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是一门科学、一种思想、还是一种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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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是一门科学、一种思想、还是一种艺术？
许锡良


  　 今天给美术系的同学上《公共教育学》，讲到《教学》一章，我说教学是科学、思想与艺术的统一。那么什么是艺术呢？同学们学的美术就是艺术。艺术与科学有什么不同呢？科学常常是讲究客观性、规律性与可重复性的。要求准确、严谨，就是想探究清楚我们面临的事物的真实面目究竟是怎样的，这是科学的任务。当然教学在这个过程中，这是少了不的。而思想性呢？就是说我们在追求客观的东西的时候还会有一个价值判断。我面临的世界是怎样的？而这个世界究竟好不好？对我们人类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这个时候就必须有一个判断，有一个说法。这时就会产生一个思想。思想可以有不同，可以有正确与错误之分。但是有没有思想却不是以正确还是错误以判断的，而是能不能独立思考，独立作出判断作为标准。如果一个人能够保持独立思考，认真分析研究，然后作出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从众与追随大流，那么即使这个判断可能是错误的，这也是有思想的表现。反之，人云亦云，有时也会有正确的判断，但是，这仍然是没有思想的表现。科学仍然是思想的重要组织部分。但是科学常常不问价值，只求客观。所以，科学性还不是思想性的全部。但是科学性应该是思想性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思想也不是用来裁剪科学的，而是在尊重科学事实的前提下作出的价值判断。为什么要追求做一个有思想的人？就是因为人的尊严主要来自于人的思想。跟风从众，随大流，这是淡化人性的表现。
　   那么教学的艺术究竟是什么？我举个例子来说明一下吧。大家作为美术系的同学，你们为什么来美术系读书？（不等学生回答，我自己先回答了）就是因为，有许多同学从小学起其他课程就读得不怎么样，至少是中学时其他课程，特别是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这些传统学科的成绩是比较差的。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选择了读美术专业。是不是这样呢？（这个时候全班同学开始起哄，有一些同学开始强烈抗议。表示非常不满意。有一个学生举手说，老师，你这是在歧视我们，我们选择美术完全是因为爱好这门学科，喜欢它。课堂也开始乱成一片。愤怒的情绪难以平静。）我面对同学们的纷纷议论和强烈的不满情绪，开始露出微笑，显然我的方法是成功了。我说，大家不要急。我们首先要承认一个事实，我说的是不是一个事实呢？请问在座的同学中有谁的物理、数学成绩在高中时是特别棒的？还有外语也特别行的？有吗？好，没有。这说明我说的是一个事实啊。尽管这个事实对于大家来说不好听，但是要善于面对这个事实，在事实面前我们就要承认。这就是科学的态度。但是，同学们这些科目学得不好那么好，成绩不是特别出众，并不代表同学们的智能与素质就是低的，这是我要说的另一层意思。按照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霍德华。加德纳先生的说法，人是由多元智能组成的，人至少有七种智能，这七种智能分别是：第一是，语言智能，也就是大家的语文成绩表示的部分；第二是逻辑――数学智能。也就是大家数学、物理的成绩显示的部分；第三是音乐智能部分。这方面同学们不一定差。第四是运动智能，同学们这方面的能力常常比自己考上北大清华的同学都要强。因为美术绘画方面就是人的身体智能的重要表现。第五是空间智能，同学们这个智能应该是非常强的。美术才华常常表现出特别优秀的空间理解能力。当然喜欢雕塑的同学又比一般的同学更要胜出一筹。第六是社会人际关系的处理能力，这方面同学们也不一定差。第七是自我认识能力。也就是我们常常所说的人贵有自知之明的能力。按照加德纳先生的观点，传统的智能常常是指语言与逻辑―数学智能。但是，这些智能优越的人却并不一定代表将来会有很好的事业前途。而后五种智能却在人的事业成功，生活幸福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如何来评判大家所拥有的智能，这就需要有教学思想来选择。这就是有没有思想的表现。刚才我把一个事实说出的时候，大家反应强烈，说我的话里带有歧视，是因为大家也认同了传统的智能判断。而我大胆说出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是没有歧视的。因为我还知道美国加德纳的七种智能的说法，而同学们仍然是以语言与逻辑――数学智能来判断一个人的智能高低，甚至是素质高低。
　   好了，现在我们来看一下教学艺术的问题。前苏联著名教育家马卡连柯先生曾说过，如果一个教师没有学会用二十种口气说出：“请到这里来”这句话就还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教师。可见一个教师的表达能力是多么重要。同样的意思，可以用不同的表达方式来表达出来。而且面对不同的人可以选择不同的表达技巧。这就是一个教师的教学艺术。有些话说得学生会与你顶牛，而同样的话用另外的方式表达，他们接受起来就会容易得多。教师之间这些不同能力常常表现了一个教师教学艺术水平的高低。教师面临的对象是人，而人是有感情的，有思想倾向的。比如，刚才我说大家中小学时许多文化课成绩比较差，而选择美术这个专业。这样说，大家就不容易接受。有些同学还感受到了深深的歧视。其实，我是知道大家会有这样的表现的。我要做一个试验，看看大家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当然会有反应了。可是，这句话其实还可以这样说：同学们为什么选择美术系？因为，同学们有美术天赋，有强烈的艺术爱好，而且按照美国哈佛大学著名心理学家加德纳的七种智能来说，同学们的音乐智能、空间智能和身体运动智能都是超出一般同学的。而且这些智能在人的成就上占据的地位比语言与逻辑――数学智能还要高。所以，你们虽然中小学成绩不如其他专业的同学，但是将来的成就未必会比他们低。这样说大家觉得怎样？（一些学生笑了，并且不断地点头，显然对这样的评价还是很满意的。）看，大家都笑了，说明换一种说法同学们就高兴听了。其实，同学们我刚才讲的话与前面讲的话是一样的意思。人就是如此，同样的意思用不同的说法表达出来，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艺术效果。中国古代有一个“朝三暮四”的成语，说一个养猴人，对猴子说：早上给你四颗食物，晚上给你三颗食物怎样？猴子们不高兴，因而改为：早上给你们三颗食物，晚上给四颗怎样？因此猴子欢欣鼓舞地接受了。这是一个笑话，其实也说明人是有弱点的，因为人总喜欢听顺耳的话，赞扬的话。不仅同学们如此，而且整个人类都有类似的毛病。所以，美国的著名实业家卡耐基有过几本书，现在向大家推荐。就是他的《人性的弱点》与《人性的优点》。这里面有许多与人打交道的经验与艺术。比如永远要学会记住人家的名字，面带微笑交往，学会认真倾听别人的谈话。批评之前先要来一点赞扬等等。教学是一门艺术，深刻地反映了他的人际关系智能与自我认识的智能。教学艺术就是要想办法把一个思想说得让人更容易接受一些。可是，这是世界上最难办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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