识的。中国怪得很,固有的医书上的人身五脏图,真是草率错误到见不得人,但虐刑的方法,则往往好象古人早懂得了现代的科学。——1934年《病后杂谈》
23. 酷的教育,使人们见酷而不再觉其酷,例如无端杀死几个民众,先前是大家就会嚷来的,现在只是如见了日常茶饭事。人民真被治得好象厚皮的,没有感觉的癞象一样了,但正因为成了癞皮,所以又会踏残酷前进,这也是虎吏和暴吏所不及料,而即使料及,也还是毫无办法的。——1933年《偶成》
24. 觉得洋人势力,高于群华人,自己懂洋话,近洋人,所以也高于华人;但自己又系出黄帝,有古文明,深通华情,胜洋鬼子,所以也胜于势力高于群华人的洋人……——1935年《“题未定”草》
25. 许多历史的教训,都是用极大的牺牲换来的。譬如吃东西吧,某种是毒物不能吃,我们好象全惯了,很平常了。不过,还一定是以前有多少人吃死了,才知的。所以我想,第一次吃螃蟹的人是很可佩服的,不是勇士谁敢去吃它呢?螃蟹有人吃,蜘蛛一定也有人吃过,不过不好吃,所以后人不吃了,像这种人我们当极端感谢的。——1932年《今天的两种感想》
26. 从生活窘迫过来的人,一到了有钱,容易变成两种情形:一种是理想世界,替处同一境遇的人着想,便成为人道主义;一种是甚么都是自己挣起来,从前的遭遇,使他觉得甚么都是冷酷,便流为个人主义。我们中国大概是变成个人主义者多。」《文艺与政治的歧途》一九二七年
27. 自有历史以来,中国人是一向被同族屠戮、奴隶、敲掠、刑辱、压迫下来的,非人类所能忍受的楚痛,也都身受过,每一考查,真教人觉得不像活在人间。——1934年《病后杂谈之余》
28,中国开一个运动会,每每为决赛而至于打架;日子早过去了,两面还仇恨。在社会上,也大抵无端的互相仇视,甚么南北,甚么省道府县,弄得无可开支,个个满脸苦相。我因此对于中国人爱和平这句话,很有些怀疑,很觉得KB。——1919年《“一个青年的梦”译者序》
29. 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不是很大的鞭子打在背上,中国人自己是不肯动弹的。——1926年《娜拉走后怎样》
30. 在中国,尤其是在都市里,倘使路上有暴病倒地,或翻车捽摔伤的人,路人围观或甚至高兴的人尽有,有肯伸手来扶助一下的人却是极少的。——1933年《经验》
31. 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常有几个人张嘴看剥羊,仿佛颇为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也就忘了——1926年《娜拉走后怎样》
32. 我独不解中国人何以于旧状况那么心平气和,于较新的机运就这么疾首蹙额;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兴之事就这么求全责备?——1926年《这个与那个》
33. 谁说中国人不善于改变呢?每一新的事物进来,起初虽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会改变。不过并非将自己变得合于新事物,乃是将新事物变得合于自己而已。——1925年《补白》
34. 可惜中国人但对于羊显凶兽相,而对于凶兽则显羊相,所以即使显凶兽相,也还是卑怯的国民。这样下去,一定要完结的。我想,要中国得救,也不必添甚么东西进去,只要青年们将这两种性质的古传用法,反过来一用就够了;对手如凶兽时就如凶兽,对手如羊时就如羊!——1925年《忽然想到》
35. 中国人倘有权力,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数」作他护符的时候,多是凶残撗恣,宛然一个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满口“中庸”时,乃是势力已失,早非「中庸」不可的时候了。一则全败,则又“命运”来做话柄,纵为奴隶,处之泰然,但又无而不合于圣道。这些现象,实在可以使中国人败亡,无论有没有外敌。要纠正这些,也只好先行发露各样的劣点,撕下那好看的假面具来。——1925年《通讯》
36. 中国人原是喜欢“抢先”的人民,上落电车,买火车票,寄挂号信,都愿意是一到便是第一个。——1933年《为翻译辩护》
37. 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着,是要改变他们的精神。——1923年《呐喊自序》
38. 愈是无聊赖,没出色的脚色,愈想长寿,想不朽,愈喜欢多照自己的照片,愈要占据别人的心,愈善于摆臭架子。——1926年《古书与白话》
39. 暴君的专制使人们变成冷嘲,愚民的专制使人们变成死相。——1925年《忽然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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